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我利用冰箱的食材做了顿大餐。
不过我的厨艺其实并不是非常好，说白了就是普通人的家常菜水平，但是迪克却吃得非常香。
他闷头大口大口往嘴里扒拉着饭菜，差点掉下眼泪。
天知道他有多怀念这些。
怀念这所谓的普普通通的家常。
210
从那之后，迪克经常到我这里玩。
白天要是迪克在警局的工作不忙，他一般会买好菜过来和我一起吃晚饭。
他会和我吐槽警局的生活，吐槽工作的不易，吐槽这布鲁德海文简直就是哥谭的姐妹。
有的时候，在夜晚，受伤严重的夜翼会翻窗进来，找我包扎伤口偶尔也会加顿夜宵。
而在这一过程中，基本上伴随的是他在夜巡生活中遇到的困难和问题。
这时我会翻翻自己的经历，看看有没有类似的情况可以提供给他作为参考，要是没有，我就会站在我的角度说说，如果是我会怎么做。
不过我从不跟他说他应该怎么做，或者不应该做什么。
我们的能力不同，我们的经历不同，我们的思维也不同，我从不认为自己能代替他做什么决定。
而这样的相处模式明显让迪克更加地放松和舒适。
不过这也导致，当他觉得自己能处理这些问题的时候，就算要被人揍死在外面，他也不会找我求助。
哈，你们蝙蝠们。
而除此之外的大多数时间，他只是来到我房间待着。
有的时候我们会分享一本书，或是一起看一部电影，或是吃点点心零食。
而更多的时候，我们只是这样各做各的。
我从截稿地狱里抬起头，看了眼说是看书，结果看着看着就在沙发上睡死过去的迪克，好笑地摇摇头。
我不知道我做的这些能不能帮到他什么，但我希望我可以。
211
虽然迪克在我家呆的时间越来越久，但他却从未在我家住过。
准确来说，是从未在那间客房里睡过。
哪怕那间次卧什么东西都已经布置好，哪怕我的公寓离他工作的地方非常近，哪怕夜翼经常深更半夜翻进我这里治疗吃宵夜。
但就算是受伤严重到要昏迷的地步，他也顶多是在沙发上小憩一下。
可他始终不愿推开那个房间的门。
那个我们都知道，是谁为了谁准备的房间。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少年心性。
有些现在在我们眼里完全没有必要地坚持，但对于他们来说却有着完全不一样的意味。
但对此，我只想说。
你们这对父子的战争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你们再这样下去，我真的怀疑我还能不能回星球日报。
该不会几十年后我还待在这里吧？
眼泪汪汪咬手绢.jpg
212
一场火山爆发下的救援行动。
不危险，但是足够麻烦。
我满脸憔悴，带着满身硫磺味，灰尘仆仆地飘回公寓。
然后我在黑暗的房间内看到了夜翼。
他身上布满各种伤痕，刀伤、烧伤、枪伤……众多的攻击，就算是外星科技的制服都无法抵挡。
迪斯科制服早已失去过去的耀眼，如今残破不堪地挂在他的身上，几乎要被鲜血染成红色。
他右边的胳膊不自然地弯折，脚踝红肿得吓人。我用X视线上下观察，还能看到他身上的多处骨头和内脏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但我知道受伤最严重的却不是这里。
破碎的多米诺面具挂在脸上，只挡住了半边脸。
他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流血，鲜红的血液顺着面具眼睛的部分流下，像是一行血泪，但另一只蓝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
没有哭泣，也没有喜悦，只是那么出神地看着前方。
我飘了过去，发现那里面甚至没有我的身影。
我悲伤地意识到一件事。
迪克的灵魂被打碎了。
213
迪克低垂着头，双眼无神地注视前方。
他直挺挺地站在那里，鲜血顺着他的肢体流下，染红了一片地板。
他知道这些东西清理起来有多麻烦，但他已经注意不到这些了。
他注意不到自己身上暴露的伤口流出了多少血，注意不到自己断裂的骨头有多么疼痛，更注意不到自己的体温正在以极快的速度下降。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来到了哪里，也完全发现不了自己正在死去。
又或许，他其实就是在追寻这些？
“拉奥啊，迪克！到底发生什么了？你还好吗？”
迪克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人小心翼翼地拉起来。
那道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切。
一声又一声的呼唤，似乎终于拉回点他的理智。
迪克的缓缓的眨了下眼睛，抬头看向来者。
“啊……”
迪克脑子转了半天，才认出这个正着急担忧地看着他的人是谁，“克拉克……”
迪克扯了扯嘴角，下意识想要露出往日的笑容。
“你忙完回来了，不好意思，我好像把你的地板弄脏了。”
迪克看到面前人脸上的表情凝滞一瞬，接着露出一副更加心疼伤感的表情。
我看着迪克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用超级速度迅速把两人收拾到勉强能看的地步，接着把迪克放到沙发上，给对方裹上了一层厚厚的被子，最后往对方手里塞了一杯热乎乎的巧克力奶茶。
接着我也换上一套居家服，直接盘腿飘在他的对面，温暖的橙色灯光从我们的头顶落下，将我们笼罩进光明里。
“迪克，你伤得很重。我知道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是让你去休息，但是……”
我揉了揉迪克的脑袋，希望能通过这些接触给予他点微末的支持。
“我想你现在更需要的是别的，所以你愿意和我聊聊吗？”
迪克木愣愣地看着杯子，试探性地抬手抿了一口。
“不，不用了。只是一点意外——”
“如果你是因为觉得和我的谈话不够激烈而无法吐露心声。”
我扬起一个灿烂的、毫无阴霾的笑容，“我也不介意现在就去把布鲁斯和阿福带过来。”
迪克：“……”
迪克：“……你变了，克拉克。”
你再也不是我心中那个奶油馅的白皮包子了。
我完全屏蔽掉他控诉的眼神，再次询问，“所以现在能和我说说吗？”
迪克这次沉默了更久的时间。
我耐心地在那里等待，过了许久，才听到一道微弱的声音传来。
“我只是……搞砸了一切而已。”
“无论是泰坦，还是警局。无论是救人，还是打击罪犯，我就只是……搞砸了一切。”
“我以为我能处理好这一切，就是那些工作、生活、义警什么的。”
但是最终他什么都做不好。
不仅任务失败，他甚至还被反派发现了真实身份，他们也因此猜到了布鲁斯的身份，他们威胁他，他们甚至还想借此去威胁布鲁斯。
他想要去补救，想要去阻止，但不仅什么都没做到，还有无辜者差点为了他的失败差点丧命。
迪克无法接受这一切。
“或许布鲁斯是对的，我根本就不应该到外面来逞能。我之前一直觉得是布鲁斯的太傲慢、保护欲太旺盛，所以才老认为我什么都做不到，老想把我关在家里。”
“但事实证明，我的确什么都做不好，我除了给大家带来灾难之外，无法带来任何好事。”
“克拉克，我……”
迪克眼中充满茫然和绝望，“我是不是不应该当义警？”
我看着迪克，淡定的喝了口手中的百香果柠檬水。
“迪克，如果你是因为个人的愿望想要退出义警工作，享受普通人的生活，那我们都会支持你帮助你。但如果你只是因为一次失败，所以觉得自己不够格……”
我想了想，“你知道布鲁斯曾经差点被自己扔出的蝙蝠镖割喉吗？”
迪克：“。”
迪克震惊的抬头看着我，“what？”
“那你知道布鲁斯在早期为了保证蝙蝠侠的格调，导致没能抓住反派。而在几天后，那个反派就策划了一场恐怖袭击，直接炸毁了哥谭一座写字楼，导致无数人受伤吗？”
迪克：“什么！？”
“那你还知道，以前我们有一次出外星任务时，布鲁斯因为想要搜集对方的资料，结果不小心暴露差点引发地球与外星人之间的星际战争吗？”
“什么！！！”
迪克震惊得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
我则越说越上头，兴奋得眉飞色舞，“那你还知道——”
“等等等等。”
迪克连忙捂住我的嘴，一头冷汗的制止我接下来的暴言。
“别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我觉得你要是再说下去，我们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所以你看。”
我对着迪克眨眨眼。
“蝙蝠侠之所以是蝙蝠侠，并不是因为他从来都不犯错，而是因为他无论经历了什么都会再次站起来。”
迪克深深地看着我，“但是我不像他那样，我没有那么强大的意志。布鲁斯他总是能创造奇迹，但我、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坚持下去，又能不能再次站起来。”
我回以坚定而温暖的注视，“你当然能，迪克。我们从未怀疑过这点。”
迪克终于笑了一声，“因为我是蝙蝠侠教导出来的孩子？”
我大笑起来，上前抱住他，“不，因为你是理查德·格雷森。”
214
迪克站在次卧的门前，第一次推开了这扇房门。
他站在门口，看向了这间完全按照他的喜好布置的，读作客房，但大小和布置却和主卧不相上下的房间。
他非常仔细而认真地看过房间内的每个角落。
迪克拉了拉身上的被子，最后一点一点的挪到床头前，他低下头盯着被放得满满当当的床头柜，然后拿起了正中间的玩偶。
那个和他在庄园房间里的床头柜上放的一模一样的玩偶。
“这不是我房间的那个。”
我依靠在门框上，“是的。”
“但我记得当初那个是布鲁斯做给我的。”
他回头看向我，蓝色的眼睛里流露出笑意，“在你的指导下。”
毕竟布鲁斯那针线手艺，也就能做到将分开的两块布以标准的缝伤口手法缝起来而已。
我脸上的笑容僵硬一瞬。
其实最开始布鲁斯是准备自己来的。
但那只罗宾兔子，我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当时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我甚至在怀疑布鲁斯是不是被罗宾气到了，想要用这个兔子吓死罗宾。
要知道那兔子甚至恐怖到能让人掉san的地步，就连接受能力爆表的阿福都无法接受把这个兔子放到自己的床头。
所以最后那个兔子被我放到了孤独堡垒里。
现在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必须得每天面对这一只恐怖罗宾兔的乔：“……”
迪克也想到了当时的场景，忍不住大笑起来。
“一开始布鲁斯还不愿意告诉我真相，说这个全部是他在设计制作的，后来我一直在央求布鲁斯做几个别的给我。”
布鲁斯为了防止暴露，死活不愿意同意，直到迪克甚至用这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为理由来央求。
布鲁斯屈服了。
布鲁斯再次尝试自制。
布鲁斯失败了。
布鲁斯悄悄求助超人。
迪克成功在安全屋捕获了准备悄悄设计和缝制的两人。
愤怒的迪克以此为要挟要求了更多。
迪克大获全胜。
迪克赢得了一切。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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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而快乐的回忆给予了迪克新的力量，他的表情和眼神都变得更加的温和而柔软。
他低头将罗宾兔子放到了蝙蝠侠兔子和超人兔子中间，而在罗宾兔的背后还有一只环抱着它的管家兔。
迪克戳了戳罗宾兔子，双眼中却开始凝聚起一股力量。
他开始感受到自己骨头内脏传来的阵痛，也感受到自己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寒冷的身体，但更多的，是感受到一股无穷无尽的力量从心脏处涌出。
他回到了人间。
“这就是你想告诉我的？”
“这是我们想告诉你的。”
我上前走到迪克身边，从背后掏出了一只大了一圈的夜翼兔放到了罗宾兔的位置。
最小的罗宾兔被放到了夜翼兔的怀里，被夜翼紧紧地抱住。
“英雄之路从不好走。”
“但英雄从不孤单。”
不是所有人都是英雄，但一直有人是英雄。
最近刷多了，突然想写克克肯变成人外怪物，或者灵魂陪伴在布鲁斯身边的番外……
是不是有点地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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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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