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猬甲是被雪松穿在外套里面的,一般情况下,外面的人是看不见的,但软猬甲刚才抵挡了一波攻击,现在的存在感就异常强烈起来。
旁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同在擂台上的白雪,近距离看着雪松身上的冰雪在腰间顿了顿,就知道雪松外套里绝对有可以防御的灵器。
这种时候再定睛一看,白雪自然轻而易举发现了雪松的软猬甲,忍不住转了转自己的储物戒指,暗中掏出了一枚专用来毁坏他人灵器的飞镖,往前一掷。
飞镖冲着雪松身上的软猬甲就飞了过去。
雪松被冰雪硬控在原地无法动弹,自然也没有办法辗转腾挪,避开那枚冲着自己身上软猬甲飞来的飞镖,皱了皱眉,居然干脆撤销了身上的防护罩,就那么站在那,等着飞镖来扎。
台下的人都惊了一惊。
“他连防护罩都撤掉了,是想要认输吗?”
“如果不是,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他怎么还能一意求死呢?这不是个比赛擂台吗?应该不是自杀现场才对啊?有什么天大的仇怨要在这儿,了结性命的?”
人们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作何反应。
白刺猬比旁人更加紧张,双手握成拳头,交叠在身前,皱着眉头,想要帮忙,却又不知怎么帮起,忍不住向长青问:“您不着急?”
长青眉毛动了动,但面色仍然比他们平静许多回答:“不急,他死不了。”
飞镖已经扎到了雪松的身上,只听当的一声,仿佛坚硬的金属相撞,飞镖从雪松面前坠落下去,掉在了地上,晃了两下,眨眼间起了火,烧成了灰。
白雪猛然间瞪大眼,盯着地上已经变成灰尘的飞镖残骸,十分不可置信喃喃道:“只有玄阶灵器才能不受影响,反而使飞镖受到反噬!”
他往后退了两步,呆呆看着雪松,倒吸一口凉气:“你居然有玄阶灵器?你居然敢用?你居然穿在身上,还参加宗门大比?”
话音未落,地面上的冰雪想要强行冲向雪松的头颅,再一次遇到了软猬甲,双方相撞,软猬甲震碎了冰雪,雪松恢复了活动能力,盯着白雪,一剑向他斩了过去。
众人看出雪松身上一定有品级不低的法器,都有些惊讶。
“他怎么会有那样高阶的法器?”
“没听说宗门里谁最近送了高阶法器给新生弟子,也没听说他是哪个大家族的人,但他和仙尊如此相似,说不定和仙尊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那也许东西是仙尊送的,毕竟,以仙尊的修为,要送一个对新生弟子而言十分高阶的法器,不过是举手之劳。”
“若果然如此,仙尊当真算无遗策,连今日雪松会遭此劫都算出来了,给人提前准备好了防御法器——雪松不是不曾拜师吗?仙尊怎么会给他准备东西?难道他们是——”
众人面面相觑,倒吸一口凉气,忽然为自己意识到的东西心中一惊。
虽然从来没有听说过仙尊有个道侣,但既不是血缘,血缘长不了那么像,又不是师徒,师徒不可能没名没分,又不是转世,众所周知,仙尊根本没有转世,平白无故,仙尊怎么会对一个陌生人这样好?仙尊可没有像这样对待别人!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排除所有不可能之后剩下的唯一一种可能,哪怕再不可思议也是真相——雪松是仙尊的道侣!
所有人都像是被巨大的信息量突然之间炸懵了一样,陷入呆滞的停摆状态,双眼发直,一言不发,微微张嘴,震惊迷茫,再加一点隐隐约约的亲眼旁观秘密爆发的兴奋,表情相似到仿佛同一个罐头里捞出来的沙丁鱼。
至于长青,目不转睛注视着雪松,神色格外复杂。
他认出雪松身上穿着的那件软猬甲,是玄阶灵器,以雪松的修为,要驾驭这种等级的灵器,本来是勉强的,甚至必定要受伤。
但那件软猬甲上有雪松的灵魂印记,有灵魂印记,等于灵器认了主,雪松再要驾驭,自然毫不勉强,也不必受伤。
可是,以雪松的修为,那灵魂印记绝不可能是他自己打上去的,因为他根本做不到,那就是仙尊为他做的?
仙尊居然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要知道,寻常人的灵魂印记都在灵魂深处,绝不可能轻易被人所知,若要强行探知,被探之人通常非死即伤,稍微好些也必定变为痴傻,不得恢复。
修仙之人的灵魂印记更是意识深处的秘密,修为低微之时,连自己也找不到的,何况是让别人在自己的识海深处找,那只会更加艰难!
由此可见,仙尊为雪松准备玄阶灵器,不过是表面上,旁人所能看见的,最简单的付出而已,实际上的心血,在于那个灵器上的雪松的灵魂印记。
哪怕是仙尊那样的修为,要把一个未曾修炼的灵魂的印记从灵魂深处提取出来,也是千难万难,非要细心谨慎不可。
更何况,灵魂印记也不是提取出来就完了,还得烙印在灵器上,使灵器认主,既不损毁灵器,也不损毁灵魂印记,是寻常人难以想象的费力又精细的事。
最重要的是,要获取他人的灵魂印记,必将深入到他人的灵魂深处,甚至不止一次,于修士而言,以自己的灵识进入他人灵魂,又称灵修——
顾名思义,灵魂意识上的修炼,与身体欢愉截然相反的另外一个方向,却有殊途同归的效果,通常是情意缠绵的道侣才会做的事。
因为灵魂是过于重要的东西,接触的刺激也太强,不是道侣,根本不可能有足够的信任相互触碰,更何况进入深处,还是反复。
难以想象,仙尊究竟进入雪松的灵魂多少次,雪松又有多么信任仙尊,才能留下那么完整的,好像雪松本人烙下的灵魂印记。
还有一件鲜为人知的事——
高阶修士的神识进入低阶修士的灵魂之中,会在瞬间对其一切了如指掌,也就是说,仙尊若真进入过雪松的灵魂,早就对雪松的一切,知之甚深——
知道了一切,而仍然愿意深爱下去吗?仙尊爱雪松,当真爱到无怨无悔的地步?简直像海水倒流一样不可思议!
惊人的剑气和灼人的火焰同时爆发,擂台上的冰雪瞬息间消融殆尽,白雪大受震撼,防御慢了半拍,往后踉跄着退到了擂台边缘,撞到了擂台的防线,却还死抓着擂台的柱子,皱着眉头,苍白着脸色,咬着牙不肯松手,强行把自己拽了回来。
雪松看出他不可能自愿退出,重新向他补了一剑,他忽然间掏出一张符咒,瞬息间,念动咒语,使用了符咒,符咒在众人眼前,变作火焰燃烧,冲向了雪松。
雪松谨慎向后退了一步,开启了防护罩,但那符咒视防护罩为无物,猛然间往前一冲,冲到了雪松的额头上,雪松被这强烈的冲击力撞了一下,往后踉跄了一步。
与此同时,雪松的剑气冲到了白雪面前,白雪毫无防备,被撞得从擂台边缘翻下地去,砰的一声,四仰八叉摔在了地面上,因为拼尽全力,十分疲惫,身体又抽空了灵力,过于虚弱,当时就眼一翻,晕了过去。
毫无疑问,这一局仍然是雪松胜利了,但他看起来消耗太大,和之前轻松就赢下来的局面,完全不一样,额头上冒出冷汗,嘴唇苍白,虽然依旧站在擂台上,可呼吸已经不那么平稳了,似乎不太能坚持下去。
负责裁判的长老向他问:“你还要继续吗?”
“继续。”雪松毫不犹豫点了点头。
他可不愿意在宗门大比这件事上,花费更多的时间,能够一劳永逸,当然是最好的,至于疲惫,睡一觉就能恢复,要是不嫌麻烦,长时间的打坐,也可以达成一样的效果,他不觉得这是需要担忧的事。
裁判长老将信将疑:“那好。”
虽然雪松之前看起来很强,但现在比之前虚弱了许多,上一局又像是惨胜,消耗了许多精力和灵力,很多参加大比的以逸待劳的新生们,忽然跃跃欲试起来,觉得自己可以试一试,也许能赢。
他们一个接一个上去,一个接一个被打下来,没有一个坚持的时间有白雪长,哪怕他们上去的时候,完全是满血。
他们下来之后不由得感慨。
“雪松不愧是长老亲自引荐的人才,果然天赋卓绝!”
“我算是明白了,仙尊和雪松根本是同一种人,当初仙尊是如何独占鳌头的,如今雪松便要如何横扫千军,我等是争不过他的!”
“岂止啊!仙尊与雪松若果然是道侣关系,我们岂不是在与仙尊的道侣争夺新生大比的名次?如今我们也算发达了!以后出去可以说,我们也是和仙尊道侣切磋过的关系!四舍五,岂不是曾经挑战过仙尊,还全身而退?这可是了不起极了!”
“确实!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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