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的气氛刹那冻结,老爷子凌青松的脸色黑得像刚刚撤下去的那盘黑芝麻饼。
陆当当握公筷的手都在抖。
面试的时候说给少爷当“监工”就行,怎么入职之后还要参与总裁和前妻一家三口的修罗场!!
把打工人骗进来鲨,凌深你是什么绝世大狗比,FG是什么行业缅北啊啊啊!
陆当当内心疯狂咆哮了几千字的小作文骂凌深,抬头一看,圆桌对面的凌烁也不遑多让,用口型无声骂了句:
“混蛋。”
陆当当恨不能被感动得热泪盈眶。
谁懂啊,她和凌烁简直像穿进狗血霸总文里的两个正常人!
“然然喜欢,让厨房再做一盘,”蒋美霖出言打圆场,话中不乏敲打凌深和陆当当,“一块点心,抢什么。”
说的是呢!
家大业大还差这颗天鹅酥吗?
何况当事人陆当当根本没想抢,她是要给人家小朋友夹过去!
“谢谢大伯母。”
陈然奶声奶气道谢,凌青松沉到湖底的神情终于有所缓和。
凌深快看看,你女儿都比你懂事。
呸,渣男!
陆当当偷偷翻了个白眼,偏偏凌深不知死活地又给她夹菜,当着所有人,“体贴”提醒她多吃点。
陆当当用尽十二分力气挤出笑意说谢谢,当然,压在舌根下面的也是一句谢谢:
“凌总,我TM真谢谢你啊!”
果然,天下老板一般黑。
家宴结束,陆当当离席后就乖乖跟在凌深后面,像条漫无目的的小尾巴。
入夜后,凌家的庄园灯火通明。凌青松与凌渊在花园中父子对坐品茶,韩美霖则与陈曼婷一起,拿几个新奇玩具,哄陈然开心。凌烁一个年轻人格格不入,独自靠在屋檐下打游戏。
本该也是这个其乐融融大家庭一分子的凌深,却径直走向花园另一边,远离人群。
陆当当跟到泳池前,凌深停下脚步,没什么情绪对她说:
“不用紧张。”
“啊?”陆当当立刻切换职业假笑,“我不紧张。”
凌深没接话,垂下视线看她的手。
陆当当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起竟紧紧牵上了凌深的手。牵得有多用力呢,大概就是凌深的手背都被她抓红了。
不得不承认,这位渣男老板是有一定姿色的,连手都这么诱人。干净修长的手指,恰到好处的透出血管,关节处微微突出,却并不显得料峭干柴。手背上的皮肤白得几乎透明,此时被陆当当掐过泛起红痕,更显得楚楚可怜。
陆当当不受控制咽了一下口水,带点儿依依不舍地放开了那只“梦中情手”。
说来也怪,被她抓成这样,凌深居然忍到现在才说。
那只被陆当当牵了一路的手自由后,下意识伸进西装领口里。陆当当看见,他似乎是要拿烟夹,而拿到一半又堪堪顿住,瞥了她一眼,放回去了。
所以……为什么不抽了?
“打扰二位,”陈曼婷动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牵回了陆当当越发散越远的思绪,“陆小姐,我可以和阿深单独说几句话吗?”
扑哧——
陆当当强行把嘴巴憋成深“V”才没有笑出声。
陈曼婷的普通话掺着明显的南方口音,喊“阿深”的时候,一度勾起陆当当记忆中一段熟悉的旋律:
“阿珍、爱上了、阿强,在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
上司和前妻独处,她这个牛马肯定没意见。但上司没发话,她不敢吱声,一味对陈曼婷展示自己笑僵的苹果肌。
凌深稍侧身给她让路,不咸不淡“命令”:
“去找凌烁。”
大抵出于某种社畜的本能,陆当当险些接一个“嗻”字,然后如释重负快步走开。
凌烁一把游戏结束,蹲在台阶上撸那辆圆滚滚的布偶猫。陆当当的手比大脑诚实,十分享受地在小猫咪肚肚上摸上一大把。
“可爱吧,”凌烁炫耀道,“它叫狗子,我养了好多年呢。”
“???bur什么人给猫起名叫‘狗子’啊!So奇葩好吧!”
凌烁放下猫,抬眼直视陆当当:
“我爷爷起的,你刚才说so什么?”
“So……so sorry.”
陆当当立马认错,但转念一想——
“不对啊,你小叔不是猫毛狗毛过敏吗,怎么家里还养猫啊?”
凌烁专心rua着猫猫头,随口道:
“他又不经常回来,再说,回来之前打抗敏针就不行了。”
陆当当想起凌深在电梯里因为狗毛过敏差点儿丧命的惨状,到现在都心有余悸,语气也透着焦急:
“过敏会死人的!”
“是啊,”凌烁坦荡承认,“他过敏原几十种,随便什么花粉狗毛都要命,那怎么办?总不能因为他,大家都不正常生活吧。”
火苗跃动,陈曼婷娴熟夹着烟凑近凌深手中的打火机,吞云吐雾间,眼角眉梢被岁月侵袭的痕迹淡了不少。不同于席间优雅贵女的紧绷感,她和凌深并肩站在一起抽烟时很放松。
像是,放弃了名媛、美女和妈妈三重身份,真正做回她自己。
“最近好吗?”
她问。
“嗯。”
烟圈自凌深唇间弥散,混着灯光,晕开他冷冽忧郁的侧脸。
离婚三年,陈曼婷仍会为这一幕心猿意马。
“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她别过头,及时扑灭心底那团重燃的火,“你帮我隐瞒这么久,我很感激。但是阿深,感激,不是感情。”
凌深眉头微蹙,垂手抵在茶几上轻掸烟灰:
“你想说什么。”
陈曼婷不再兜圈子,勾唇道:
“那位陆小姐,你雇的?”
凌深持烟的手莫名颤了一下,她便了然答案。
“阿深,我们做过夫妻,我非常了解你,她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就算你想找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女生来气我,至少,不该是她这样。”
凌深没耐心听她分析自己的喜恶,不甚温柔在烟灰缸里按灭了烟蒂,冷道:
“说重点。”
“我要结婚了,”陈曼婷若有似无叹息,“下个月十号。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害怕。”
她说着,把烟蒂丢进烟灰缸,不经意碰到了凌深的手背。
“我不确定,他是不是能像你一样,明明出轨的是我,然然也不是你的孩子,却还是愿意为我扛下所有骂名,连被我爸爸打断一条腿都在所不惜。”
咔哒。
她话音未落,凌深的打火机再次划开,他低头点上今晚第二支烟,嗓音低沉沙哑:
“你想要什么。”
“阿深,”陈曼婷深吸一口气,“我想说,既然你已经背这个骂名背了三年,以后……继续这样吧。从前是我一时冲动,现在,我真的很需要一段稳定的婚姻。”
“阿深,”她定定望向昔日的枕边人,明眸如月,噙满央求,“夫妻一场,成全我,好不好?”
陆当当听不见凌深同陈曼婷说了些什么,她从小猫猫的“诱惑”中回过神时,陈曼婷已经转身离开。凌深依然背对所有人站在泳池边,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当当看到他的眼圈好像红了。
一个莫名喜感的猜测冒出来:
渣男被前妻骂哭了。
“为所有爱执着的痛——”
蒋美霖刷短视频忘了调整音量,BGM瞬间响彻庄园,味儿一下就对了。
陆当当目光追随陈曼婷,表情里全是崇拜:
不愧是第一名媛,手撕渣男太爽了!
“喵——!”
狗子突然一声尖叫,从凌烁怀里窜了出去。陆当当本能想接,却被猫尾巴结结实实扇了一记耳光,抽得她眼前直发黑。等她的世界归于清晰,狗子肥硕且矫健的身影已经直奔凌深背影而去。
“小心,猫!”
她想都没想,追着猫就跑了过去。
然而一脚踩空才想起来,小猫猫会“飞”,陆当当不会。
小猫猫有九条命。
陆当当只有一条。
扑通!
陆当当比猫先落地,脸朝下从台阶上面重重砸下来。幸好她凭借求生本能,两手撑了一下地,否则天上掉下个“陆当当”,砸断的是她自己的鼻梁骨!
“我去,当子姐你没事吧!”
凌烁第一个跑下来看她的情况,她从身体底下抽出一只手摆了摆。
没事是没事,大概率没骨折也没脑震荡。
但是,疼也是真疼。
浑身上下仿佛没有一个零件是她的了,胳膊和腿与地面摩擦,火辣辣地疼。
她咬牙抬起头,确认凌深不在泳池边,狗子也跑出了花园,才松一口气又躺了回去。
“你没……”
“别过来!”
凌深的低音炮响起,她顾不上自己摔得七荤八素,直接伸手做了个“禁止通行”的手势:
“我身上有猫毛,离我远点儿!”
不过,霸总的世界里,没有“听话”两个字。
陆当当正做着忍痛爬起来的心理建设,整个人就被卷入一个有力的怀抱。身上淡苦的香水味萦绕鼻尖,让她一时忘记了呼吸,瞪大眼睛望向月色里的凌深。
她的,渣男上司,把她,公主抱了?!
陆当当慌得心脏乱跳,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仿若做梦一般。手掌心温热的触感却时时刻刻提醒她,这一切真实地发生着。
至于,她的手按在什么地方……
yo,这个胸肌,特别牛哔,谁摸谁懵哔,skr sk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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