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开学第一天,我拖着死沉的行李箱,站在宿舍门口。
A/B男子混合宿舍。
京大作为顶尖学府,向来只招收Alpha和Beta学生。
Omega们因为生理上的不稳定性,被认为不适合高强度学术环境,通常会被引导去念师范、护理或者园艺管理之类的专业。
但我偏不。
为了读这里的美术系,我跟家里抗争了整整三个月。
最终,爸妈找了一些关系户,以特殊Beta的身份为我争取到一个名额,并严令我必须万分小心,绝不能暴露Omega的身份。
可现在,看着A/B混合宿舍的牌子,我还是觉得他们心太大了。
为了不被这群Alpha生吞活剥,从今天起,我必须装成一个不好惹的Alpha。
我深吸一口气,绷紧脸皮瞪起眼睛,用尽全力,一脚踹在宿舍门上。
“砰!”
门应声而开。
我满意地勾起嘴角,准备迎接一屋子被我震慑住的家伙。
结果,宿舍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男人。
他刚洗完澡,头发还在滴水,下半身围着一条浴巾。
上半身腹肌线条分明,水珠顺着紧实的肌肉滑落,宽肩窄腰,视觉冲击力极强。
卧槽。
这身材,有点过分了。
他闻声回头,视线落在我身上。
身高至少一米九,看我的时候得低头。
那张脸没什么表情,一双黑眸看过来,没什么情绪。
我心下沉了沉。
这人身上的压迫感,隔老远都能感觉到。
绝对是个顶级Alpha。
我腿肚子有点发软,但现在由不得我退缩。
我硬着头皮,把行李箱拖进来,发出刺耳的噪音。
而后,抬起下巴,用自认为最吊的语气开口。
“听着。”
“从今天起,这间宿舍,我罩了。”
说完,我还特意挑衅地看了他一眼。
脑子里飞快闪过几个逃跑路线,万一真打起来,得选条活路。
他没说话,就那么静静看着我,眼神没什么波澜。
就在我快被他盯得浑身发毛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
“谢寻。”
他的声音低沉清冷。
“Beta.”
……
……哈?
Beta?
我怔住。
这么大的块头,这么强的气场,居然只是个Beta?
我难以置信的打量他。
这人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信息素的味道。就算是顶级Alpha,也不可能把信息素收敛得一丝不剩。
他可能……真的是个Beta。
一个身高一米九,长相出众,身材极品,但对信息素没反应的Beta。
我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Omega身份会暴露。
运气好到简直不像话。
我用力压下差点翘起来的嘴角,板着脸,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嗯。”
说完,拖着行李箱,大摇大摆走到靠窗的空床位。
那里阳光最好。
我把箱子重重往地上一放,再次示威一般,制造出巨响。
然后,下意识望向他那边。
他已经穿好了衣服,简单的黑T恤运动裤,正靠在自己的书桌旁,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心下发怵,怕他觉得我太嚣张,给我一拳。
虽然他是Beta,但我这小身板,估计也扛不住他一下。
我鼓起勇气,清清嗓子。
“你看什么看?”
谢寻的视线在我脸上停顿几秒。
“没什么。”
说完,就转过身,继续整理自己的书。
我松口气。
看来只是性格冷淡,不爱惹事。
我心情大好,仔细打量起了这间宿舍。
宿舍是两人间的,空间还算宽敞,自带床桌,独立卫浴。
谢寻的东西不多,收拾得整整齐齐,桌上一尘不染。
一看就是有洁癖的。
我撇撇嘴,我可没这习惯。
打开行李箱,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全倒在桌上。
杂物堆里,我眼疾手快地摸到抑制剂的小盒子,迅速塞进抽屉,用几本书盖住。
做完这些,我才瘫在椅子上,松了口气。
从今天起,我林燃,就是京大最A的Alpha!
正想着,一股淡淡的奶糖甜香飘进鼻子。
不好!
是我的信息素。
出门前明明打了加强版抑制剂的,怎么这么快就漏了?
我吓得坐直了身体,紧张地看向谢寻。
他还在整理书架,背对着我,似乎没什么反应。
我悄悄松了口气。
还好,他是Beta,对信息素不敏感。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假装淡定地收拾东西。
空气里那一股甜腻味,连我自己都觉得过头。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谢寻突然停下动作。
他转过身,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然后走到窗边,一把推开窗户。
晚风灌了进来,冲淡了甜味。
我心里莫名一沉。
他什么意思?
嫌弃?
可Beta对信息素不敏感的啊。
或许他只是单纯爱干净,不喜欢任何奇怪的气味?
我自顾自安慰自己。
他走回座位,从头到尾没和我说一句话。
我有点不爽,从零食堆里翻出一包薯片,撕开,捏了一片递过去。
“喂,吃吗?”
谢寻视线落在我手里的薯片上,抿唇不做声。
就在我以为要被拒绝,准备尴尬收手时,他开口了,“谢谢。”
他伸手接过薯片。
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不经意间落在我手指上,温温凉凉。
我几乎是立刻缩回了手。
MD,我一个“Alpha”,心跳这么快干什么!
太没出息了!
我假装镇定,把薯片嚼得嘎嘣响。
谢寻慢慢嚼着那片薯片,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好吃吗?”我没话找话。
“还行。”
言简意赅。
行吧,这天是聊不下去了。
我放弃拉近关系的想法。
冷就冷吧,总比是个闻着味儿就发情的Alpha强。
我一边啃薯片,一边用眼角余光偷看他。
他真的很帅。
不是奶油小生那种,轮廓分明,俊美冷毅,眉眼极具侵略性。
可惜是个Beta。
要是Alpha,估计得迷倒一片Omega。
等等,我在想什么?
他要是Alpha,我第一个完蛋!
我赶紧摇摇头,把危险念头甩出去。
吃完一包薯片,觉得有点渴。
我站起来去接水。
路过谢寻座位时,脚步顿了顿。
“那个,我去打水,你要带一瓶吗?”
谢寻抬起头。
他那双深邃的黑眼睛看过来,我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不用。”
拒绝得干脆利落。
“哦。”
我碰了一鼻子灰,拎着水壶,扭头就走。
打完水回来,谢寻已经不在宿舍了。
桌上摊着他刚才看的那本书,《信息素基础与调控》。
我顿了一下。
一个Beta,居然看这个?
或许只是课程需要?真是个怪人。
我没多想,移开了视线。
晚上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虽然谢寻是个Beta,暂时安全,但大学里人多眼杂,我这Omega身份能瞒多久?
越想越心烦。
摸出手机,给我妈发了一条短信。
【妈,我到了,宿舍是两人间。】
我妈秒回。
【室友怎么样?是Alpha吗?帅不帅?】
我翻了个白眼。
【Beta,长得还行。】
【Beta好啊!Beta安全!】
我妈发来一个放鞭炮的表情。
【抑制剂记得打,千万别暴露了!】
【知道了。】
我不耐烦地回完,锁了屏。
宿舍门恰在此时开了。
谢寻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袋子,像是夜宵。
他拧亮桌角的台灯。
昏黄灯光映着他的侧脸,线条似乎柔和了些。
我赶紧闭眼装睡。
听见他放下东西,衣物窸窣,接着浴室传来水声。
我悄悄睁眼。
空气里,好像又飘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甜味。
抑制剂又失效了!
我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只盼他察觉不到。
水声停了。
谢寻走出来。
我屏住呼吸。黑暗中,能感觉到他的视线扫过我的床铺。
脚步声靠近窗边。
哗啦——
他又把窗户推开了。
我:“……”
又开窗?
他到底什么意思?
我猛地坐起来。
“喂!”
他转过身,显然被我吓了一跳。
“大半夜开什么窗?想冻死我?”
我瞪着他。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沉默几秒,他冷冰冰丢来一句,“屋里闷。”
“闷什么闷?我怎么不闷!”
火气上来,话没过脑子。
“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直说!”
他没接话。
我以为他要吵,甚至动手,结果他走过来,把窗户关上了。
“睡吧。”
说完转身上床。
我愣在那儿,一拳打在棉花上,气没处撒。
憋着一肚子火躺回去,蒙上头。
去他的,爱咋咋地!
第二天,我是被香味熏醒的。
睁开眼,谢寻正坐在桌前吃早饭。
面前摆着两碗馄饨。
见我醒了,他抬抬下巴,指向另一碗。
“你的。”
我愣住。
“给我的?”
“嗯。”
我受宠若惊。
昨晚才吵完,他居然还给我带早饭?
我爬下床,坐到他对面。
“为什么给我买?”
“顺路。”
依旧惜字如金。
我撇撇嘴,拿起勺子。
虾仁馅的馄饨,汤很鲜。饿了一晚,我狼吞虎咽。
谢寻吃得斯文,跟他那大个子一点都不搭。
吃完一碗,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谢了啊。”我嘴里还含着半口。
“不客气。”他擦擦嘴,忽然补了一句,“以后别半夜突然坐起来。”
“很吓人。”
我:“……”
我那不是被你气的?!
刚要怼回去,对上他那双黑沉沉的眼睛,话又咽了回去。
算了,看在馄饨的份上。
吃完各自去上课。
京大课程紧,尤其美术系,不是画画就是理论,一天下来累得够呛。
唯一的好处是能在画室待到很晚,避开和谢寻相处的尴尬。
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晚上总得回宿舍。
抑制剂效果越来越差。
有时候情绪一起伏,或者身体疲惫,那甜腻的奶糖味就丝丝缕缕漏出来,烦得很。
这天晚上画完素描,腰酸背痛。
拖着身子回宿舍,一推门就闻到烟味。
谢寻站在阳台,指间夹着烟,烟雾缭绕,看不清表情。
我有点意外,放下画板,走到阳台门口。
“你抽烟?”
谢寻回头看了我一眼,掐灭了烟。
“偶尔。”
我松了口气,忽然灵光一现。
以后躲厕所打抑制剂,可以说是在抽烟。
烟味能盖掉针管味,连偶尔漏出的奶糖味也能遮一遮。
方便多了。
心里一乐,脸上却没动声色。
“哦。”
我装模作样走过去,也趴栏杆上,“给我来一根?”
谢寻看了我一眼。
“你不是Alpha吗?”
“Alpha就不能抽烟了?”
他抿了抿唇,“可以。”
他从烟盒里磕出一根递给我。
我接过来,学着他的样子叼在嘴里。
叼上才发现没火,就这么干叼着,像个二货。
谢寻轻笑一声,拿出打火机,凑过来。
咔哒一声,火苗窜起。
我赶紧低头点烟。
点烟的时候,我能闻到他身上沐浴露香味,除了淡淡的烟草气,还混杂着说不出的味道,清冽香醇,类似于陈年烈酒。
心跳没由来的快了。
赶紧吸了一口,结果烟冲进喉咙,呛得我眼泪直流。
“咳咳咳……这什么玩意……太难抽了!”
谢寻默默递来一瓶水。
我接过来猛灌几口,才缓过来。
我把烟丢在地上踩灭,嘴硬道。
“假的吧,这烟。”
他没接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我,看得我哪儿都不对劲。
我恼了:“看什么看!没见过人抽烟被呛着啊?”
“见过。”
他说,“但没见谁呛得像你这么……特别。”
我:“……”
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我清清嗓子,找回我高冷Alpha的人设,“走了。”
转身就走,不想再待,太丢人了。
从那天起,每晚我都点根烟在厕所待十分钟。
出来时还会装模作样叹一句:“真他妈爽。”
谢寻每次都会在我出来后,默默开窗,丢来一句:“呛人。”
我有点过意不去。
人家不怎么抽烟,天天闻二手烟肯定难受,但为了藏住秘密,只能委屈他了。
本以为这种互相打哑谜的日子能一直过下去,可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体育系几个Alpha,不知从哪听说我是个狠角色,非拉我去打球。
我一个美术生,手是拿画笔的,哪会打球?
我本来不想去,但那几个人高马大的家伙围着我,一口一个“燃哥”,说不去就是不给面子。
我被架在那儿,下不来台。
一个Alpha总不能承认自己不会打球,那太掉价了。
“行啊,打就打,谁怕谁。”
嘴上硬气,心里却慌的一批。
就我这体力,跑个八百米都喘,上场不是送人头吗?
谢寻那天没事,也被他们拉来看热闹。
他抱着手臂站在场边,还是那一副冷淡的模样。
我一看见他,心里更没底了。
可不能再在他面前丢人了!
比赛开始,我完全是个凑数的。球没摸几下,满场被人溜着跑,没几下就喘不上气,眼前发黑。
跑着跑着,腿也开始发软。
平时为了维持身材,吃得少,运动量一大就低血糖。
对方一个Alpha带球冲过来,我下意识去拦他,脚下却一软,整个人往前栽。
这下惨了。
要在全校面前摔个狗吃屎了。
眼睛一闭,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来。
我摔进一个结实的怀里。
迷迷糊糊睁眼,对上谢寻放大的脸。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冲过来,一把接住了我。
周围一片起哄。
“我靠,谢寻这速度!”
“他不是Beta吗?反应这么快?”
我没力气理会,只觉得天旋地转,胃里翻腾。
“林燃?”谢寻的声音罕见的急切。
我张了张嘴想说没事,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人已经在宿舍床上,身上搭着被子。
谢寻坐我旁边,正拿湿毛巾给我擦脸。
我懵懵懂懂,“我怎么回来的?”
“扛回来的。”他轻描淡写。
扛……扛回来?
我脑子里立马浮现出谢寻像扛麻袋一样,把我从球场弄回来的画面。
太丢人了!
“谁让你扛我的!”
我一把推开他的手,坐了起来。
动作太大,脑袋一阵眩晕。
“别动。”
谢寻按住我的肩膀,不由分说把我按回床上。
“你低血糖,需要休息。”
“我不用你管!”我嘴硬,“你放开我!”
谢寻没再说话,就那么盯着我。
不知怎么,我居然安静下来了。
他从桌上拿了杯水,递到我嘴边:“喝了。”
水有些浑浊,像是融了糖。
我不想喝。
我一个“Alpha”,居然要被Beta照顾。
传出去还怎么混?
“林燃。”谢寻声音沉下来,“喝掉。”
完全是命令的语气。
我怂了。
乖乖含住吸管,喝光了整杯糖水。
温水下肚,胃里舒服了点,人也缓过劲来。
我看着谢寻,心情复杂。
虽然他让我丢人,但确实救了我。
“……谢了,兄弟。”
我小声说。
谢寻的动作顿了顿。
他收回手,背过身去,声音冷淡。
“没事。”
我心里一沉。
他是不是觉得我太弱,看不起我了?
谢寻在窗边站了片刻,又去阳台抽烟了。
我躺在床上,闻着飘来的烟味,心里乱糟糟的。
这时,另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混了进来,是那种烈酒般的味道,从谢寻的床铺方向传来。
我怔了怔。
这Beta还挺讲究,睡觉还用香水?
我觉得挺好闻,又深吸了两口,在这味道里睡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被一头巨狼按在地上。
狼的眼睛和谢寻一模一样。
它低头,舔了舔我的后颈。
然后,张开了血盆大口——
我被吓醒了,一身冷汗。
天已大亮。
谢寻不在宿舍。
我摸了摸后颈,光滑如常。
只是个梦。
我松口气,爬下床。
桌上摆着一袋油条和一杯豆浆。
我看着早餐,心里不是滋味。
谢寻这人真矛盾。
一会儿冷得像冰,一会儿又体贴入微。
但有一点我很确定,他绝对把我当成需要照顾的弱A了。
这不行。
我林燃的尊严,绝不能折在一个Beta手里!
从那天起,我开始魔鬼训练。每天早上六点起床绕操场跑五公里,晚上回宿舍做一百个俯卧撑,这辈子都没这么拼过。
谢寻看着我每天累得不成人样,什么也没说。
只是我跑完步回来,桌上总会多一瓶运动饮料。
做俯卧撑快要虚脱时,他会默默打开窗,让冷风把我吹醒。
我一边享受他的照顾,一边又觉得憋屈。
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虽然不坏,可总让我觉得自己矮了一头。
一个月后,我的体能确实好了不少。
至少跑完五公里,不会再瘫在地上,喘不过气。
我感觉自己又行了,又能当个顶天立地的Alpha了。
但我忽略了一个要命的问题。
我的发情期快到了。
作为Omega,每隔一阵子就有那么几天,身体特别敏感,信息素也控制不住。
以前全靠我妈特制的强效抑制剂撑着,可这阵子,抑制剂越来越压不住了。
身体里里的**蠢蠢欲动,让我越来越烦躁,看什么都不顺眼,尤其是谢寻。
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烈酒味飘过来,撩得我神经敏感。
那天晚上,上次打球那几个Alpha又来找我。
看我最近体能见涨,又来挑衅。
我当然不能怂,换上球衣就准备出门。
“你要去打球?”
谢寻突然开口。
“嗯。”
我头也不回。
“别去了。”
我转过身,皱眉看他。
“你什么意思?”
“你脸色不好。”他看着我,“需要休息。”
我嗤笑一声。
“我好得很,不用你管。”
我最烦他用这种口气说话,好像我多不懂事似的。
“林燃。”
他的声音沉下来。
“别去。”
我火一下子就上来了。
“我说了我好得很!你是我谁啊?管得着吗你!”
吼完这句,我摔门就走。
篮球场上,我打得异常凶猛,把这几天憋的火气,全都发泄出来。
抢断、过人、上篮,动作一气呵成。
周围一片叫好,我得意的回头看了一眼。
可我没看见谢寻。
心里莫名空了一下,又被怒气填满。
不来拉倒!
谁稀罕他看!
我打得更起劲了。
直到下半场,身体愈发不对劲。
一股热流从小腹升起,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
身体不受控制地发软发热。
空气里甜腻的奶糖味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
糟了!
发情期提前了!
02
周围全是Alpha,这要是暴露了,后果不堪设想。
我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冲到场边:“我不打了,不舒服。”
抓起外套就往宿舍跑。
身后的喊声全顾不上了。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回去打抑制剂!
我用最快的速度冲回宿舍楼。
奶糖味越来越浓,我自己都快被熏晕了。
跌跌撞撞跑到门口,手抖得钥匙都插不进去,试了好几次才打开门。
谢寻不在。
我心下一松,直接瘫坐在地上。
我手脚并用地爬到书桌前,拉开抽屉疯狂翻找。
抑制剂!我的抑制剂呢!
我把东西全扒出来,书本杂物散落一地。
终于在角落摸到那个熟悉的盒子。
颤抖着打开,拿出一支针剂。
扯下针帽,撩起衣服,对着小腹扎了下去。
冰凉的液体注入身体。
那股燥热终于压下去了一点。
我靠在桌腿上大口喘气,浑身湿透。
缓了好一会儿,才感觉自己重新活过来。
空气里的奶糖味淡了些,但还在。
这抑制剂效果越来越差,得让妈寄更强效的过来。
我扶着桌子,摇摇晃晃站起来。
宿舍门开了。
是谢寻。
他拎着药袋,看到满地狼藉,愣了一下。
他的视线落在我脸上,眉头紧皱:“你怎么了?”
我赶紧装作若无其事,“没事,找东西呢。”
一边说,一边把地上的抑制剂空盒往桌子底下踢。
谢寻目光敏锐,分明看见了,但什么都没说。
他把药袋放桌上,“给你买的。”
是缓解低血糖的药和葡萄糖。
“听球场的人说你又不舒服。”他伸手想探我的额头,“低血糖犯了?”
我下意识躲开。
“我没病!”
谢寻的手僵在半空中。
他看了我几秒,收了回去。
“把药吃了。”
语气恢复平时的冷淡。
“我说了我没病!”
我的火气莫名大了起来,冲他吼道。
“你烦不烦啊!天天管我!”
谢寻没说话。
气氛一下降到冰点。
空气里还没散尽的奶糖味,和他身上冷冽的气息混在一起,让我心慌。
我有些后悔冲他发火了。
“……对不起。”我小声道,“我不是故意的。”
谢寻还是没说话。
转身收拾起了地上的狼藉,把书一本本捡起来放好,杂物分类整理。
最后,他捡起了桌下的抑制剂空盒。
我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他拿着盒子看了一眼。
上面清清楚楚写着「Omega信息素强效抑制剂」。
糟了,身份暴露了。
我死死盯着他,等着他露出厌恶的表情,或者直接说要举报我。
这下肯定要被开除了。
可谢寻只是看了一眼,就把盒子扔进垃圾桶,继续收拾,像什么都没发生。
我愣在原地,看着他收拾完,转身去了阳台。
我完全想不明白他到底在什么。
晚上躺在床上,发情期的燥热还在身体里窜,被子被揉得一团糟。
对面床铺,谢寻显然也没睡,一直在翻身。
“你睡不着吗?”
我没好气地问。
“嗯。”
“为什么?”
“屋里闷。”
又是这个理由!
“你是不是对闷这个字有误解?现在可是秋天!”
“就是闷。”
他固执地说。
我不想跟他吵,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
但那股燥热在我的血管里窜来窜去,根本无法入睡,奶糖味不受控制地往外冒。
我死死攥紧被角。
“林燃。”
谢寻突然叫我。
“干嘛?”
“你是不是不舒服?”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没有!”
“你过来。”
我愣住,“过去干嘛?”
“我帮你看看。”
“不用!”我缩在被子里不动。
“过来。”
他语气强硬,带着命令。
今天的谢寻很不对劲。
我听到他下床的声响,脚步声朝我靠近。
我紧张得心跳加速。
他停在我床边。
我能感到他的视线落在我身上。
“林燃。”
他又叫了我一声。
“把被子掀开。”
“我不!”
我死死抓着被子。
可下一秒,
被子的一角就被他一把掀开。
我整个人暴露在空气中。
惊恐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黑暗中,他眼眶发红,眸色晦暗深邃,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我吓得声音颤抖。
“你……你想干什么?”
他没回答,俯身靠近。
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那股烈酒般的味道,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浓烈,充满了侵略性。
这味道……根本不是香水。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
谢寻居然有信息素!
他是Alpha!
他一直都在骗我!
我吓得想尖叫,但发不出声音,眼睁睁看着他越靠越近。
我的后颈一凉。
他的嘴唇贴上了我的腺体。
我浑身一颤,像过电一样。
一股强大的信息素瞬间涌入,体内的燥热被强行压下,四肢却软得使不上力。
我整个人软了下去,脑子一片空白。
谢寻抬起头,黑眸里情绪翻涌。
他舔了舔嘴唇,声音沙哑,“甜的。”
我:“……”
谢寻看着我生无可恋的表情,低笑一声,捏了捏我的脸,“装A好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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