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错万错都是儿的错,还请母后务必保重身体。”
冯韵在浓重的药香与熏香混杂的味道中清醒过来,她先是不可思议地看了看头顶华丽的床帐与垂饰,再然后动了动胳膊和腿。
有点乏力,但热乎。
活生生的。
她重生了!
只不过前世,她自小就因为严重的免疫力疾病只能待在特殊的病房里,刚刚成年就向阎王报道了。
而现在,她是一个年近五十的老太太。
冯韵一时哭笑不得。
宇宙大神还真是灵验,她之前许愿说如果能做个正常人,哪怕当个老太太也愿意。
结果,还真就实现了!
当然,这份重生的待遇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她清醒之前就在融合原身沈碧君的记忆,她像是看电影一般,匆匆掠过了对方波澜起伏的一生。
沈碧君,一个出身普通的女人,却凭借着自己的野心与狠辣手段,在后宫平步青云,一路坐上了贵妃的尊位。
又因为儿子登位,她顺利成为了这大炎国最尊贵的女人,皇太后。
然而成为皇太后的沈碧君并不满足后宫权欲,又在有心人的挑拨煽动下,想要染指前朝权柄。
但缺乏政治敏锐度的沈碧君非但没能掌控前朝,反而成为了几方势力互相争斗利用的棋子。
后宫被她搅地一团乱,前朝也因为她的掺和爆发了激烈的党争之祸。
再加上内有大天灾,外有强敌,不过几年,炎国便民生凋敝,起义反抗的民众也如春笋般涌现。
最后,沈碧君在匆匆逃亡间死于乱军之中,而且死地毫无尊严。
炎国也就此灭亡,沈碧君可不就成了亡国太后?
冯韵打了个冷颤,仔细回想一下现在的时间线,延兴五年刚开年不久。
冯韵顿时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天灾还没有到来,炎国还能救一救。
她想当个富贵自在的老太太,而不是随着炎国一起消亡的末路太后。
“主子,您醒了?”
清脆的声音中满是惊喜:“皇上,皇太后醒过来了!”
随即,明黄的身影靠近,一张大胖脸凑近,对方先是惊惧地看了一眼冯韵,随即马上转身呼喊:“常院使!快来给皇太后看看!”
说完,明黄身影便恭敬地退到了一边。
这便是炎国的现任帝王,萧钦。
也是原身沈碧君的亲生儿子。
不知道是基因问题,还是沈碧君对这个儿子太过严厉,萧钦从小便唯唯诺诺,学习资质一般,并不得先帝敬宗的喜爱。
如果不是沈碧君辛苦筹谋,又扳倒了所有挡她路的后妃与皇子,如今这个皇位怎么也不可能落到萧钦的头上。
上位后的萧钦,除了面对沈碧君的时候还会战战兢兢,其他时候都是彻底放飞自我。
继位也有四个年头了,除了纵酒享乐、囤美人,啥政绩也没有。
没有政绩就算了,连守成都做不到。
太监和权臣轮流耍地他团团转。
当然了,沈碧君也没好到哪里去,看似比儿子聪明,不也成了太监与权臣相斗的棋子?
这次沈碧君之所以病倒,就是因为被太监之首怂恿着效仿章献太后垂帘听政,结果被群臣一顿猛攻。
其中一位战斗力超强的御史,更是洋洋洒洒地写了长长一大篇明嘲暗讽的文章,从方方面将沈碧君与章献太后做了对比。
一个是在国家危难之际力挽狂澜的女诸葛,另一个则是只知小算计连儿子都养废了的后宫小女人。
不用多分析,那自然是沈碧君完败。
可以说,什么里子面子都没有了。
看到这篇文章的沈碧君顿时气上加气,直接晕倒了。
而沈碧君的傻儿子呢,一开始没有阻止母亲的荒唐闹剧,过后还叫嚣着要杀了写文章的御史,更加让朝臣对他失望无比。
冯韵叹了一口气。
诊完脉的院使向萧钦回禀:“回禀皇上,皇太后是因为怒急攻心导致心脉不稳、血气上涌,才会晕厥。
臣开了些静心宁神的汤药,只要皇太后按时服用,再舒缓心情,就不会有大碍。”
闻言,萧钦立刻看向冯韵表衷心:“母后,那御史文夏胆大包天,对母后出言不逊,儿这便下旨降罪于他!
母后想要赐他白绫还是毒酒?又或者凌迟?”
一旁的院使将头低低往下垂。
他说的舒缓心情,不是这个意思啊,皇上!
冯韵:……
这便宜儿子要完!
“算了。”
冯韵在宫女的搀扶下坐起身:“夏御史是先帝信任的重臣,先记着吧。”
萧钦这才罢休:“哦,听母后的。”
冯韵看着便宜儿子的黑眼圈,无力地摆摆手:“我没有大碍了,皇上且回去休息吧。”
至于便宜儿子的黑眼圈究竟是因为跟哪个女人厮混弄出来的,还是得了什么新奇玩意儿彻夜不眠搞出来的,她现在也没心情多管。
距离大天灾还有五年的时间。
眼下前朝后宫都是一团乱。
但都比不上身体重要。
没有好身体,怎么去上工?
她还是喝完药先好好睡一觉再说。
再一觉醒来,又塞了不少东西进肚子,冯韵总算觉得身体有劲了。
原身沈碧君年老心不老,不但每天要花心思保养美貌和皮肤,还非常注重身材管理。
但太过注重身材管理的结果就是,冯韵觉得自己能飘起来。
难怪一晕倒,就跟魂都要飞了。
这都是什么畸形审美!
看冯韵胃口好,又叫人进来梳妆准备出去散步,大宫女樱桃立刻叽喳开了:“主子就是心善,那文御史如此大逆不道,主子竟也好心放过了。
当然了,依着奴婢来说,最可恨的,还是两位阁老,竟然号令文武百官反对主子,给主子难堪。
知道的,尚且明白皇上与皇太后是这炎国的主子。
不知道的,还当两位阁老才是炎国做主的呢……”
冯韵转头看了一眼喋喋不休的樱桃,又扫了一眼其他宫女习以为常的表情,她默然走到镜前看着镜中的樱桃,突然问:
“樱桃,倒是许久不曾听你提及你的家人了,他们如今可好?”
樱桃的面色微微一变,很快垂下头去:“谢主子关心,有了主子的恩典,他们都好着呢。”
“这样啊。”
冯韵垂下眼皮:“那哪日得空,叫他们进宫来,我见见。”
樱桃扑嗵一声跪在了地上:“主子使不得,奴婢的家人粗鄙,实在不敢冒犯主子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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