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他们正式约会也没几次，也没一起到电影院看过电影。季樊挑了一部F国刚上映的文艺片，背景是在一座风景优美的大山上，叶苼咔呲咔呲吃着爆米花，看得津津有味。
如果隔壁坐着的这个男人能安分守己一点的话。
季樊挑的是比较靠后的座位，文艺片看的人不多，又是在工作日，周围都没什么人，观众大多集中在前半段的座位了。
季樊坐在叶苼的左手边，大桶的爆米花被叶苼抱着。季樊将两人之间的扶手收了起来，硬要贴着叶苼坐，后来把叶苼的爆米花拿过来抱着，牵起了叶苼空出来的左手。
叶苼：“......”你能不能再厚脸皮一点。季樊惯会得寸进尺，叶苼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他总是一点点在试探叶苼的底线，只要叶苼没表示出明确的不满，他就敢往前跨一大步。
电影院不是适合讨论事情的地方，电影很精彩，叶苼很想专心看完，尽量无视被拿去捏捏摸摸的手。不过季樊也没打扰叶苼很久，玩了一会他的手指就安静牵着了，而后给叶苼投喂爆米花。
电影的片尾曲响起，叶苼看得很满足，风景太好看了，剧情也好。
“喜欢？找机会带你去那里玩。”虽然是电影，但取景地是有实景的，只要不是游人免入的地方，估计季樊都能带他去。
这个提议是真心心动，这种风景叶苼是永远不会看腻的。除了欣赏，还有从他植物学研究的方面去看，这里面有超大的信息量，有些一晃而过的镜头出现的植物是他心仪的，就会想如果这时他能在现场，能更好地去观察该多好。
叶苼点点头，抽回被牵了许久的手。看着被吃了有半桶的爆米花，而且大部分是他吃掉的，感觉晚饭都能省好多。
“你选了哪里吃饭？”叶苼问，季樊虽然选了餐厅，但一直没告诉叶苼是哪里。其实就在这个商场隔壁一栋大楼的顶楼，有一家比较有情调的中餐厅，主打做创意中餐，菜品比较精致，环境也安静一些。
虽然叶苼吃东西不是很挑，也不在乎说要吃多贵的食材。但季樊考虑的是偶尔还是要搞些印象深刻的场景，日常吃饭有大把机会，但偶尔选一家特别一点的，也会成为回忆中比较清晰的一笔的。
叶苼跟着季樊乘电梯上到了60层，季樊订的位置在一个露台上，往外可以看到宁城的夜景，车水马龙的道路上，无数车辆在穿梭着，从这个角度看别有一番感受，远处可以看到环绕着宁城的山脉，山上有些星星点点的地方，可能是山路上的路灯，往上可以看到夜空。
城市的灯光太耀眼，尽管是没什么云的天空也看不到太多的星星，但稀稀疏疏几颗还是很明显的。
夜风徐来有些凉意，季樊让人拿了个薄毯给叶苼披上。这里私密性很强，与餐厅相连的地方是一道门，需要拐个弯才能看到季樊他们的餐桌，周围还种着层次分明的植物。从餐厅里面是看不到季樊他们这里的。
点菜时餐厅经理在旁边候着，给叶苼介绍这边的菜式，季樊让叶苼先点，而后他再补充了一些。
“喝点酒吗？”季樊问，叶苼摇头：“还要开车回去呢。”
“小宝晚上要你陪着一起睡吗？“
“不用，他现在可以睡在自己房间了，有时是林阿姨，有时是骆教授，给他讲讲故事他就睡着了。”
“那就是说，你今晚不回去也可以？喝醉了可以到我公寓休息。”
叶苼：“......"你这一步未免迈得太大了吧。
“给你睡客房，我那里又不是只有一个房间。”季樊补充道。
叶苼这次倒是拒绝得很坚决。这时门口位置有轻巧的铃声响起，是服务员上菜了。
为了给客人更好的体验，服务员进来前都会先在门口位置响个铃，声音很小，就跟风铃的声音差不多。
季樊暂时停住了这个话题，让服务员上饮料，把原本醒的酒先放着。叶苼说：“我不喝又不是不让你喝，既然一早让人准备了就别浪费啦。”
“自己一个人喝多没意思啊。”
叶苼许久没喝酒了，想着大不了叫个代驾也能回去，陪这个男人浅酌几口未尝不可：“你让人准备的是什么酒？我只能喝一点点哦。”
要醒酒的估计也不是那种低度数的果酒，不过也不会是白酒就是了，葡萄酒的话泯几口还行。
季樊得意地笑了，按铃让服务员送酒上来。结果叶苼还是稍微喝多了一点点，季樊选的这酒入口不涩，很顺滑，甜甜的带点花香和果香味，搭配着精致好吃的菜肴，叶苼不小心喝了有小半杯。
甜点上来的时候，他已经明显感到自己有些晕乎乎的了。季樊让人上了解酒汤过来，坐到叶苼旁边，宽敞的沙发卡座，坐三个人都绰绰有余。将撑着额头已经微眯着眼的叶苼扶起来靠到自己肩膀上。
叶苼意识还是清醒的，只是头有些晕，也知道季樊在做什么，不过他也没有力气将人推开就是了。
“先喝点解酒汤，待会会好受很多。”叶苼就着季樊的手把解酒汤一口气喝完。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又骗我喝酒，季樊，你想做什么？”
季樊揽着人的腰，一起靠到沙发靠背上，慵懒的神情，说出的话却很严肃且正式：“叶苼，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他不打算跟叶苼一直搞暧昧，他想要确定叶苼的心意，想要两人重归于好。
叶苼叹了口气：“你不介意小宝的存在吗？”
季樊：“你知道我很喜欢小宝，但我希望你能诚实地告诉我，你有喜欢过其他人吗？”
“没有。”喝多了的叶苼尽管意识清醒，但却是比往常更不设防的，这些话他根本不需要经过大脑就能回答。
季樊将人抱到大腿上，给叶苼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那就可以了。“
可以什么？这就问完了？叶苼以为他会打破砂锅问到底，要他说出小宝妈妈是什么人，小宝是怎么来的。
但这就问完了？
只要他没喜欢过其他人，过去给他造成那么多的伤害就能这样一笔勾销吗？
叶苼突然觉得很难过，季樊感觉到脖子处有一股热流淌下，将人抱得更紧一些，轻轻拍着叶笙的背。
过了好一会叶笙都没有停下，季樊衣服都湿了一大片了。
“该哭的不应该是我吗？怎么能哭成这样，你帮我把眼泪都流了呀？”季樊想让气氛轻松一些，看着叶笙这么难过，他也不好受。
没想到本来安静流泪的叶笙难过到哭出声来了，抽泣得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惹得季樊都鼻子酸酸的，他只能柔声安抚，小情话一句接一句。
等到叶笙终于冷静下来，眼睛都肿成核桃了，声音有些嘶哑，还打嗝。季樊看他这样，既心疼又好笑。
仔细给叶笙擦干了眼泪，给他喂了几口温开水，才唤来服务员拿些冰块和毛巾。本来有些凉意的晚上，叶笙哭出了一身汗，他从季樊怀里起身，看着季樊湿了大片的衣服都贴在身上了，后知后觉地觉得好羞耻。
不过这么大哭一场，仿佛将长久以来压抑在心底的情绪都发泄干净了，他久违地感觉到很舒畅。他站起来，走到露台边缘，拿着冰镇过的毛巾敷眼睛。
季樊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他，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等叶笙独自吹了一会风之后，他走到叶笙身后，从他背后把人抱住，叶笙放松了身子，轻轻倚靠在温暖有力的怀里。
叶笙决定给季樊多一些信任。那么多人都接受了小宝的出身，也许季樊也可以呢？就算他接受不了，最多就是分开，他也不至于会做出什么伤害他们的事，这一点他对季樊的人品还是有信心的。
“好。”叶笙只说了这么一个字，离季樊那句话也隔了许久，但季樊还是听懂了。他将叶笙手上的毛巾拿走扔到桌上，冰敷了一会之后红肿情况已经好很多。
将叶笙转过身来，昏暗的光线下还能看到叶笙通红的眼睛，季樊深深吻了下去。
时隔许久，两人都因为这亲密的触碰而紧张又激动。叶笙气喘吁吁地靠在季樊怀里，要不是季樊有力的臂膀支撑住，估计他要软倒在地了。
季樊还不满足，干脆将人抱起，叶笙双手撑在季樊肩膀上，比他略高一些，低着头看着季樊，火热的呼吸交融着。呼吸顺畅了一些，主动低头亲了下去。
要不是这会在外面，早就不知道发展到什么禁了。季樊及时停下，将叶笙抱回座位：“甜品还要不要吃？”
“要。”看着精美的甜点，刚好哭饿了，于是季樊陪着叶笙将甜品都吃完再离开。
直到被季樊牵着手带到楼下，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没有买单：“我忘记买单了。”
“让经理记到我账上了，不用担心这些小事。”
“不是说这顿饭是我请吗？”叶笙皱着眉头。
季樊伸手搓搓他的额头：“那就下次再请我，难道以后你不打算跟我吃饭了？”
叶笙：“......”在季樊面前他永远是说不过的。走出大堂发现李孟开着季樊的车在等着。真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把事情都安排好的，他就只需要跟着季樊的脚步走就行。
他的车停在了商场那边的停车场，季樊说改天再开回去就好。反正叶笙现在的状况也开不了车。
李孟看着牵手出来的两人，又被他老板得逞了，他内心激动不已，这几年都快被老板冻出心理创伤了。叶笙的回归无疑有助于让他老板变成那个全世界最好的老板。
只求两人一直甜甜蜜蜜，他老板心情好，员工的天空自然都是晴朗的。内心哼着歌将两人送回季樊的公寓。
叶笙：“不送我回去吗？”季樊有理有据：“你还想让谁看到你这副模样？”
叶笙：“......”确实不是一点冰敷毛巾就能让他恢复的，到现在他眼睛还是红红的，眼皮微肿，脸和鼻子也有些红。嘴唇就不用说了，不只是红肿，还被季樊咬破了一点点。
叶笙只能认命地给林阿姨发了消息，说晚上在朋友家过夜，明天再回去，让她帮忙照看一下小宝。小宝知道爸爸和帅叔叔出去吃饭了，也不恼两人没带上他，因为帅叔叔说下次要带他去更好玩的地方玩。
叶笙回到熟悉的公寓，一切都跟几年前的一样，一点违和感都没有。就连给他准备的衣服都一直放在原处，想到季樊住在这里，看到他的这些东西可能有的心情，他就越发不是滋味。
季樊看叶笙站在衣柜前发呆：“怎么啦，没找到合适的衣服？”虽然衣服很新，但几年没穿了，似乎是不太好，季樊打算去给他找自己的睡袍穿着先。
叶笙没说话，转过头扑到季樊怀里，而后又像碰到烫手山芋那样弹开。他刚没留意看，因为季樊是站在他身后的，没想到季樊已经把被他泪湿的上衣脱了，打算去洗澡来着。
叶笙刚升起的难过心情就这样被撞散了。季樊看着他跟受惊的小兔子一样，本来已经沉稳许多的叶笙在他面前又出现了以前的模样。
季樊好笑的硬把人拉到怀里，让叶笙的脸紧紧贴在他胸膛。
“闻一下还有没有你眼泪的味道。”这流氓，眼泪哪来的味道，又不是要舔。叶笙掐了一下他的腰：“流氓。”
“害羞什么，我哪里你没见过？”眼看粉红泡泡又要升起，叶笙赶紧将人推开，想从衣柜中拿他的睡袍去洗澡。被季樊拉住：“你等下，别着急，这些衣服放着几年没洗了，我拿其他的给你穿。”
说着从隔壁衣柜拿出他的睡袍给叶笙。叶笙头也不回地跑进了浴室。
另一头，季樊则是慢条斯理解开皮带，从衣柜拿出他自己的睡袍，慢悠悠去了另一间浴室洗澡。
不急，夜还长着呢，日子也还长着呢。
等了那么久的美味，值得细细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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