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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40 危机四伏

陆行渊体内的毒和魔气往外散了七七八八,傅无极昏迷期间陆百里翻阅古书,毒是陆行渊出生自带的,毒位于心脏位置,他在暗龙秘境为了活下去,接受了暗龙的龙鳞,龙鳞有魔气,龙鳞也依附在心脏位置。这样他体内的毒和魔气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他才得以存活。但这种平衡也是以消耗他生命为代价,除非可以找到其他的平衡方式,否则命不久矣。

陆百里啧啧称奇,陆行渊这弱不禁风的身子骨,竟然是世上罕见的冰灵根,他还因为体内魔气和毒气交织,十分怕冷,真是可惜了,本来是很好的苗子。

他拿到的那把魔剑,刚好是千年寒冰所化,周身冰蓝色,除了魔气会反噬他,那把剑很适合陆行渊。陆百里辗转反侧了好几日,考虑如果把那把魔剑改造成正常的剑,时间、精力、金钱全部要花费不少,而且……陆行渊能活多久,依然是未知数。贸然往他身上“投资”,用民间的话来说,不仅不是一本万利的生意,甚至还有可能把亵裤亏掉。

陆百里收下陆行渊是有一部分冲动在内,但考虑宗门长远发展,必须考虑性价比。这些日子他默默观察陆行渊,看着性格偏沉默寡言,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去喂鸡鸭鹅,傅无极几日不醒,陆行渊就衣不解带地照顾他几日,喂傅无极吃一些米糊糊,给他洗衣服、擦身子,对他这个师父也毕恭毕敬的。虽然出生在寒渊谷,但大体有种出淤泥不染的气质,陆百里也慢慢放下了对他的戒备。

陆百里决定再挣扎一下,毕竟这可是举世罕见的冰灵根啊!他搬着长梯,钻进藏书阁顶层,连续三日不眠不休,才从布满灰尘的**中翻到了一本有用的书,此时听到陆行渊的声音从藏书阁外响起,“师父,吃饭了~”

陆百里眼底都是红血丝,被灰尘呛了好几下,差点从长梯上摔下来,“有救了,龙泉石!”

“什么龙泉石?”

“可以代替魔气维持你体内平衡的,龙泉石为维系幽冥魔域运转的至宝,蕴含上古神力,救你这条小命应该不成问题。”

陆百里越往下看眉头锁的越紧,什么,龙泉石在扶珈手上?!陆百里抬眼望向藏书阁阁楼顶上那密密麻麻的蜘蛛网,手中这本泛黄的书页不知不觉被攥皱了,那这条路九死一生。

“那不是幽冥魔域的东西么,我还有希望活下去吗?”

陆行渊对幽冥魔域的了解并不多,整个逍遥林对幽冥魔域都是恐惧大于探索欲,甚至不如九州仙门对他们了解更多一些。

陆行渊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陆百里,陆百里咳嗽两声,脸色恢复正常,他挥开周围的浮尘,望向日光投向窗户那斑驳的影子,仿佛在看一段很久远的回忆:

“幽冥魔域也不像外界以为的那般强大,相反他们内部管理混乱,各自为政。不是没有办法,别担心。”

不知为何,陆行渊在陆百里身上感到一种怪异的情感,像是恐惧,又像逃避,更像一段无法言说的过去。

“这些日子你也不能放松学业,正统剑法都是要打根基的,圣心剑法先抄十遍吧,有不懂的再问我。”

仙鹤在地上踱步,建筑物这边四季如春,一场毛毛雨过后小池塘里满是小鱼,这几天奇怪的是,栅栏里的鸡不知被什么吃掉了,留下一地鸡毛,唯独那只五彩大公鸡侥幸活了下来,漂亮的羽毛也掉了很多。傅无极已经昏迷十天了,这是陆行渊今日第二十次望向床榻上的傅无极,这些日子他都不敢靠近傅无极,害怕自己真控制不住咬上去。

傅无极身着暗红色莲花纹长袍,袖口用金线收紧,银色腰带环绕在窄窄的细腰上,阳光从窗户缝隙斜射进屋内,打在他白皙的脸上,就连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清。比起鲜衣怒马阳光开朗的少年郎,傅无极却越长越像话本里的男狐狸精,一颦一笑都有种勾人心魄的美,偏偏傅无极自己毫不自知,陆行渊觉得自己疯了。

陆行渊不再看傅无极,他抄剑谱抄的心烦意乱,宣纸都划了一个大洞。傅无极可是男人,还是他师兄,他怎么能对他师兄……他们是师兄弟,这辈子只能是师兄弟,再不会有别的。更何况他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

老旧的床板吱呀吱呀响,陆行渊伸了个懒腰,夹着剑谱和宣纸逃也似的离开了,他走得又快又急,砚台里的墨水差点洒在匆忙而过陆百里的袖子上,陆行渊忙后撤,恭恭敬敬鞠躬,“师父,圣心剑法我已经会背了,不必浪费时间再抄写十遍了。”

陆百里本来还想批评他向来稳重,怎么毛毛躁躁了,一听这话,嘴角快咧到太阳穴了,“不错不错,果然比你师兄有天赋,傅无极就算抄上二十遍,都不记得圣心剑法是什么。这个只是初级剑法的剑谱,你心领神会即可,还有些医书,你也拿去学习。傅无极醒了么?”

“不知。”

陆百里盯着陆行渊匆匆离去的背影,还以为他有三急,毕竟小仙男的心思很难猜。陆百里推门便看到傅无极蹲坐在地上,专心致志刻手中的灵牌,灵牌上是傅云霄和韩湘云的名字。傅无极没听到陆百里的脚步声靠近,他一抬眼就看到陆百里长长一条挡住了阳光,竟俯身注视着他,“师父,我爹和我娘的灵牌,我要带在身边,这样他们就能一直看着我了。”

“我一定好好活着,带着他俩的灵牌,跟我一同看九州。还有师父,我会好好孝顺师父,有好吃的一定先给你吃。”

傅无极从小写字难看,刻牌匾的字体更歪歪扭扭,有些地方深一刀浅一刀的,好歹磕磕绊绊刻完了,他伸出手擦了擦,把灵牌小心翼翼放起来。

“师父,我这身衣服怎么回事?”

“这是陆行渊给你准备的,说是……迟到的新年礼物。为了攒钱给你买礼物,陆行渊都开始下山除祟了,接了好几个活才攒够这个钱。你这个师弟,白天降妖除魔,晚上抄剑谱,默默守了你好几天。”

陆百里摊开手心,他手心是两条像手链一样的鞭子,一红一蓝,陆百里轻轻吹气,鞭子嗖一下变大,鞭子上有密密麻麻的倒刺,这两条鞭子做工精致,一看就花了不少钱,“师父,这是?”

“你爹娘那一把刀一把剑都断了,我看这刀剑的都是好材料,扔掉可惜。于是自作主张命人用材料打造了两条鞭子,借花献佛,也算送你的新年礼物吧!你取个名字吧。”

傅无极手指碰到那两条鞭子,一条鞭子火红似火,一条鞭子湛蓝如水,傅无极一碰,两条鞭子像活了一样,一左一右缠在傅无极手腕上,傅无极开心到差点跳起来,他搂住陆百里的脖子,“哇,这也太厉害了。鞭子一水一火,一阴一阳,就叫乾坤鞭吧!取自阴阳调和之意。”

傅无极看陆百里皱了眉,知道他不喜人触碰,又联想到钟艳艳提陆百里是扶珈的……难道是因为这件事?以往三年来,也时不时有人要上山见陆百里,陆百里一律不见,奇怪的是这些年没遇到过魔族挑衅,幽冥魔域这些些魔上门,傅无极还是第一次见。傅无极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提了下扶珈的名字,仔细观察陆百里的脸色,只见陆百里反应平平,没有大怒也没有愤恨,“哦,扶珈是玄剑宗的仇人,是他毁了玄剑宗。”

对于其他事则一概不提,只是陆百里手里捏着的那个茶杯,轻轻碎掉了,“你已步入化神期,但根基不稳,仍需修炼。化神期开始,你需要选择自己要践行的道,心有所感才能行有所悟,道心稳固方能行稳致远。多问问自己想要什么,修行之路才能走得长久。”

虫鸣鸟叫、仙鹤齐飞,漫山遍野的山荷叶花竞相盛放,傅无极走了很久才看到躺在花丛中假寐的陆行渊,手里捏着一封信,陆行渊这些日子像突然抽了条一样,站起来快比傅无极高大半个头了。

傅无极仰着头看陆行渊显得很没面子,很没大师兄的威严,他索性站在一块大石头上,与陆行渊平视,微风吹起他的银灰发带,亮晶晶的,与这身红衣简直是绝配,“陆师弟,谢谢你的新年礼物,我很喜欢。”

他看陆行渊一直逃避他的视线,于是掰正陆行渊的脑袋,故意凑他很近,“怎么,小爷穿这件衣服不好看吗,你偷偷看过好几遍了吧?对了,谢谢你留在我乾坤袋里的种子,我很喜欢。”

傅无极眼尾带笑,鼻尖划过陆行渊耳垂,他温热的呼吸吐在陆行渊耳畔,随之而来的就是那股被美酒泡发的香气……这股香气越闻越香,越闻越想……陆行渊无法抵御这种香气,他后撤两步,跑开了,“师兄,山下妖怪出没……我还有事。”

傅无极望着陆行渊的背影,不禁哑然失笑,他这个师弟也太不禁逗了,他收了一封从魔神殿寄出来的信,但这封信是空白的,他想不通魔神殿为何要寄一封空白信给他,还把这封信跑进水里,也一个字也没显露出来。魔神殿此去甚远,一来一回没个三五天很难赶回来,但龙骨现在在陆行渊身边,魔神殿的战斗力是很弱的。傅无极有些不放心,便安排自己的仆从回去打听消息。

自从玄剑宗用鬼怪重建的消息传开后,山下又一反常态多了很多人,不少人是从灵泉镇上来的,有想求仙问药、追求长生不老的,有的说家里半夜闹鬼,夫妻无法正常行房的;除了非常离奇,想长生不老这种事,其他事并不复杂,最多算小鬼小妖作祟。这些天陆行渊被硬塞过老母鸡,被送过花花绿绿的锦旗,还说要给他介绍自家侄女做道侣的,陆行渊每次只收100枚银币,其他一律谢绝,大家都说这小伙子长得帅还心地善良,一看就有大宗师的风范,将来必成大器。

陆行渊只要跟傅无极在一起,他就不自觉被那股香味所吸引,吸引力不亚于在饿了十天的狗面前扔一块肉骨头,想咬他脖子似乎成了一种本能。陆行渊仔细回忆,这一切就是从出了暗龙秘境后改变的。他想跟着傅无极,想黏着傅无极,甚至想咬他……

傅无极昏迷,陆行渊给他换衣服时,竟鬼使神差扯下傅无极那条纯黑发带,他望着傅无极细长的脖颈,心脏骤跳,一双手从他下巴滑过脖颈,到赤/裸的上半身,皮肤细滑,吹弹可破。他把那条发呆咬在嘴里,才克制住自己咬傅无极的**。他手里攥着傅无极的发带,慌张地跑开了,料峭春寒中,他把脸埋进有些冰凉的泉水里,好久后才探出头。第二日他便给傅无极换了一条银灰色发带,暗下决心,决定不再靠近傅无极。

陆行渊白天在山下捉妖、看医书,其实这些日子山下并不平静,灵泉镇上的妖魔开始异动,烽火台上的人肉眼可见的增多,妖魔之间爆发了好几场不小的冲突。

陆行渊在闹市中支了一个摊位,旁边插着一个小旗子,旗子上写着“驱鬼捉妖明码标价童叟无欺”,陆百里告诉他,他那把魔剑若想改造,至少要花费五万金币,耗时半年。这笔钱需要陆行渊自己去赚,他自小在寒渊谷长大,见识到的黑暗面比那些只知练剑的正派弟子只多不少,医书、剑谱所有工具对他来讲只是辅助,他需要深入红尘,去更全面的认识这个世界。不是寒渊谷那一小方天地的弱肉强食,而是黎民篝火、炊烟袅袅,生离死别、喜怒哀乐,要用心去观察去体悟,与人交往中悟自己的道,只有入世,才能更好的出世。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赚钱,傅无极带回来的金币已经花的差不多了,玄剑宗主殿、偏殿、藏书阁光打扫维护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更别说其他开销。

“哎呦喂,那边两批魔又打起来了,最近不知怎么回事,原来红条占上风,现在蓝条站上风。照这样下去,看来灵泉镇不能再呆喽~”

陆行渊就算摆摊算卦,都是整条街最□□的存在。他长身玉立,端的是仙风道骨,眼睛大大的,抬眼看人仿佛眼睛会说话,虽然他大多数是沉默寡言的。人、妖、魔都习惯向他寻求帮助,每天要扶十来个意外摔倒的老奶奶,开解十多个为情所困的少女,虽然大部分少女看到他,都觉得为猪所困的自己是傻叉。

陆行渊扶起这个身上有很重魔气的老奶奶,她很明显是幽冥魔域的魔,迁移出来的。

“老人家可知他们为何打起来?”

老奶奶干枯的手臂扶在陆行渊黑手套上,喘了好几口气:“还能为什么?殷容不服扶珈呗!殷容想篡位不是一年两年了,他只是没扶珈心狠,没扶珈有手段。扶珈跟莫光明斗了这么多年了,幽冥魔域内部都水深火热啊!老朽这才离开那里,想寻一个清净之处,没成想过不了几年清闲日子,他们又开始争地盘,打起来没完没了……哎呦我这老寒腿。”

处理完这些事,夜深人静时,陆行渊才有机会偷溜回玄剑宗,他已经好几天没撞见傅无极了。站在爬满爬山虎的长廊前长长呼出一口气,不知是侥幸还是遗憾。

此时房顶上一抹红飘然落下,随后脖子被搂住,耳边是傅无极爽朗的笑声,和他轻扬的发带,“陆行渊,可算捉到你了!师父说你这几日都在偷偷用功,那就让小爷试试你剑法有无精进……”

圣心剑法是玄剑宗的基础剑法,傅无极随手捡了根木棍就要跟陆行渊打,陆行渊简直要气笑了,这不明晃晃看不起他?“师兄,比试要有比试的样子,拿你的剑,堂堂正正跟我打。”

“呵呵,本事不大,口气不小。陆行渊,小爷打得你满地找牙,信不信?”

傅无极自然没用严霜剑,他用了把普通的长剑,陆行渊毕竟在正统剑法上是初学者,他没必要打消陆行渊的积极性。盈盈月光下,一红一白两道身影上下翻飞,白色身影剑法稍显稚嫩,却也显露出凌厉的剑势,红色身影剑法老练,经常不按常理出剑。

十余个回合过后,傅无极从陆行渊背后用剑抵住他脖颈,海藻般的卷发扫过他下巴,甚至有几缕发丝卷进陆行渊嘴里,那股香气扑鼻而来,陆行渊咬破自己嘴唇才勉强保持理智。他耳边已经听不清傅无极在讲什么了,只好推开傅无极,离他远一些。

“陆行渊,既然你不说话,就代表你同意了啊。今日是上元节,咱们今晚要去一个繁华的地方,最好能看到月亮的,边赏月边喝酒边看花灯,岂不快哉?”

陆行渊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落在灵泉镇河里的画舫上,画舫四周挂满了灯笼,美人身着锦绣罗裙翩翩起舞、百年陈酿香气四溢,大如盘的月亮斜挂于枯枝上,倒影映衬在河水中,波光粼粼,一盏盏河灯顺流而下,傅无极的脸也被灯笼映照的红彤彤的。

“生辰快乐哦,陆行渊。愿你以玄剑宗为家,小爷和师父永远都是你坚强的后盾,余生平安顺遂,所行俱坦途。”

随后挠挠头,不好意思的从身上掏出一双黑手套,递给陆行渊,“你那双手套已经破了一个洞,你经常下山难免注意不到,这是送你的。”

陆行渊接过手套,看到细细密密的针脚,有些地方摸着有些硬,陆行渊很明显能分辨出,那是刺破手指留下的血珠,“谢谢师兄。”

傅无极伸出手蒙住陆行渊的眼睛,另一手拉着他的手往船板方向走去,“阿渊,给你看个好玩儿的!五、四、三、二、一……”

倒数完毕后,傅无极的手从陆行渊眼前拿开,只见一朵又一朵烟花在河面炸开,砰砰砰——

陆行渊哇了一声,火树银花映照着他的笑颜,最后一朵巨大的烟花炸开,上面蹦出几个字“生辰快乐”,整条画舫上的人都纷纷驻足,仰头望向这场漂亮的烟花盛宴。

“陆行渊,喜欢吗?这是小爷专门为你准备的,希望你的将来只有烟花绚烂,百花盛开。”

傅无极说着还将一大捧花束,递到陆行渊面前,百合花、郁金香、曼陀罗、红玫瑰、凌霄花、茉莉花、五色梅……种类比陆行渊在寒渊谷见过的不少,陆行渊接花的动作很犹豫,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师兄,这花是送我的吗?不是给女孩子才送花……”

“什么男男女女,格局小了。花里蕴含了小爷对你的殷勤希冀,你师兄要给你留下一个难忘的生辰,虽无法弥补你这些年受过的苦难,那就给你留下一段美好的记忆吧。”

傅无极眉眼弯弯,小嘴开开合合,落在陆行渊眼里就是很美味,可口的食物,脑海里只留下三个字:好想吃。

陆行渊头简直咬爆炸了,他扭头朝相反方向跑去,这是一个很大的画舫,足足有三层楼那么高。画舫中央是一个圆形的、由稻草黏成的建筑,外形像荷花,傅无极穿过翩翩起舞的歌姬,觥筹交错的宾客,追着陆行渊的身影跑去,“陆行渊,你怎么了……”

路过重重花灯,傅无极跑得气喘吁吁,终于在圆形建筑前拍到了下陆行渊肩膀,“追到你了!”

“师兄,不要勾我,我控制不住了——”

只见陆行渊一转身,迅速把傅无极按在稻草墙前,头往旁边一歪,朝傅无极脖子咬了下去,傅无极没注意到,陆行渊的眼睛都变红了,只能听到他扑通扑通的心跳。

“嘶——陆行渊,你属狗的么,为何咬我?”

说着一把把陆行渊推开,动作幅度太大,后方的稻草墙突然开了一道门。二人均没注意,周遭的人、事、物全变成虚影,歌舞声、喝酒谈笑声,就连外面绽放的烟花爆竹声,都渐渐远去,再也听不到了。

现在回荡在耳边的,只有稻草围成建筑内的欢呼声、呐喊声,只见一只人身兔头的妖怪探出头,咧嘴一笑露出两个大门牙,“叮咚!子时已到,有缘者入,机缘多多哦~~”

“下注下注,我买大块头赢,对面那小子是个小白脸,一拳过去估计就趴下了!”

“东北虎,大块头胸肌再鼓,他也只是金丹期,怎么能跟元婴期抗衡?境界之差,是力量无法弥补的哦~”

傅无极转身,他捂住脖子,下意识将陆行渊护在身后,“小兔几,爷兜比脸干净,告辞!!”

兔子没说话,垂手站在门一侧,微笑着看着他们,陆行渊拽了拽傅无极袖子,指了指擂台上的人,大块头像极了魔神殿的甲子,脸像,身材完全大变样,浑身都是肌肉,看上去很能打。对面的小白脸很像当时立志云游四海的林沐,他身量更高,皮肤更白了,手里依旧捏着他那把扇子,还悠闲地转着扇子把玩。

他们二人的状态都感觉很不对,傅无极当即愣在当地,“卧槽?!这是怎么回事?”

陆行渊按住傅无极的肩膀,“师兄,里面很诡异,不要一时冲动闯进去!也许这里就是他们捏造的幻象!”

兔子低头鞠了一躬,“里面都是真的哦,有缘者入内,无缘之人看不到这个地方。”

“放手,不管真假,我都要进去一试!”

傅无极随着兔子的视线望过去,只见画舫消失不见,远处是茫茫的水天一线,他们脚下是奔腾的河水,狂风卷起的层层巨浪,很显然不进入就会掉进河里。河里是一具具尸体,有的已经化成了白骨,有的还没闭上眼睛,已经泡的比本人大好几倍;妖怪掉下去会化出原型,有植物,有动物,还有一团团魔气……

这显然是他们用魔气打造的异时空!陆行渊有龙骨,理应有一战之力,只是陆行渊无缘无故咬他一口,都出血了,他很生气,还有他必须进去救他的属下,他的朋友。

“好,我进去!”

“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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