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
邵景易无语,你说必须就必须?
正这么想着,邵景易突然就发现邵老二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邵景易:?
“你明天带他去镇上买一身新衣裳。”
“都这个时候了,还花这个钱干什么?这日子还过不过了!”邹氏一听邵老二的话立马炸了锅,连哭都不哭了。
“边猎户之前放出话来,要找个合自家哥儿心意的。”
邹氏一脸不可思议:“亲事素来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边猎户家行事如此狂放?还得过问那哥儿的意思?可这跟买衣裳又有什么关系?”
“真是无知妇人,他一个哥儿,除了看皮囊,还能看什么?”见邹氏还是没领悟,邵老二恨铁不成钢地直接点破,“我们这离小河村还是有些距离,趁这事没有传过去,你去找媒人把相看的事提前,越快越好。”
邵景易:……
所以这是想要使美男计?请问这事有询问过当事人的意见吗?不过,猎户家的哥儿?
邵景易想起刚刚救了自己的那人,眼尾就有一颗红痣。无论多么荒唐,但按照现在这个世界的说法,就是第三种性别的哥儿。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邵景易感觉自己的心跳都不受控制地快了起来。
他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这边猎户家的哥儿也是猎户?”
“哪有哥儿去做猎户的,景易你别是读书读傻了。”邹氏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边猎户一手带大的养子都没学会他那一身的本事,一个才找回来的哥儿就学会了?”
“不过当家的,你刚刚说的可是真的?”
邵老二在一旁的板凳上坐下:“总得试试看,还不快点去。”
邹氏一听还有戏,把眼泪一抹,立马爬了起来,往外面走。
几天后。
邵景易坐在颠簸的牛车上,去往清河镇。
这天正是清河镇十五天一次大集市,每逢这个时候,附近村子的人都会去镇上赶集。
牛车上挤满了人,邵景易一个大高个也只能被挤得缩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
不过得益于原主不爱说话的特性,虽然旁边的人一直在热闹交谈,但没人主动跟他搭话,这让邵景易着实松了一口气。
不过邵景易不是去赶集的,而是去相亲。
不知是归功于媒人的巧嘴,还是如邵老二说的那样,两个村子有些距离,所以那边不知道具体情况。
反正最后边猎户那边同意了继续相看。
后面这几天邵老二和邹氏就开始轮流看管他,生怕邵景易再跑了。
搞得邵景易都没机会行动,硬生生等到了相亲这一天。但是成亲是不可能成的,他还没吃过爱情的苦,怎么能直接跳过这一步,和一个陌生人成亲?
正当他盘算着等会儿怎么搞黄这场相亲的时候,牛车停了。
目的地已到。
进入镇上之后,周围明显热闹了起来,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叫卖声。
他一边拄着拐杖随人流走动,一边好奇地四处打量着古代的集市,顺带在心里估摸着这这个时代的发展情况。
拐杖还是从山上捡回来那根,只是回家之后又照着现代拐杖的样子改造了一下。奇特的造型引得旁边路过的人都要多看他两眼。
多看两眼之后,发现居然还是个穿着长袍的俊俏书生,众人又露出几分惋惜。
但邵景易丝毫不在意,还是跟在自己家里面一样自在。
“咱们得快点,不能让人家等。”邹氏一边催促着邵景易,一边走得飞快。
丝毫不管现在正是伤残人士的邵景易能不能跟得上。
要不是因为这个时代没有路引和户籍就寸步难行,他都想趁机溜走了。
“要一壶粗茶。”邹氏在一个路边支起来的茶摊上坐下,想了想又咬牙道:“再来一碟撒子。”
“好咧,稍等!”店家看到客人来,笑得见牙不见眼。
东西一送上来,邵景易就自顾自地提起茶壶,想要给自己斟上一杯。
可茶水还没倒出来呢,又被人夺走了。
“人还没到,你咋还自己喝上了,你知道光这一壶茶就得多少钱吗?”邹氏一脸肉疼:“都够买半斤肉了!”
邵景易诧异道:“可是我渴了。”
邹氏:“忍着!”
邵景易:……
一刻钟之后。
“哎呦,今儿人实在是太多了,挤都挤不过来,让你们久等了!”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从一旁响起。
邵景易顺着声音来源看过去,就见一个头戴红花满面笑容的妇人走了过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个更年轻的女子,看发髻也是成了亲的。
“我们也刚到,来来来,快坐。”邹氏热情地招呼着来人:“景易,快把茶倒上。”
邵景易这时却像是换了一个人,刚刚的从容淡定全都不见了踪影。
他先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在邹氏一再使眼色之后,才慌乱地站起身。可这一起身又把身后的板凳给带倒了。
等他一瘸一拐地把板凳扶起来,开始倒茶时,那手竟是在不住地颤抖。倒出来的茶水,一半进了杯子,一半撒在了杯子外面。
头戴红花的媒人和身旁的女子都面露异色,显然是没想到有这种情况。
邹氏也是大惊失色,反应过来之后一把夺过茶壶,自己倒:“这孩子平时不这样,这不前两天受了点伤,被吓到了,这还没缓过来呢。”
“那他这腿……”女子有些犹豫地问道。
邹氏赶紧补充:“没什么大碍,能治好的。”
至于他们舍不舍得花那么多钱去治,就不是她该管的事情了。
媒人也打起圆场:“邵童生一表人才,还是附近几个村子里,少有的读书人呢!等腿好了,跟我们栗哥儿站一起,定然是十分相配。”
那女子紧蹙的眉头才稍微松了几分,转头又继续去打量邵景易。
可眼前这人一直局促不安地低头坐着,连一句话也不说。时不时听他们讲到兴处,便悄悄抬起头看向说话的人。这时要是有人把目光放到他身上,便像是被吓到了一般,惊慌失措地又低下头去了。
这幅小家子气,别说是男子了,就算是放在哥儿和女子身上也是有些上不了台面的。
女子无奈叹气,果不其然。现在又不是灾荒年间,要是个正常人家的男子,怎么可能愿意上门。
偏生公爹又非让找个上门婿,见了那么多个,不是狮子大开口,就是人有问题,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邹氏正和媒人正一唱一和地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了下来,疑惑道:“栗哥儿今天没来吗?”
“这不是在……”媒人正想指给邹氏看,却没发现目标。
她和女子对视一眼,皆是一愣。
“他嫂子,你家栗哥儿呢?”媒人估计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一脸诧异。
大家伙儿这才反应过来,这场相亲的主角少了一个。
“刚刚不还一直跟在我们后面吗?”女子站起身来四处寻人。
媒人也跟着她一起找:“哎呦,别是又走丢了。”
现场顿时乱作一团。
但看他们这副模样,邵景易倒是乐了。
刚刚邵景易表演得太过投入,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了,丝毫没人注意到另一位主角的缺席。
在周围找了一圈没找到之后,那女子无奈对媒人和邹氏道:“看来两人确实没有缘分,那这事就此作罢。栗哥儿才回来,对这儿人生地不熟的,我先去找人了。”
邹氏一听这话就急了,赶忙对媒人使眼色。
媒人一把拉住女子的手:“她嫂子你别急,我们先帮你找人,找到了让俩孩子见见再说。”
“栗……栗哥儿长……长什么样,我也跟你们……一起找找吧。”邵景易也赶忙过来,怯怯开口道。
女子本还在犹豫,看着他这扭扭捏捏的样子,忽的下定了决心,直接狠心拒绝:“不了,栗哥儿有自保的能力,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说完那女子便急急忙忙去寻人了,留下媒人和一脸懊恼的邹氏。
媒人也无奈道:“邵娘子,我真是尽力了,你们家景易这情况,你也该提前跟我知会一声,我也好寻个对策。”
谁能想到一个苦读多年的读书人,能那么上不得台面,怕是连乡野村夫都比不得。
邹氏气得脸都红了,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等媒人走了,她怒视邵景易:“你存心的是不是!”
邵景易一脸无辜:“娘,您这话从何说起,我也是好心想帮帮忙。”
“我怎不知你何时患上手抖的毛病了?”她感觉这个继子从山里回来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可是究竟哪里变了她又说不出来,只是无端觉得可怕,想要远离。
邵景易无奈:“我不是故意的,可是当时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我实在是太……”
“闭嘴,等我回去告诉你爹,看他怎么收拾你!”邹氏气得留下一句话后,直接甩袖离去了。
邵景易弱弱补充道:“娘,我身上没钱了,您记得付钱。”
都迈出去好几步的邹氏忽地又调头回来,把桌上的茶水全都一饮而尽。
“结账!”
默默看了一出好戏的店家赶忙上前:“粗茶十五文,撒子七文,一共二十二文钱。”
邹氏气冲冲付了钱,走的时候还不忘把桌上那碟撒子一起打包带走了。
渴了半天的邵景易看着空空如也的茶壶,端起了自己杯子里仅剩的茶水,喝了一口,然后又呸了一口嘴里的茶渣滓。
恩,不好喝,但解渴。还好邹氏之前倒水的时候没忘了自己。
喝完茶水,邵景易才拄着他的拐杖,慢悠悠地走。他身上没钱是真的,所以邹氏这一走,他没钱坐牛车了。
不过他也没急着回去,好不容易来一次镇上,总得好好看看后面即将生活的世界长什么样。
“大娘,您这卖的什么?”
看到客人来,大娘连忙推销:“自家腌制的蜜饯,可好吃了,要不要买点。”
邵景易不好意思地笑道:“可是我没带钱。”
大娘看邵景易穿着体面,气质不凡,不像是没钱的人。而且这书生没读书人的架子不说,笑起来还好看。
于是大娘也没恼,在摊位上寻了一枚杏片递过去:“尝尝,好吃以后再来大娘这儿买。”
“谢谢大娘,这杏可真甜,以后买蜜饯一定来您这儿买。”
邵景易就这么一路逛过去,逛到了一家酒楼门口。
他忽然看到一个眼熟的人背着背篓从酒楼后门出来。
本来还懒懒散散的人瞬间激灵了一下,拄着拐杖快速上前两步追了上去。
“恩公!”
那人听到声音果然停了下来。
邵景易高兴道:“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你!”
“不要这样叫我。”眼前的哥儿冷冰冰道。
邵景易赶忙问道:“恩……你叫什么或者说我该怎么称呼你?”
“栗哥儿!”一道女声从远处传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那哥儿看了邵景易一眼,淡淡道:“我该走了。”
说完不等邵景易反应,就往那女子的方向走去。
而此时的邵景易正一脸呆滞地看着逐渐远去的两人。
那女子自己刚刚才见过吧?
刚刚她叫恩公什么来着?栗哥儿?
栗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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