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会已经三个人了,单打独斗三位高手都很熟练,但是配合还从来没有过。
所以为了以备不时之需,这天几个人凑在一起商量她们的战略。
温镜在纸上画出了简易的战术示意图,耐心讲解:“这个新战术很简单。核心只有一点就是迷惑。晚晚,你需要用火焰和幻影魔法,制造出‘我要发动大型攻击’的假象,动静越大越好,最好能吸引所有敌人的注意力……”
苏晚抱着双臂,听得两眼放光,不等温镜说完就用力一拍手:“明白!就是让我用最猛、最炫的招式先声夺人,把敌人全都给吓住,对吧会长?”她已经开始摩拳擦掌,想象着自己大杀四方的场景。
温镜扶额,看着苏晚无奈地笑道:“晚晚,是看起来要发动猛攻,重点是欺骗,不是真的让你把它们都打趴下……”
在一旁安静擦拭剑刃的沈寒洲头也不抬,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
“你的理解能力,和你的直接破坏力呈现出显著的反比关系。这个战术的核心词汇是佯攻,而不是歼灭。”
“要你多嘴!”苏晚眉毛一飞瞪了沈寒洲一眼,接着转向温镜,“会长我懂了!就是装装样子,虚张声势嘛!这个我在行!”
她这个天才王牌怎么可能听不懂,情趣啊情趣懂不懂?某个人真是太碍眼了。
愉快的理论讨论结束后,实战也是非常重要的。
苏晚自称已经对战术了如指掌。
然而,到了实际演练环节。面对几个作为假想敌的训练傀儡,苏晚深吸一口气,猛地冲了出去,气势如虹。
“看招!”她大喝一声,周身烈焰翻腾,幻化出数十条火蛇,场面极其炫目。然后,在热血上头的状态下,她下意识习惯性地在幻影中加入了实实在在的七分力量。
“轰——!!!”
一声巨响,烟尘弥漫。等尘埃落定,不仅声势浩大,那几具昂贵的训练傀儡也在苏晚的“佯攻”之下,被炸得四分五裂,零件散落一地。
场面一度十分安静。
沈寒洲默默地把擦了一半的剑收回剑鞘中,走到温镜身边,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
“计划A已失效。建议立即启动计划B,由我进行正面突破。”
苏晚看着眼前的狼藉,像只做错了事的大型犬,耷拉着脑袋,蹭到温镜身边,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对不起,会长,我……我没收住劲儿。”
温镜看着她又无语又好笑,最终只是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头,叹了口气:
“没事的,晚晚……力气大也不是坏事,至少证明我们协会的王牌,名不虚传。”
苏晚觉得温镜说的有道理,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几天同吃同住同训练,三个人的关系也是突飞猛进。
作为力量至上的信徒,苏晚为人实际非常单纯坦荡,只要你够厉害,起码就能得到苏晚百分之八十的认可。
不过沈寒洲这个人被苏晚在实力者前面添加了“讨厌的”三个字,为什么呢?
要说这个就必须提到温镜。
刚开始协会只有苏晚和温镜两个人的时候,苏晚日日盼,夜夜盼,就想多来几个人。
可惜那些天她们协会可谓门可罗雀,门前蚂蚁都绕着走,更别说有要进入协会的人。
而她那几天好不容易把温镜看顺眼,觉得对方还有点意思,想要更加深入地探索探索时,沈寒洲这个不速之客就这样出现了。
温镜故友的身份,让苏晚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像是个局外人。
而看着温镜和沈寒洲不经意间展示出的默契和熟稔,她心里更是感受到一阵烦躁。
又是一天训练。
温镜站在场边,神情温和而专注。苏晚在场中,周身萦绕着不稳定的赤色能量流,她正在尝试一个需要精细操控的高阶攻击。
沈寒洲则抱臂站在阴影处,眼神如鹰般锐利,仿佛在评估一件武器。
苏晚这几天本来就被她们三个的关系搞得头昏脑涨,再加上现在复杂的能量气息让她烦躁。
她习惯性地想要用蛮力冲破桎梏,结果能量如脱缰野马般在掌心炸开,灼热的气浪朝她自己反噬过来。
温镜立刻上前一步,指尖泛起柔和的光,准备建造屏障来保护苏晚。
而比温镜的魔法更快的,是一道冰冷的剑光。
沈寒洲的剑鞘后发先至,精准地斩碎了失控的能量团。她往前踏了一步,正好站在苏晚与温镜之间,背对温镜,直面苏晚,眼神冰冷。
“控制是使用力量的基础。你每一次放任自己,都是在浪费会长的精力为你善后。”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冰锥刺入苏晚耳中。
苏晚被当众训斥,尤其是当着温镜的面,这让苏晚瞬间炸了。
“少在那里说风凉话!有本事你来试试?”
沈寒洲甚至没有看苏晚,只是随手挽了个剑花,同样的能量球在她手中瞬间成型,能量稳定、结构完美,如同一个教科书范本。
“看清楚了。力量不是野兽,是需要驯服的武器。”
沈寒洲散掉能量,语气毫无波澜。
“就算有天赋,心浮气躁也做不成大事。”
温镜轻轻将手搭在沈寒洲的手臂上,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走向苏晚。
“晚晚,寒洲姐的意思是,这个招式需要更多的耐心。来,我引导你再试一次……”
然而,温镜的温柔在此刻成了火上浇油。苏晚觉得温镜在和沈寒洲一起“教育”自己。
“不用!我自己能行!”
苏晚猛地推开温镜的手,再次强行凝聚能量,比上一次更加狂暴。
这次破釜沉舟让苏晚的力量彻底失控,赤红的能量像是龙卷风一般席卷而来,不仅冲向她自己,更有几道尖锐的能量直指近在咫尺的温镜!
沈寒洲眼神一凛,瞬间将温镜完全护在身后,长剑出鞘,几个挥动,就把能量尽数绞碎。她回头看向温镜,语气急促。
“小镜,退后!”
随即她冰冷的目光刺向苏晚。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用你的无能来证明会长的关心是多余的?”
这句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捅进了苏晚最深的恐惧。
她害怕自己的力量会伤害到温镜。
看着被沈寒洲紧紧护住面露担忧的温镜,再看看自己造成的狼藉,苏晚的脸色瞬间惨白。
所有的怒火被冰冷的恐惧取代。她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猛地转身,像是逃离犯罪现场般冲出了训练场。
训练场内,只剩下能量消散的滋滋声。
沈寒洲收剑回鞘,看着苏晚消失的方向,眉头微蹙。
她做这些并非出于恶意,只是无法理解这种无法控制自身,还会波及重要之人的行为。
温镜轻轻叹了口气,走到那片被苏晚力量灼伤的地面旁,蹲下身,手指拂过焦痕。
“寒洲姐,”她轻声说,没有抬头,“晚晚她……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沈寒洲的声音依旧冷淡,“但不是故意,不代表不会造成伤害。你比我更清楚这一点。”
温镜沉默了。
她当然清楚。正因为清楚,她才更心疼。
这场训练,似乎是让所有人都不舒服的不欢而散。然而它提前撕开了一道口子,让所有人都看到了一个的伤口。
而治愈,往往始于看见。
在危险来临前就暴露出问题,又何尝不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呢?
苏晚跑出训练场后一头扎进自己的床铺里,她的呼吸仍然颤抖着,看着眼前白色整洁的床单,她又想到刚刚温镜苍白的小脸。
而这次意外,让苏晚想到了刻意遗忘的,小时候并不美好的回忆。
这些东西带来的压力,让苏晚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而追溯这一切,苏晚把目光锁定到沈寒洲,这个她根本合不来的人。
前几天还以为两人有机会和谐相处,现在看来根本不行!
到晚上吃饭时,沈寒洲看着对面空空的座位,“本事不大,脾气不小。”
“寒洲姐。”温镜夹在这两个人中间简直头疼。
沈寒洲看着温镜终于大发慈悲不再挖苦,但是她的原则还是有必要明确,“不过,下次再让我看到有这种伤害同伴的事情,我认为有必要思考人员的去留。”
有能力又怎么样,控制不好还对准自己人,是一个杀伤力更大的炸弹罢了。
无论是用什么方法来分析,风险都大于收益,性价比极低。
温镜没有说话,但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划过一丝光芒。
到了深夜,苏晚终于平复好心情坐在窗边看月亮时,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按苏晚一贯的做法是拒绝,但是她此刻福至心灵,不用开门就猜到了门外的人是谁。
答应一声,对方推开房门,果然是温镜,手上还端着一个托盘,美味食物的香味立刻无孔不入地蔓延开来。
苏晚有些别扭地把桌子上的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拿开,方便温镜把托盘放下。
苏晚嘴上说着,“多此一举。”手倒是非常诚实地握住了筷子。
温镜微微一笑,“那就当我多事,做都做了,你帮我把这些解决了吧。”
温镜的台阶都递到这里,苏晚再不吃就不礼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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