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许海诚你疯了!”
秦岳吃痛地躺在地上,余光看到自己被打落的牙齿,表情更加愤怒且狰狞。
“许海诚!你打掉了我的牙!”
秦岳拿起自己的牙齿艰难爬起来要找许海诚要说法,结果许海成沉着头冷冷一声。
“滚。”
“?”
秦岳震惊,这家伙吃错药了?先是突然暴打他一拳,现在又叫他滚?
“你他妈说什么?”
秦岳咬牙问。
“我说,滚出去。”
许海诚清晰且沉重地说着,秦岳怒发冲冠,箭步冲上前拎起许海诚的衣领。
“说好了我上半夜你下半夜,你他妈反悔?”
话落间,秦岳回一拳给许海诚,许海诚挨了一拳,而后僵硬着还手,两人一来一回,拳打脚踢互殴起来。
钟小北:“……”
他们,打起来了?
钟小北手臂无力地悬在身前,他刚刚是想打秦岳,可拳头才扬起来,身旁忽然擦过一个人影,许海诚比他快一步打倒秦岳,紧接着,两人就在他面前打了起来。
看着两人拳拳到肉没有克制地互殴,钟小北在一旁惊得说不出话,直到许海诚忽地看来一眼,朝他说一句“快走”,钟小北赫然反应要逃。
对,先逃出去。
钟小北回神,转身要往门口跑,可谁知才迈出一步,他双腿软下,身上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要命的地方要命地发疼。
该死的药效又开始发作了。
为了保持清醒,钟小北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可双腿还是提不起力气,明明自己距离门口只有不到五米,却感觉隔了千里万里。
“按压合谷穴可提神,回去往曲池、合谷、十宣上行针,可缓解你身上的热症。”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钟小北忽地回头看,竟是许海诚在和他说话。
他对上许海诚的眼睛,不知是看晃了眼还在怎么的,好像看到某个熟悉的眼神。
不对,他不是许海诚!
刹那间,钟小北脑中闪过一个诡异的猜测。
“你……你是徐……”
话音未落,许海诚点头。然后就被秦岳狠狠一拳打倒在地。
这是徐衍第一次附到人的身体里。
人与猫不同,人的灵魂自主性太强,他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占据与操控人的肉.体。
不久前,徐衍跟着许海诚来到房间。
目睹许海诚给秦岳发信息的一刻,徐衍惊觉不对,立即冲出房间回去找钟小北,然而见到钟小北时,他已中药昏迷,不论他如何叫喊都没苏醒。
焦急无奈之下,徐衍只能选择附身头脑相对简单的许海诚。
可即便是头脑简单易控制,徐衍也花了不少时间适应这副身体。他不停地使用灵力催眠许海诚,但直到方才,才勉强能控制这人的动作和声音。
为此他已经消耗了不少灵力,他撑不了太久了,很快就会被原主的灵魂赶出身体。
“快走。”
徐衍爬起来,吃力又说。
此时钟小北按照徐衍说的按压着自己的合谷,身体果然有恢复一些力气,他重新直起身往外走,只是走到门口时,却忽然又停下,不放心地回头。
“你呢。”
“我会回去的,你快走!”
“休想走!”
秦岳听见两人奇怪又亲密的对话,心中的愤怒更盛。
之前对付钟小北,秦岳惦记着自己没吃过的身体和脸,就算动手也总是收着轻着,而对付其他人,他出手从不手软。他的力气和身形都比许海诚大,几轮打斗下来,许海诚身上伤痕累累,挂彩的地方已经远远超过他。
可出乎意料地是,许海诚莫名其妙比之前耐打了,像是不知道疼一样,怎么打都不肯倒下。
眼看钟小北快要打开房门,秦岳发狠往许海诚膝盖上一踹将他踢倒,紧接着追上前抓住钟小北的胳膊。
然而就在他抓住钟小北的同时,脚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下瞥一眼,竟是许海诚不知道什么时候拖住了他的脚,还用手指死命掐住他膝盖骨下方的凹陷处,疼得他几乎跳起来。
钟小北趁机挣脱秦岳。
“许海诚!我草你大爷!”
秦岳大骂,扯着钟小北的衣服不让他离开,而徐衍则控制许海诚的身体拖着秦岳,几人在门前又是一顿拉扯。
一阵兵荒马乱,钟小北在衣服被扯破一个大口之后,终于甩开秦岳打开房门。
怎料就在他打开门的一瞬间,门外突然冲进来几名穿制服戴帽子的人。
“警察,都住手!”
钟小北先是震惊,然后很快亮起眼睛。
正道的光!终于来了!
“警察同志……他们……”
钟小北忽然顿声。
他该怎么和警察说,说他们给他下药要迷.奸他?
可是他根本不知道是谁给他下的药……
等等,这是谁报的警?
正当钟小北好奇是谁报的警时,房里两人不知怎么又打了起来。
警察见状上前制止,与此同时,一人慌忙从门外奔来。
“小北!小北你怎么样!”
夏清急忙冲上来,一头长发跑得凌乱,眼神也慌乱地看着钟小北和他被扯破的衣服,全然丢了往常平静祥和的形象。
钟小北看见他,忽然想起刚才就是他送自己出包厢,只是他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是你……”
“是我……”夏清点头,悔恨的泪水从眼眶溢出,颤声道,“是我在柳橙汁里……”
是他经不住秦岳的威逼利诱,帮其给钟小北下药。可看到秦岳带走钟小北的一刻,他后悔了。
他想拦住秦岳,但他知道自己拦不住,于是打电话报了警。
看见钟小北狼狈的样子,夏清满是愧疚,俯下身向他道歉,而钟小北却问他。
“是你报的警?”
夏清再点头,供认不讳,“对不起,是我在柳橙汁里加了……”
“别说了……”钟小北打断他,“你先带我去医……”
钟小北再顿声。
他看了一眼自己破烂的衣服,咽了咽喉咙,又说:“先带我出去。”
*
“打架斗殴,两人把对方都揍成了轻伤以上,一路打到所里,王警官手铐都用上了。”
深夜,西城区派出所里一值班民警和辅警说。
“然后呢?”
“然后其中一个人做笔录时突然爆哭起来,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辅警疑惑皱了皱眉头,又问:“然后呢”
“然后两人和解了。”
值班民警话音刚落,刚走出派出所的秦岳捂着脸大骂一声。
“许海诚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说完,秦岳发现派出所里俩警察正盯着他,于是看了看还在抽抽的许海诚,压了压嗓子,继续问候许海诚早就过世的妈。
“许海诚你他妈鬼上身了吗?”
许海诚一边捂着脸,一边哭腔着说:“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和你动手,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吃到嘴边的菜飞了,秦岳气得不行。但他也知道现在骂什么都没用了,只能静下心来接受现实。
他真的吃不到这菜吗?
不,这次失败还有可以再试一次,他不信每一次都能让菜跑了。
这么想着,秦岳原谅了不争气的队友。
“行了别哭了,老子也被你揍得不轻,一会儿一起去医院看看。”
“好……呜呜……”
两人拐进一个巷子里,正打算穿过巷子去另一条街打个车去医院。
然而刚走进巷子,两人身后就传来一个陌生而低沉的声音。
“站住。”
这时已经是深夜,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听到声音时,两人双双回了头,可身后空无一人。
大概是听错了,这个点除了他们两个倒霉蛋谁会在派出所附近瞎走呢。
两人心照不宣地继续往前走。
突然,巷子口的路灯灭了,灯灭的一瞬间,那个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站住。”
“…………”
那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气,像是下一秒就会提起刀子捅过来。两人心头一阵发麻,手脚失去了控制一般愣在原地。
“老秦……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许海诚感觉自己今天真的像中了邪,颤颤地问。
“闭嘴。”秦岳打断他的话,攥紧拳头回头喊,“谁在说话!”
虽然他缺德事干了不少,但他从不觉得亏心,也从没有和别人有过大过节,是人是鬼他都不怕。
秦岳在心里给自己壮了胆,不信邪地又喊一句。
“别他妈装神弄鬼!快出来!”
人与灵魂阴阳两隔,正常人看不见灵魂,灵魂更不能直接在人面前现形,可若是人主动请了魂……
“这可是你说的。”
话落间,昏暗的巷子亮起一阵阴光。
一个阴沉的人影在巷子中出现,他脸埋在阴光下,抬眸的一刹,秦岳瞳孔放大。
“你……你是!”
*
钟小北没去医院,他选择相信自己,相信徐衍,回家自己扎针。
男人被男人下药不是什么光彩事。
S市就这么大,哪家医院基本都有他曾经的同事或同学,他实在不想因为这件事收到他们的问候。
钟小北先去洗了个冷水澡,然后拿起针,依次往徐衍和他说的几个穴位扎去。
徐衍的方法的确是有用的,几针下去,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在慢慢恢复,可就是退热效果不太行,扎了快半小时,他身上还是很燥热。
热得他想脱掉裤子做从前从不会想做的事。
不行,他听同事说过,中了药做这种事情只会越做越上.瘾,严重会直接休克。
他喘了一口气,涨红着脸摇了摇头。
等一等,或许是针还没完全起作用,一会儿也许就好了。
钟小北盯着身上的针,继续强迫自己静下心,别去想其他事。
又过了十分钟。
不行!
他自己一个人还是做不到!
徐衍什么时候回来啊!
钟小北在心里念着,越着急,越涨热,呼吸也逐渐开始失控,身上更是涨得发疼。
他热得脑子发懵了,指尖不受控地一探,只一下,一阵酥麻的电流突然从尾椎窜起,像一束火花沿着脊椎直冲后脑,激得他浑身一颤。
草。
忍不了了。
再忍,只怕他现在就要休克了。
他破罐破摔,伸手去捞放在床头的纸巾,然后准备拔针。
谁料就在这时,他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包裹着他,轻柔但压抑。
“此处,再深一寸。”
“此处,旋针刺激。”
听到声音,钟小北不知怎么的脑中又是一阵火花炸开。
他耳垂红得像是能滴血,咽了咽喉咙,微微瞥向身后。
“徐衍……”
“嗯,我在。”
钟小北已经习惯了徐衍神出鬼没,可他还是不能习惯徐衍贴在他耳边和他说话。
那种感觉,像是他就抱着他说话,太近,太怪了。
“你能不能……”
话音未落,徐衍一声“抱歉”退开。
针灸到底还是得“老中医”来,在徐衍的指导下,钟小北终于扎对了路。
虽然身上还是又有些热,但明显没那么难受了。
“徐衍,还得是你。”钟小北拔出针,声音还是有点沙哑,“不然我就得去医院丢脸了。”
说着,钟小北把针放回桌上,一回头,却发现徐衍垂着身靠在床边不说话。
这不是徐衍往常的状态。
往常他应该会趁机贴过来,用一副谦虚又得意的模样摇摇头。
“徐衍,你怎么了?”
钟小北问。
徐衍依旧没说话。
钟小北忽然想起他今天附身在许海诚身上的事,他是鬼,附身到人身上,会有副作用吧。
这样想着,钟小北连忙走上前。
感受到钟小北的气息靠近,徐衍发声。
“你莫过来……”
他的声音低沉又压抑,钟小北细一看,发现他的手在发抖,又问:“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无碍,不必担心……”
徐衍嘴上说着没事,可却依然垂着头发抖,原本高瘦颀长的身影缩得很可怜。
钟小北沉默了一会儿,又上前一步,“你逞什么强,需要我帮忙就直说。”
“你应当不会同意。”
徐衍的声音很轻,但钟小北听见了。
“你都叫我多少回爸爸了,爸爸不会不管你的。”钟小北叹了一口气,认真又说,“说吧,我该怎么帮你。”
徐衍:“……”
终于,徐衍缓缓抬起眸。
他眼眶泛着红,先是怯怯地看了看钟小北,而后抿了抿唇,目光小心翼翼地往下移。
“我需要……你的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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