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飞几天都没有和沈惜言好好说过话，这下突然和对方坐进了同一辆车里。狭小密闭的空间，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谢谢啊，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打个车回去就行。”叶辰飞挠挠头，“这车很帅。”
沈惜言：“不客气。今天我把车开回去，接下来这个星期送你去上课也方便。”
叶辰飞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还要每天送我去学校？”
“或者我背你去？”沈惜言道。
叶辰飞认真地思考起这两种方式哪个更合适，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沈惜言这无异于问他“加肠还是加蛋”。
他完全可以选择都不加啊！
“只是一只脚不能落地，我拄着单拐自己去就好。”
“我们住的地方离学校还有一些距离，你那样很容易再受伤的。”
“可是开这样的车送我，未免太……呃，我不知道怎么说。”
听他这么为难，沈惜言似乎也站在他的角度，意识到其中的不妥之处了，陷入了深思。
叶辰飞想到一个好主意：“夏烨最近刚学会骑电动车，让他去上课的时候顺便把我捎上，这样可以吧？”
“……我也可以学。”
“啊？”
“我学东西很快的，给我两天时间，等我练好了，骑电动车送你。”
“不、不用的！”
“如果前面提的那些你都拒绝，我只能考虑找个轮椅推你了。”沈惜言有些委屈道。
叶辰飞脑补了一下自己坐轮椅出现在校园里的画面，想到可能围在他身边挥洒汗与泪的篮球队队友，采访为学院争光在比赛中负伤的他的新闻社同学……
“轮椅还是算了，就电动车吧。”他向沈惜言投降了。
……
叶辰飞在脚受伤后，和沈惜言的互动在不知不觉间多了起来。
他们都没再提起那天在轰趴馆说过的话，交流恢复如常，就好像有些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沈惜言正如他自己所说的，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学会了骑电动车，并且能安稳地载着叶辰飞去学校。
如果回家的时间比较接近，沈惜言还会载他回来。其余时间不方便的时候，叶辰飞则会被闫煦、夏烨或者篮球队队友轮流送回家。
但是这天晚上，叶辰飞不得不面对一个难题。
他要在沈惜言的帮助下洗澡。
其实扭脚后的当天晚上，他就婉拒了沈惜言提出的帮忙，独自洗澡。
因为他觉得只是有一只脚不能用力，又不是手废了，他只要把椅子搬进来坐着洗就好了。
那天起初还很顺利，然而就在他洗完澡要出来的时候，他发现一个严峻的事实。
这个房子卫生间是干湿分离的，淋浴间有透明的拉门，于是门的下面就会有一处很低的砍要迈过去。
叶辰飞原本是带了单拐，进淋浴间的时候，随手放在淋浴间外面了。
洗完澡从淋浴间里面把门拉开的时候，因为动作太大或者太快，原本靠在玻璃门外侧的单拐，被震倒了，倒在不远处地面上一个刁钻的位置。
其实他是可以叫沈惜言过来帮忙拿一下的，但他把衣服都放在了卫生间干燥的区域，现在身上□□。这可不能让沈惜言看到。
于是当时身残志坚的他，小心翼翼地单腿跳出了淋浴间。
下一秒，不慎踩到一滩水上。
摔倒的时候手还碰到地上一块突起的地砖，划破了。
沈惜言帮他包扎伤口的时候，就严肃地提醒了他，下次洗澡一定要来帮忙。
结果截至目前，叶辰飞右脚和左手的伤都还没好，在不接受任何帮助的情况下独自好好洗个澡，变成了一件难事。
叶辰飞虽然没有洁癖，却至少是个爱干净的，他从来都无法理解某些男同胞能十天半个月才洗一次澡。隔天洗是他的极限了。
所以今晚，或者确切地说是在几分钟后，他就要和沈惜言共处一个淋浴间了。
其实单手洗澡，另一只手不沾水就好，这样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是效果上可能不太好。
但叶辰飞还有其他的考量。
他想借此机会验证一个已经困扰自己一个多星期的问题——
他究竟是不是直男。
如果喜欢同性，在面对同性部分裸露出来的美好躯体时，想必会有所反应。
以前在公共浴室洗澡时，叶辰飞没觉得把自己脱光了在人前有什么大不了的。大家都一样，身上不多什么也不少什么，没有值得害羞的。
他甚至觉得，他见过的一些同性的躯体有些丑陋。所以一直以来，他理所当然地觉得，自己毫无疑问是喜欢异性的。
接下来的考验，他无论通过与否，都能让他更好地认清，自己现在对沈惜言究竟是怎样的情感。
“单拐不用带进去了，你把我当扶手就好。”沈惜言将单拐从叶辰飞的手中拿走，转而献上自己的手臂。
叶辰飞一时没有动。
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沈惜言上半身的裸|体。
原来和他之前猜测的一样，沈惜言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清瘦，而是有非常漂亮的肌肉线条的，只是可惜平时都被衣服掩盖住了。
叶辰飞仅仅是扫了一眼就转过了头：“你怎么没穿衣服？”
“洗澡会湿掉。”沈惜言不慌不忙道。
叶辰飞依然不敢看，干巴巴地回应：“嗯，有道理。”
他在恍惚之中进了淋浴间，再回过神时，人已经脱好了衣物坐在椅子上，身后的沈惜言在调试水温了。
“这个温度可以吗？”沈惜言柔声说。
“可以，刚刚好。”
水是暖的，叶辰飞的心里也是暖暖的。
他感受着水流冲刷一切的清爽，以及沈惜言的手在他头顶按摩的感觉。
渐渐地，在享受的过程中，他脸颊的温度也许超出了“暖”的范畴，有些发热了。
除此之外，还有个地方……
意识到某些变化，叶辰飞蓦地清醒了不少。
可是他越想压抑下去、让自己冷静下来，身体就像和自己作对似的，越不听使唤。
特别是沈惜言的存在感根本无法忽视掉，他的脑海中还残留着对方美好躯体的画面，触觉与视觉的双重冲击，更是让他气血上涌。
这时，他头上的洗发水泡沫被冲洗干净，沈惜言开始给他的背上涂沐浴露。
与头皮被按摩不同，后背被触碰又是另一种感觉。
也可以说是另一种层面的刺激。
叶辰飞一个激灵，某些反应比刚才还严重了。
他试图在心中默念最近一门专业课上要背的知识点。
很快，他就绝望地发现，眼下这种情况，他几乎没办法回忆连贯任何一段的内容。
沈惜言给他的背涂好了沐浴露，手移到了前面。
脖颈、胸前、腹部的肌肤依次被沈惜言好看的手抚过，叶辰飞的呼吸变得急促了。
“要我帮你吗？”沈惜言俯下身，对他耳语，温热的气息扑在他的耳廓。
“帮什么？”叶辰飞已经有些迷糊了。他想，沈惜言不是已经在帮着洗澡了吗，这是在问什么。
“帮你缓解现在的状况。”沈惜言意有所指道。
意识到这是在说什么的那一刻，叶辰飞头脑发蒙，心跳声变得无比强烈。
他魂不守舍地回过头，对上了水汽中沈惜言微微发红、格外昳丽的脸。
“可是，为什么？”叶辰飞问的声音很小，小到他自己几乎听不见。
沈惜言眯了眯眼：“你的手不方便。”
叶辰飞竟然觉得这有点道理。面对美色的诱惑，他鬼迷心窍了。
“好。”他对沈惜言说。
……
……
叶辰飞靠在沈惜言身上，平复着过于急促的呼吸。
沈惜言用花洒把他身上洗净，所有的残留都随着水流消失不见。
这时，逐渐缓过神的叶辰飞发现身后有点不对。
察觉到那意味着什么时，他呼吸一滞。
“你……我……”他支支吾吾地，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用管。”沈惜言的声音有些暗哑，“继续洗澡吧，洗久了容易着凉。”
叶辰飞还想说点什么，可沈惜言回到了专注于帮他洗澡的模式，没有给他留出把这个话题说下去的空间。
……
躺在床上，到了睡觉的时间，叶辰飞才终于从晕晕乎乎的状态中走出来。
他的头发是干燥的，是沈惜言帮忙吹的。
想到沈惜言，想到浴室里发生的那些事，他后知后觉地羞愧起来。
“啊啊啊啊啊——”
叶辰飞把被子蒙过头，盖住了哀嚎声。
他都做了些什么啊？
当时为什么脑子一热就同意了！
叶辰飞心里很乱。虽然他不了解男同之间具体会做哪些事、要怎么做，但他隐约觉得，今天他和沈惜言之间的所作所为，不是直男能做出来的。
“我恐怕真的不是直男。”绝望过后，叶辰飞忽然有些释怀了。
事已至此，他认为自己很有必要系统地学习一下某些知识。
毕竟他看过的唯一的一部bl作品，也就是原书，是发在一个非常绿色的网站上的。
书中主角们一直在暧昧和拉扯，连有关亲吻的画面都少之又少，脖子一下的内容就更不用想了。何况原书还没写到后面就断更了，主角们之间的感情还没到那一步。
于是在睡前的这段时间里，叶辰飞通过科学使用上网等技能，找到了新世界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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