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也没有办法回答他,他现在也在焦急的等待着里面的结果。
此时,漪药堂的门打开,周医师走了出来,对沈砚说道,“三皇子的伤势暂时稳住了。”
“什么叫暂时稳住了!”大皇子上前几步说道,“苏清漪她要是治不好,就换别人来!”
“三皇子失血过多,伤口又在左胸口,此等要紧的地方,能救回来已实属不易。”周医师冷冷说道。
“你什么意思!”沈砚拦住激动的大皇子,“殿下,你可否冷静些!这般大喊大叫,会吵到三皇子。”
大皇子听到沈砚提起了三皇子,这才冷静了下来。
“那三皇子何时能够转危为安?”沈砚问道。
周医师见是沈砚开口,才恢复了语气,“全看今晚了,若三皇子今晚可以安稳度过,日后只需好好将养,便无大碍了。”
找过来的卢永昌听到这话,往后退了两步,难道天命真的不在大皇子身上?!
卢永昌看了看漪药堂这边,神色不明的转身离开了。
随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漪药堂也逐渐沉寂了下来。
忽然,漪药堂东边有火光乍现,守在门口的沈砚立刻派士兵前去救火,在一片慌乱之下,有一名黑衣人翻窗进了漪药堂。
在他摸进内室之后,便有一把剑架到了他的脖子上,“是谁派你来的?”江聿沉声问道。
黑衣人见事情败露,便知自己今日是不能离开这里了,打算自尽,却被江聿预判到,江聿上前打掉了黑衣人手中的武器,将黑衣人拿下,又卸了他的下巴,防止他咬舌自尽。
此时屋内才亮了起来,内室中早已不见三皇子和元汲的身影。
黑衣人颓废的闭上了眼,他知道这屋中的众人早有准备,即便是没有人在这屋中蹲守,自己也无法完成任务。
江聿走到屋外同沈砚会合。
“怎么样?人抓到了吗?”沈砚问道。
江聿点了点头,“人我就先带走了,此处便交给你了,一定要保证三皇子的安全。”
沈砚回头望了望漪药堂的后院,道,“放心。”
待漪药堂再次恢复平静之后,沈砚走到了后院,推开门,三皇子和元汲都在此处。
苏文青坐在一旁,时不时的查看一下二人的脉象。
但不知为何,苏清漪也躺在一旁。
“三伯,清漪这是…”沈砚走到她榻旁,有些担忧的问道。
“她没事,”苏文青说道,“她今日太累了,我便趁她不注意的时候,给了她一针,让她好好休息。”
沈砚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谢过三伯了。”
“你要是真想谢谢我,明日清漪找我算账的时候,你拦着些,”苏文青说道,“清漪折腾起来,我这个老人家可吃不消啊!”
“三伯说笑了,”沈砚说道,“三皇子和元汲如何了?”
“还算稳定,只是有些发热,不过也是正常现象,”苏文青往外瞧了瞧,“我看这天也快亮了,只要在天亮之前退热,便应无大碍了。”
“今日之事还要多谢清漪与三伯。”沈砚拱手说道。
“你也不必谢我,且不说治病救人,本就是身为医者的职责,”苏文青语气和缓,“就凭借着你同清漪这丫头的关系,我们苏家也不会不管,更何况,受伤的人是三皇子。”
即便是苏家这样的大家族,也难以承受天子之怒。
第二日清晨,三皇子便悠悠转醒,但元汲仍处在昏迷之中。
三皇子醒来的第一句,便问道,“元汲如何了?”
已经清醒的苏清漪上前替三皇子诊了脉,说道,“元汲无事,三皇子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听到元汲的消息,三皇子的心才松了下来,而被忽略的疼痛瞬间袭来,传至四肢百骸,三皇子一时没忍住,发出了一声痛呼。
“三皇子,您伤在肺腑,平时切勿动气,劳累,还是好生将养,才有可能回到之前的身体状况。”苏文青嘱咐道。
“咳,”三皇子声音虚弱,“多谢苏先生了。”
“无妨,医家本分。”
当日午后,元汲也醒了过来,直到这时,众人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消息传到大皇子那里,“当真?”
大皇子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满眼惊喜地看着前来传话的人。
“回殿下,千真万确。”
“好好好,没事就好,”大皇子在屋内来回踱步,渐渐的却停了步伐,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传话之人退下后,大皇子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
过了许久,他捂住脸,发出自嘲的笑声,或许在他的内心深处,他也希望这场刺杀成功吧。
又过了半月,堤坝的修葺也接近了尾声,三皇子也在精心调理之下,可以下地走动了。
而在这半月之中,京城那边也知晓了三皇子遇刺的消息。
萧玄看着下面的人呈上来的情报,眯了眯眼,又是箭伤!
“来人,传庄相。”
……
“臣庄哲扣见陛下。”
萧玄没有立刻叫起,只是让吴德海将情报递给他,等庄哲看的差不多了,才缓缓开口,“庄相以为此事究竟是谁所为呢?”
庄哲看着上面的内容,便明白萧玄是想到了秋猎的那次刺杀,他明白以陛下的心性,对于刺杀苏清漪他可以一笔带过,但对于刺杀他的皇子,他必会追究到底。
可是这事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庄哲心中也满是无奈,先是冯临自作主张,贪了堤坝的钱;现下又有卢永昌刺杀三皇子,偏偏他用的方式还与刺杀苏清漪的方式相同。
庄哲在心里大骂,要做就做绝啊!
“怎么庄相沉默良久?”萧玄缓缓走到庄哲面前,“还是说庄相无言申辩,打算认罪了?”
“启禀陛下,此时臣的确不知啊!”庄哲身体弯了下去,额头传来了冰凉的感觉。
“是么?”萧玄问道,“上次苏清漪受伤,沈砚查到冯临和卢永昌身上,朕知道那两个草包绝对不会有胆量做此等事。”
“朕念着庄相劳苦功高,替朕办了许多事,再加上那次刺杀的确帮朕看清了一些东西,这才没有追究。”
“可是现在呢?”萧玄陡然拔高了声音,“你们竟然胆子大到敢刺杀朕的儿子!”
“那下一次呢?是不是就该刺杀朕了?”
“老臣不敢!”庄哲连连说道,“陛下应知刺杀三皇子对臣毫无益处,臣与卢永昌冯临交好,也是陛下的授意。”
“臣自始至终都是忠于陛下,忠于永昭。”
萧玄沉默片刻,这的确不像是庄相的行事风格,便居高临下地看着庄哲,“当真与你无关?”
“确与臣无关,”庄哲说道,“臣对于臣所做过之事,绝不会推脱;况且,臣既知陛下的心意,又怎会做出在此时刺杀三皇子的事?”
“…”萧玄没有说话,只是回到上首坐好,“行了,起来吧。”
“谢陛下。”庄哲缓了一会,缓缓起身。
“庄相如何看待此事?”萧玄问道。
“回陛下,从信上所言,江将军已将事情的脉络摸了个**不离十,刺杀皇子乃是重罪,卢大人怕是保不住了。”
“嗯。”
“再者,虽然信上没有提及,但陛下最好在赈灾队伍回京之前,处理堤坝贪墨之事,”庄哲接着说道,“如若不然,待他们回京后,便会牵连更多的人。”
萧玄靠在了椅背之上,“朕再考虑考虑,庄相先退下吧!”
“是。”
宫中便传出了旨意。
户部郎中冯临贪墨渎职,致江南民生流离,罪证确凿,依律处死,即刻执行。
其子冯承允继任户部郎中,当以父为戒,克己奉公。
卢永昌谋刺皇子,大逆不道,着江聿押解入京,秋后处斩。
皇三子萧睿赈灾有功,才德兼懋,封楚王;皇长子萧佐封梁王。待还京行册封礼。
皇四字萧琮封燕王,待其加冠行册封礼。
冯婕妤抚育皇嗣,温良恪勤,赐号“珍”,晋为珍昭容。
敕命既下,各宜遵行。
钦此。
庄哲得知圣旨的内容后,倒是有些意外。
本以为萧玄会保冯临,毕竟那冯美人,不,是冯昭容,那可是他心上之人啊。
不过萧玄既然如此行事,也怪不得他为自己,为庄家打算了。
消息传到后宫之时卢贤妃与冯昭容皆是一惊,齐齐赶往紫宸殿求见陛下,却被吴德海挡在了门口。
卢贤妃当机立断,转而去了椒兰宫,冯昭容紧随其后,二人依旧未能见到人。
月芷道,“两位贵人请回吧,圣旨已下,便绝无收回成命的可能。皇后娘娘也无能为力。”
“不是的!”卢贤妃抓着月芷的手,“京城中谁人不知陛下当年如何爱慕皇后娘娘,但凡陛下得到什么新奇的物件,我会第一时间送到苏府之中。”
“当时尚为亲王的陛下在殿外跪求三天,才使得先帝应允了这门亲事。”
“如果皇后娘娘去求情,陛下一定会改变心意的!”
“二位娘娘,请回吧!”月芷说完这句,便转身回了椒兰宫。
椒兰宫宫门缓缓合上,掩藏了那句,早已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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