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杨直起身子,用舌头顶了顶被打痛的脸,拽着女孩的头发把她拉起来,对言老大冷声说:“老大,我带她回房间了。”
言老大笑着“嗯”了一声。
见两人离开,陈颂看向一直不出声的甘川,说:“甘副总,你不管管?”
甘川咧开嘴笑起来,“你很羡慕柳之杨啊,怎么,没试过雏?”
陈颂端起酒杯,说:“你怎么知道我羡慕的不是那个雏?说起来男的我确实没试过,像柳之杨那种的男仔,穆雅马怕再难有第二个吧。甘副总有没有兴趣分给我尝尝?”
甘川的笑容慢慢收起,他坐直身,双手杵在膝盖上,盯着陈颂。
甘川的上眼皮有些遮盖,不笑的时候,有种狼一般的阴狠。
言老大见状,岔开话题说:“既然你们说到分,那谈谈正事吧。我手下有几处好地方,老了,管不住了,想分给你们。”
他遣散了两边美女,拿出一份协议。
柳之杨一路上抓着女孩的头发,把人带到自己床舱才放开。
女孩蜷缩着坐在床边。
柳之杨把窗帘拉上,给她倒了杯水,坐到一旁椅子上,温声问:“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女孩眼睛盯着地板,还没缓过神来。
柳之杨换成华国语言,轻声又问了一遍:“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似乎是家乡的语言唤醒了女孩,她缓缓抬头,小声说:“被,被骗来的。”
“姑娘,别担心,现在,把你怎么来穆雅马,到怎么出现在这里,全部和我说一遍。”
柳之杨语气平缓,女孩在他的鼓励下,开口道:“我是和其他三个朋友来这里旅游的,刚来的几天都很好,很安全,没有像网上说得那么恐怖。直到……”
女孩握紧水杯,接着说:“我们住进象林边上的万豪酒店。其他两个男生被服务员骗了,去了赌场。第一天就赚了三万,把我们旅游的钱全赚回来了。第二天我们一起去赌,有输有赢,第三天忍不住又去了,结果把三万块全输了。”
女孩抽泣起来,“要是,要是在这里停住就好了……”
柳之杨说:“叠码仔找到你们了是不是?”
女孩点头,“她也是个女生,看着人很好。她和我们说,她也是华国人,前几天也大输了一场,结果借了赌场的筹码,一把全赢回来不说,还赚了十万。
其实那时我已经觉得不对但她说,我们可以用她的名义借筹码,赢了之后只用还赌场百分之九十。我们当时疯了一样,怎么说都要赢回来,跟着去借钱了,结果……”
女孩哭得泣不成声。
柳之杨抽了几张纸放到她手里,问:“其他三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女孩说:“一个、一个男生家里有钱,正在往国内筹钱。另一个男生我不知道,但他家里估计拿不出多少。还有个女生,她,她,我们当时都被赌场经理扣下来了,我被迷晕,醒来就在船上,但她我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柳之杨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才要答,柳之杨手机震了震。
打开手机,是一条要不要买房的消息,柳之杨让女孩先休息,出去了。
甲板上的风很大,柳之杨下意识想找外套,才想起外套已经给拳手阿刘了。
他看着一轮明月,心里忖度阿刘到哪里了?有没有出穆雅马国海域?有没有遇到公海的救援船了?
下方客舱传来激烈的争吵声,但因为隔音,只能听到在吵,听不清在吵什么。
柳之杨环视一圈,确认没人在盯着自己,才拿出手机,又从怀中掏出另一张电话卡,迅速换进手机里。
一条IP在华国的短信写着:万豪酒店,四个,两男两女:王欣、沈佳瑞、高峰、崔梓涵。走高黎贡森林通道。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柳之杨把他们的名字背下,立刻抽出卡,重新放回怀中暗袋,装上原来的电话卡。
叁区码头走不了,一次运四个人出去百分百会被发现,只能走高黎贡森林的暗道。
但高黎贡森林全是执政官的军队把手,没那么好过。
柳之杨眉头紧皱,得先找到其他三个人再说。
“亲爱的,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不知何时,甘川上到甲板。
“哦,”柳之杨回头,“吹吹风。”
甘川靠近,阴阳怪气地说:“怎么了亲爱的,脸色不太好啊,小妹妹你不喜欢?”
柳之杨知道他在吃醋,低头轻笑了一声。
“哎呦我和你说正事你在这儿笑。”甘川一副不满的样子,眼尾却因为柳之杨的笑容早已弯起。
柳之杨一笑即逝,再次变回了那副冷漠的模样,问:“我听到你们吵架了,谈得怎么样?”
甘川杵到栏杆上,看着茫茫大海,说:“你知道,老大手下有处蓝宝石矿场吧?”
柳之杨说:“象林那儿的红品矿山,但我听说这几年一直在亏损。”
甘川“嗯”了声,说:“老大准备把矿场给我。”
柳之杨一愣。红品矿山是块烫手山芋,能不能再发掘出好东西谁也不知道,可要是关停,上千靠着矿山吃饭的人们就无处可去,肯定要闹起来。
更何况,红品矿山属于言老大,这几年一直都是泰金经营。这回换主,经营权给谁都不好。
言老大这时候把快倒闭的矿场丢给甘川,是故意的为难。
柳之杨又问:“那陈副总呢?”
“他比我好点儿,分到了象林东边的酒店,万豪那些。”
万豪。柳之杨心沉了下来,这下更难救人了。
甘川抽完一根烟,随手弹到海里,打量了柳之杨,问:“亲爱的,怎么没穿外套?”
柳之杨面不改色心不跳:“在车里。”
甘川勾起他衣领边的衬衫夹带,弹了一下,说:“我还以为你故意勾引我呢。”
柳之杨捂住被弹痛的胸口。
甘川对他挑了挑眉。
柳之杨:“你能不能想点儿别的。”
下一秒,甘川揽过柳之杨的细腰,手顺着往下,“我就想怎么了?”
柳之杨拍开他的手。
甘川不依不饶,咬着柳之杨的耳朵说:“我们还没在船上试过啊亲爱的,我听说在船上由于水波推动,会更深。”
柳之杨推开他,往下舱走去。
甘川见得逞,笑意更甚:“试试嘛亲爱的!你等……”
忽然,甘川的笑容僵住,耳朵动了动。
柳之杨也听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他。
甘川一改嬉皮笑脸的样子,眼神在月光下格外锐利,压低声音说:“有人落水了。”
他耳朵又动了动,拉着柳之杨往船舷左侧跑去。
就在他们下到左舷时,一个黑影刚好在走廊尽头闪过。
甘川没有丝毫犹豫,追了上去。
柳之杨则焦急往海里寻找着,忽地,他看见了船边一朵小小水花,仔细一看,是言老大。
他汗毛瞬间竖起。
言老大,被人推下去了。
来不及想太多,只要不是甘川这边干的,那就可以喊人。
柳之杨定了定心神,大声喊道:“快来人!言老大落水了!”
这一嗓子比任何闹铃都好使,两舷站岗的小弟们涌过来。先是慌乱,后在柳之杨的指挥下,七手八脚地绑好绳子,跳进海里,往言老大方向游去。
集团其他宾客也出了房间,聚集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最后赶来的是陈颂。他满脸震惊,在小弟的带领下来到船边,看见船尾的水花后,双手颤抖地抓住小弟衣领,怒目圆睁,“快掉头!!”
小弟颤巍巍地说:“船已经,已经在转弯了。”
一艘船要停下往回开,需要很久的时间。陈颂看着水花快要消失,一咬牙,抓了根绳子,从船尾直接跳进海里。
所有宾客和小弟们都惊呼起来。
柳之杨的肩被摁了一下,下一秒,甘川清淡的香水味靠近,在他耳边小声说:“人在我房间,控制好,问点东西出来。”
柳之杨点头,离开船舷,往下层房间走去。
而甘川也纵身一跃,跳到海里。
言老大是救不活了的,但样子总得做做。
……
甘川房间里。
一个穆雅马男子被捆坐在椅子上,他脸被打肿,眼睛还在流血,嘴里塞了棉布。
柳之杨进房间后,按下手机录音键,上前给了男子一拳,把人打翻在地,才蹲下领着他的领子说:“我拿下布条,你敢喊,我打死你,听见没。”
看着柳之杨如冰块一般的眼神,男子有点儿恐惧,点了头。
柳之杨把布条抽出,男人咳了几声,没有喊叫。
柳之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问:“陈颂派你来的?”
男人操着一口有口音的穆雅马话,吊儿郎当地说:“你说是就是。”
柳之杨眯起眼。
这句话给他一种直觉,男人不是陈颂的人。
可这艘船上,除了陈颂、甘川,还会有谁想杀言老大?
柳之杨再次打量眼前男人。
男人眼里没有杀手的狠厉,不是职业杀手。但身材壮硕,下手果断,如果真是陈颂阵营的,自己和甘川不可能没有察觉。
柳之杨心念一动,把凳子踢到另一边,蹲下身看男人手指。
食指和中指都有常年握枪的痕迹。
柳之杨站起身,说:“你是警察。”
穆雅马国再乱,也是个主权国家,自然也有穆雅马警察。只不过穆雅马警察只为资本家和各区执政官办事,对普通百姓只会拳打脚踢。
男人没说话,慌乱的眼神已经暴露他。
说是男人,但其实这警察看上去比柳之杨小不少,颇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姿态。
柳之杨冷声追问:“你是哪个区的,怎么混上船的?为什么要杀言老大?开船前那个女的和你一伙吗?”
男人想了想,说:“我要见一个人,见到他,我才说。”
“谁?”
“柳之杨。”
一阵沉默,柳之杨眉头紧皱。
男人说:“就是甘川的二把手,你不会不认识吧?”
半晌后,柳之杨把凳子扶起,见男人手指充血发紫,解了他手上的绳索,说:“我就是柳之杨。”
男人拉了拉衣领,嗤笑:“你当我小孩吗?”
柳之杨换成标准的华国语,说:“我就是柳之杨。”
男人一愣,“你,你真是柳之杨?”
柳之杨冷道:“你说不说。”
男人往四周看了一眼,居然还有些兴奋,又拉了拉衣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柳先生,我是代表穆警长,来和您合作的。”
柳之杨说:“这种话我听过很多次也拒绝过很多次。公司和我都是合法的,不需要和你们合作。”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嘛,”男人压下声音,对柳之杨挑了下眉,“柳先生,你也是警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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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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