“江雪回。”叶重芝温暖明亮的眼睛看向他，带着一种莫名的蛊惑。
“嗯？”
叶重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笑中带着温柔和坚定。无论如何，她永远希望，人间平安。
“你答应我，要保人间平安百年。”
百年是一个凡人的一生，而对于修仙者来说，也许不过须臾。
身为人间灵脉孕育而成的龙，受了人间的好处，总该为人类做些什么吧。
“叶重芝。”江雪回摇头轻叹，千年前他身为龙帝时，整日忙于政务，与天帝勾心斗角的争那一亩三分地。她总会埋怨他，没有时间陪她。
而如今他明明有大把大把的时间陪着她，她却开始将他推出去，果然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
他想想问问她，她是不是不在爱她，可她如今不过是人类幼崽罢了，在龙族中，甚至只是个蛋，未曾被孵化的状态，他怎么指望她能懂什么人间情爱呢。
可不知为什么他与她对话时，总是忘了这一年龄的差异。也许人类的大脑就是比龙族的聪明一些吧。
“好，我答应你，芝芝，我在人间等你，你一定一定要来。”
“好。”叶重芝一时童心大起，她的小拇指勾住了江雪回的小拇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盖章。嘿嘿。”
阳光下，少年少女互相许下诺言。
江雪回，眼眶突然有些泛酸，他再次将叶重芝抱入怀中，记得很多年前，有人说过，拥抱是为了弥补右胸腔没有心跳的遗憾。
可他却觉得，不能拥抱她，他正常的心跳仿佛都要停止跳动。
一滴泪终究是划过少年的脸颊，落入少女的脖颈。
叶重芝感到脖颈间的湿润时，一时有些诧异，她刚想打趣他，又听到了耳边少年轻微的啜泣声，这么伤心吗？搞得她也有点不太对劲。
她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背，柔声安慰：“好了，好了，不哭不哭，又不是不见了。”
此话出口，叶重芝满头黑线，有种正在给别人当妈的错觉，她怀里的好大儿就是个巨形宝宝。
而江雪回在她安慰出口后，那是一点都不装了，哭的和死了爹妈一样。哭的叶重芝耳朵生疼。
谁敢想谁敢想，千年前威震天下能与天帝争地盘的堂堂龙帝，如今抱着叶重芝哭的像个二傻子一样。
“宝……，不对，江雪回！！！！你要再哭，我就给你扔出去，咱们老死不相往来，再也不见！哭哭哭！老娘还没死呢！你在这给谁哭坟！”女孩暴怒的声音在江雪回耳边炸响，总算是止住这厮的鬼哭狼嚎。
“不哭就不哭，你凶什么凶！”江雪回红着眼眶娇滴滴的控诉时。
叶重芝咬了咬牙，额头青筋直冒，倒反天罡啊喂，怎么说，这不该是她的戏份吗？就在叶重芝左右查看有没有什么合适趁手的棍子时，头顶突然压上了一个温暖干燥的掌心，那手很温柔的拂过她的头顶，让叶重芝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很多年前，也有人这么温柔的抚摸过她的头顶。
“我知道你有很多不愿意对人说的心事，我知道那些心事总是压的你很想哭，但却总是哭不出来，没关系，我替你哭。”
微风吹过，叶重芝瞳孔震颤，少年的话如同一颗子弹正中心脏。
哭啊？她在现代社会成长到二十八岁，痛痛快快的哭也就是被亲生父母丢弃的那个夜晚，她哭到喉咙沙哑，哭到再也挤不出一滴眼泪，也没有等到父母的心疼，明明他们就在附近看着，所以，有什么用呢？
而现在，哎，叶重芝内心里的小人摇头低叹，她也只能说五马分尸的痛又岂是轻飘飘的一句我替你哭就能被人分担的。
罢了，他此番所言倒也没什么恶意，真是叫人意外，她还捡到了一条文艺龙。
因此她没对此发表任何意见，十八岁的小姑娘可能还会被各种甜言蜜语蛊惑，但二十八岁的姑娘就……emmm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
“行了，你走吧，我就不送你了”叶重芝无情的下逐客令。
江雪回却不舍的看着她，他是真的不想离开她。只是他能感觉到那扇门，在即将为他敞开时，砰的一声，又狠狠关住了。不知为何，江雪回总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他的手指在即将触摸到小姑娘的脸颊，察觉到她的抵触时，克制的停了下来，他的手指蜷了一下，最终虚虚摸了摸她额角的碎发。
他打了个响指，太虚真一阁中他的魂灯熄灭，“你确定不与我一起走吗？”
叶重芝眨了眨眼睛，他们前世今生加起来，相识也不超过十日，之间更没有什么值得过命的交情，更别说她现在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本领，跟他走？她是疯了吗？
更更别说她这人记性好的很，他趁着她睡觉时叫她青青的事，她是死都不会忘的，替身文学要不得，别搞，兄弟。
叶重芝无言。
“既然如此，这个你收好。”一枚龙鳞躺在江雪回手心。
“这是？”叶重芝看着他手心流光璀璨的鳞片，并未直接收下。
“吾之逆鳞。”
“逆鳞？！你疯球了吧你！”叶重芝有些崩溃的抓了抓头发，这是逆鳞，又不是路边摊上不值钱的小玩意，这孩子怎么说送人就送人。
他敢给，她都不敢拿。
他是不是真的是脑子有问题啊，把他放到人间，真的可以吗？叶重芝看傻子一样看着江雪回。
如果真的说，人间确实出现了混沌天魔，那可是龙族死敌啊，天界那帮人估计巴不得他们打起来两败俱伤，这逆鳞，龙身上最重要的东西，这个时候给她，不要命啦！
她只是想让他保人间平安，没想让他送命啊。
叶重芝想了想，还是语重心长的交代道：“江雪回，你听好了，如果，我说如果，你遇到了难以对付的敌人，那么，无论如何保命最重要，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死了才是什么都没了。”
江雪回突然笑了，这一笑如同春风化雨，温柔的让人移不开眼。
“我是认真的，你笑什么？”叶重芝无视那副俊脸，她严肃的说。
“我开心，你在担心我。”
“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认识的为数不多的朋友，我自然不希望你出事。”事实上是唯一的朋友，此番去人间，也是应了她的要求。他如果出了事，她叶重芝怕是从此夜夜都难以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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