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尤撒尔感觉越往里走花香似乎越发稀微,不再令他头晕目眩。
花簇也从比虫高到只达肩膀,叶子绿得透彻在光下近乎变作金色。
“喂,亚瑟,他们俩真在这边吗。”
尤撒尔无端感觉手臂凉凉的,怪了,感觉好邪门。
亚瑟却不回他,又吞下一个果干后,眉头下压眼中含笑,以一种相当挑衅而恶劣的表情反问道
“你很笃定我不会骗你,为什么?”
喂喂喂要背刺也不能开篇就来吧,没铺垫没渲染的话很苍白哎
尤撒尔面露惊讶与不解,也蹙起眉头但只一下又笑起来,圆圆的黑眼睛弯起
“亚瑟,这个问题你问了我好多年,总不能是为今天做准备的吧。”
“唔,那倒没有。你这幅半点防虫之心都没有的模样实在让虫担忧。”
亚瑟吃完果干后就走得很快三两步就走到了尤撒尔前面,虽然有雌虫天生体格更高的因素在但尤撒尔坚定的认为是自己小他四岁的原因。
“哦……亚瑟,这个世界肯定还是好虫多的。”
尤撒尔也不追着跑反而蹲下来找了具一看就死去多年的,骨骼都呈现一种恶心的黄褐色的白骨,抽了根腿骨暂当武器。
抱歉了前辈,劳你老当益壮一把。
这般想着他还虔诚的拜了一拜将剩下的骨头埋起来。
再抬头时对上一双表情复杂的绿色眼睛,是埃尔。他浅绿色的头发几乎融进了这片遮天盖地的绿叶红海中,
“你在做什么?”
不多时埃尔又变成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啊,是埃尔,你找到我了!”
尤撒尔嗓门大,本来就停在不远处的亚瑟转瞬间就到了他身旁。
“哎哎,别一副吃虫的模样你又不是木蚁,”埃尔笑着后退两步“加利耶似乎并没有跟你们汇合?”
“对!虽然那家伙平时就独来独往的但这次明明已经约好了,太不顾自身安…危了吧。”
诡异的寒冷又爬上皮肤,尤撒尔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埃尔,他绿色的眸子常年被笑意遮掩着看不出什么来。
他的直觉也并没有感应到什么危险。可一而再再而三的那种被注视感也不是假的。
虽说这次的组队人选是他有意筛选的,但也不至于每个家伙都各成一派吧?别把自己这个弱小又无助的吓死了。
“咱们快去找他吧我说,别,啊,我擦——”
奇怪的生物丛高耸的玫瑰丛窜出来了!并将尤撒尔顶飞了出去。
“叽,叽叽。”几个小家伙跟着窜了出来。
哦哦,是狐狼。
尤撒尔没有摔在地上而是被凶手背到了背上。
“妮妮!你生崽崽了啊!”
尤撒尔在看见围着自己打转的几只小狐狼时眼睛一下就亮了。
三只小家伙跟它们的妈妈一样,都是面,足,背为黑色,其余为白。还有一双红却透玛瑙似的眼睛。看着像狐狸,阔耳长尾,但其实跟狗差不多,相当可爱哩。
“汪。”
妮妮矜持的回了一声不见刚才的激动。
“妮妮你看到别的虫了吗,白头发的。”
尤撒尔掏出包里的肉干分给了几只好朋友。自此老父亲装的东西基本是不剩什么了。
“唔,汪!”
“哦哦,看见了,在哪啊能带我去找他吗?”
“汪。”
一虫一兽和谐交流的画面实在是有些诡异,埃尔和亚瑟互相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见了一抹无奈。
这个谷主人之双标,除了虫族,别的生物都是随意活动,扎窝繁衍都不管。顶多把花儿残害了会被抓进塔里劳改一段时间又放出来。
尤撒尔是十分信任妮妮的,可眼瞅着里谷中心的白塔越来越近还是不由自主心生紧张。
“等等,先别走了,真在这个方向啊?”
他拍了拍狐狼的头从它身上跳了下来。这白塔给尤撒尔的感觉很邪门,总觉得挂在塔上的那一瀑玫瑰只轻轻一碰就能滴出血来。而且垒起这座塔的不像砖石,像白骨。
狐狼点了点头,又把尤撒尔准备拿来防身的腿骨用嘴丢到了远处示意他被拿着那玩意。
虽然不知道这个举动的含义但尤撒尔还是笑着对妮妮说了声谢谢。打发它离开了,万一出意外误伤它咋办。
“要去吗?”尤撒尔转头问亚瑟二虫。
埃尔沉吟了一下投了赞成票亚瑟则又看向尤撒尔。
“我想去,不能让加利耶一个虫面对危险。”
“那就去。”
其实现在的情况最好的选择是掉头回去寻求成年虫的帮助,能看得清塔壁上玫瑰的范围已经是内圈了。
内圈和外圈的最大区别在于外圈的玫瑰不会主动攻击,内圈则会,你还不能还手,会引起谷主人的注意。
其实尤撒尔是不想去的,他直觉进去了会掉进一个早已布好局的棋盘。但就在他喊停妮妮的那一刻他又产生了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好嘛,没得选是吧。
本打算成年之后就遁到帝都去躲着的哪料这破地方随着年龄增大对他的吸引力越发的大。
一个精神网颤巍巍展开了。只能以尤撒尔为圆心覆盖方圆8.8米。
“走吧。”
埃尔和亚瑟一虫在前一虫垫后将尤撒尔包围在中间,虽然这让尤撒尔感到憋屈,但未成年雄虫就是这样无用,他只能打过不能使用道具的埃尔,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
针扎似的刺痛感一直从头部传来,尤撒尔能清晰感知到每一株愈来愈矮的玫瑰的蠢蠢欲动。
如果有游戏中那样的小地图,那一定是一个小圆里全是代表敌对的红点。
尤撒尔攥紧了亚瑟的披风攥得指尖泛白微微颤抖。他感受到了自骨缝中爬出来的痒意。
可惜这里的生物都是实打实的怪物,差太多了……
“别怕。”
亚瑟头也不回的摸了摸尤撒尔的脑袋。
“……嗯,我没怕。”
亚瑟的照顾虽然有些不适应但尤撒尔努力催眠自己就当是哥哥对弟弟的关心了,虽然他现在已经知道自己明明跟亚瑟算异性,可看成姐姐对弟弟也太恶心了,这怎么看都是男的哎。
说起这个,尽管尤撒尔在这个世界呆了十二年,各种努力的适应下也是基本融入这里的生活了。
但他始终无法接受这个世界居然没有女性,且总是忘记自己跟其他看起来明明都是男人模样的存在是异性。
虽然上辈子单到死也没体验过什么叫为爱生为爱死的心动感,可他应该不算断袖只是没遇到合适的。
等年龄够了就去参军好了,希望这一辈子能生死都在边线,虔诚祈祷。
天不遂人愿是他最熟悉的词,但愿这一生别再见了。
“我赌他会很喜欢你。”
白塔里白发绿眼的雄虫倚在二楼的窗边笑得灿烂,皇室的繁杂华丽衬衫穿在他身上却无什么矜贵之感,一头长发披散尽显风流。
“你又知道了。”
回答的声音从阴影里传出,这声音嘶哑怪异像指甲划过地面。
“先不说老乡这个身份,光你这外形就够他亲切的了。”
对此阴影里那位持保留意见。
离尔站了有一会了,这会身上酸痛也不装了直接靠墙坐了下来。
他在身上摸索了一会儿可什么都没摸出来。
“这个?拿来做什么的。”
阴影里伸出一根花藤,尖端的花里躺着一镶嵌蓝绿色晶体的戒指,这不是加利耶找的那枚是什么!
“哇塞,你啥时候偷的。”
离尔接过那玩意后就把它放在光下仔细瞧着,晶体很小,可他一眼能看见其中浮动的更小的金色丝线。
“在我的地盘,就是我的。”
“啧啧啧,李姐霸道。这玩意里有我的血,当然是稀释过的。”
闻言那还没收回去的花藤一下剧烈扭动直接碎裂在离尔眼前。
“我真的会伤心的我说,你不能仗着我脾气好一直蹂躏我可怜的小心脏。”
话是这么说但离尔笑得更开心了,一股恶作剧成功的模样。
“他是虫?”
阴影跳过了上一个话题。
“是狗。”离尔还在研究那个戒指头都不抬,“真的。好吧好吧,我不都说是你老乡了嘛。”眼看脖子上突然缠上一圈花藤的他又忙不迭不上一句。
这话落下阴影中缓缓露出一袭黑色及地长裙,裙摆摇曳间能看见其暗红色的内衬。
“那要好好招待下了。”
上扬的尾调凸显着主人愉悦的心情,只是苦了尤撒尔一行人。
原本还算温驯和谐的花藤们一下暴起,如辫子似的挥下发出呼呼的破空声。
“右边!”
尤撒尔迅速出声,三虫动作一致齐齐扑向右侧。还好这花藤顾忌同类不会横扫。
坏菜了咋突然发火了这群花。
那没办法了加利耶同学,不是哥们不仗义,根本打不过的东西只能靠你的运气了。
“撤吧!记得别还手!”
尤撒尔大声吼道,另外两个看着乱舞的花藤似乎有些不甘心但还是跟着尤撒尔向后撤。
不是吧你们在不甘心什么,这明显打不过的东西哎。
亚瑟他多少知道是在不甘心什么,亚瑟这人懒懒的几乎什么都不感兴趣,看来那塔里是有那个存在的痕迹。
埃尔就不知道了,他一个亚雌,身体素质跟雄虫差不多到底是为啥。
尤撒尔脑子转着却不影响身体的灵活,一个下腰躲过一击又马不停蹄的继续指挥
“向左,趴下!”
“呼——”
下一瞬,一道攻击力又从侧身袭来!
尤撒尔向前一个翻滚还顺手拉了一把体质相对较弱的埃尔。
脑子里的痛觉愈发明显,可花藤的攻击快范围又大,他的精神网是必不可少的辅助机制。
这东西听说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别说覆盖方圆万里预测下一步动向了,直接化无形为有形,一精神辫子下去,S级军雌都得跪地上求饶。
但显然现在的尤撒尔不是那种虫,他现在光是顶着头痛不收起那不到十米的小网都已经尽力了。
耳边已经嗡嗡的出现耳鸣,尤撒尔却连腾出手捂个脑袋的时间都没有。
亚瑟在这飞不起来,一旦展开翅膀这花藤就不是当辫子挥两下的程度了。直接变成天罗地网准把你从控制拉下来,哪怕你是路过都不行。
不过已经看到更高大的那些玫瑰们了,马上就能跑出这鬼地方……
可这时,三小只都不约而同的感到一阵晕眩,四肢发软使不上气力。
尤撒尔要好一点,自此刚踏入深处感受到花香浓度的变化就一直运着上一世学的龟息功。可耐不住在外层就吸了不少。
“三个废物。”
加利耶不知从哪钻了出来,骨尾伸长卷起尤撒尔,两只手一手拖一个的带着三个虫向前跑。
动作之快,身姿之矫健一看就是早有准备没吸花香的。
老小子心太黑了吧。
尤撒尔脑袋昏沉,加利耶实在太厌雄了,宁愿手提讨厌的死对头也不想接触他,但好在还愿意救他。
就是这尾巴圈着也太抖了,感觉,飞起来了已经……?!
尤撒尔瞪大眼,我擦真飞起来了,再低头一看哪还是什么骨尾,明明是一根极长的花藤!
刚刚那是幻觉吗,可是亚瑟他们俩呢?
被绑着的尤撒尔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运气真好,又以绝佳点位俯瞰了一把空心谷,哈哈……
尤撒尔表情木然,一头黑发被风刮得散乱,算起来他今儿个一个早上起飞了三次,居然都还没死,看来他的直觉还是没有出错。
花藤上的刺密密的扎进肉里,鲜血把嫩黄色的卫衣都染红了大块,穿着短裤的腿更是不必说,尤撒尔疼的脸又皱成一团。
虽然不是不能忍但可能是这具身体目前年纪太小了,纵使是前世的他这个年纪也没受过这种痛。
哎。
血液滴到花藤上,那藤蔓抖了一下飙得更快了一下就来到了白塔的窗边,然后轻轻把尤撒尔放了下来又扭捏这断开一小朵玫瑰放到他手里。
这是,道歉?
“……谢谢。”
尤撒尔扯起一个笑轻拍了两下花藤。他总是对一些非人生物有更多的宽容。
原来白塔里面这么空,一二楼由一座漂亮的白色旋转楼梯连通,一楼黑漆漆的一片,二楼有一扇窗口要亮堂些,但更多的,还是淹没在阴影里。
尤撒尔胸腔里的心脏在踏入这塔里时便平静下来了,这让他有些茫然,强烈的目的感消失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空茫的黑色眸子扫过一片黑暗后停留在那小小的一朵玫瑰上,很小的一朵,跟他的手一样大,上面确实是有金色纹路看起来还有那么点眼熟。
“噌——”
一声细响,随后是一声又一声。二楼的区域被一盏盏小灯点亮一部分。灯盏呈古铜色,帽镂空成圆形。暖黄的灯光摇曳着,小而亮。
又是静默。仍黑着的地方带来极大的源自未知压迫感。让尤撒尔下意识绷紧了脊背,双手藏于身后轻微晃动一下一套银色义甲瞬间出现在指端。
随后噔噔的踩踏声响起,不急不缓,每一声都踩在尤撒尔心头。
“……抱歉。”
与黑色长裙一同出现是低哑难听的道歉。
紧接着是曼妙的身姿和一张罩在黑纱礼帽下的面孔。乌木似的黑发披于两肩,黑色的长裙严严实实的包裹住全身,但仍可见从领口,袖口出冒出的玫瑰藤。
它停在了从窗口倾照下的阳光边缘。
“玫瑰必须有刺,但下次可以由玫瑰带路你自己走来。”
这就是谷主人了。
唔,试图二更但试图失败[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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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谷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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