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晏荼盈自然挽回去,好奇询问:“我瞧你方才反应很大。”
邬昀冬又惊又怕,不停注意着四周,小声讲:“她可是大师姐第一死对头!只可惜她比不过又想争。”
这偏向得太过明显,晏荼盈好奇询问:“你好像很崇拜大师姐?”
“当然!为了她,我才来到的这。”她不可置否。
随即又表情沮丧,感慨:“只可惜大师姐太过低调,不让人留下面容。我寻遍记录,也只找到几张各不相同的画像。”
晏荼盈轻声安慰:“你现在已经进了这里,岂不是可以去找她了。”
“啊?”
反应过来她完全是“宗门小白”,邬昀冬后知后觉地解释:“她逢乱才出,如今天下太平,已经隐世很久了。
仿佛想到最美好的事,她语气换上虔诚:“若是她还肯现世,就没有谢师兄的事了。”
头次碰上不知道的人,邬昀冬恨不得掏心窝子地描述,把自己知道的都讲出来。
晏荼盈这才明白,是有多“传说中”了。
那时还算新人的大师姐,天赋异禀,场场都是压倒性的胜利,年纪轻轻就声名远扬。
靠了她,万云宗一跃而上,跻身最顶。
而与之同入门的谢临白,永远赶不及她的高度,就连衍师姐都无人知是谁。
晏荼盈仔细盘算。
万云宗的大师姐,比谢临白还要强,那应当是魔族的强劲对手。
可是她先前怎么没听魔尊提起过这道人?
总不可能是在手底下吃过亏,所以不愿提吧?
她在心里连连摇头,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个想法太可怕了,魔尊知道会完蛋的。
“衍师姐知道在所有人心里,自己怎么都敌不上大师姐,所以方才说给大家听的,都是气话。”
邬昀冬语重心长地讲:“她曾经被掩在光芒下,现在这么努力,都是为了超越过去,额外在意这些,提一次便是将她的荣耀踩地上一次。”
她又继续地劝:“你说她是大师姐,那不是往心口上撒盐?日后可千万别在她面前提了。”
晏荼盈若有所思,若这位衍师姐是为了“灵派”的原因,才将她拉拢过去培养,倒好像真能说得通。
可她怎么感觉怪怪的,按照师姐风风火火的性子,如果是真的仇恨,不应该更离得远远的吗?
思来想去,非常费脑。
她深深叹口气,为自己的未来深感迷茫。
邬昀冬光顾着左顾右盼,没注意她的忧心忡忡,低声道:“其实大师姐的下落,还有一种成了仙的说法。我这次过来,除了要见她,也是为了看传言是否为真。”
“成仙?”晏荼盈瞪大双眼。
这个消息更为离谱,还不如闭关可信。
魔族虽然打探不到什么消息,但要有成仙这么大的事,不至于透不出风来。
她疲惫仰头,这些宗门里的关系怎么一个比一个的复杂。
太阳已不见光,乌云层层压来,眼瞅着便要滴雨。
她忽然想起来,魔尊说万云宗禁制最薄弱的时候便是雨夜,那时就能通信于他。
正好这宗门里景色宜人,灵气充沛,随便选一处都是修炼的绝佳福地。
每位弟子单独宿舍,她找了个“晚上进化灵力”的借口,说不能有外界干扰。
提前安排,免于有邬昀冬突然来寻她的意外。
夜深人静之时,重山开始刮起凉风,轰隆声响彻这片地方,细密的雨点倾盆洒下来。
黑暗中,只有一道身影躲避着巡逻,偷摸地往山下跑去。
晏荼盈做了合理想法。山上对魔族有害,恐怕会出什么岔子,那山脚总会好些吧。
只要不踏出禁制,就不会有人知道。
她找了片最茂密的竹林,观察半晌,确认没人会来这里后,才用灵力捻了个结界的诀,接着便释放魔气。
面前出现身影,她连忙行礼:“尊上,属下听您的吩咐,已崭露头角,也接触到谢临白。”
对面人原本懒懒坐着,听了这消息立马直腰,那副黑瞳也眯起:“这么快?我果然没把你放错地方,平日让你潜伏在人间就是有用。”
还不等晏荼盈邀功,他又安排后续任务:“万云宗并不是所有人都顺服于谢临白,接下来你要拜入门下,增加相处机会,利用这点离间他们。”
“不过……”
他眸中带上试探,身体缓缓往前倾,盯着她:“他那把剑……”
晏荼盈补充:“属下查探过,他的剑上刻有玄云标致,名唤淬冰。他最善觉察魔族气息,想必是咱们首敌。”
“原来那把剑叫做淬冰……”
魔尊喃喃自语后,又攥起自己的红袍,开怀长笑:“不错,特征对得上。不过论首敌,他还算不上,不用在意。”
“他是最有可能知道秘法下落的人,无论做什么,想办法接近,获取他的心。”
“本座相信你会成功,不要辜负这份信任。”
护心秘法存于传说中,无人知是何形态,再加上谢临白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恐怕不是那么好探查到的。
虽然这任务听起来简单几句话,实际难登天,但晏荼盈还是应下:“是,属下定会完成。”
想了半天,她最终又问:“只是属下疑惑,他修为颇深,据说能够担起宗门,又知秘法下落,应当是重要之人,咱们为何不用在意?”
闻言,魔尊只觉好笑,不屑地哼声:“五百年前魔族攻打过万云宗,他落败于本座。有多少实力,本座一清二楚。”
原来如此,万云宗闭门、魔尊受到重创。晏荼盈理顺了。
只是如此大事,那时她在做什么?
她仔细回记,在人族的日子太过久远了,竟然想不起再往前的记忆,好像是在魔族里待着?
魔尊飞扬的赤色眉毛缓缓挑起,看过去的目光带了不明意味,分不清情绪:“只是那时有个人坏了好事,将他救下,也害得本座只能在魔族调养生息,暂时不能再出来。”
“有了那人做风头,他便不入眼。”
她心中隐隐有猜测,弱弱问:“尊上,那人难道是万云宗的大师姐?”
他凝望着,许久才说:“看来你已经打探清楚了?”
这人性格喜怒无常,变得太快。若不是在身边待久了,晏荼盈倒还真听不出来这句话已经带上了威胁。
虽然不知为何,她还是赶紧低头:“属下听他们提起过几句,还未见到面。”
“你永远不会见到了。”
他语气凉飕飕的,轻如鸿毛。
“那次对决,她最终死在万云宗。”
分明只是听说过对方的事情,听到这结果,她心口却莫名感到闷郁,眼前仿佛浮现出邬昀冬期待的面容。
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轻笑:“她太不自量力,妄图与本座对抗,最后不还是输了。”
“此后他们不再对外,无法得到秘法下落。如今他们宗门重开,所以本座才让你抓住机会潜伏进去。”
魔尊毫不在意她有何反应,又接着道:“待任务结束,你便不用再去人族。回到魔族的地位,绝不会比曼沙菱低。”
晏荼盈没多兴奋,只是回:“是。”
她虽与曼沙菱不相上下,但从没论过高低。只想着,让这次任务圆满结束,便能证明自己。
到这,重要的话都交代了。为防止暴露,她收拾心情,匆匆收回魔气,使灵力将结界散掉。
长雷响彻,雨势倾盆不停,时有闪电照映。
衬着黑夜,仿佛无数哀怨的生灵纷涌而出。
重山此刻不复先前的平静,发出杂乱的声响,浩大的动静犹如悲泣。
晏荼盈被细雨打得皱眉。她见多了可怖画面,此刻这种应当是吓不到,但身体为何生出不适感。
突然想到什么,她下意识地低头,发现手中正在无法控制地钻出灵气。
生而两脉,有好有坏。坏的是她这灵气也不那么容易修来。
注意这一异常情况,她立即往回跑。
这重山就是个毒窟,等完成任务后,她定要好好闭关调养,绝不再踏这里半步!
要省灵气,就只能爬阶。
闷头往上跑时,她眼尖瞧见远方站立的身影。
谢临白换了身极素的衣裳,孤零零站在台阶上,不知在看向何处。
他原地徘徊着,未撑伞,任凭雨水浇透。
若是不走这条路,便要走泥巴路爬山了,晏荼盈躲起来,观察他准备干什么。
看了半晌,他依旧没动,就好像太过喜爱这长阶,淋雨也要留在这。
她献上真诚结论:这万云宗没有一个正常人!
随后伸手捏了个诀,分出一小丝的魔气出来,打算将他引走。
奇怪的是,谢临白竟然没有反应,像是感知不到。
她双眼微眯,企图将他的反常看得更清。
难不成是这雨让他的能力也失效了?
据说要攻略一个男人,就要选在他最脆弱的时候。不过此时她要是上前,便说不清出现在这的原因。
可惜场景不对,晏荼盈只好悄悄换路回去。
刚借着夜色,换好淋湿的衣裳。她耳尖微动,突然表情严肃,悄悄冲着门口走去。
她站定,听到的小杂声消失。
片刻,响起敲门般的声音:“噔—噔—噔”
尖短,动静拉得却缓慢、有力。
晏荼盈抬头看。
门上纸糊住的部分,一片白,没有任何属于人的身影。
而那门外的声音,在雷雨的缝隙中幽幽钻出来,依旧在响着。
好似很有耐心,等她拉开那扇门。
“噔——噔——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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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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