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们并不知道，你就是沈钰年治疗师的基因母本...咳咳...”
比起上次见面，伊恩的身体情况又恶化了一些，但本人明显对此并不在意，只是饶有兴致的观察两位治疗师的反应。
显然，时冉与沈钰年也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一个主动来帝国寻求推翻家族的方法，另一个...竟然也不在意克隆实验的丑闻将会带给沈家的影响。
联邦的这群家伙，比已经被他处理掉的那些蛀虫要有意思多了。
“明天，我将对外宣布我与沈钰年治疗师的匹配率。”二皇子的视线从时冉身上移开，落在了一旁的沈钰年身上，“但关于你克隆体的身份，我会暂时隐瞒下来。”
沈钰年揉了揉有些困倦的眼睛，慢吞吞的开口：“...我没有意见。”
放下手，他抬眼注视着对面的青年。
“殿下的意思是，让我当时冉治疗师的挡箭牌吗？”他的语速仍旧很慢，说出来的话却一针见血。
接着，他又转过头看着时冉：“作为母本的主人，你与殿下的匹配率不会比我低，甚至是...更高。”
时冉是他见过的，对自身的信息素控制的最好的alpha，在治疗师这个领域，应该没有人比她更优秀了。
时冉沉默着，没有否认。
二皇子回答： “没错，既然你对你的家族并无归属感...咳...那么...无论我怎么对沈家，想必你都不会在意，不过...”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对沈壁和口中的...时家的秘密稍微有点兴趣。”
沈家所谓的秘密，是否与他知道的相同？
能驱使他们做出从私人基因库中盗取基因片段进行克隆这种风险性极高的事情，一定是大的可怕的利益。
而且…
想到那两份完全一样的报告，伊恩的唇角勾起——沈家人好像被耍了。
时冉与沈钰年的检测报告只有两份最古老的纸质文件，还未上传终端与资料库。
纸质文件销毁就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真相。
二皇子看向另一个当事人：“时冉治疗师，你意下如何？”
至少在这件事上，他们的利益姑且一致。
沈钰年突然开口了：“我能提一个要求吗？”
两个人都看向了他。
伊恩问：“什么要求？”
黑发的青年却只将目光落在了时冉身上，显然，这个要求是对时冉提的。
“你们想做什么...有什么计划，我都会配合，但是...可以教我吗？”他抬起手抚摸着自己的腺体，那双黑色的眼睛里是最纯粹的疑问与好奇。
“可以教我...怎样控制信息素吗？”
这一点对信息素与抑制剂研究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那些样本太过脆弱，稍微沾上一些外来的信息素，所有的努力就会报废。
这也是抑制剂研究至今没有取得进展的最主要原因。
“既然我是你的克隆体，基因上并无区别的话...”他专注的看着时冉，“你能做到的事情，我应该也可以做到。”
但是...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
明明他在成为治疗师后，中心训练室里的项目也都全部认真的完成了，但对信息素的控制却依旧没有达到时冉的水准。
对上沈钰年的目光，alpha治疗师那双纯黑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过往的记忆碎片又在脑海中闪现。
她抬起手，用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指轻抚自己颈后的腺体。
没想到，身为她的克隆体，沈钰年会‘羡慕’这种控制力，多少有些...讽刺。
“你想…”
这时，坐在他们对面的青年突然开口了：
“哈...真是个单纯的家伙。”
“...什么？”对于二皇子的突然插话，沈钰年显然有些不解。
“你难道认为，这样的控制力能靠别人教会吗？”
除了治疗师外，沈钰年还是江家抑制剂研发实验室的研究员，无论是作为研究员还是治疗师，沈钰年的履历都很优秀。
但再优秀，他也只是在温室里被培育生长的树苗。
“为什么...不能？”沈钰年更加不解了。
他学什么东西都很快，除了书呆子外，那些白大褂们总叫他‘怪物’或者‘天才’。对于这些称呼，他从来都不在意，却也知道其中的含义。
伊恩没有回答沈钰年的问题，反而看向时冉，语气听起来有点挑衅的意味：“你要教他？”
时冉：“......”
她很确定，她与伊恩对彼此的印象的确都很糟糕。
短短几内发生了太多事情，时冉已经耗费了太多的精力。她移开覆在腺体上的手，转而揉了揉有些酸胀的鼻骨。放下手，她注视着沈钰年，语气认真：
“抱歉，我没办法教你，你可以提其他要求。”
沈家在通讯中所谓的时家的秘密，她正好也有兴趣。
虽然对于彼此而言，她与伊恩的确不是理想中的合作者，但至少在这件事上，他们的立场暂时一致。
提议被拒绝，沈钰年安静的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垂下头思考了许久。他似乎有些失落，那头蓬松的黑色卷发像猫科动物的耳朵一样耷拉了下去。
“真的...学不会吗？”他抬起头看向时冉，那总是慢吞吞的没什么情感波动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不服输的气势，“我很聪明，什么都能学会。”
“在你疏导的时候...可以让我在一边旁观吗？”要求已经明确被拒绝，沈钰年退而求其次，“来帝国交流的这段时间，我们也需要履行治疗师的义务吧？”
固定每月四次的疏导。
“让我在一边观察就好...”就像那些实验一样，他只要在一边看过一次，就能学会整套流程与操作。
既然时冉不愿意教，他就自己学。
见他不放弃，时冉淡淡道：“你需要征求帝国疏导中心与申请人的同意。”她对沈钰年的性格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对于某些特定的事情，这家伙有异于常人的执着。
为申请人的**着想，一般情况下，所有的疏导都是一对一进行，不会有第三人存在。
...
三方会谈结束，沈钰年一扫之前对什么都打不起精神的困倦模样，在侍者的带领下快速朝安置治疗师的宫殿走去。
他要去写申请，申请帝国的治疗师协会同意他观摩时冉的疏导，并为他们匹配接受疏导时有第三方存在的申请人。
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了时冉与二皇子两人。
“咳...碍眼的家伙走了一个。”用手捂着嘴轻咳了几声，伊恩的面色苍白，状态肉眼可见的差。
略微急促的呼吸平复后，那双淡色的眼睛透过银色的面具注视着时冉。
“你见到它了吧？”那个自称在远古诞生的机械生命。
“见到了。”
“它肯定跟你说了不少事情，还有...阿斯莫德...”提起讨厌的名字，青年面具下的眉毛紧皱，“...不知轻重的家伙。”
他与阿斯莫得共同的父亲，帝国的皇帝陛下一直在寻找让阿斯莫得变回‘正常人’的方法。
时冉的特殊性一旦被发现…
阿斯莫德在治疗师公馆和审判庭闹的那一出，已经足够让父亲注意到她了。
所以——更要抓紧时间。
“那件事情...咳...你考虑的怎样了？”似乎是没什么力气，伊恩靠在了沙发的靠背上，面具下的眼睛却一直看着时冉，“要打开那把锁吗？”
“还是说，你想摧毁时家这件事仅仅是说说而已？”
不留情面的尖锐的话语并未让时冉动摇，她的神色不变，语气也依旧平静。
“在确定是否合作之前，我需要知道你的理由。”
她与伊恩的情报与信息不对等。
伊恩知道她想要推翻时家的原因，但她却不知道对方想要颠覆教廷与帝国，甚至是整个世界的理由。
阿斯莫德说伊恩是牺牲品，但更多的细节，她却丝毫不了解。
人总不会无缘无故去做一件困难的事。
倚靠在沙发上，有着一头金色卷发的青年沉默了半晌。他的十指扣在一起，放在小腹上，许久后才开口：
“你听过‘末世预言’吗？”
不等时冉回答，他就继续讲了下去。
“在我还没出生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几乎每个人都知道了这个预言，等审判庭与教廷发现的时候，这样的流言已经没办法被清理干净了。”
“预言说，现在的《圣书》是不完整的，它们被撕下了最后一页，而最后一页的内容是...”
面具下，那双淡色的眼睛与时冉对视。
“教廷的圣物是这个世界的倒计时，当数字归零的那天，就是终末日。”
“那个预言还有一部分——倒计时是一把锁，找到它的钥匙，打开它。这把锁里面藏着阻止终末日，拯救这个世界的方法。”
“当然，当时教廷与审判庭对流言做了公关处理，毕竟除了教廷的历代圣子与教皇外，没有人知道圣地供奉的圣物是什么东西。”
“传播末世预言的人都被判了终生监禁。”
“很快，这个‘预言’就不被人们在意，被当作了一句玩笑一笑而过，但是...”
金发青年勾起一抹讽刺的微笑，对着时冉道：“治疗师大人，你猜猜，教廷圣殿里供奉的圣物，究竟是什么？”
治疗师纯黑色的眼睛闪了闪——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哈...没错，就是一个倒计时，和‘末日预言’里说的一摸一样。”
“帝国的人民可以把预言当作玩笑，但教皇大人却不得不在意了。”
于是，有一天
一个叫彼埃尔的家伙捧着一本圣书来到了教皇的面前。
“我知道《圣书》的秘密。”身型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这个有着一头亚麻色长发的天才研究员对教廷的掌权者笑着开口：
“冕下，请您给我一些信任，一点时间，然后...”
他把书捧在手中，覆在心口上，热切而虔诚。
“我会把打开那把锁的钥匙带到您面前。”
来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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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末日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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