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从峰顶归来,叶林手指上那枚粗糙的草戒便再未取下。
即使干活时有些碍事,她也只是小心地调整一下,脸上总是带着掩不住的傻笑。
云初发间那支木簪也成了常伴之物
每当云初看到那枚树叶形状的簪头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心里就像淌过一道暖流。
清晨,不再需要谁先醒来。
往往是同时睁开眼,在朦胧的晨光中相视一笑。
林叶会先起身,动作却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还带着睡意的云初。
而云初则会裹着被子,像只慵懒的猫,看着林叶在屋内走动生火的背影,只觉得满心安宁。
“今天想吃什么?”林叶添着柴火,头也不回地问,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却自然无比,仿佛这是早已习惯的日常。
云初裹着被子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笑嘻嘻地说:“想吃你烤的兔子,上次那种,外焦里嫩的!”
她现在点起菜来理直气壮。
“好。”林叶应下,转身看到她乱糟糟的头发和睡意惺忪的模样,眼神柔和。
她走过来,很自然地拿起枕边的木梳,坐到床边,开始帮云初梳理那一头总是容易打结的长发。
这个举动让云初微微一愣,随即心里甜得冒泡。
林叶的动作算不上特别熟练,甚至有些笨拙,但她极其耐心,一下一下,轻柔地将打结的地方梳通,生怕弄疼了她。
梳齿划过头皮,带来一阵舒适的麻痒。
云初舒服地眯起眼,向后靠去,将重量倚在林叶的腿上。
“别动。”林叶低声道,语气里却没有丝毫责备,反而带着一丝纵容。
她仔细地将云初的长发理顺,然后拿起那支木簪,灵活地挽了一个简单却牢固的发髻。
整个过程,两人都没有再多说话,只有梳子划过发丝的细微声响,和彼此贴近的呼吸声,交织成最温馨的晨曲。
吃完简单的早饭,林叶准备进山。
如今她出门前,总会多交代几句:“我去北边山谷看看陷阱,晌午前回来。你若闷了,就在附近走走,别走远。”
“知道啦!”云初送她到门口,踮起脚尖,飞快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早点回来!”
林叶被她这偷袭闹得耳根微红,却不再闪躲,只是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这才转身离去。
林叶走后,云初并没有闲着。
她开始认真地打量这个小木屋,心里盘算着如何能让她们的生活更舒适些。
她想起现代的许多小窍门,虽然条件有限,但总能改善一二。
她先是费力地将屋里屋外彻底打扫了一遍,将杂物归置整齐。
然后又琢磨着,用林叶猎到的兔皮和柔软的干草,给坚硬的木板床铺了一层厚厚的“垫子”。
虽然简陋,但至少睡起来不会那么硌人了。
她还尝试着用泥巴和石头,在屋角垒了一个小小的、可以存放容易受潮物品的“储物台”。
忙活了一上午,弄得灰头土脸,心里却充满了成就感。
林叶回来时,看到的就是一个焕然一新(相对而言)、以及一个像只小花猫似的、却眼睛亮晶晶等着被夸奖的云初。
“你看!我把家里收拾了一下!”云初拉着林叶的手,献宝似的展示她的劳动成果,“这样是不是舒服多了?晚上睡觉也不会冷了!”
林叶环顾四周,确实整洁了不少。
那个粗糙的“床垫”和“储物台”虽然简陋,却透着一股用心生活的气息。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云初沾着泥点却充满活力的脸上,心中暖流涌动。
这就是“家”的感觉吗?
被人惦记着,被人用心经营着。
她伸出手,用拇指指腹,轻轻擦去云初鼻尖上的一点污泥。
“嗯,很好。”她的夸奖依旧简短,但眼中的赞赏和温柔却毫不掩饰。
云初立刻笑逐颜开,比自己吃了蜜还甜。
午后,两人一起处理猎物时,云初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她的“长远规划”:
“林叶,你看啊,以后我们可以在屋后开一小块地,种点容易活的菜,就不用老是下山买了。
还可以试着养几只鸡,这样天天都有鸡蛋吃!
嗯……等冬天猎物少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做点皮货加工?
比如做成手套、帽子什么的,说不定能卖得更好……”
她兴致勃勃地说着,眼睛里闪着对未来的憧憬之光。
林叶一边熟练地剥着兔皮,一边安静地听着,不时点点头。
若是以前,她或许会觉得这些想法不切实际。
但现在,她愿意相信,并且愿意和云初一起去尝试。
“慢慢来。”她说着,将剥好的兔皮递给云初,“你先试着处理这张,我教你。”
夕阳西下,炊烟再次袅袅升起。
小屋前的空地上,云初在林叶的指导下,笨拙却认真地学习着硝制兽皮的初步工序。
林叶站在她身后,偶尔上前一步,手把手地纠正她的动作。
晚风吹拂,发间的木簪与指间的草戒偶尔相碰,发出细微的声响,像是在合奏一曲生活的赞歌。
日子仿佛就这样慢了下来,却又无比充实。
她们一起劳作,一起规划,一起分享每一个日出日落。
那些关于未来的蓝图,或许还很粗糙,或许充满未知,但因为有彼此在身边,便显得无比坚实和令人期待。
夜晚,云初靠在林叶怀里,把玩着她带着薄茧的手指,摸着那枚草戒,轻声说:
“林叶,我喜欢现在这样。喜欢这个有你的家。”
林叶收紧手臂,将她圈在怀中,下巴轻轻摩挲着她的发顶,发间木簪的清香萦绕在鼻尖。
她沉默了片刻,低低地回应,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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