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德尔站在实验室外，心情似乎很好。
顾泽凯一直向着实验室内张望着，渡鸦暴起两人争执时，他刚想冲进去，却被兰德尔一把抓住了手臂。
“年轻人的事让年轻人自己解决。”
他无害地笑着，握住顾泽凯手臂的力量不减反加。
自己说过的话回旋镖似的打回到自己身上，顾泽凯感觉自己血压高得头都发昏。
“松手。”
顾泽凯看向兰德尔，他不再客气，镜片后的那双眼睛带上了些许的狠厉。
“顾泽萱离婚了，对吧？”
兰德尔依然笑着，不过那双眼睛里却看不到半分笑意。
一句话，让顾泽凯浑身汗毛直立。
“别忘了，亲爱的顾部长，是这身军服救了你。你们顾家想要在联邦继续站稳脚跟，你就该好好听从你们军部上级的命令，不是吗？”
顾泽凯嘴唇微微动了动，想到顾泽萱，想到悦悦，想到顾家，他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别伤心啊，顾部长，”兰德尔的手搭在了顾泽凯的肩上，“加西亚会承担这次，不，只要是诺里斯参与行动的所有经费，并且提供最新的军需品。”
兰德尔朝着实验室内瞥了一眼，看见过两人拥吻，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
“那可是我的孩子，我不会让他陷入危险之中，可他也需要得到一些教训。”
顾泽凯推了推眼镜，拍了拍肩上不存在的灰尘。
“渡鸦是我最好的作品，如果他出了任何问题，我就带着家人回华洲。你到死都不会得到你想要的技术。”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平静，但每一个字都是对兰德尔的威胁。
他虽然被加西亚掌控着，可同样有着威胁兰德尔的实力，机械仿生动力实验做了快五年，耗费了多少条人命，只有他顾泽凯和蔡闻带着渡鸦成功了。
顾泽凯手上握着的，是全联邦，甚至说是全世界最顶尖的技术。
“顾部长，” 兰德尔微微眯起眼睛，脸上的笑容依旧挂着，可那笑意却再也透不到眼底，“你这是何必呢？大家都是为了联邦，为了共同的目标努力，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顾泽凯冷哼一声，目光冰冷地扫过兰德尔。
“共同目标？你我心里都清楚，你不过是在利用这次行动，为你加西亚家族谋私利罢了。别以为我看不穿你的心思，诺里斯是你的儿子，你却把他往火坑里推，真当我是傻子？”
兰德尔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恼意，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顾部长，话可不能这么说。诺里斯想要成长，想要证明自己，我不过是给他一个机会。况且，有你和渡鸦在，我相信他不会有事的。再说了，这次行动若是成功，那可是直接摆平了上面那几个老头一直以来的心病。加西亚家族出点力，要点回报，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他微微摊开双手，试图以这种看似无辜的姿态化解顾泽凯的敌意。
顾泽凯根本不吃这套，他向前逼近一步。
“你最好祈祷渡鸦平安无事，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不管什么加西亚家族还是军部上级，我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兰德尔深吸一口气，缓缓后退几步，与顾泽凯拉开距离。
“顾部长，希望这次行动顺利，大家都能得偿所愿。”
说罢，他转身大步离去，背影看似潇洒，却透着几分狼狈。
顾泽凯望着兰德尔远去的方向，久久伫立，直到那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他才缓缓转身，看向实验室内的两人，轻轻叹了口气。
年轻人的事就该年轻人自己解决。
这么想着，他在通讯器上按下置顶的那个联系方式。
“蔡闻，晚上去喝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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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里斯真正参与到了这所谓的特训之中，才发现事情绝对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因为实战经验的缺失，诺里斯被安排在远程辅助的位置上，用远程飞行器在渡鸦身后的不远处进行辅助。
对于诺里斯来说，操纵飞行器并不是一件难事，甚至说因为特战队训练有这么一项，他很快就能上手。
难的是如何配合渡鸦，和渡鸦的机械腿。
他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熟悉了渡鸦的机械腿，里面大大小小的各类武器就有几十种，每一个部件在不同的动作下作用都不一样。光是记住那些复杂的机械构造和功能，就耗费了他极大的精力，常常研究到深夜，双眼布满血丝，可即便如此，也只是勉强摸透了个大概。
诺里斯算是知道为什么渡鸦总是独自行动了——和他搭档，不仅要注意任务目标，更要配合渡鸦的特殊作战方式。
在模拟对战演练中，诺里斯更是屡屡受挫。
渡鸦的速度快如鬼魅，机械腿助力下的跳跃、腾挪，让他的身形仿若在战场穿梭的幽灵，诺里斯操控着远程飞行器刚锁定他的位置，下一秒人就不见了踪影。
而且，渡鸦还会利用机械腿上的武器系统，出其不意地发起反击，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微型导弹、激光束发射器，好几次差点让诺里斯 “阵亡”。
“跟上我的节奏，别发呆！”
渡鸦一边灵活闪躲，一边大声呵斥，声音透过通讯器传入诺里斯耳中
诺里斯咬着牙，额头上满是汗珠，他紧盯着传导屏，手指在微型操控台上飞速按动，试图预判渡鸦的下一步动作。可渡鸦的作战风格太过多变，根本无迹可寻，他心中渐渐涌起一股挫败感。
他的手微微一抖，飞行器直接撞上了渡鸦打出的子弹上。
四周的场景逐渐消散，诺里斯的双手紧紧捏着微型操作台，做好了接受渡鸦的责备而静静等待着。
然而，渡鸦并没有如他预想的那般大发雷霆，通讯器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后传来一声略带疲惫的叹息。
“诺里斯，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是我没考虑到这机械腿对你来说太过陌生，磨合需要时间。”
“抱歉上将，再试一次吧，我一定可以。”
这几天一次次地重复着随机训练，蔡闻看出渡鸦在体能上已经有点勉强了，打开了模拟舱的大门。
“行了，都出来休息会儿。”
他把两瓶电解质水递了过去，两人随即拧开水瓶猛灌。
“诺里斯，你还是对机械腿不够熟悉；渡鸦，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一定要考虑到诺里斯在你的身后，你们之间的配合更加重要。”
渡鸦只是点头，诺里斯瞄了一眼喝水的渡鸦，给他的上将递去毛巾擦汗。
“是我的问题，如果我能对上将的攻击方式更加熟悉，就不会出现那么多问题。”
“行了，小伙子，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蔡闻并没有虚捧诺里斯，他这样刚刚从那么严重的中毒事件中恢复，体能尚未恢复却能够跟上渡鸦的速度，这对于一个刚踏入军区不过几个月的人来说，已经十分令人震撼了。
“我会给你现在机械腿等比例缩小的3D打印件，但你只能在实验室研究，不许带出去。”
这对蔡闻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他在平板上点了几下，一旁的打印机开始工作起来。
“当然，有空的时候还是看实体更好。”
诺里斯顺着蔡闻的目光看向渡鸦的腿，微微抿起唇。
“拆卸太麻烦了，还是研究复制件更好。”
渡鸦默默看向别处。
让诺里斯在实验室研究自己的腿，渡鸦光是想像都觉得羞辱。
诺里斯并没有执著与直接去研究渡鸦的机械腿实体，他只是在实验室一晚又一晚地熬着，小心翼翼地拆解着缩小的打印复制件，嘴里默念着每个部件的名称与功能，拆完后又迅速组装回去，一遍又一遍，直至闭上眼睛，脑海中都能清晰浮现出机械腿精密复杂的内部构造。
“看清楚，在这种山地地形，尤其是雪山，攀爬时要利用机械腿关节处的助力装置，像这样……”
渡鸦边说边示范，轻松攀爬起模拟的陡峭山坡，他的动作沉稳且精准，机械腿与身体配合得天衣无缝。
登顶瞬间，腿部的微型导弹发射器迅速调整角度，精准锁定目标的隐藏据点，随着一道火光闪过，据点被一举摧毁。
诺里斯在后方操控飞行器，双眼圆睁，全神贯注地盯着传导屏，不错过渡鸦的任何一个动作。
他手中的笔在本子上飞速记录要点，依据渡鸦的行动轨迹，大脑飞速运转，提前预判火力覆盖范围。
就在渡鸦发射导弹的同时，诺里斯果断按下按钮，飞行器适时投放烟雾弹，白色烟雾瞬间弥漫，巧妙地为渡鸦制造了掩护。
“做得好，诺里斯。”
这是渡鸦这些天第一次露出欣慰的笑。
诺里斯的努力得到了正反馈，这些天积攒的忧怨在看见渡鸦的笑颜后统统烟消云散。
“一切为了联邦，上将。”
——也为了你。
10w字日常休息 6月三次工作繁忙，7月见[橙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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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三十六章 磨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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