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一定要去追求‘成熟’呢？”冰露有些迷惘地问道，“我觉得……你只要‘做自己’就好了啊。有什么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吗？”
“居然被你‘劝解’了吗……”露娜有些不安地说道，“不要对我说这种话题啊，对我来说是很令我不好意思的氛围呢。”
“不要对你说哪种话题？”冰露说道，“太笼统的意思，我是无法理解的。”
“大概就是对我作出类似‘引导’‘劝说’之类的事情……这种话题吧。”露娜说道，“我身为‘月神’、生来便是类似‘引导者’的存在，如果遇到反过来的情况的话，会感到很困扰的。”
“这样吗……我还以为我对你说这种话，你会感到高兴呢。”冰露说道，“因为，这不是显得我很‘成熟’吗？我以为你喜欢‘成熟’的存在呢。”
“怎么说呢，也不是不高兴啦。”露娜说道，“这种对话的情况比较复杂。一方面，我会为你的‘成长’而高兴，但另一方面，这对我自己来说，是很不适应的事情。可以的话，我不想被任何个体‘指导’‘怎么想’或是‘怎么做’的内容，我有我自己的节奏、讨厌别人的干涉。”
“好厉害啊。”冰露佩服地说道，“各种意义上说，‘月神族的露娜小姐’都很酷呢。”
（这佩服也让我有些尴尬……）
“因为我不是‘人’嘛。”露娜说道，“你也真是的。明明能‘共享’我的知识，却始终把思维固定在‘人’的风格上。其实，你的想法可以更有‘神格’感的吧……”
“做不到嘛。因为我能‘共享’到的，只是‘知识’啊。”冰露辩解道，“你的心情，我是‘共享’不到的。我只拥有你的‘知识’、却无法拥有你的‘思维’，结果就是这样‘半吊子’了。”
“但‘思维’本就是依靠‘知识’才能建立的存在。”露娜说道，“如果没有‘知识’，‘思维’就无法产生。因此，拥有的‘知识’越多，‘思维能力’也会升级。所以，你既然‘共享’了我的‘知识’，那本来就应该拥有和我差不多的‘思维能力’才对……”
“我不懂你说的那些不知道是‘认知’‘逻辑’还是‘哲学’的理论啦！”冰露有些绝望地说道，“我的‘思维能力’就是这个样子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如果你觉得这样不正常、对我失望的话，不如不要‘共享’给我你的‘知识’好了。这样的话，起码我不用背负这么巨大的压力……”
（是我把冰□□得太紧了吗？）
（看得出来，冰露确实很有压力的样子。）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它会这么有压力，但应当对冰露温柔一点儿就是了。）
“……冰露，这样子很辛苦么？”露娜一时有些语塞，她勉强说道，“我把你逼得太紧，你很讨厌这样，是吗？”
尽管露娜的反应很是僵硬紧绷，并不是那么自然。
但由于露娜的外貌过分清丽而又空灵的关系，使得她只要不是表现出尖酸刻薄或是咄咄逼人的一面时，看起来就是温柔淑静、楚楚动人的“少女神”模样。
由于冰露“共享”了露娜拥有的“知识”的关系，它也会以近似“人类”的方式观察思考。
尽管冰露只是形似“小鹿”的“幻想种”而已，并非真实的人类。
但在冰露的角度，看待露娜的眼光，也与“人类”区别不大。
基本上，大多数的“人类”都会被露娜的外貌所迷惑、感到动摇的。
冰露同样会被流露出脆弱或是为难一面的露娜所打动，变得软化下来。
与冰露的关系，或许并非露娜希望拥有的关系，但在某种意义上说，是她所需要拥有的关系。
毕竟露娜讨厌与人类亲近，但又的确需要被拥有人类视角的存在注视，以便确认自己的存在。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冰露在存在意义上确实是比幻日更为重要的。
“……也不是。”冰露有些软弱地回答。
当冰露看到露娜不安的模样的时候，它很快丧失了对她意志的抵抗力、变得对露娜情不自禁地“迁就”起来了。
露娜抿着嘴看了冰露一眼，她总觉得冰露这时也在勉强自己。
“不是吗？”露娜依然不安地问道。
“我想要认真对待你的话，认真回答你的问题。”冰露说道，“但是，你总是问出一些我无法回答的问题，却又说的我非回答不可。这样一来，我就会不知所措的。但我并不想这么不争气……”
“我知道了。”露娜说道，“尽管这样，我也戒不掉这样‘交流’的习惯。因为越是面对‘喜欢’的个体，我就越是想要‘刨根问底’不可啊……”
“我知道，你不必感到愧疚……”冰露说道，“那本来就是你应有的想法，你这样说话也反映了你的本质。明明是我无法达到你的期望，让我感到愧疚才对。”
“谢谢……”露娜情不自禁地道谢了。
“为什么要对我说‘谢谢’？”冰露摸不着头脑地问道，“我并没有做什么让你感谢的事情吧？总不能仅仅是因为说这几句话，就成了我的‘功劳’吧？如果你这么认为的话，我也会感到尴尬与局促不安的。”
“我很感谢你的‘存在’。”露娜说道，“我觉得仅仅是因为你这一个体‘存在’于此，就应该让我为之感激了。如果没有你的话，现在我所面对的‘情况’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啊……哦……”冰露迷惑地说道，“我很高兴你对我这么说。如果我的存在能对你有好处，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但是，我不太明白我到底做了什么。这一点也让我不安。”
（你的存在让我明白了“妈妈”的心情。）
（你的存在也让我明白了应该如何面对幻日。）
（你的存在甚至让我更加清晰地看待自己……）
（你是我的“镜子”。）
（尽管你自己可能什么都看不到，但我在看待你的时刻，却能够清楚地看待自己……）
露娜以感伤而又感动的心情思索着。
“我当时的想法很复杂。”露娜说道，“很难化为简洁的语言传达给你。因此我只想说，你对我来说十分重要，比你想象中的你要重要得多……”
“那真是非常感谢。”冰露说道，“‘月神族的露娜小姐’对我来说也是最重要的。我曾经拥有自我、也曾经拥有世界，但你的存在，第一次让我明白了什么是‘自我的世界’。虽然你不在的时候我也存在，但事到如今，我已经无法想象你不存在的时候，我还能如何存在了……”
“这……”露娜轻声说道，“谢谢你啊。我对我的‘母亲大人’也是这么想的吧。”
“哎？我不明白。”冰露说道，“你对‘辉夜大人’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能和我对你是怎么想的，联系到一起呀？我们两个的想法，还是应该不一样的吧？”
“是应该不一样的。但是有‘共通’的地方啊。”露娜说道，“无论是‘幻想种’还是‘非幻想种’，所有的‘智慧生命’之间，想法都会有所‘共通’。人类之间全靠‘共通点’来互相理解呢，如果不能‘共通’的话，世界上就会充满了争斗、一刻也不能和平了。你与我虽然思念着不同的对象，但我们产生的感情也是‘共通’的……”
以“传心术”对话的时候，露娜喂冰露的“奶油草莓卷饼”也吃完了。
“还吃吗？”露娜说道，“还有很多成品、甚至材料呢，不用节约也可以的。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吧。”
“不用了。不过别误会，我并不是‘节俭’才不想吃的。”冰露说道，“我只是因为吃饱了才不想吃的。倒是你，一直都没有吃呢，不吃吗？总觉得很不对劲……”
“啊，我会吃的。”露娜说道，“我之后再吃。稍等，我和你分开一会儿吧……”
说罢，露娜又来到卷饼的食材前面，打算制作新的“奶油草莓卷饼”了。
“幻日君。”露娜以水晶般澄澈的声音说道，“你还吃吗？”
“我还可以吃吗？”幻日有些不安地问道，“总感觉再吃下去就有点‘得寸进尺’了……”
“当然。”露娜说道，“不必这么拘束。本来就是为了给你吃的嘛，就算你这次没有吃饱，我之后也一定会让你吃到满足的。”
“不，不可能吃不饱的吧……”幻日看着堆积得很高的食材说道，“无论我的食量有多大都肯定能吃饱的。”
“你放心好了。”露娜说道，“我的目标是让你一次性吃到再也不想吃的程度哦。”
“太可怕了！”幻日叫道，“我可不想遇到这种事呀！”
“不想嘛。”露娜缓缓说道，“那太可惜了。我觉得只有让对方‘吃到厌倦’才是真正的‘待客之道’哦。”
“那是‘虐待行为’吧！”幻日慌张地说道，“就算再讨厌我，也不必试图用这种方法赶走我吧！那不是很奇怪吗？浪费食物是会遭天谴的！”
（这家伙反应很大的时候，我倒是很喜欢……）
“我开玩笑的啦。”露娜说道，“怎么可能做到这种程度。但是，我看到你被我刺激得发狂的样子，觉得有趣。所以就禁不住要这样对待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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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第 1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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