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面,我穿过奢华的回廊,身旁走过无数娇俏可人的贵妇小姐……我一阵茫然的站在那里,像一只失去了桅杆的帆船,迷失在了纸醉金迷中……”
——《人鱼.终章》
伴随着列车的轰鸣声和耳畔传来的乘客们吵闹的声音,我艰难的睁开了由于熬夜看小说而有些模糊的眼睛。
《人鱼》放在我的枕边,它是我最近迷上的一本畅销小说,虽然叫做人鱼,但写的却是一个青涩少年沦为权贵玩物的讽刺悬疑故事。
“啪”一个不轻不重的巴掌打在了我的头上,这熟悉的触感,最熟悉的力道,绝对是白痴梁花。梁花站在下铺的床上,对我挑挑眉:“委托金不想要了?觉得工资太多了?你的经济已经独立了?爱财的少女啊,你哪来的自信还敢睡懒觉!”
我只觉得嘴角抽搐,它想要当场来一段激情四射的钢管舞……我揉揉眼睛,没好气:“哪敢呀……她们几个呢?”
梁花翻着白眼,扯开我的被子,在赢得我一声发自灵魂深处的怪叫后,才不紧不慢的开口:“还能去哪儿呀,去餐车吃饭了呗。”
我们是一个5人的……专业用语是异常超自然调查处理小组,按我们这行的自称,就是花钱替别人消灾的!我们这些人都是天生有些特殊能力的人,18岁以前和别人一样正常学习,18岁之后就会被特招进特殊的学校进行培训。
然后包分配到这个事业单位——名字就叫单位,是专门负责处理各种异常的部门。我们会自发组成小组去接上头派下来的民间委托,报酬和单位七三分,待遇还不错。在经济大环境不太好的情况下,找到这样一个铁饭碗,反正我爹妈当时高兴坏了,就差放鞭炮庆祝我没有沦为啃老一族。
除了我和梁花,我们小组剩下的那三人是李小爇,江随和陈汐。
我慢吞吞的洗漱完出来后,梁花一副要杀了我的表情,等我们到餐车车厢后,除了她们三个也没有其他人了。
我悠然自得的把正在臭美照镜子的陈汐挤开,一屁股坐下去,顺手拿了李小爇的面包,成功被二人各踹了一脚……真是神清气爽啊!
陈汐搬了一个椅子,在拧了我的胳膊一下后,坐下:“说真的,你还是撅着你的屁股睡懒觉去吧,工资我们几个人平分就好了,正好把你那份也拿出来!”说着就开始对我上下其手的挠痒。
李小爇喝着玉米汁,吐槽我是打雷都叫不醒的小狗。
因为我们几个不想被上级考核,所以被推选出去当组长的江随兴奋的和我讨论《人鱼》的同人二创。
聊了一会儿后,江随拿出笔记本电脑,准备一如既往的让我们看委托的细节。
我啜着果汁,非常熟练地推开梁花后,江随突然扔给我一个小平板。我手忙脚乱的扔了果汁去接,一阵鸡飞狗跳,我心疼的看着撞进我怀里的平板,咆哮:“我去……你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你忘了这个小平板好几千块钱吗?忘了我们几个为了攒钱买这个小平板啃了多久的泡面吗?”
江随也意识到了,她讪讪的用手指绕了绕自己挑染的绿色头发:“哎呀……我不是着急给你嘛。”她把u盘插在笔记本电脑上,“你被人单独委托了宝汁,这次你要脱离组织了!”李小爇她们显然也没有听江随提前说,都非常意外。我拿餐巾纸擦干了桌子上被撒上的果汁:“不是,谁没事委托我呀……还有,上头他们也同意了?这也太不合规定了吧!”
江随摊手:“你那个委托上头说了,如果成了,跟你一个人八二分呢,你八,单位二!”
我还没说什么呢,陈汐甩了她不离身的小镜子,激动的一巴掌把我扇到一边:“我可以,真的,我可以!”一双上挑的漂亮眼睛闪烁着对金钱的渴望……
我一边揉着脸,一边又踹了陈汐一脚报复回去:“想得倒美,给你家狗都不给你…”我俩扭打成一坨。梁花催我赶紧看看委托是什么,李小爇也好奇的不行:“江随你怎么不提前说啊,我们就应该趁他翘着个大腚睡懒觉的时候先看的。”语气颇为遗憾。
我得意洋洋的抱着小平板,对她们秀了一圈后,坐到后面一排的座位上,打开了它:“让朕来看看,这次是个啥…哈哈哈,也不知道哪位财主那么有眼光选了我!”
她们几个也开始看集体委托。
我又拿了一杯果汁,享受的小口小口喝着,浏览起了委托正文。
委托人是当地一个有钱的古董商老头,沈庆。今年89岁了,他的委托并不是让我去解决异常,而是让我去找什么墓器,具体的见面再谈……
我把平板收过去,看她们几个完事了没,她们还在划委托的重点呢,我把我的委托给她们看,几个人都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我不确定:“这也太莫名其妙了……他是不是玄幻小说看多了,中二病一犯,像收集九龙珠那种?”
“找的还是什么墓器,感觉像是让你去盗墓一样啊!”李小爇咋舌,梁花愣愣的:“可是……单位不是禁止这种违法活动么?”江随无奈:“也有可能是他给的太多了?”
我叹了口气,算了吧,给钱就行…我们回车厢收拾行李,准备下一站下车。我三心二意的收拾着,草草的在脑子里过了一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东西,一时没想起来,直到我扫了一眼凌乱的床铺后才发现我的宝贝《人鱼》没了!
我问睡在我下铺的梁花有没有看见,她思索了一下:“可能是江随拿去看了吧……走吧,她们都收拾好了,马上就要下车了。”我也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和他们一起推着行李箱下了列车。
令易是个著名的古城,它出名就出名在保留了不同时代的建筑,而且因为背靠以风景之美,被开发商抢来抢去想要建养老院的武陵山,更是吸引了一大批游客。
这就意味着,排队。
是的,此时我们都丧失了刚出来的澎湃热情,我烦躁的刷着手机,等着人头慢慢挪出车站。
好不容易坐上出租车,结果又堵了几个小时。终于,我们满头大汗的到了提前预定好的酒店大堂。梁花扶着腰,气喘吁吁:“旅游旺季真是太可怕了……回去之后绝对要向单位提意见……”
李小爇大口大口的喝着刚买的冰可乐,坐在椅子上已经累到自动闭麦了。我强撑着一口气,竖起中指嘲讽她俩不行。江随不顾形象的直接瘫倒在了沙发上。
陈汐只能咬咬牙握着我们的身份证去登记入住,在她身后,我们有气无力的为她喝彩:
“还得是嘻姐。”
“嘻嘻我要追随你一辈子!”
“嘻姐这十步,是谁的一辈子我不说……”
她无语的假装不认识我们。
登记完后,我们几个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坐电梯去房间。
站在两间房门口,我坐在行李箱上,掏出被塞在口袋里导致有些变形皱巴的符纸:“老规矩,用朕特制的‘客服服务’来分房间吧。”
梁花看着我画的狗爬般的符文,非常嫌弃:“你还能想出点高级的名字吗?”
我不以为然的撇撇嘴,手指一捏,驱动了符纸。并没有什么炫酷的事情发生,两个歪歪扭扭的金环随着符纸的燃烧把我们分成了两份,越看越觉得那两个金环真丑……不对,我画的明明就那么好看,怎么能说丑呢。
我看向旁边,一阵无语:“小花花,怎么我又和你一间啊?是不是你贪图我的美色故意给我做局啊?”“不准叫我小花花,知道我最讨厌这个名字了。”梁花的白眼要翻到天花板上去了,她接过陈汐递来的双人间的房卡开了门。
我美滋滋的坐在行李箱上,拉着她的胳膊,被她拉进房间。
关上门,我扑倒在床上,感叹发明床的人真是个天才,她也扑倒在床上,感叹发明我的人也是个天才。
我捂住耳朵,不听恶评。
见她拿出一次性浴巾的袋子要去洗澡,我抢在她前面进了浴室,梁花气笑了:“哈哈哈哈,我真是服了你了!你怎么体测的时候跑的比猪还慢呢!”
等她洗完出来后,我早就换了一身衣服清清爽爽的,翘着腿半躺在床上肝游戏。
见她出来,我头也不抬:“哟,这么慢啊!”她把没用的一次性浴巾扔到我脸上,带着成功报复后的笑容:“多亏了你嘛,这么乐于助人!”
我关掉手机,扒拉下脸上的浴巾:“走吧,正好她们也搞好了,趁着今晚没事,去看看这5a级风景区到底怎么个事儿!”我苍蝇搓手,两眼冒光,“最喜欢逛单位报销的街了!”梁花非常赞同,我们俩拉拉扯扯到隔壁房间,陈汐开了门,兴致很高的跟我俩分享她刚刚刷到的,令易必打卡的地方和美食。
李小爇在收拾她斥巨资买下的某二字摄影机,非常自信的立下今晚不出片就不叫李小爇的flag。江随靠在墙上,在看她关注的太太的新粮,时不时发出几声痴笑。
李小爇拍了她的后脑勺一下,把她拍醒:“走了!”
下楼后,我们5个人迅速的扫了4辆共享单车准备骑车去主街——主要是因为今天下午出租车着实踩雷,又贵又慢,自己脾气还不好,满车都是他手机里放的短视频“哈哈哈,你别笑”的私人音效。整的我们几个人如临大敌,手里都握着符纸,准备在危机关头直接跑路。
至于为什么是四辆嘛,嘿嘿嘿,主要是我不会骑……
我熟练的跨座上陈汐的后座,趁机在她腰上捏了几下,就出发了。
不得不说,这古城风景是真的好,哪怕是没什么人的副街也是花娇柳媚,小桥流水。
终于到了景点的主区,我们再一次折服于旅游旺季的游客之多。
周围全是穿着各式汉服的游客,一大堆摄影师忙前忙后的帮他们拍写真。选了一条靠近景观河的小酒楼,我们坐在窗边,开始点菜。
“不要放香菜!”李小爇认真地嘱咐服务员,陈汐默默点头。梁花坐不住了,她一脸的“你们真没品”一边说,“要香菜!吃这种口味重的怎么能没有香菜呢!”我表示支持。于是服务员在旁边一会记上不放香菜,一会又划掉,带着笑容拿纸巾擦头上的汗:“这样吧,我给你们单独上一碗香菜…”今日的胜负,服务员的败北。
等饭菜上来后,李小爇的摄影机立刻开拍,我们几个举起装着酸梅汤的杯子,碰在了一起。
梁花用她几十块钱买的二手拍立得拍下来,效果竟然比李小爇的摄影机还好,我们三个发出了巨大的嘲笑,李小爇选择性听不见。
吃完饭,坐了一会儿,我们就去陈汐找的打卡点位拍照了,路上,我发自内心的吐槽为什么每个古城都有大鱿鱼,“可能是你去的地方太多了!”李小爇塞给我一根,吐槽归吐槽,吃还是要吃的嘛!
我们又买了当地的特色奶茶,虽然说一杯整整39,但是摆拍还是要拍的嘛!
我们从城墙上,再到小亭子里,又去河边拍了一大堆正经的,搞怪的照片。
玩的差不多了,骑共享单车回去,路上,我作为唯一一个解放双手的人,自然是当仁不让的检查起了众人的丑照。
就这样打打闹闹回了酒店,趴在床上,我突然想起我的那本《人鱼》还没有找到,就去隔壁问她们,结果她们都说没看到……真是奇了怪了…我一拍脑袋,抱怨自己就把东西落下了,一边喃喃的回房间:“我的限量正版亲签啊……”欲哭无泪。
梁花正在整理明天要用的东西,她像包粽子一样,剥开了贴在她剑上的隐符,报废的符纸立刻自燃没了,她开始保养她的剑。
我吃着薯片,问:“你这剑干嘛天天保养?”
剑对于我们来说很重要,可以说我们这种特殊能力能够发挥作用,一半靠符纸,一半靠剑。我们并不像电影一样,有什么意念移物,喷火之类的异能,我们只是比普通人多了一层……呃,“气场”。可以让我们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在特殊媒介的引导下,那层气场可以出现很强的破坏力,而我们的“气场”,又可以驱动符纸。
符纸的作用取决于符文,而符文的奥秘又和世界运行的规律有关……在我模糊不清的上专业课的记忆里,符文似乎是组成世界运行规律的,不同世界方程式的复制吧。
一开始的学者和研究员们也试过用其他的东西来当媒介,但是发现都比不上剑。不是说威力不行,而是很难操控。所以,剑也就成了我们这些人随身必备的必需品,我们出门经常会被认为是出cos的,或者是从山里跑出来的道士。
也不知道是哪位仁兄发明了隐符,一时间大家都争相画这个符,把剑藏起来。
它最好用的地方在于,裹上它之后,剑就可以通过安检!
天哪,这对于我们这些天天在外跑外勤的牛马来说,真是太好用了喂!全都去给我用这个呀!
梁花是我们里面最爱惜剑的,她瞪了我一眼:“我乐意!你不觉得看着它变干净是一种享受吗?”我此时还沉浸于痛失《人鱼》的悲伤中,摇摇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我眼神忧伤。
老实说按我的性格,我应该根本就不会去检查,但是梁花这家伙太烦人了,一直在给我制造焦虑,害得我只能苦着脸爬起来检查。
我的手抚过剑身上刻着名字的地方,确保它没有失灵。数完符纸,确保无误后,我心安理得的钻进被窝里玩手机。
过了一会,她终于好了,就开始看她们的那份委托资料。不想理卷狗,我郁闷的翻了翻身,屁股对着她,她过来,一巴掌拍在我的屁股上,听我发出杀猪般的叫声后,翘起了唇角:“还真是羡慕你,心态那么好,每次委托连佛脚都不临时抱一下。”我揉着屁股,无所谓:“反正还有单位兜底嘛。”
聊了大概十几分钟,我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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