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兄弟，你人究竟在哪啊？”
程优沉默，思考，然后尝试形容：“我觉得是地下洞穴。”
因为屏幕的人物正站在一个类似石床一样的地方。
排除断网未加载的可能性，这里似乎是隐藏房间，除了周围半径几米的距离有视觉光晕之外，其他地方都完全是黑暗，连根蜡烛都没有。
程优没见过这阵仗，只好去看弹幕，然后发现大家也都两眼一抹黑，各种问号排列组合。
［弹幕］什么情况，谁解释一下
［弹幕］跳伞失败
［弹幕］报告管理员，这里有人失足掉洞里了
［弹幕］现在新号不在公会门口了吗，我昨天还在的
［弹幕］又是bug吧，新手任务的那个地精也是，各种卡
［弹幕］工作室能不能别忙着数钱，来修bug不
［弹幕］@朗格姆工作室，这有人无限刷金币
［弹幕］话说直播间现在改版了，看不见人名，除了礼物榜前十
［弹幕］这不就是变相鼓励人送礼吗
［弹幕］网站越来越恶心了
眼见讨论逐渐歪楼，程优立刻把话题拉回来：“我已经联系管理员了，一会就好。”
这时候刘子荆在耳机里开口：“我看弹幕说你在卓尔辛森林，啥情况。”
程优叹气：“不懂，可能串号了吧，登录了其他人的账号。”
以前玩别的游戏不是没有这种情况，一般退出重进就可以了，但程优刚才点退出按钮，一丁点反应都没有，就干脆直接叫在线管理员了。
趁此机会，他鼠标点点点，控制小人扩大了活动范围：“这地方还怪神秘的。”
“周围有啥啊。”刘子荆问。
“石床、砖头地、柱子……”程优特意调高了屏幕亮度，“还有树根和花盆，还有蜘蛛网。”
“你确定是地下？我记得卓尔辛森林中央有废弃遗迹，你是不是卡进遗迹里了？”
程优调整视角：“不知道。倒是有天花板，太黑了，连个窗户都没有。”
他刚才翻了翻自己的法术清单，空无一物，连个能点火的咒语都不会，纯纯废物白板。不过听说法师可以烧卷轴来学咒语，等到之后有机会，肯定要烧他几百几千张卷轴。
“咱们没组队，背包不共通，不然我就把传送门卷轴扔给你了。”刘子荆说。
程优的鼠标就没停过，一直在尝试点出什么：“这房间好小，我好像已经把边缘给走出来了。”
地图上显示出的是一个正方形的空间，其余部分依旧纯黑无比。
刘子荆：“你先看看有没有解密啥的，我昨天正好跟老四打到遗迹，你等我传送过来。”
程优说好，鼠标还没松开，然后就听见室友在耳机里大叫一声卧槽：
“有诈！有诈！”
“有骷髅兵阴我！”
程优不知其意：“什么骷髅兵？”
他想着亲爱的室友的声音肯定是压不住了，之后要跟录屏组说一声，把“卧槽”给和谐得正能量些，比如“爱你”或者“抱抱”。
“卧槽，传送点周围全是小怪！卧槽，我们昨天探图的时候这些骷髅都不会动的，今天踏马打鸡血了，撒丫子追我。”
程优此刻注意力全放在房间中央的石床上，不太关心室友生死：“那你先溜吧，我好像找到互动槽了，一会等我出来公会见。”
“你能出来了？哎呦卧槽，这怪什么伤害！”
耳机里刘子荆的键盘按得噼啪响：
“救命，这大哥拿的是双手剑，我打不过！”
“大哥生前是体面人，何苦追我这小小圣骑士！”
程优还在研究他的石床。
鼠标点击石床后出现了一个新的菜单，上面写着“插/入钥匙”，但这个钥匙具体是什么，他还不清楚。程优摸遍全身也没能找到类似钥匙的东西，他唯一能用的东西就是脸上的面具，但面具又无法卸下，只能在旁边干瞪眼。
［弹幕］隔着屏幕我都能听见主播朋友的喊声
［弹幕］主播，救一下啊
［弹幕］快催管理员换号吧
［弹幕］没用的，主播是聋子
［弹幕］这地方我怎么没印象，是在遗迹附近吗
［弹幕］应该是遗迹的隐藏房间，现在只开放了外层，还有内层不让进
［弹幕］号主是不是卡bug进来的，然后出不去了
而程优左点点又戳戳，又有了新的发现：“这串文字是什么？”
石床边缘显示刻着一串看不懂的文字，有点像是拉丁符号和英文的结合体，他右键阅读那些刻字，技能栏就突然亮了起来。
拉开一看，是他获得了新的咒语。
“desire of什么什么……什么意思？”程优对于自己的第一个咒语展现出了自己令人堪忧的智商。
事实上正统的翻译是**的火焰，也可以叫燃欲之种。游戏世界观本身的架构是自创文字，代码是英文，中文则是补值和后期修正，一些小细节可能制作组忘记了就还会保持英文的状态。
程优似懂非懂地点了下技能图标，果不其然，画着绯红色火焰的小方框一碰就着。屏幕中人物双手舒展，周身亮着浅浅的光芒，一串听不懂的古老语言随之响起。
噗嗤一声响，面前的空气凭空燃烧出一道火墙。
程优被吓了一跳，赶忙往后退。而正在他眼前跳动的火苗炽烈明媚，颜色绯然，几乎瞬间就将密室照得一览无余。
伴随火光降临，四周挂载的火炬被同时点燃，一盏一盏从左到右，燃着的轨迹驱散幽暗，露出墙体和其上融化殆尽的壁画。
程优把注意力转回脚边的火墙。那片焰芯像是安静沉默的枫花，接触的地方没有任何痕迹，空气却因为逐渐攀升的温度而扭曲。他尝试靠近，也没有掉血，似乎只有法术值在最开始念咒时下降了十点。
他挥挥手，火焰就听话地散去了，再点一次技能图标，火墙又重新出现，往复几次，法术值飞速下降，视野忽明忽暗。
［弹幕］手搓火墙
［弹幕］难道他真是天才
［弹幕］法师可以抄卷轴学法术的
［弹幕］法师果然是版本之子，一看就学会了，太扯了
［弹幕］法师就是T0职业啊，风火法师人上人
［弹幕］要不是法师和人族绑定，大家肯定都选法师
程优坐在屏幕前开始思考解密要点：“钥匙跟火有关吗。”
石床上显示需要插点什么，总不能抓一团火塞进去吧？
他左看右看，实在找不出任何有价值的物件，最终将线索定在墙上的壁画中。走近墙壁，借助火光的亮度，能够看见平面表层脱落的墙皮和星星点点的画渍。
屏幕外的程优什么都看不见，但鼠标却在靠近时弹出“调查”选项，系统也很贴心地给了提示音，就好像他所操控的小人能够透过那斑驳色块和破碎的砖石拼凑出壁画上的内容。
很神奇的，屏幕内他的人物突然开口说话了：
“是向**之主希莱的供奉仪式。”
程优愣在座位上，这是他第一次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别人口中出现。即便音调低沉、略微沙哑模糊，他还是能一下子被这怪异的熟悉感击中，仿佛是灵魂脱离出来，掉进了另一具身体……
“希莱的信徒在祭坛前杀死纳塔丝教徒向神明献祭，并用其血灌满石床上的法术符纹。”
“仪式开启后，来自浊网地隙的巴弗羊角恶魔就会降临，这是希莱为信徒提供的指引，赐予信徒的**恩典。”
“信徒将与巴弗恶魔进行亵渎盛典，若信徒怀孕则被视为得到希莱的祝福，整个过程为期三天，女性能够将孩子生下即完成仪式，男性则被撕裂腹部死亡。”
“在仪式中诞生的孩子带有羊角和恶魔尾，这些特征会随着其年龄增长逐渐隐藏，最终遮掩在暗夜精灵的外貌之下。但希莱之主的目光会永生永世庇佑他，直至灵魂消亡。”
……
［弹幕］卧槽！卧槽！卧槽！
［弹幕］说啥呢这是
［弹幕］好长的旁白，好臭的背景
［弹幕］这这这这这些游戏设定书里都没写过啊
［弹幕］这就是希莱信徒的设定吗，针不错
［弹幕］希莱你小子，玩的真花啊
［弹幕］不会被封吧
［弹幕］所以这是希莱的神殿，不是约尔的
［弹幕］亵渎仪式，又没说别的，不一定就是那啥啦
［弹幕］没有敏感词，怎么会被封
［弹幕］前面的别把兄弟给骗了，都怀孕了还搁这纯爱呢
［弹幕］笑死，人家羊角恶魔好不容易来一趟，跟你盖着被子纯聊天是吧
［弹幕］完了，优崽被吓傻了
［弹幕］原谅我们家孩子年纪小，看不得脏东西
［弹幕］主播呢，主播你说句话啊
这时候程优回过神：“他、他在用我的声音说话。”
他感觉非常奇怪。虽然游戏一开始有音色选择，而且还可以录入自己的音调来自定义，但程优都是随机的人物，进游戏时还卡bug了，理论上不可能用自己的声音。
可现在系统似乎自动为他做出了调整，真的很让人看不懂。再找找弹幕，发现大家还都在讨论其他事，根本没人提声音问题。
只能当做这是游戏自动读取出来的。
“亵渎仪式？什么亵渎——哦。”程优后知后觉，“希莱，就是那个暗夜精灵的主神，**什么的吧。”
他刚才注意力全放在自己声音上，也没怎么细听仪式究竟是怎样的，只脑补成召唤恶魔要诱惑人类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
做神的嘛，拥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审美想让信徒都跟着一块欣赏也无可厚非，他倒是对这类的兽化人形生物接受良好，也不知道雷点在哪里，甚至还心不在焉地评价：
“羊角恶魔，不是挺帅的吗。”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战术后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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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巴弗亵渎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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