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是第一次射箭?”沈天佑盯着靶心的六支箭以及插在九环的三支箭,满脸的不可置信,不是说第一次射箭吗?这哪像是第一次玩,倒像是十年老手。
朱亦非点点头,抬起弓,“嗖”的一声,箭又飞了出去,又是正中靶心。
她确实是第一次玩射箭,得益于常年练习青凉山独门绝技,反向弓在手中玩了两把便有了手感,后面几次,次次中靶心。
她也是意外,对沈天佑说的也是实话,沈天佑显然不信,又不得不勉强接受事实。
她会功夫,在武艺上他不如她,那么在其他方面呢?从小到大,程美丽逼着沈天佑学骑马射箭,学舞蹈绘画,没有他不会的技能,时至今日终于可以拿出来显摆,所以他才想出此招,一大早约她射箭,为的是彰显他技能多,将她体无完肤的比下去,狠狠打压,挽回他丢失的男性尊严。
结果……
他中了六环,她也中了六环。
沈天佑不服,勃然作色道:“再来!”
“啊?”朱亦非不明所以,沈天佑将她领到另一个场馆:手枪射击馆。
他从十岁开始练习射击,为了打发时间,除了和发小泡吧,就是常年混在射击馆,他不信朱亦非能再赢了他。
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朱亦非虽然没有赢他,却以一环之差险输。也就是说,两场比赛,二人几乎打了个平手,而射箭和枪击都是他的强项。
沈天佑呆愣了半晌,心脏颤了又颤,这个女人为什么无所不能,武术了得,射箭和枪击竟然也不差,关键她口口声声称是首次玩,第一次接触!
天理何在!他的目的是打击她的自信心,报仇雪恨,不是反过来被她打击。
沈天佑感觉自己弱小的心灵受到巨大创伤。
不行,再来,他决不能认输。
沈天佑快速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
“去骑马!”
两人辗转到马场,沈天佑翻身上马,在马背上颐指气使:“你,上马。”他指着不远处的一匹小红驹。
朱亦非望着比沈天佑的马几乎要小半的驹儿,笑问:“沈总,你当我是儿童啊,给我一匹没长大的驹儿,要比也不是这么个比法,比赛讲究个公平公正,赢得光明正大,输得心服口服。”
从枪击馆出来,就算长了一颗榆木脑袋也能明白他一大早将她薅来的目的,为的是与他比个高低,挽回面子。要赌,要比赛,没关系,她诚心接受,她从不怕比,但起码得公平公正吧。
“少废话,让你上你就上,你还挑上了,没资格!”沈天佑不允反驳的语气让朱亦非觉得好笑,她摇摇头,径自上了马。
小红驹虽然个头不高,跑起来倒是快,不过,自然比不上沈天佑的高头大马,那马风驰电掣般窜出老远,将她甩在身后。
然而当沈天佑快要到终点时,原本领先许多的他还在沾沾自喜以为自己要赢时,身后猛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驾!”
他回道一望,那小红驹像是一道红色的闪电,直直向他奔来,驾驭它的女人一头微卷长发在风中摇曳,面部表情凛冽、严肃,整个人格外英姿飒爽。
不是,小红驹它能都轻松驾驭?等沈天佑反应过来时,一道红色丽影在从身边急速穿过,“沈总,承让了!”
沈天佑立马扬鞭,紧跟其上,生怕她会反超他。
最后,两人一齐到达终点。
又是平手。
沈天佑将马绳一扬,愤懑道:“明天继续。”
第二天,沈天佑仍然将朱亦非带到了马场。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昨天打了平手,今天未必。
“昨天你说不公平,今儿我让你自己挑。”沈天佑将朱亦非带到马槽处,朱亦非放眼望去,清一色的高头大马,个个膘肥体壮,她指着不远处吃草吃得正欢的黑色骏马道:“就它吧!”
高头大马就是好,朱亦非骑上去后,感觉不用技巧它都能跑得飞快,不像小红驹,要人哄,活脱脱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沈天佑在朱亦非选了黑色骏马后,面色一喜,那是整个马场最烈的马,连他拥有多年的骑马经验也驾驭不了,何况她,别以为一时侥幸驯服了小红驹,就以为可以驯服烈马,笑死。
朱亦非,马可是你自己挑的,不要怪我哦!
沈天佑骑在原先的白马上,得意洋洋,今天这回是赢定了。
果然,不出所料,黑色骏马在疾驰了几百米后疯了一般,完全不受控制的乱窜。
当它突然扬起前蹄冲出栅栏时,朱亦非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马鞍剧烈地颠簸,缰绳握在掌心,火辣辣的疼,她的胃部颠得像是要从胸腔里飞出来,强烈的恶心感涌在食管。
沈天佑远远观望,心下嘲笑:有本事驯服了它,驯服不了等你落马向我求饶。他既不呼叫驯马师,也不上前帮忙,就在原地看好戏。
等驯马师反应过来时,黑色骏马已跑向林子深处,超出了沈天佑的预期,前面是一片山头,有一个断崖,以朱亦非的身手,不会从马上甩死,发疯的烈马加二十米高的断崖就不一定了,他果断选择追出去,向驯马师发出了求救信号。
朱亦非后悔自己过于自信,不知不觉挑了一匹烈马。眼下离马场越来越远,前路不知是惊是险,她别无他法,必须想办法制服它。她牢牢抓紧缰绳,用膝盖狠狠顶住马腹,黑色骏马嘶鸣一声往前冲,鬃毛在疾风中乱舞。尔后,她抓住缰绳的手猛地一扯,马头在一声长鸣后再次扬起前蹄,她果断匍匐在马背,左手抓住缰绳,右手挠马的脖子,在马脖上打圈,马的前蹄落地,在原地打转两圈后,终于归于平静。
这一切太快太意外,目睹此景的沈天佑目瞪口呆,她是拥有驯马外挂还是怎的,他都难以驯服的烈马,居然乖乖听了她的话。
这时,可能是黑色骏马的长鸣引起了沈天佑白马的躁动,它突然扬起了前蹄,如离弦之箭冲向前方,那是断崖。
朱亦非听见声音回头,一道白影擦肩而过,她大叫:“抓紧!”
沈天佑心想,他用得着她教吗?然而不到一秒,他后悔了,他发现白马根本不听使唤,像是要与他作对似的,一个劲儿的往前冲,眼看断崖不到一百米。
沈天佑心慌难耐,心脏如擂鼓跳个不停,刚才在嘲笑朱亦非,这下轮到自己,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报应?
二十米断崖近在咫尺,沈天佑拼尽全力夹紧马腹,勒紧缰绳,就在这时,朱亦非驾马到他身前,声音几乎要震破沈天佑的耳膜,“把手给我。”
“不给!”凭什么给她,他自己可以搞定,她一个新手还不如他呢!然而,白马有越来越兴奋的迹象,在一声嘶吼中似乎有直接往断崖跳下去的趋势。
“快,把手给我。”朱亦非催促道。
手给他了,他怎么抓紧缰绳,沈天佑此刻吓破了胆,声音都断成片,“不能,一松手我会掉下去。”
“不会,你相信我,身子往我这边倾斜就可以了。”
怎么办怎么办?本来想看朱亦非的笑话,反倒成了她看他的笑话,以为可以自救,反倒成了她救他,可是眼下管不了那么多,性命要紧,万一真摔死了,太不划算了。
在生死面子,面子算什么,自尊算什么!沈天佑咬紧牙关,试着伸出右手,很快,另一只略带冰凉的手抓住了他,他跳动到嗓子眼的心仿佛回落了几分。他心一横,身子倒向右边,一只柔软却有力的手臂迅速拦腰将他掳到另一个马背上,耳侧是她低沉的声音:"抓紧,摔下去不救第二次。”
获救了,沈天佑松了口气,朱亦非勒紧缰绳,“唔~”,黑马在离断崖两米的距离停止了奔跑,两人亲眼看见白马坠入了断崖。
在细碎的马蹄声中,沈天佑从马背上跳下来,驯马师、马场经理赶了过来,看人没事,两人均是后怕,经理跳下马背,不停向沈天佑道歉,“沈总,对不起,是我们疏忽了,您常用的这匹白马昨天就有点小问题,应该是生了病,您也知道它平日是很乖巧的,今天被这匹黑马一刺激,就反常了。”
道歉有用,要警察干什么,他们的疏忽差点丢掉他的性命,沈天佑不接受道歉:“去把你们程总叫来。”
“是,是,我马上去叫!”
沈天佑叉腰往回走,想起朱亦非,危机关头是她救了他,他理应道声谢,但他说不出口,想想她现在的身份,她救他理所当然,于是心底的那点感激与愧疚乍然消失。
他回头,她正牵着黑马默不作声的往前走,接收到他的目光,她一顿,他说道:“下周六带你去个地方,别再迟到。”
“只要你别故意定个为难我的时间,我自然不会迟到。”
“那你说到做到。”他还会很多技能与项目,武的不行就来文的,总有一项能打败她,他不信赢回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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