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言初蔫蔫的坐在马车里,今日他起得晚,连早膳都没时间用,才将将能赶上上学的时间。
昨天喝了药后,过了好一会儿那焦躁感才下去。但随后而来的是极度的疲惫,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被抽空了一般。云织心疼他,劝他明日告假。可他正心虚着,若告假了,肯定还得惊动母亲,那就真瞒不下去了。
本想着睡上一觉应该就无事了,却没想到这东西如此厉害,直到这会儿,他还没恢复过来。
难道这是老天都不想让他干坏事儿吗?柳言初叹了口气。
难得他踩着点来,一路进来没见其他学子,整个国子监都安静得很,这会儿其他人早坐在了座位上,等上课了。
柳言初面无表情的走向自己的座位,苏谦益被他苍白的脸吓到,刚想开口问他,博士便进来了。
等问安后,他立马扭头低声道:“你今日的脸怎么白的吓人?可是又生病了?”
柳言初摇了摇头,他这应该也不算生病,“你可知凝香馆的熏香里也有催情的药?”
“啊?”喊出声的苏谦益赶紧看向周围,幸好无人注意,他又道:“可是我们几人并无异常啊。难道你是因为吸了那香,今日才成这般的?”
柳言初嗯了一声,他觉得累得很,这会儿也不想再讲话,“下课再说吧。”
苏谦益欲言又止,见他拧着眉不愿多言的样子,也不再扰他。
哪知没撑到中午休息,就已经发起了热。他迷迷糊糊的趴在桌上,连何时下课的也不知,还是被苏谦益叫醒的 。
宋岩和陈景著也围了上来,苏谦益向他们说了昨日那熏香的厉害,只是几人谁也不知道那香里掺了东西,不然断不会让柳言初进这种地方的。
陈景著面容严肃起来:“别在这耽误工夫了,赶紧把他送回家是正事。”
宋岩赶紧说:“我去找人备马车。”说罢便跑了出去,结果他刚出了门口,拐弯时就撞了个人。
宥连珏闷哼一声,身形到是稳稳地没动,他伸手扶住宋岩,“怎么跑的这样快?”
宋岩着急之间,也顾不得道歉:“言初发了热,我去找他书童备马回府!”
宥连珏眉头一拧,放开他,向趴着的柳言初走去。
柳言初本来闭着眼睛,突然一只微凉的手覆在了他的额头。他睁眼看向手的主人,问道:“你怎么来了?”
宥连珏看了他片刻,也不说话。
柳言初见惯了他笑的样子,这会儿见他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感觉到莫名的压迫感。
宥连珏把手向下移了一些,盖住他的眼睛:“闭上休息吧。”
柳言初闭上眼睛,下一秒便感觉自己被人背了起来。
他睁眼看到自己在宥连珏背上,就凭宥连珏跟他哥的关系,让他背上一背,应该也无大碍吧。想罢便直接歪头靠在了他肩膀上,阖上了眼睛,他太累了。
等柳言初再睁眼时,已经躺在了床上。
他过了一会儿才真正的清醒了,缓缓坐了起来,打量着周围,这不是他的屋子。
一丫鬟端着盆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床上的人醒了,欢喜的放下手里的东西,过去扶着他靠好,才开口:“张太医果然是杏林圣手!他说您这会儿就能醒,您果然醒了。”
柳言初认识眼前的人,是上次带他进侯府的霜月,所以他竟在文安候府。
“多谢照顾,这会儿我感觉好多了。”既来之则安之,他即已知身在何处,也就不着急了。
霜月取了干净的布巾,沾了温水,给他擦着脸和手,“您安心在这躺着,少爷跟您兄长,在外间正谈话呢,我稍后就去禀告。”
“嗯?”柳言初直起身,他哥也来了,这还怎么安心。
霜月以为他是着急见自己兄长,“我这就去叫柳公子来。”
等柳言瑾和宥连珏进来时,只看到床上的人正闭着眼睛躺的好好的。
柳言瑾看向霜月:“不是说醒了吗?”
霜月也闹不清楚,怎么刚刚坐起来了的人,转眼又躺了回去。
宥连珏看了一眼床上之人,才道:“言初身体这次多有亏空,便是醒了,支撑不了多久也实属正常。”
柳言瑾看向他,叹了口气:“此事幸好有你带他回府上,我母亲最是看中他的身体,若见了他刚刚那个样子,怕是要被吓到的。”
说到此处,宥连珏正色道:“张太医说了,令弟心脉有损,这毛病是娘胎里带的。平日里切记七情过极,需好好将养着。“
“我明白。”柳言瑾看着床上苍白的弟弟,眉头紧锁:“平日只知他体弱,想是在娘胎里亏空了。还是多亏张太医医术高明,才知道他真正的症结所在。这么久才发现,也是我枉为兄长了。“
床上的柳言初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睛。
他本想着给自己拖延会儿时间,好好想想一会儿怎么回答。听到他们说自己心脉受损时,也没有太大意外,他其实早有感觉。
只是对他一向严厉的兄长,如今为了他而自责,他还是不忍看他哥这样的。
“哥,我没事儿。大夫都看不出来的毛病,不是你的错。”他边说边坐了起来。
柳言瑾看他坐了起来,话锋一转:“哼!当然不是我的错,今日之事都是你们自己胡闹造成的!”
他后悔起来这么早了,就该让他哥多自责一会儿!
看着瞬间没精神了的柳言初,宥连珏摇了摇头道:“你们兄弟啊,真是有趣的紧。明明心里关心的要命,嘴上谁也不让一步。”
两人瞬间瞪向了他,这看着倒像是亲兄弟了。
宥连珏歪头无辜一笑:“我说的不对吗?”
柳言初决定还是先低头认错:“哥,我知晓是我们鲁莽了,日后断不会再去那种地方。”刚刚张太医还说不让他七情过极,他哥应该不会再教训他了吧,实在不行,他就再闭眼躺会儿。
柳言瑾看着眼前的人,现在是说也说不得,打更不行了。不过经过这事儿,想必他自己也受够了教训。
“行了,你还要在人家床上赖多久?起来穿好衣服,跟我回府。”
嗯?柳言初以为他睡的是客房,没想到这竟是宥连珏的卧室。
霜月拿过一套衣物,服侍他穿上。
柳言初看着长过手背的外衫,抬头疑惑道:“这不是我来时穿的衣物。”
霜月解释道:“小公子的衣物已拿去浆洗,这是宥少爷年去年制的新衣。”
他颇为郁闷的看着长了一大截的衣服,撇了撇嘴。长这么高干嘛,做衣衫时都要比人家费好些布料。
“我看着这身在言初身上,比在我身上好看许多。”
柳言初看着笑眯眯的宥连珏,他之前的想法没错,这人就是瞎了。
宥连珏送他俩出府,刚走到一半,想起了什么,“对了!中午那会儿我便想找你说昨日赵霖那事。”
“赵霖有什么事情?难道他知晓了?!”
“这倒不是。”宥连珏意味深长的一笑,“那雪衣本卖艺不卖身,他想强迫于人,命人在酒水里加了大量的助情药。谁知雪衣没喝几口,全进到了他口中。趁其神志不清,雪衣早出了屋子,我就把那乞丐送到了他床上。”
柳言初惊讶地问“啊!那他与那乞丐,岂不是......?”他本计划灌醉赵霖,让他躺着与乞丐睡一晚就好。
“那乞丐被脱了衣服,吓了一跳,挣扎着跑了出来,边跑还边喊,求赵霖公子饶命!“
听到这儿,连柳言瑾都笑出了声,他随机又咳了声,恢复了平日的样子。
柳言初听到乞丐无事,放下心来,唇角控制不住地扬起,脸上显出些得意的神色:“这赵霖可是要出名了!”想必这两日就能传遍大街小巷。
闻言宥连珏忍不住笑出了声:“岂止是出名!听我昨日的朋友说,他们听到外间嘈杂,便好奇出去看,正碰到赵霖嘴里喊着雪衣就跑了出来,身上只穿了件未系着的内衫!”
柳言初越听眼睛睁得越大,最后又不想表现的太幸灾乐祸,抿着嘴,只剩一双眼睛宛若星辰初绽。
这次过后,那赵霖名声尽毁,恐怕再难以翻身!好好的学不上,非要来招惹他,可他也不是个任人拿捏的性格!
这会儿到了侯府正门,柳家的马车正在阶下候着。
柳言瑾看着还兴奋的柳言初,提点道:“注意言行,不可太得意忘形。赵霖毕竟是尚书右丞家的嫡子,若他知道是你们所为,必会报复。以后遇事,先跟我说。”
柳言初面上点了点头,心下暗忖,只怕跟你说了之后,什么事情也干不成了。
他们跟宥连珏道别后,他哥先上了马车,他正要上去时,宥连珏上前扶住了他的手臂。
他偏头之际,又被环住了腰,宥连珏向他的耳边靠近说:“下次还有这等事情,你跟宥哥哥说,宥哥哥帮你。”
说罢不等他反应,手上一使劲儿,便把他送上了马车。
他进了马车,又忍不住从窗口看出去,宥连珏一脸无事发生的朝他挥了挥手。
多一个哥哥,好像也挺好的。
救命,昨天做晋江题做了三遍才过,眼都要瞎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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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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