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骰子，海滨别墅的书架上还有多款双人桌游。
顾明城和叶小鱼挑选一二，照样在大厅里玩得起劲，丝毫没注意到楼梯处的目光追随。
叶小鱼的读心术只能读到物品心声，却难以洞察人心险恶。
不然，她怕是会对其他嘉宾失望了。
「同样都是小地方出来的，我可是受了不少欺辱排挤，苦心孤诣钻营多年，才勉强在滨城立住脚。」
「不过是枚傻白甜，双商不及我一半，凭什么次次化险为夷，在节目里出尽风头？」
「叶小鱼，我倒要看看，你的强运能支撑你多久！」
睥睨许久的苏莓，转身出了别墅后门，抽出iPad，在庭院里寻了处偏僻的角落。
一番舞笔弄文之后，她拨通电话：“常老师，好久不见！上次约的专栏稿件，我已经发送至你邮箱了。”
“最近不是忙着上恋综嘛，从准备到适应，耽搁了几天……”
“这不，我顺带附赠了几篇娱乐八卦稿，话题度爆满，肯定能给咱们矩阵号带来流量。”
听到电话那头的质疑，苏莓化解得游刃有余。
“黑红也是红！只要能给《心动实验室》炒作热度，董PD怎么会怪你呢？他不是那种老古董吧。”
“而且这件事，我有分寸的，放心。”
“先从这个毫无背景和人脉的叶小鱼下手，等唾沫星子多起来，咱们再给其他嘉宾们发几篇公关稿，树立个良好形象，还愁吸引不来后续合作吗？”
隔着无线电波，二人算是把推波助澜谋划明白了。
.
别墅大厅，顾叶二人对决良久。
当顾明城打出最后一张卡牌，宣告桌游胜利时，他俩的问句异口同声。
“游戏结束了，有个问题突然想问你……”
“你输了，能解答我一个疑惑吗？”
叶小鱼愣了愣，随后，为这不期而至的默契爽朗大笑。
“顾律师，你提问吧！这是胜利者的权利。”
其实，她刚刚只是走神，想到了顾明城的“特别关注”，探索清楚的**喷薄欲出。一打岔，这点勇气立马又缩了回去。
“小鱼，你刚才想问什么？”
“哦，我是想问你待会儿吃什么……要不要尝尝我做的小零食？”
瞬间被零食雨淹没的顾明城，浅浅微笑，似乎看出了叶小鱼心中所想。
他没有点破，倒是盯得她有些发虚，立马转移了视线。
“录制恋综游戏时，大家都瞧见了，你双手并没有触碰18面骰子，由此证明，作弊之人绝不是你……”
请苍天，辨忠奸！
幸亏顾明城不是个糊涂蛋，比那些只会冤枉人的弹幕好多了。
叶小鱼点头如捣蒜。
“……那么，问题来了。”
“既然你完全没碰过18面骰子，又是如何得知1点被动了手脚？没记错的话，那一面可是全程朝下的，莫非你有透视眼？”
这番问询逻辑严谨、思维缜密，让人找不出缺口来。
叶小鱼忽然觉得。
背不背锅、忠不忠奸的，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总不能告诉眼前这人，自己在一定范围内，能听见物品的哀嚎吧？刚来恋综两天，可不能被当成蛇精病！
她眨眨眼，露出无奈的憨笑。
“顾律师这是玩反转剧本呢？刚刚还在帮我洗脱嫌疑，转眼就成控方律师了。”
叶小鱼摩挲着裙摆，心里疯狂盘算，如何把话题引到别处。
别墅2层，传来江烁的惊呼——“大家伙儿快看手机！恋综热搜爆了！”
刚才的连环追问，被硬生生打断。
顾明城手机屏幕亮起推送，热搜词条#恋综素人作弊实锤#鲜红刺目。
点开配图，正是他和叶小鱼玩桌游时的抓拍，配文却被扭曲成“镜头外暗通款曲，疑似策划作弊剧本”。
评论区早已吵翻天。
有人骂叶小鱼心机重，也有人质疑节目组黑幕。
【@菠萝催学：我就说嘛，她玩游戏怎么跟开天眼一样，原来暗中勾搭综艺策划了】
【@momo：千万不要相信恋综！都是剧本！】
【@高能人机：那叶小鱼之前嗦粉、划艇，该不会也是作弊夺冠的吧？】
【@为妈生鼻维权的那个雨夜：本来就不爱看她，麻烦节目组后期换个女嘉宾，sing不sing！】
“发生什么了？”叶小鱼问道。
怕她受不住网暴，顾明城攥着手机的指尖发白，整个人往后撤了半步。
可他哪里知道，只要物品天然生就话痨属性，对于叶小鱼来说，这个距离约等于没有秘密。
不到1分钟，叶小鱼已经听完了播报，连带着那些水军评论。
“啊，我看看是谁在背后说坏话了。”
叶小鱼假装打了个喷嚏，似有感应一般，掏出手机刷八卦头条。
所谓“实锤证据”，不过是偷拍了自己出牌的正脸照片。
她旁边的人影很模糊，只露出了戴着运动手表的修长手腕。仔细一看，正是被标记为“工作人员”的顾明城。
至于文字，充斥着“据知情人士透露”“疑似操作”等春秋笔法。
“这是有人故意陷害。”
顾明城突然开口，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满屏恶意，“照片角度明显是从楼梯处拍摄的，当时那里有谁呢？”
默默路过的摄像师，一脸懵地摇摇头，摊开了刚拆卸下来的监控。
看起来，像是坏得“刚刚好”。
叶小鱼不死心，直接冲向别墅深处的楼梯转角，在半悬着的数据线上来回摩挲，却只听到：「燃尽了！中午就没电了，放过本可吧！」
哦豁，线索真断了。
其他男女嘉宾们，悠悠地都从2层、3层下楼了。
看似吃瓜，实则没差。
叶小鱼咬咬牙，假装检查线路，余光瞥见苏莓正隐在人群中攥紧裙摆。
“监控电源和接口故障，没拍到什么可疑人物。”
转过身来的叶小鱼，故意叹了口气，流露出沮丧神色。随后，她推开别墅后门散心。
刚走没几步，庭院深处的木椅正叽叽喳喳。
「那个穿白裙子的，下午在院子里站了好久，还拿奇怪的板子戳来戳去。」
红色朱砂碗跟蜜蜂吻别后，加入群聊。
「我也瞧见了。」
「她电话跟人掰扯大半天，好像是让什么常老师，发发黑稿啥的。」
月季花苞好奇：「紫啧，甚么是‘黑稿’？」
朱砂碗拿出了月季姐姐的气派：「小孩子少打听，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叶小鱼心尖猛地一颤。
白色连衣裙、随身携带的iPad，以及联络发黑稿的媒体朋友，这些特征加起来，统统指向某一位嘉宾。
果然是苏莓在背后捣鬼！
“是苏莓吧？”
顾明城从背后突然开口，吓了叶小鱼一跳。
他将黑稿里的照片反复比对，“从你的动作、我的着装来看，照片拍摄于今天，正好是下午吃完火锅后。”
“刚才我问过其他嘉宾了，下午1点到黑稿发出时间4点，大家都在做什么。”
原来，自从骰子游戏后，江烁和林深一直在围着夏妍拌嘴。后来夏妍要录ootd了，都没能赶走他们。
这仨倒是可以互相作证。
至于内敛的周子昂，说自己待在2楼卧室就没出来过，无人能够证实。
不过，查看他跟白露下午组队的MVP连胜截图，可以判断周子昂所说不假。
只剩下苏莓，拿不住可信的自证。
“后门监控坏的时间、偷拍的角度，还有下午空缺的3小时……基本跟苏莓的行踪吻合。但现在只是推测，没法指证。”
顾明城分析完毕，不忘抛出橄榄枝。
“固定证据、追责到账号和ip地址、发送律师函这些，我很乐意效劳，支持0首付分期付款。但舆论方面，你打算如何应对呢？”
“先按兵不动，容我想想吧。”
叶小鱼顿时觉得头大。
顾明城说得没错，苏莓的嫌疑最大。
可要落实这个指证，仅凭推测是不够的，更不消说花花草草、桌桌椅椅的心声了。
再者，靠律师函维权，最多止损。造谣者之所以肆无忌惮，正是利用了这点。
“黑料”一经曝出，负面影响已经造成，就算施以惩戒，版面很快会被各种新瓜占据。互联网哪有记忆的呀！
要想翻盘，得让舆论站自己这边。
正当叶小鱼对着满屏恶评咬指甲时，手机弹出视频通话。
“听说有人被黑得很惨？”
看着对面昵称叫“m”、戴着异形墨镜的潮男，叶小鱼怎么也记不起，自己啥时候加过这位。他画风过于潮流时尚，不像是老家媒婆硬推给自己的相亲对象啊！
“叶小鱼，你该不会把我忘了吧？”
马修有些尴尬，忙摘了墨镜，“我，宝石传媒马修。”
这回想起来了。
宝石传媒是忆秋帮忙推介签约的。这家MCN网红部的经纪总监，正是马修。
吃播主播不拼颜值，胃口好的靠饭量，饭量不行的整花活。
当时，叶小鱼没像其他主播那样去现场面试，而是直接试吃了一段，就被线上签约了。以至于到现在，她连公司门牌号都不知道。
眼下突然被戳，难道说……
“对不起，马总监！”
叶小鱼双手合十，举过头顶，“我不是故意炸锅的，实在是被无良奸商坑害，买到假冒伪劣了。账号应该还有2天解禁……”
马修摆摆手：“别担心！账号解封的话，MCN已经帮你向平台申诉，等今晚就能用。”
“我现在要跟你聊的，是恋综黑料这件事。”
打卡：第一次遇到口口的情况，好神奇。[鸽子]
微调了，不影响主线剧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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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暗通款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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