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在一旁若有所思。
“明渊,你觉得呢?”苏父看向一直没有出声的沈砚。
“岳父,我觉得除了要保证皇后娘娘顺利生产之外,还有一点是要弄清楚庄相此人在各事之中究竟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沈砚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小婿这些日子在追查秋猎遇刺之事,最开始查到了冯家和卢家头上,但后来小婿发现此事同庄家脱不了干系。”
“庄相?”苏父本以为庄相应该是支持大皇子一党,他与卢家有所联系也很正常,但是冯家掺和到这里面做什么?
“从清漪查到的情报看,暗中帮陛下筹建这支私兵的是庄相,那足以说明庄相同陛下是同一阵营,”沈砚说出自己的猜测,“但是庄相却又介入到这次的刺杀之中,而皇上为了…为了对付苏家,不会选在在此时用刺杀这样激烈的方式,同苏家撕破脸,那这件事应是庄相自发为之。”
“可是他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苏清晏问道。
“不想让苏沈两家联合,”苏清漪言简意赅,“只要我一死,苏沈两家自然会渐渐断了联系。”
“所以庄相实在忌惮,苏家通过沈家,掌握军权?”苏清晏说出自己的疑惑,“可是我们苏家人又不是傻子,现在处境本来就已经够招风了,谁还会去碰兵权?”
“可是他们不知道啊。”苏清漪幽幽道。
“从此事看,庄相对于皇上赐婚究竟要做什么,了解的应该不多。”沈砚接着说道,“而对于皇上来说,庄相这一手虽然险些破坏了他的计划,但是多多少少也试探了苏沈两家的关系,便打算不了了之了。”
“而也是因为这次,皇上意识到,事情的发 展好像并不像他预料的那般,这才又生出让皇后娘娘怀孕的计策来。”
“嗯,”苏父沉吟道,“明渊的想法,不无道理。”
“你们说,皇上到底属意谁呢?”苏清漪抛出一个问题。
三人一时无言。
“这…他好像没有表现出对谁更偏爱一些?”苏清晏想了想回答道。
“如果看他对后妃的态度,”苏清漪道,“萧玄好像对冯婕妤很上心。”
“所以你们说,会不会是因为这样,庄相才同冯家有所来往?”
苏父垂首沉思,书房内再次陷入寂静。
“再看看吧。”苏父说道,“再看看。”
苏清漪看了看父亲的脸色,点头道,“好!”
毕竟父亲与他还有些师生的情谊。
“为父在朝堂之上会多多注意庄相,平日里,你们也多加注意些,”苏父看着沈砚,“明渊,清漪还要劳烦你多多照顾!”
“岳父放心!”沈砚说道。
“清漪,你姐姐的事,你也不必过多忧虑,你母亲已经安排了信得过的人入宫,”苏父说道,“过些日子,你母亲也会请旨入宫探望,你先顾着你自己你先多顾着你自己的身体。”
苏父说着说着愁容满面,“也不知何时才能找到风神医。”
“父亲其实,即便找到风老,也无济于事,”苏清漪低着头,没有敢看此刻屋内三人的神情,自顾自的说道,“我当年在谷中吃过的药,大部分都是在谷中种植的。”
苏清漪感觉到自己的受为被沈砚握住,她也稍稍用力回握着,“且不说我在谷中的最后一年,那药田已无人在种;风老说他此生都不会再回到这里了。”
“那你的身体?”苏父问道,“张太医同我说——”
“父亲,张太医说的只是最坏的结果,”苏清漪甚少打断苏父,“您放心,我自然不会让我自己的身体走到那一步。”
苏父看着自己小女儿一脸笃定的样子,点了点头,“清漪,为父是相信你,希望你不要让为父后悔,为父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苏清漪点点头,“父亲放心,不会的。”
“好,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回去吧!”苏父说道。
“嗯。”苏清漪点点头,拉着有些沉默的沈砚离开了。
马车上,沈砚一直紧盯着苏清漪。
苏清漪笑了笑,“沈将军,就算这么盯着我,也没有变改变我的身体状况!”
“很严重么?”沈砚皱着眉头问道。
“没有,”苏清漪语气认真,“你知道我会医术,我对我自己的身体状况非常清楚。”
“那张太医是怎么回事?”沈砚追问道。
“嗯,那天进宫看望长姐,长姐不放心,便传了张太医问诊,”苏清漪解释道,“张太医年轻之时,便医术精湛,也曾游历四方,自然称得上见多识广,对于我的状况自然也了解一些。”
“然后呢?”
“然后,张太医在太医院任职,怎么说呢,小时候,我生病的时候,便是他来诊治的,凤神医消失的那两年,也多亏了张太医在京。”
“所以,张太医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可能是怕我忧思太过,才会提醒父亲吧。”
“提醒什么?”沈砚执拗的想要得到的一个答案。
“思虑过重,恐伤自身。”苏清漪没办法,坦诚相告,“其实没什么大事,你没看最近很多事情,我都逐渐交给你还有月冉了么?”
“而且我也实在是懒得想这些,要不是这次长姐突然怀孕,有些事情需要重新思量,并且同父亲商议,现在应当好的差不多了,”苏清漪抬手抚平沈砚眉心的褶皱,“你放心 ,养一养便好!”
“我今日在佛前许愿自己身体康健,住持说我与佛有缘,想必会应验的。”
沈砚双手握住苏清漪的手,放在额间,“清漪,你不要骗我,你知道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的。”
“嗯,”苏清漪也将头靠过去,“嗯,没有骗你。”
两人就这样坐了一会,苏清漪问道,“今早出门的时候,看到元泽匆匆出府,做什么去了?”
“你不要想这些了,”沈砚说道。
“你不告诉我,那我好奇怎么办?”苏清漪问道,“我好奇就会多想,一样的。”
“好吧,你就是看我说不过你!”沈砚无奈道,“我只是觉得,永昭这些年一直风调雨顺,对于天灾,各地官员可能多多少少都有些懈怠,虽然这堤坝什么的年年都在修缮,但是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安。”
“你是觉得,来日会有天灾?”沈砚对上了苏清漪仿佛洞察一切的眼神,有些狼狈的偏过头。
“居安思危,况且,庄相能帮皇上拉起这么大一支私军,其中耗费,绝非单靠国库就可以的,”沈砚说道,“而且,冯临是户部郎中,你还记得么?”
“嗯,所以,皇上把冯临放在这个位置,原来还有这一层心思。”苏清漪有些疲惫,靠在车厢上,“那工部应该也有庄相的人吧!”
“那我派人去查一下。”沈砚让苏清漪靠在肩膀上,说道。
“嗯。”苏清漪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心安理得的靠着,「别说,真的要比靠在车厢上舒服。」
“一会回府,让月冉她们也给苏家和谢家传个信,多注意一下各地,免得被有心之人瞒着。”
“好,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别想了。”沈砚说道。
“嗯。”苏清漪点点头,合上双眼,闭目养神。
丞相府。
“大人,今年用来修缮各地工事的银两也?”冯临问道。
庄哲沉吟片刻,摇摇头,“今年派下去让各地好好修缮。”
冯临眼珠一动,“是,大人。”
庄哲自然是没有错过,冯临的神情,压低声音警告道,“别打这批银两的主意,虽然永昭近些年没什么大的灾祸,但不代表今年没有。”
“往年都没有好好修缮过,今年必须要好好整修,听到没有!”
“是,大人放心!”冯临神色恭敬,躬身退出书房。
甫一出来,冯临就站直了身体,回头神色不明的看了看已经关上的书房门,随即离开了。
屋内的庄哲神色的疲惫的捏了捏鼻梁,吩咐道,“让大少爷来见我。”
不一会,庄辛敲了敲了书房门。
“进来。”屋内传来了庄相的声音。
庄辛推门而入,“父亲,你找我。”
“嗯,坐。”庄哲放下笔,对着庄辛说道,“过几日,各地用以修缮的银两会陆续派出,江南那边你跟着去一趟。”
“好,”庄辛点点头,“父亲是觉得冯临会?”
“虽然为父警告过,但是冯临此人见识短浅,恐会有别的打算,你跟着走一趟,为父也可安心一些。”庄相说道。
“父亲放心,儿子必不辱使命。”庄辛认真说道。
从庄府出来的冯临,并没有立刻回府,反倒是直接进了宫,彼时萧玄正在紫宸殿召了冯婕妤伴驾,而凌真上师也在场。
“启禀陛下,冯临冯大人在宫外求见。”吴德海低声禀告。
“嗯…这个时辰,他入宫做什么!”萧玄有些不悦,“不见!”
“陛下,臣妾听闻陛下派给父亲一件要事,万一父亲有什么重要的事呢?”冯婕妤在一旁说道,“陛下不妨见见?”
“嗯…这倒是,”萧玄点点头,“那便宣吧!”
“是,”吴德海得了口谕退出大殿,高声喝到,“传冯大人入宫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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