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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奔跑吧,梅洛斯(中)

两天时间转瞬即逝,期间太宰治甚至想借点安吾锅来吃一下,被无情拒绝。

“安吾锅是胜者的奖赏,可不是逃避者的勋章。”坂口老师推了推墨镜。

到了当天,气氛炒的火热,开幕横幅悬挂在图书室楼梯上方的墙壁处,周围彩带飘飘,很是热闹。众人聚集在大厅里,神木凉侧身看了看,芥川老师依旧不在,他待在房间里,只说有些疲惫,其他人为芥川终于肯好好休息一下而高兴,神木凉为此有些心神不宁,很快被左右的氛围冲淡,最积极的当属志贺直哉和坂口安吾,两人对奖品似乎势在必得,隐隐成水火之势。

武者小路实笃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从楼梯口走下。

中原中也说:“喂喂,发起人弄成这样是怎么回事。”

武者小路实笃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都是志贺啦,说这次绝对要教会我骑自行车,明明说好不会放手的,结果他擅自放开后车座,还假装在后面和我说话,多明显呀。车把一歪,我就栽到水池里了,他还说什么大家不都是这么学会骑车的吗?”

众人谴责地看向罪魁祸首。

志贺直哉毫不心虚地拍了拍胸膛,道:“放心吧武者!我会连你的那份一起赢回来的!”

好耀眼,神木凉挡住眼睛,这就是白桦派散发出的光芒吗?

“总之,裁判位就交给我吧。”武者小路实笃双手合一,击在一起。

“嘛,也只能这样了……不过你们练习自行车做什么?”坂口安吾发出疑问。

“啊,忘了还没有说明比赛项目的事了。”武者小路实笃掏出一个签盒,上下晃了晃,解释道里面都是大家准备的项目,一人一个,轮流抽签决定顺序,顺手将盒子递给一旁的志贺直哉,志贺直哉掏出其中一张,看到内容后发出狂笑,将字条展示给大家,上面是明晃晃几个大字,“自行车障碍速度赛”。

……

坂口安吾理解了为什么要练习自行车,与此同时,神木凉也终于知道那条图书馆禁止骑自行车是针对谁的了。

失敬了,自行车之神。

难怪要进行自行车教学,众文豪心道在场人员的确只有武者小路实笃不会骑自行车,会骑车是一码事,比赛又是另一码事,除了这位自行车之神,他们均车技平平,这种赛制本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为了赢得比赛,大家自然会写对自己有利的项目。

由于自行车数量有限,采用轮流制计时的方式,图书馆后侧正好有一片空地,作为今日的主要比赛场地使用。众人移动去那里,太宰治因为项目轻松,路上还哼了小曲儿,不小心撞上前面的神木凉,神木凉回以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他不禁打了个冷颤。

比赛内容非常朴实无华,骑行指定距离时间最短者优胜,绕行图书馆一周即可,除了喷泉附近的路有些颠簸外没有任何难度,用来减缓速度的路障只要绕行就能轻松避开,决定好出赛顺序后,众人各就各位。

前面几位出赛人员没有任何悬念,选择慢慢悠悠地完赛,太宰治更是如同春游兜风般悠闲,全然没有竞赛精神,织田作完成赛程后便叼着草梗躺在长椅上,美其名曰养精蓄锐。唯一将这件事当做比赛的志贺直哉一骑绝尘,拿下了断崖式的好成绩,太宰治切声道了句肌肉白痴,还好没被听见。其次有干劲的便是坂口安吾,可惜终究不是优势项目。如果是积分制,众人或许还会再努努力,只计优胜数量的话实在没必要硬碰硬,因此都不怎么上心。只有武者小路对志贺直哉竖了竖拇指。

神木凉作为春游项目的收尾,慢慢跨上车座,握住车把。看到这场项目即将结束,散走的文豪又回到计时的武者小路处,开始琢磨下一个项目。

“可别摔倒了哦。”太宰治哈哈道,全然不知之后他要面临怎样的考验。

神木凉鼻孔出气,背对太宰治挥了挥手。

谈笑间,武者小路实笃按下了秒表。

“砰”一声,车胎和地面发出剧烈摩擦,一时间太宰治还以为车胎爆了,眼前却空空如也,他左顾右盼,发现别人也在张望,他们追出几步,就看到拐走的自行车尘土滚滚,丝毫不减速地冲过路障,有如骑着点火扫把的女巫,不一会儿功夫,神木凉已经从另一头迎面骑来,武者小路实笃激动地按下秒表,志贺直哉石化在原地。

“你,你……”志贺直哉浑身颤抖着,似是情绪剧烈波动,径直向被众人包围的神木凉快步冲去,反手握住车把,车身猛地一沉。太宰治“喂”了一声,完全被无视掉。

“你也喜欢自行车吗!”志贺直哉的眼睛灿灿发亮,写满找到同好的激动。

神木凉说只是以前打工的时候积累了一些经验云云,见志贺直哉拉着神木凉交流自行车心得交流个没完,太宰治“嘁”了一声,凑到签盒处掏出一张,念出上面的字。

“跳高。”

朴素的运动项目。

“我的我的!”坂口安吾举手道。

“啊,安吾以前在学校是跳高冠军来着。”织田作抚了抚辫子。

坂口安吾嘿嘿一笑,害羞似的推了一把友人,织田作一个踉跄,差点栽到树丛里。

裁判带大家来到架好杆子的垫子前,说:“大家轮流来吧,我会调高高度,留到最后就是这场的胜利条件。”

“这个项目对中也很不利啊。”太宰治对织田作小声道,一边偷偷瞄向身材娇小的中原中也,中原中也马上有所察觉,瞪了回来。织田作笑他一会儿可不要垫底,太宰治终于想起自己才是最需要操心的对象,悻悻收回乱瞟的视线。

坂口安吾很有自信地站在第一个,不负众望轻松越过。

排在后面的是德田秋声,他站在杆前,端庄整肃,散发着高手的气息,众人的视线不由得被吸引。

“跳高啊,毕业后就再也没跳过了,希望不要丢丑。”德田秋声暗自祈祷,然而怕什么来什么,他系在腰间的羽织刮到了杆子,不幸地脸朝地着陆,“咯嘣”,关节错位的声音从脚踝传来。

“呀,原来秋声是这种天然呆的人设啊。”武者小路摸着下巴,地上的德田秋声“咕”了一声,捂住红脸一瘸一拐进入裁判所在的伤员区。武者小路为自己多了个副手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事吧?”他关心道。德田秋声仍然捂着脸:“……只是扭伤。”

太宰治见自己不是垫底,嘻嘻哈哈站到杆子前,松松手脚动动脖子扭个不停,站在后面的志贺直哉不耐烦地催他快点,太宰治的动作更加慢吞吞,志贺直哉“咂”了一声,直接把他举起扔过杆子。

“下一个!”武者小路实笃欢快地记下成绩,太宰治哎呦一声从垫子上爬起,正要发出斥责,就看见志贺直哉已经做好预备动作,即将越过杆子,他连忙闪开,正好滚到神木凉边上,神木凉很好心地向他伸出援手,太宰治却别开脸,自顾自站了起来。

大概是觉得丢脸吧。神木凉不以为意地收回手。

数轮过后,杆子提高过三档,场上只剩下两位选手,志贺直哉虽然运动神经很好,终于也败在1.80米的高度下,坂口安吾则是擦着杆子越过,杆子晃了几下,稳稳停下。神木凉跃起的高度差不多,如同一片羽毛轻盈掠过长杆。最后到两米的时候决出了胜负,神木凉击败了种子选手,坂口安吾躺在垫子上,望空兴叹。

总感觉这样的事情刚刚发生过一次,其他人还未细想,中原中也已经摸出下一张签纸,念到:“咖喱。”

“啊?”德田秋声下意识发出疑问。咖喱?这是午餐内容吗?

抱有疑惑的不光他一个,神木凉也一同看向裁判。

“嘛嘛,既然在签筒里,当然算数喽。”武者小路实笃作为世界上对竞赛内容最包容的体育裁判,宽容地接纳下这个无论怎么算,也算不进运动会赛事里的项目。

“织田作,真亏你想得出这条。”坂口安吾哈哈大笑,揽住织田作的肩膀,默认是他写的。织田作同样嘻嘻一笑,说这可是弘扬咖喱文化的大好机会。

运动会一时间变成了美食大会,所有人重新进入室内,来到料理室,平时这个地方坂口安吾使用的最多,织田作次之,中原中也偶尔会

在食堂关门后来这里翻点下酒菜,剩下的人应该就没怎么来过了。

神木凉提问道:“这要怎么决出胜负呢?”

“很简单哦,裁判觉得谁的咖喱最好吃,谁就是优胜者。”武者小路实笃说道,“以防浪费,大家组队进行吧,两个人或者三个人一组。秋声,这个项目没关系,你也和大家一起吧。”

太宰治赶忙拉着织田作组了一队。坂口安吾遗憾道:“中也还需要我的带领,看来我们是竞争对手了。”

太宰治露出“那真是太可惜了”的表情。

织田作笑道:“安吾,听到裁判说的了吗,不要又像上次那样上次那样做百人份咖喱噢。”坂口安吾摆摆手。

神木凉这边慎重地考察一番,选择了这些人里看起来最可靠的一个。

“请多多指教。”神木凉和德田秋声握了握手。

落单的志贺直哉服从裁判调剂,被塞到了太宰治他们组。

“哈哈哈哈,大前辈被孤立了。”太宰治嘲笑道,很快脸上一痛,志贺直哉精准投掷一个番茄,厨房一时间变成了战场。武者小路本想让他们通过合作增进点感情,结果适得其反,无奈地摇了摇头。

咖喱的辛香很快飘满室内,三个罩着金属罩子的盘子排在一起。武者小路裁判举起勺子,掀开第一个金属罩子。

“……志贺啊。”武者小路和盘子面面相觑,“土豆胡萝卜洋葱和咖喱块摆在一起可不能算是咖喱料理啊。黄牌警告一次。”他吹了吹不存在的哨子。

裁判指名道姓的仿佛另有其人,织田作倍感羞愧,无颜面对咖喱之神。这两个倒霉队友动不动就打架,他波及其中不能不劝,折腾来折腾去,时间不够就变成了这样。

坂口安吾叉手得意道:“我就说队友很重要吧。”武者小路掀开他们队的盘子,色香俱备,太宰治小声对织田作说:“要是把裁判吃倒了岂不是得红牌罚下。”织田作回道:“笨蛋,裁判都倒了谁还来发红牌。”太宰治恍然大悟:“对哦。”

然而坂口安吾在不进行料理创新时显然处于正常水平,武者小路认可地点点头,掀开下一个盖子,色泽金黄的咖喱酱汁和炸猪排融汇得恰到好处,如同食谱上的照片。

“唔姆唔姆。”他咀嚼完毕,宣布结果。

“获胜的是——金泽咖喱组。”武者小路举起神木凉和德田秋声的手臂。“让我们恭喜他们吧!”

织田作拿了勺子,尝了一口,赞道:“不愧是秋声老家的特色,还有点特殊的甜味呢。”

“是苹果,我们加了苹果。”神木凉马上倒出秘籍。

“居然是苹果吗?”织田作之助慎重点评道,“和辛辣的香料很相配,真是输的心服口服。”

不不不,众人心道:“只要不吃倒裁判,哪一组上来都能战胜你们吧。”

太宰治和志贺直哉由此开始新一轮的互相指责,大家见怪不怪地依次路过,重新回到外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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