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自然地挣动片刻,裴思越松了力道。
但松开后脚踝上新添一圈红红的痕迹,在白得像是奶油的皮肤上十分明显。
“抱歉。”裴思越低声说,随后从身边的手套箱里拿出来一支药膏,拧开盖子挤了些在自己手指上,随后用手指把药膏涂抹在他的脚踝处。
“消肿止痛的药。”
Enigma的手指冷白修长,骨节分明,轻而易举就握住他细小的脚踝,手指温热,沾着冰凉的药膏,用稍显粗粝的手指摩挲过他的红肿的地方。
这种感觉很奇怪,又会觉得头皮发麻。
阮舒阳又动了动脚试着小声说:“我可以自己涂。”
然而坐在他对面的enigma似乎没有听到这句话,依旧帮他涂药。
更奇怪了。
阮舒阳从没经历过这么奇怪的场景,他坐在车里,对面有个不知道具体姓名的enigma在帮他涂药。
他的身体还在渴求这个enigma的信息素,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让他渴望到腺体又在轻跳,大脑除了信息素好像思考不了别的事情。
药涂到一半,他忽然听到enigma问:“你现在还能感觉到水么?”
阮舒阳不知道对方为什么问这个,但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用来思考,只本能地回答自己的感受。
“能感觉到,有点冷,但又很柔和。”
裴思越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深沉又复杂,但他什么都没说,依旧细心地帮忙涂药。
药膏很管用,等涂完时阮舒阳觉得脚踝已经不疼了。
但很快就有更糟糕的事情烦恼,他后颈的腺体在突突跳,阻隔贴都要贴不住。
他不自然地夹紧双腿,试图抗拒身体里一**陌生的浪潮。
忽然一个浪花打来,他很轻地“哼”了一声,身体完全没有力气,软倒在后座。
他身体很热,又莫名地干渴,而对面的enigma就是他需要的水源。
裴思越坐在对面的位置,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后座上的阮舒阳,漆黑深邃的眼底看不出情绪,用镇定的语气问:“你怎么了?”
“我——”
阮舒阳稍稍张开嘴,轻轻地喘着。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情,脑子里两种想法在打拉锯战,一种想法催促他尽快说出来争取帮助,另外一种想法在提醒他羞耻心这件事情。
他和坐在对面的enigma并不认识,信息素又是只属于一个人的独特的私人的存在,他很难开口说想要对方的信息素。
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得到正确回答的原因,几分钟后阮舒阳又听到对面的enigma清冷的声音:“只有知道原因才能帮你。”
Enigma俊美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语气十分冷静,不含一丝一毫的审视和探究,仿佛只是单纯地在叙述一个事实,没有其他想法,只是想知道原因帮他。
他神智有些迷糊地看着对面的enigma,那人的长相无疑是格外英俊,五官轮廓十分深邃,鼻梁高挺,眉骨凌厉,气质清冷矜贵。
对方仅仅只是坐在他对面,没有其他的动作,却让阮舒阳觉得好像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解决,车内任何事情都没办法瞒过。
他帮过你两次,不是么?在完全不知道你是谁的情况下。
阮舒阳迷迷糊糊地想,最起码看上去不像是坏人。
身体的渴望在烧毁他的理智,催促他把整件事情说出去好得到想要的信息素。
他扛不住那种灼烧的感觉,潜意识选择相信,把事情全盘说出。
“我……腺体发育不好,上次被你标记过后,信息素刺激腺体发育。医师说需要信息素治疗,目前看来只能用……”
你的。
最后那两个字他没说出来,仿佛无边的浪潮朝他涌来,他闭上眼睛咬着嘴唇,蜷缩住身体。
下一秒有什么东西盖在他身上,他被温柔的水包围起来。
后颈的阻隔贴被轻轻拿掉,水一下就漫到腺体的位置缓缓涌动着,一点点地抚慰着他。
水慢慢流进腺体里,有些像是细小的电流擦过身体,慢慢去填满他身体里的空洞。
阮舒阳慢慢缓过来,有了点力气并且恢复神智,发现他身上盖着一件薄马甲,是夏天空调房里穿在衬衫外面的那种马甲,银灰色,摸上去质地柔软。
上面的信息素让他知道这件马甲是谁的。
他抱着马甲,红着脸坐起来,结结巴巴地说:“刚才,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之前那个样子,基本相当于是在别人的车里发-情了吧,真的太丢人,太失礼了。
裴思越只说:“没关系。”
仿佛刚才并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一切都稀疏平常。
“这件马甲……”
“车内冷。”对面的enigma没有提起他需要信息素的事情,反倒是用了个别的理由,同时告诉他:“你先穿着。”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阮舒阳还是老老实实穿上,他现在真的很想要信息素,不敢拒绝,怕拒绝后他没有信息素,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
车子一直平稳地朝前开,对面的enigma没什么表情地看着窗外,阮舒阳不认识周围的景物,也不知道要开去哪。
过了一会儿,他还是小声问:“请问,我们现在去哪?”
“去医院。”对面的enigma告诉他,“给你做检查。”
啊?
阮舒阳有点不想去,因为没钱加不想麻烦其他人,但他对面坐着的人似乎只是在通知他,没有跟他商量,一副做完决定的样子,让他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车已经开到一家私立医院,开进去时他留意医院的名字,睿迹医院(总院)。
睿迹……
阮舒阳记得,好像裴思明要带他去的晚宴就是睿迹科技办的。
对面的enigma是睿迹公司的人么,还是单纯带他来这边看病。
车开到地库停下,enigma先一步拉开车门下车,随后稍稍倾身,朝坐在车内的阮舒阳伸出手要扶他下车。
阮舒阳不习惯被别人扶,小声说:“谢谢,不过不用扶我。”
但enigma依旧没有收回手,只平静地等着。
阮舒阳想从座位上撑起,下一秒就腿软地跌回座位上,再然后就是enigma单手扶住他的手臂,帮他撑起身体下车,力气很大,他完全不用出力。
事实证明扶他的确很有必要,对方比他有先见之明,他刚才被信息素折腾到浑身无力站不稳,确实需要扶着。
阮舒阳下车后红着脸道谢:“谢谢你。”
Enigma等他站稳后才松手,只声音低沉地说:“不用跟我道谢。”
随后阮舒阳就感觉对方站在他身后低声说:“别动。”
有东西贴在他后颈腺体的位置。
刚刚车上全是混乱,他都忘记自己没贴腺体阻隔贴就下车了。
他们下车站好后姜梧也从副驾驶的位置下来,刚下车就看到裴思越在给阮舒阳贴腺体阻隔贴。
……老板似乎没救了。
贴好后,阮舒阳看到副驾驶位置那个高大的alpha也下车站在他们身边,看着他们的目光写满了八卦和探究,似乎特别想知道他们在后座发生了什么,严重怀疑发生了什么没办法跟外人说的事情。
……其实也没什么吧。
阮舒阳心虚地想着,就是他想要信息素,然后enigma给他披了一件衣服。
裴思越没理姜梧的打量,只跟阮舒阳说:“走吧。”
姜梧先一步快走到医院里安排事情,裴思越配合着阮舒阳的步子,跟对方一起慢慢走进医院。
他们走进医院时事情已经安排好,阮舒阳被医生拉着去抽血和做B超。
做完所有检查后他被送到一间休息室,enigma也在里面,打开电脑似乎在处理公事。
阮舒阳没有打扰,安静地坐在休息室角落的位置,拿出手机查睿迹医院。
睿迹医院是睿迹科技旗下的高端医疗机构,十年前在国外创立,五年前进军国内,以超高的医护水平和素质,高档的环境和良好的就医体验打开市场,目前是最受欢迎的高端私立医院。
看起来不像是有什么问题,相反还很不错的医院。
阮舒阳放下心。
虽然今天遇到的一切事情都很魔幻和离奇,但总的来说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大概又过了十几分钟,门外传来敲门声,在电脑面前工作的enigma扣上屏幕,对门外的人说:“进。”
姜梧把检查报告送进来,看了眼休息室里规规矩矩坐着,连距离都相隔很远的两个人,觉得他现在是真的弄不懂这个发展,但也不敢多问老板的事情,送完报告后就老老实实出去。
裴思越拿到报告后先大致翻看,之后拉开身边的椅子对坐在角落里的阮舒阳说:“过来。”
阮舒阳没有过多思考,听到对方的话后本能地站起来走过去,直到坐在对方拉开的椅子上才反应过来,后背沁出冷汗,他怎么就听话地走过来坐下。
这就是……标记的支配和臣服么。
他脸色白了白。
裴思越把报告推到阮舒阳面前说:“你先看下。”
阮舒阳木然地拿起报告来回看,验血报告上有几个数值表明升高或者降低,但他看不懂这些升高或者降低背后的含义。
B超报告则好理解很多,上面说他的生殖腔很小。
不过验血结果和B超报告加在一起他又不懂。
他老老实实地说:“没太看明白。”
裴思越拿着报告跟地解释:“上面说你的信息素水平很不稳定,腺体和生殖腔在分化时没有发育完成,目前处于二次发育阶段,需要外界刺激才能完成二次发育。”
阮舒阳困惑地眨眨眼:“这个外界刺激是什么?”
该不会就是医师说的alpha信息素吧。
裴思越肯定他的想法:“是信息素。”
“你的腺体和生殖腔的二次发育依赖信息素的刺激,需要接受信息素治疗。”裴思越顿了顿,语调平静地说得更直白些:“接受我的信息素治疗。”
没有其他人的信息素能够取代他的enigma信息素,对方只能用他的,这是从那个标记开始后就无法改变的事情。
他们被那个标记绑在一起。
阮舒阳结结巴巴地说:“池、池先生——”
但话还没说完就被裴思越截断。
裴思越皱眉看着他,“我不姓池,不要叫池先生。”
“我叫裴思越。”
阮舒阳这下彻底懵了。
裴思越?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裴思明几个月前回国的大哥,应该就叫裴思越吧。
对方是裴思明口中那个冷血无情外加心狠手辣的大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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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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