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随着太阳彻底沉入大地,周围的环境很快变得清凉。
你惯例的在晚饭过后与大洋彼岸的父母视频报平安,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回到农场后忙活了其他事。
又或许是存在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力量对你产生无形的影响,如同你当初莫名的被这个农场所吸引,几乎不假思索的便冲动的来到异国他乡的偏僻山村。
反正你光顾着分享即将有果实成熟迎来丰收的喜悦,以及有山上的小动物来偷果子的趣事。
直到关了电脑后,你才忽然想起漏掉了告诉他们昨晚好像有大型动物闯入农场,还有今天下午在小卖部的那段小插曲。
不过想了想,觉得小卖部的事没说也好。毕竟村民们只是背后蛐蛐你几句,也没有什么明显威胁的举动。
现在告诉父母只会令他们徒增担心。
反正最迟下周就要在农场周边拉上电网了,至于村民们那些古怪的反应。
至少等明天见到林奇,问问那个单词是什么意思,搞清楚意思再说。
于是和昨晚一样,你在洗漱过后看了看客厅角落里的小鸡小鹅,回到床上玩起手机。
没多久困意上涌,便沉沉睡去。
……
时间来到深夜,从海上吹来的暖湿气流遇到安第斯山上常年未消的冰雪所带来的冷空气,水汽很快积沉到地面形成朦胧的雾气。
犹如轻纱般的薄雾盖在地面上,将整个村庄以及这里的人们都笼罩其中。
凌晨时分,所有人都已陷入睡梦。
你也不例外,躺在床上同样睡得香甜。
但在这个本应每个人都酣然入梦的安详夜晚,山边的农场却掺和进一些不和谐的因素。
大概凌晨三点左右,屋外不时传来的“咯吱咯吱”的异响,让本已熟睡的你被扰得皱紧眉头。
尽管你对外面的声响有些在意,意识模糊的状态下隐约想起可能有不法分子又或者是大型动物闯入农场的事,有冲动想要起床看看究竟是什么玩意。
但可惜你的意志力挑战失败,最终没能挣脱睡意,没多久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只不过或许是惦记着刚才的异响,又或许是睡到一半被吵醒让脑皮层变得活跃。
当你再次睡着后,你的思维如同脱缰的野马般开始天马行空起来。
严格来说你这次睡得并不沉,一方面脑海中浮现出各种光怪陆离的画面,一方面又保留着些许对现实的感知,处在像是鬼压床一样半梦半醒的状态。
恍惚间你似乎看见天上的万千星斗睁开眼睛,外面的树木舞动枝条摇摆着身体,耳边仍然不时传来的“咯吱咯吱”的背景声中,所有的事物都活了过来。
它们难得的从长久以来禁锢它们的静默牢笼中得以解放,难掩喜悦之情,纷纷发出奇异呓语,组成诡谲激昂的乐曲。
森林与星辰陷入迷乱的狂欢。
你在这片不安稳的梦境中,直到最终大脑的精力消耗殆尽,意识才彻底沉入黑暗。
……
第二天醒来,你不出意外的顶着两个黑眼圈。
尽管睡眠时间没有减少,但连续两晚睡眠质量欠佳,依旧让你莫名心累,总觉得精神异常疲惫。
而且这回与先前稍微有点不太一样,你隐隐约约记得昨晚自己中间好像醒来过。
好像是被一些“咯吱咯吱”的动静吵醒,然后不胜其扰的你想要起来到窗边看看噪音的源头。
当然,你记得自己最后没有起来,你清楚你后来是在做梦。
可是你又总觉得自己中间其实起了床,并且走到了外面,然后见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至于具体都有些什么,你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反正很荒诞没逻辑。
你寻思大概因为是清醒梦的关系,所以才会给你一种仿佛经历过的错觉。
至于梦境的内容,虽然你感觉到那是一段非常难忘的经历,自己应该对此印象深刻。
但实际上相关记忆在你醒来后就快速消隐,现在只能依稀记得充斥着怪诞离奇的内容。
不过你对此没太纠结。
因为很多时候梦都是这样,明明做梦的时候感觉自己很清醒,觉得自己在梦里的言行举止逻辑在线、思维清晰,对自己在梦里的所作所为都非常清楚,但醒来后却发现什么都忘了。
最多只能记得自己昨晚有做梦。
你试图进一步回想昨晚梦境的内容,可惜不管你再怎么尽力挖掘,记忆都始终像隔着一层纱,无法回想起清晰的画面。
算了。
回忆未果后,你就此作罢,没有再继续深究下去。
反正就算真的想起来了,结果就是发现你在梦里觉得非常重要的内容,清醒后再看的话其实根本莫名其妙。
至于你为何如此笃定,当然是因为你有过这样的经历。
曾经在梦里梦到一句感觉奉若真理的话,觉得非常重要一定要记下。于是凭着强大的毅力中间醒来用手机备忘录记下来,结果第二天真正睡醒后,再看回备忘录的内容。
发现内容是:“红葱头淋鸡真好食。”
……
虽然昨晚没睡好,但因为睡得时间够长,所以尽管你精神一般,却没有睡意。
因此你今天没有睡回笼觉,只是赖了一会儿床就起来了。
你像平时一样吃完早餐,就去给菜园松土浇水施肥,然后把小鸡小鹅放出来活动。
完成上午的日常工作后,现在是九点半,你开着电动三轮车到山边。
由于你有些在意昨晚中途醒来时听到的动静,还有惦记着昨天下午小卖部的那段小插曲。
所以你想尽快找到林奇,向他求证一下那个单词的意思,以及追问他关于拉电网的进度。
果不其然,没多久你便在山边的果树林看到林奇的身影。
不过在你离他大概还有两三百米左右的时候,你注意到有坨黑色的毛绒绒小动物在他脚边摇着尾巴来回走动。
因为树下有一层落叶,它的底盘太低,那小短腿都陷在落叶里,再加上全身都是黑的,所以你有点看不真。不过可以确定是有尾巴和四条腿的小动物。
直到走进之后,你才终于看清那坨毛绒绒的模样。
尽管你早就猜到是什么,但看清楚之后还是有种意外的欣喜。
林奇居然带了只小狗过来。
你感到即惊喜又惊奇,因为你昨天还在想着要养只狗,寻思该去哪里买只狗回来,结果今天就看见林奇带着只小狗过来。
这意味着对方有买狗的途径!
也不知道该说是凑巧还是太过幸运。
虽然那只小狗长得有点潦草,只能看出有个狗形,但你还是冲着小狗发出“嘬嘬嘬……”的声音。
小狗的耳尖动了动,立马朝你的方向看过来。
它犹疑了一下,那双黑亮的小眼睛正谨慎的观察着你。
但最终没能抵挡住“嘬嘬嘬”的召唤,迈着小步子向你跑来。
随后见到林奇的你立马说起前天晚上有大型动物闯入你院子的事。
而在听到前天晚上就算是有东西拖着一大串树枝翻围栏进到院子的动静都没有让你醒来时。
林奇忽然感叹了一句:“你的睡眠质量还真是优秀啊。”
“?”
嗯?
你寻思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因为林奇刚才的话听起来怎么有点阴阳怪气的感觉。
可是看见林奇的神情和平时一样,真诚又礼貌的样子。
并且在说完这句话后他就安慰你不必担心,当地目前暂时还没发生过大型动物袭击人类的事件。他已经联系好了工人,最迟下个周末会来给农场拉上电网。
你感觉应该是自己多想了。
于是你骄傲的承认道:“对啊,我一般都不会做梦,一觉直接睡到天亮。”
你依旧不觉得是自己睡得太死。
接着你想起昨天在村里小卖部的那段小插曲,于是说完前天晚上的事情后,你就念出村民们所说的单词。
“Wekufü”
你照着记忆的发音复述了一遍。
林奇定了定,你觉得他在听到你念的单词后,表情有些古怪。
难道是你的发音不标准,所以他才会作出这种反应?
“怎么?难道我发音不对?”
你问道,然后见林奇摇摇头。
他说:“没有,那是一句马普切语。”
随后林奇告诉你:那是马普切人的语言,意思是恶灵。
但你第一时间惊奇道:“马普切人?是印第安人吗?这个村子里有印第安人?”
“……”
林奇默了默,他看起来好像感到有些迷惑,似乎不知道为什么你的关注点会是这个。
可是他还是回答你:“不,真正的马普切人如今大部分都集中在南部,他们大概只是因为曾经的祖辈中有马普切人,所以会一点马普切语。”
这种情况在南美洲很正常,所以你并不怀疑。
根据官方给出的数据,智利的国民中有将近百分之九十是印欧混血。至于他们身上的印第安人血统,是属于印第安人中的马普切人。
虽然很多智利人并不否认马普切人是自己的祖先,但也同样的,时至今日会寻求回归传承马普切文化的人并不多。
智利总人口已经接近两千万人,不过算上整个南美洲,真正使用马普切语的人只有一百万人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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