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歌不知道是多少次来到这里了,她很喜欢产屋敷天音。她总觉得天音夫人就像自己的母亲一样,那种无条件的包容、体贴和温柔。
每次她跟着蝴蝶姐妹汇报任务,明歌总会悄悄地期待着能遇见天音夫人。
就像今天这次一样,她开始期待和天音夫人的见面。
微风轻拂着产屋敷主宅的回廊,木地板被擦拭得一尘不染,一切都宁静得仿佛与世隔绝。
明歌随着蝴蝶忍一同穿过长廊,来到主宅深处时,便远远地看见了那熟悉的身影。
产屋敷耀哉正静静地立于廊下,身旁是端庄温和的产屋敷天音。他们站得很近,产屋敷天音微微偏身,一手轻轻扶着丈夫的手臂,而产屋敷耀哉的头微微侧着,像是在倾听风声。
阳光斜洒在他那张布满诅咒的脸上,那些印记已经蔓延到整张脸,他的眼睛早已无法视物,现在只能凭借着声音和气息去感知他人。
蝴蝶忍与明歌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脚步,然后停在距离不远的地方,双双微微弯腰行礼。
“主公。”
产屋敷耀哉听见声音,露出一如既往的微笑,那笑容仍旧温和。
“是忍和明歌,对吧?”他缓缓地朝声音来源微微侧身,“我已经听说了你们研制出的药剂能够让伤势迅速愈合……”
他顿了一下,声音更轻了几分,却依然清晰传入她们耳中:“这对鬼杀队来说,是一份极为宝贵的馈赠。你们,真的为队伍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听到主公的夸奖,蝴蝶忍面上仍旧维持着一贯的从容微笑,眼眸中却悄然浮起一丝柔和。
明歌安静地听着产屋敷耀哉平和地说着感谢的话,眼神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的脸上。
那是一张温润如玉的脸,五官清隽,语调温和,给人极强的安全感。
可就是这样一张脸,如今却被紫色诅咒纹路缠绕着,从额头一直蔓延至脸颊。
她知道,这些痕迹,是鬼舞辻无惨对产屋敷一族的诅咒。
明歌的心忽然紧了紧。她想起药剂研发出来后,蝴蝶忍曾笑着说:“或许有一天,我们真的能战胜鬼的力量。”
她一直记得这句话,也记得自己研制时曾许过的愿望,希望它不仅仅能治愈伤口,也能带来希望。
她咬了咬唇,有些犹豫,却还是抬头看向产屋敷耀哉。
“主公……”她语气轻轻的,,“那个……我在想,这种药剂……有没有可能……对您,也有用?”
她的声音一落,在场几人几乎都怔了一下。
连一旁的产屋敷天音都微微睁大眼睛,而蝴蝶忍也悄然顿住了原本准备开口的话。这个问题……她曾经也短暂想过,但从未敢真正提出来。
这一瞬间,空气仿佛被轻轻按下了暂停键。
还是产屋敷耀哉最先打破沉默。
他轻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声柔和、沉静,听不出悲喜,却格外令人心安。
“我知道你们都很关心我,”他慢慢说道,“但我没事的,不需要将过多的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他语气依旧平和,像是在安慰她们,又像是在劝说。
明歌却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他没有试过,也并不打算尝试。
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心底某处酸酸涨涨的。但她不愿就这么放弃,依旧倔强地开口:
“或许可以试一试……您也知道,祢豆子她……已经克服了鬼惧怕阳光的本能。她本应该被鬼习性束缚住的,但她做到了。我觉得,您也可以的……或许您也能克服鬼的诅咒。”
她眼神清亮而坚定,语气虽轻,却藏着少年人特有的执着与希望。
蝴蝶忍这时也终于开口,她低头思索了一下,缓缓点头:
“我也觉得明歌说得有道理。虽然还没有足够的证据佐证,但……若是能尝试微量试验,说不定真的能……”
她顿了顿,眼神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至少,值得一试。”
产屋敷耀哉静静听着,在两人说话之后,他这才微微抬头。
他没有立刻回应,而是轻轻地转过头。
许久,他再次露出微笑,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和坚定:
“谢谢你们。我知道你们是真心希望我好,但比起我,更需要这份药剂的,是还在前线的战士们。”
他话音落下,像轻轻按下了一个句点。
蝴蝶忍轻轻垂下眼睫,没再多说什么。
而明歌的肩膀轻轻垮了下来,她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低声道:“好吧……”
她垂下头,看着脚尖。蝴蝶忍看了她一眼,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后背。
明歌没有再说话,但她心中却默默想:如果不是现在……那将来呢?或许将来,还会有机会。
她不会放弃希望。
就像主公从未放弃任何一位鬼杀队的队员一样。
明歌和蝴蝶忍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院落恢复了寂静。
产屋敷天音静静站在丈夫身旁,目光追随着她们离开的方向许久,才缓缓收回视线。
她低头,看向自己手中那只小小的药瓶,瓶身透亮,里面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微微的光,像月色凝结成的露珠。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瓶身,眼神有些出神。
“你怎么也感情用事了?”耳边传来产屋敷耀哉温柔的声音,不急不缓,语气里没有一丝责怪,反倒是多了一份熟悉的调笑与无奈。
天音回过头,看着他那双已经被诅咒剥夺了光明的眼睛。她知道他看不见她,但那种被看穿的感觉却始终未曾改变。
她轻轻一笑,眉眼温婉:“我没有说什么呀。”
“可你手里还拿着药剂。”产屋敷耀哉嘴角微扬,声音中带着一点点调皮。
他的嗓音依旧温柔,仿佛春水轻拂,令人不自觉地心安。但在这份温柔之下,她听见了他压得很深的叹息。
他怎会不懂她的想法呢?
多年的夫妻,就算一句话都不说,仅仅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早已胜过千言万语。
他知道她也动摇了,就像他刚才那一瞬间,也曾被明歌那句“或许可以试一试”撼动了心弦。
她不说,但她的指尖却微微发紧,那是一个妻子藏不住的担忧,她希望他活久一点,希望他少疼一点,希望……
即使只有一点点可能,也值得去赌。
天音没有辩解,只是垂眸浅浅一笑。
他缓缓抬起手,朝她伸出:“给我吧。”
从主宅出来后,蝴蝶忍回头看了明歌一眼,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我先走了,你自己回蝴蝶屋吧。”
最近蝴蝶忍需要和一个名为珠世的鬼一起研制如何把鬼变成人的药剂,忙得不可开交。
“好……”明歌点了点头,仰头看着蝴蝶忍远去的背影,直到她身影消失在竹林尽头。
四下又恢复了宁静,风吹过庭树,枝叶微微摇曳。
明歌站在原地呆了一会儿,望着蝴蝶屋的方向,却没有挪动脚步。
她想见时透无一郎。
她想现在就想。
有了这个想法后,明歌转身,毫不犹豫地朝另一个方向跑去。她脚步轻快地穿过回廊、小道、石阶,一路顺着记忆中通往训练场的小路奔跑。
微风拂过她的面颊,带着一点清凉。远处传来树枝晃动的声音,还有虫鸣的低吟。
终于,在接近训练场时,她放慢了脚步,透过半开的门缝往里看了一眼。
只见阳光照在场地的一角,时透无一郎坐在练功台边,将袖子高高挽起,露出苍白而细瘦的手臂,上面布满新旧伤痕。
他手中拿着一瓶普通的药膏,正一下一下细心地为自己擦药。
“无一郎!”明歌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见周围没有其他人,她飞快地跑了进去,在离他还有几米远的地方站定,生怕吓到他。
时透无一郎的动作微微一顿,听见她熟悉的声音,他转过头,神情还是那样清冷平静,但眉眼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你怎么不用我和忍姐姐研制出来的药剂啊?”明歌眨了眨眼,有些不解地望着他。
她的视线落在他手边那瓶普通的药膏上。虽然也能恢复,但与她们辛苦研究出的药剂相比,效果天差地别。
“那药你不是也有吗?怎么不用嘛。”
时透无一郎淡淡地看着她,眼神安静。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慢条斯理地把药膏收起来,盖好瓶盖,然后站起身。
他走到她面前,俯身伸手,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你干嘛呀!”明歌下意识地捂住额头,嘟着嘴不满地看着他,脸颊微微鼓起。
“疼不疼?”时透无一郎轻声问,语气却带着一丝打趣。
“才不疼呢!”明歌嘴上逞强,语气却委屈又无奈,“不过你为什么不用我们那个药啊?我都做出来了……”
时透无一郎安静地看着她,片刻后才轻声道:
“因为你做出来的是很重要的东西,不是只给我一个人用的。我要是每次都用,不就浪费了吗?”
“可那是给你们准备的啊……”明歌低下头,小声地嘟囔,“你是柱啊,又不是路人。”
“所以才更不能浪费。”他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很淡,却有种不容反驳的坚定,“这种在关键时候用就够了,而且我自己用普通药也没问题。”
明歌听完这话,忽然觉得胸口有点闷。
她看着他手臂上的伤痕,随后看向他笑着说:“那我现在在这里了,我给你上药,好不好?”
这次时透无一郎没有拒绝。
他坐回原处,将袖子挽好。
明歌蹲下来,拿出那瓶时透无一郎刚刚放好的药膏,指尖细细擦拭,一点点为他涂抹在那些还未愈合的伤口上。
她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他。
时透无一郎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眼神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
阳光静静地照在他们身上,地上的影子紧紧相依。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