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我对象是炮灰【穿书】 > 第34章 第 34 章

第34章 第 34 章

天空澄澈,朵朵浮云荡漾在空中,太阳仿佛要给世界来个大规模消毒,热烈地尽情释放能量。地面热气如有实质,热腾腾翻滚在半空中。

一条五辆车的队伍从国道穿出,越过十个街道,冲进当盐区所在范围,行驶在街道上。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间段,他们对付着吃过午饭,轮流开车马不停蹄赶向基地,姜轻等人所在的越野在前探路。

基地所处地势南高北地,风景开阔,再往北是宁海,周边有一个飞机场,水路交通便利,由于不在中心地区,人口相较其他区不是很多。

北联军清理了一遍当盐区,把和周边区接壤的地界划为外围,再往内接近基地的地方称为内区,内区人稀地宽,更容易清理。

他们从西边回基地,距离不近不远,车辆从容往前开——当盐区很少能再见到丧尸,道路上也更洁净,车辆错开停在路边,除了血迹破环末世前的氛围。街道两旁有明显破坏痕迹的高楼稍矮,有些老旧的房子默默包容他们横冲直撞。

突然,打头的越野急刹车——前方突然出现一只长宽近十米的正方形似的野猪横在路中央,四肢粗短长,外露犬牙锋利。

姜轻被带地往前倒,安全带勒着脖子,手里的仪器磕在座椅背后,其余几人也坐不稳,被突如其来的冲力带的摇晃,好容易坐稳,皱眉探头往前看——

街道一家小店走出来三人,均衣衫破烂,两人互相搀扶,其中左边那个脸色苍白捂着肚子,右边那人个子不高倒没有受伤,一人昂首挺胸趿着步子往前。姜轻微微眯眼仔细看,在脑中搜刮觉得他眼熟的证据,突然灵光一闪,赫然是那天饭堂里死盯着陆承昱的人,像是和他有仇。他偏头看陆承昱的神情,他依旧是那副冰块脸,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不爽。

江曜酝酿的怒气即将一触即发,整张脸黑的乌云密布,就像摇晃过的冰可乐,只差有人开启。

幸亏中途换了驾驶员,于嘉音后背发冷汗——野猪的犬牙正对越野,要是他没及时刹车,后面的车撞上去,撒点盐和辣椒就成烤肉串了。

早在他急刹时,副驾驶量子兽为眼镜熊的士兵就联系后车,急速停止了,好歹没酿成车祸。

陆承昱脸色不虞,要知道他们行驶的距离可不慢,突然来这么一遭,如果开车的是没有觉醒的普通人呢?如果于嘉音没有登时做出反应呢?这无异于谋杀!

系统闭紧一路叫叫嚷嚷的喇叭,默默远离他,它不是怂,只是战略性后退,生气的宿主还是有攻击性的。到底是s级的alpha啊,系统发出管家式的感叹,它还是第一次看见宿主生气的样子。

后车的李行等人忍耐性子下车交涉,姜轻满脸不耐地空等着,期间不断抬头打量他们不断开开合合的嘴唇。先是那个饭桶趾高气昂,一副施舍的语气说话,可惜说话和吐口水一样——他不能摇下车窗也是一件好事。李行也收起以往的笑,冷下脸说话。落后他一步的人上前打住饭桶接着吐口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们脸色稍微好转,接着让他们分开坐上车。

不幸的是分到他们这车的恰好是白岩朗,恰好他们这空出一个位置,李行替换下一个普通士兵,他被夹在第二排中间,江曜和李行一左一右看着他。

姜轻等人这才得知,原来他们一行十几人只剩下三个人了——他们在完成任务返回途中,遇到攻击力极强的变异柳树,不仅丢了物资还丧了命,要不是白岩朗突然觉醒,他们三人有不有命在也是未知数,因此他们三人也隐隐以他为首,拦路也是迫不得已,他们带伤苦等了好几个小时,要不拦下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基地,要不是其中一人实在不能拖下去了,他们也不会出此下策。

众人一时沉默,想到当初一起出基地时,再看看只剩下三人的队伍,心里五味杂陈。

姜轻第一次觉得死亡离自己这么近,沉思不语,开始思考自己没有足够的实力还出来做任务是否真的合适。

陆承昱不置可否,心里冷笑,对他们的说辞持怀疑态度。据他所知,他们收集物资的范围只出了当盐区到几公里,那么他们是怎么遇到变异柳树的?带伤苦等?迫不得已?他们有联系工具不用还装模作样,要情况真像他们说的那么危急,正常人都会采取自救措施吧!几个小时爬都能爬回去了。

白岩朗挤在中间,脸色涨得通红,却只能忍着,原本还有些歪心思,看到一众量子兽,不得不憋回去。被于嘉音轻啧示意他收回野猪,他阴着脸打量,看见他手心捧着把玩的小号游隼,沉默收回量子兽。对此奇耻大辱,他心里恨得发疼,暗暗记下。

李行继续头疼,要不是职责所在不能见死不救,加上不宜内讧起冲突,他才不想带上这货。

众人心思各异。

队伍接上之前的被打断的行迹路线,穿过两条街道。

太阳渐渐西下,温度依旧能热得死人,仿佛皮肤暴露在空气里就立刻会被光线灼伤。

姜轻眼不见心不烦,偏头看窗外景色,现在来到的地方比先前更开阔,房子肉眼可见变得更少,路边的绿植更多。放在平常,他还有心思欣赏,在经历两次意外后对漂亮的花敬谢不敏,生怕他下一秒就变异。

队伍越过一个十字路口,往右转,不知道行驶了多久,姜轻抬头,一只白鸟落在左侧道路的铁栏上,地势渐渐升高,左边围着铁栏,下面是一望无际的海平面,碧蓝澄澈,偶尔有一阵风掀起波纹。

到这条路尽头,转下一条路,金黄的沙滩,热带的椰子树,明亮的阳光闪现在眼前。沙滩尽头是小幅度翻着白浪的海,海水冲击着沙滩跃出层层白沫。隐隐能看到远处的山里藏着的栈道,越往前,栈道忽然跳出来。

姜轻从沙滩看到大海,从冲水的龙头看到淋浴间,目不转睛凝视海的远方,直到眼睛干涩忍不住流泪才慢慢收回视线,微低头垂下眼睫,嘴角牵出一抹讥笑,原来也不过如此。

陆承昱感受到他明显低落下来的情绪,他低着头,看不清神情,也能感受到他如有实质的阴翳。

江曜对姜轻不搭理他早就不气了,末世后难得见到如此景色,怡然欣赏,身心放松。结果他一回头,恰好瞥见姜轻眼里闪过的晶莹,他心道见鬼,这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么……脆弱的样子。江曜惊疑万分,见到海这么激动吗?他总不能是没看过被美哭了吧。

江曜否定这种可能,脑洞大开,不管因为什么,一向刺猬似的人流露出可怜的样子,怪让人不忍心的,姜轻还是他亲弟弟,他更不可能和他计较了。

江曜早就看见姜轻脸上的创可贴了,于是借此机会给自己个台阶下。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严重吗?”可惜他和姜轻说过最多的话是锋针相对的,乍然开口关心,话语僵硬。

姜轻似有若无应了一声表示回应,顿了一下瓮声回复说没事。

江曜听他回复,唠叨瘾犯了,越说越上头根本停不下来,“对了,你要纸吗?正好擦擦眼……”

江曜忽然顿住,不是他意识到说错话了,而是姜轻用力踢了他座位两脚。

“睡觉,闭嘴!”姜轻胸口的憋闷越烧越烈,恨不得冲出喉咙扼住江曜的脖子,一开始就把他弄成哑巴。就不该给给他好脸色,他故意的吧,姜轻恶狠狠地想,他故意的吧!

给纸还说得过去,擦眼总不能自圆其说了吧?擦眼什么?总不能是擦眼屎吧!这下好了,托他的福,整个车内的人知道他哭了,姜轻勾着上半身,曲着手圈住头假装睡觉。

白岩朗心里不屑,鄙夷地撇嘴,长得一副娘娘腔的小白脸样子,一个大男人这么悲春伤秋的,甚至恶意揣测他不会靠这种手段……

江曜自知说错话了,悻悻闭嘴,再一看白岩朗眼里流露的不屑,顿时恼怒,“你什么眼神?”

他不知道自己生气起来五官凌厉,眼神似利刃似的刮掉他人说话反驳的勇气,白岩朗心里积攒的反驳的话渐渐消失,低头露出一个懦懦的带着尴尬的笑。

陆承昱也盯着前面白岩朗,眼里的寒意如霜箭似的,让他如芒在背。直把他盯地脊背僵直才挪开视线,看姜轻行动受限制,替他扶住放在中间的仪器,移开视线看窗外,连什么时候海过去不见都不知道。

系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怂恿他当法外狂徒:【宿主,要不要我帮你破解他在基地的身份信息。】

陆承昱婉拒,并手动屏蔽它,兀自陷入深思。他没有错过姜轻的异样,此刻自问自答,像破解世界上最容易也最困难的谜底。人在什么情况下看美丽的风景会伤心呢?必然是有人让他难过。他的亲生父母和养父都不可能,据他赴死前内心独白更不可能是某位爱恋的人。

要是没记错的话,姜轻还有个身体不好的哥哥,可原著只出现了姜父,还提过一嘴姜母在姜轻上初中每月按时寄钱回家,却被姜父滥用。提过姜轻初中毕业后他哥哥转到大城市动手术,且姜轻上私立高中以来,姜母再也没有寄钱回家。再想到姜父家暴,不由联想到是姜母不堪其苦准备离开,两个孩子都带走不现实,两者选其一,姜轻是被抛下的那个。

要单是这样,他可能也不会这么失态。想也知道,恐怕是姜母离开前承诺过什么,由此触景生情。

陆承昱视线转回姜轻身上,他身上似乎一直带着伤,精神疲倦,第一次见面他就发现了。讽刺的是,末世爆发那段时间养好,现在又添新伤。

他的情绪一直以来都是淡淡的,直到看到姜轻的结局——气到弃书。

陆承昱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生气,他从来不赞同用伤害自己的方式达到目的,而姜轻恰好在他的雷点蹦跶——在去救江赊月的路上用自己逼他们选择,到基地后不吃不喝或暴饮暴食浪费,甚至用生命换觉醒的可能。

现在的姜轻似乎和原著大相径庭,但内核是一样的。以献祭自己为代价,达到目的。

陆承昱此前对他的印象停留在原著的描述——家暴的爸,逃离的妈,黑化的他。

姜轻前期针对主角受所作是有点激进,陆承昱觉得也没问题,乍然知道自己身份接受不了也正常。

原著对他前十八年一笔带过,对他嚣张跋扈的气焰浓墨重彩。以至于陆承昱理解却也聚焦于他的激进行为。

直到现在,他才像被姜轻的眼泪刺醒般恍然大悟,姜轻是个活生生的人,不以他的意志转移的人,就算是设定的纸片人,他现在也有自己的想法。

童年的遭遇会影响一个人的一生,潜意识的记忆会藏在他的性格底色里。

姜轻七岁,姜父第二次动手打姜母,他故意惹怒姜父暴打他,然后报警,为姜母赢得外出的机会。初二那年,把传谣言的人逼到退学,以多处软组织挫伤,重伤住院三周为代价。

他习惯用伤害自己为手段,在以往的冲突里无往不利,因此形成了路径依赖,直到这个屡试不爽的计谋失效。

陆承昱陷入自己的思维胡同里,不知道自己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有多奇怪。连江曜也看不下去,咳嗽几声提醒他,可惜他毫无察觉。

姜轻不知道陆承昱在“嬷”他,只觉得自己背上要被他的视线戳个洞,忍无可忍猛地直起身,活动压麻了的右手竖国际通用手势,无声对口型:“看你大爷!”

陆承昱心里冷笑,感情自己之前的情绪都喂了狗,这算什么?所有沉郁,所有感叹顿时烟消云散。陆承昱不爽,他可不是肯吃亏的人,也比中指对口型:“反弹反弹!”

姜轻眸子里流露无语,嘴角下撇“切”了一声:“幼稚。”又换一只手托着脸看窗外,似乎什么都没发生,风景还是那样吸引他的目光一样。心情比之前更轻松,想到陆承昱一脸冷漠地说反弹,他啧啧称奇。姜轻突然看见玻璃窗反光照出自己嘴角含笑——不是假笑也不是讥笑,愣住几秒,抿嘴扯平嘴角。

其余人不想都一副看天看地,很忙的样子,装作没听见。开车的开车,看风景的看风景。

车上气氛迥异,慢慢驶离阳光沙滩,只留下一面大海,直到车队上了另一条跨海大桥。两端的白线拉扯到中间位置,形成一个个不出头的人字。

他们仿佛置身海面乘风破浪,车辆极快地破开路面热气形成的热浪,留下一阵风。

姜轻虽经历了一个小插曲,欣赏风景的心境很快恢复——回程的路实在无聊,右手搭在前座后背,前倾头枕在手上,往左偏头默默往远处看。

下了公路,弯过几条路一座高塔尽收眼帘,古朴、神圣、庄严——姜轻看到塔的一瞬间,心里浮现出这三个词,再也没有更适合的词。

那是环安塔,外观呈圆锥形,屋檐旁逸斜出,屋顶直插云霄,抬头一眼望不到尽头。环安塔从没对外开放过,很少人知道它内里的样子,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存在了的,自他出生以来就听过无数关于这座塔的故事,以及这片大陆相关的故事,其中最出名的也是最广为人知——只要心怀虔诚真心实意在塔前许愿,诚心感动上天,心愿就会实现。

姜轻有理由持保留意见,传说也只是传说,没几个人真的去信,真是这样,世界上还有什么烦恼。

阳光西斜,温度渐渐融化,隐隐有恢复早晨般明亮却不炙热的样子,打在地面上,斜射在墙面上,起装饰作用。

他们渐渐从海边转向城市内陆,车内空气静谧,后车有人昏昏欲睡,无人打破此情境。

这时,李行看消息的动作也不突兀,只是脸色难看,表情纠结为难。

陆承昱没有错过他快速看了于嘉音一眼,若有所思,不是江赊月,就是和他一起的那个助理了。虽然于嘉音平时殷勤献的挺明显,但江曜还在呢。

李行思考再三还是决定告诉他,幸而这时已经换为眼镜熊士兵开车,先发信息让他不要冲动,毕竟也不一定出事。

于嘉音被他没头没尾的话弄得稀里糊涂,扭转上半身从副驾驶探头想开口,又看到姜轻昏昏欲睡,白岩朗嗅到腥味的老鼠似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不住地转。

于嘉音收敛表情,若无其事地问:“还有多久到基地?”他转身坐正私信问发生什么了,心沉沉地往下掉。以为江赊月出事了。

下一秒,李行的消息就给他当头一棒,是陶新春发烧了。李行一五一十告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的,等发现他脸泛红晕,眼神迷离,已经发烧了。如果只是单纯发烧,也不会上报——还在他身上发现了一条指甲印似的划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

他知道不是江赊月出事,心情并没有因此好转,相反,烦闷的情绪更明显了。

陶新春给他做助理两三年了,相当于一毕业就跟了他,待人接物挑不出毛病,还负责细心,事事都完成的很完美,上可处理公司事务,下能做好工作外的事务,简直集秘书助理司机于一体,就算是普通朋友乍然知道这个消息也会心痛,更何况他们几乎朝夕相处了两三年——为了24小时待命和他住一起,当然他开的500万配得上这个待遇。怎么也算得上朋友吧。

陶新春是孤儿院长大的,亲近的朋友也不在身边,于嘉音觉得自己有义务照顾他。

于嘉音好险控制住催促江曜再开快点,他的理智还在线,知道现在的速度已是急速,再快点太危险了。他只好闷着头消息轰炸陶新春,看他回了个笑脸更来气了,继续叨叨他。

幸而结果如他所愿,一路顺风,原本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压缩成二十几分钟。

基地高大巍峨的城墙显现眼底,众人精神振奋,安定自豪油然而生。

他们这回从西门进,检测到装了特殊芯片的车辆,外门自动放行。西门由人为控制的,接近城门,城楼上守城门的士兵从监控看他们的动静,车辆行驶到西门前例行检查。李行在手环上确认任务完成回程,双方确认过放行。

基地总体能划为四个区域,种植区独占五分之二的面积。东西南北门进来不远处就是隔离区,表面办公区和一些住所和研究所隔了个种植区。

每个出任务的人回来也要进行隔离,觉醒者半天,普通人一天。哨向也有感染的风险,只是几率比较小罢了。出于安全考虑,两者分开隔离。

他们轻车熟路分头去隔离室,除了姜轻是新手,其他人都熟悉流程。

陶新春情况特殊,两个士兵跟在他们身后,于嘉音也只能不近不远隔着距离——好说歹说保证看了他进隔离室立马离开,才得到允许。

陆承昱看得真切,于嘉音和江赊月分别时神情不舍殷殷关切,还是跟着陶新春来看他的情况。上司关心下属没毛病,但他这个反应是不是有点过了。

不远处,于嘉音竭力压制怒气质问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和他说云云,陶新春没顺着他的话答,反而感激他来送他,于嘉音看起来更生气了。

陆承昱边看戏边感叹,要不说是上下属,谁知道只是单方面暗恋呢?陶新春死后,于嘉音才知道他还暗恋他。见微知著,可想而知他们平时的相处模式。他们的情况就是一方不自觉越界,一方压制爱意恪尽职守。

半路上车的两人不近不远跟在后面,到了隔离楼前——外观看起来覆盖的材料泛着金属光泽,至少有**层高,一楼前有一米高的小楼梯。正巧的是,有一批人放出来,已经走了大半,剩下的稀稀拉拉往外走。

带路的士兵示意他们往里走,后面受伤那人突然停住不动,身旁人感到奇怪,推了他一把,他还是没有顺着力道往前。

陆承昱扭头看那人低头弓背,身体似乎是借来的一样僵硬,预感不好,心呼不妙。

他们站在楼前空地必经之路,很引人注目,本该离开的人也驻足看热闹。

下一秒,他突然偏头姿态怪异,刚刚像在蓄力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好一茬收割。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快要围成一个圈,士兵都注意到,不得不出面招呼他们离开,示意没事就别堵在这里,又警惕上前查看他的情况。

陆承昱第一时间扯住姜轻往后退,几乎到和陶新春他们齐平的位置,冷声道:“最好赶紧散开,那可能是感染者!”

他的提醒有一定威慑力,众人齐齐后退了一圈,有些惜命的人甚至赶紧离开,还有少数顽固的人没动作。

一接近还没碰到人,就看到他颈后有两条柳树枝,像从脑袋里长出来似的,登时瞳孔紧缩,往后退的同时大叫让他们赶紧离开。

他还没退出安全距离,就被长柳条一把扫出几米远。人群登时哗然,慌乱后退。

他们和看了场全息电影似的,眼睁睁看着柳枝唰的一下从脖子插出,咔哒一声头掉到后面,新长出的叶片滴血不沾,纠成乱麻的根茎从腿生出,他瞬间变成人形温室。

淡褐带绿的柳枝如秋风扫落叶般,锯齿状的叶片毫不留情,只是落叶是黄色,人是红色,现场几乎变成屠宰场。人往那边走,它往哪边追,像公园里抽陀螺一样悠闲旋转。

人们慌不择路,每个人都想挤到最远处那片空地,都想挤到安全距离,形式更加糟糕。

于嘉音早在他有变异趋势就警戒起来,在他变异第一时期,游隼从高空俯冲猛啄,张开翅膀遮蔽快被推倒跌坐在地的路人,同时大喊,企图控制场面,至少不要太乱,可惜收效甚微。

游隼的攻击有效,却也像水滴进大火,此刻距离变异不过一分钟。

陆承昱从背包里掏出枪,不顾身边姜轻惊疑的眼神,冷静观察等待时机,很快瞄准被团团包围的那条柳枝露出一点,子弹擦着人群钉进柳条。

它蓦地停顿几秒,原地旋转地更快了,动作更急切激进想要结束一切。

千钧一发之际越来越多量子兽加入其中——隔离所值守的士兵及时赶来,队长是欧溪,一路来基地,他们比较熟了。

他冷静疏散普通人,根据觉醒者量子兽特点指挥攻击,围成队形,士兵用枪在远处射击。

人群四散,这时候没人顾得上站在门前的陆承昱二人。

危机爆发以来,于嘉音至始至终没离他们太远,看跟着情势愈发危急,跟着陶新春的士兵也加入围剿,赶忙叫他们也去躲着。

“走吧,不,跑起来,你们也赶紧离开啊!”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们一眼,急得手忙脚乱,恨不得拉着他们跑,催促他们赶紧走。看他们没动作,直接拉起陶新春就往里推。

当时姜轻知道自己也应该离开,可脚上绑了石头一样挪不动——陆承昱也没动,甚至没说让他离开,他性格谨慎,如果不是有把握,肯定不会留在这里碍事。他莫名想着,忽然惊醒,不知道什么时候对他这么信任了。

陆承昱没让他失望,他确实暂时有自信保证他们的安全——这里不在它的攻击范围——它似乎被定在原地不能活动。他们之前几乎一溜烟退到和陶新春齐平,后来保险起见又往后退几米,直接上了楼梯。

很快欧溪他们也发现了它像扎根在原地不能动,柳枝也最多延长几米,他们慢慢停下攻击,只剩柳树在原地飘扬。

姜轻看着沐浴在夕阳中柳丝飘扬的树人,几乎呕出来 ,用手抵住嘴唇缓和恶心的冲动。如果忽略周围地上的血迹,那副画面还挺唯美的——才怪,只要一想到它是怎么出现的,姜轻就恶心地想吐,赶紧打住。

他想继续看下去事情的发展,陆承昱却又一把拉住他往里面走。

姜轻略微无语,他也太顺手了吧,之前情况紧急就算了,现在算怎么回事。

“放手。”姜轻挣了挣手腕,只是被带的往前走,进了门,一楼也有隔离间,空间被利用到极致,大厅只有前台,两旁是电梯,穿过隔离室再往里面是楼梯。

陆承昱目光扫视一圈就近挑了间打开的隔离室,拉着他往里走,在他说话时恰好放开手。

陆承昱背过他坐在凳子上,把背包搭在桌上,顺手带上金属门外的铁栏。他没有解释自己的行为,实际上他也觉得诧异——下意识就拉住他往里走了,他深刻反省,决心注意自己的行为。

房间是单人间,刷了白漆,只有一张床,靠墙的桌子下摆着椅子,一个小厕所。床单被套是蓝色的,叠成豆腐块放在床尾。

陆承昱不动声色转换话题:“他们下一步可能是铲除它,那里太危险了,我们普通人还是避开的好。”

姜轻看了眼装着枪的黑包,“普通人有枪?”不仅会用,还百步穿杨。

陆承昱侧身转过脸,面不改色毫不心虚,避重就轻不直面回答:“恰巧学过射击。”

姜轻深深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平静的脸上似乎有一丝疲累,走到最里面的床边坐在床沿不再说话。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门口传来脚步声。

两人同时转过身,看见欧溪带人出现在门口,他们隔着铁栏对视。

欧溪意味深长地看了陆承昱一眼,随即开口:“你们也受惊了,在这里好好休息吧,其他一切都等明天再说。到明天就能出来了。”

他长了一张娃娃脸,脸上常常挂着笑,嗓音亲和,就是说的话太有歧义了,不经常说话。现在说的和他们明天就要被提审似的。

姜轻没明白为什么现在不能出去,直白地问:“隔离不是分开的吗?而且只有一张床。”

欧溪好心解释:“程序设定的,除了毁了控制的总系统没办法打开,到了时间铁栏会自动打开。”

姜轻不信邪,走到铁栏前观察,间隔巴掌宽的铁栏像和房间融为一体了,根本找不到丝毫不和谐的痕迹。终于泄气,坐回床边,被迫接受自己不得不和另一人同床的事实,连欧溪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

陆承昱对欧溪有所察觉不意外,他本来也没想遮掩,在乱世适当暴露能力才不至于让人轻视。他现在更纠结的是,姜轻没洗澡就坐床上,即使是边缘。一想到他们这一天经历了什么,身上有多脏,再看姜轻一脸坦荡大剌剌歪坐在床上,陆承昱就痛心疾首眼前一黑。

陆承昱忍不住委婉提议:“你要不去洗个澡?”他自以为委婉,实则非常明显。连他一向淡然的表情也维持不下去了,表情有些扭曲。

姜轻顿时明白他嫌自己脏,猛地起身,忍了又忍,还是提声道:“有人坐在凳子上,我就不能坐床,对,我就应该坐地上。”

陆承昱坐在凳子上低头一言不发,姜轻居高临下能看到他头顶的两个发旋,还能看到他优越挺拔的鼻子线条延伸到下巴,却看不清神情。姜轻的怒意散了大半,以为他心虚了,冷哼了一声拖着身体走向浴室,洗澡前闻了下领口。

姜轻心情愉快地想他最好在床上滚一圈才好,那时候不知道他脸色会有多精彩,他想到陆承昱龟裂的冰块脸,不由得差点笑出声。

实际上,陆承昱确实心虚,却和他以为的心虚不一样,在那一刻,他幻视自己的omega闹别扭,没有说alpha和beta不好的意思,只是他希望未来伴侣的性别为omega,尽管他家目前没有一个omega成员。

因为《omega保护法》大多数alpha都会对他们更包容,且因为生理结构认为他们更柔弱。陆承昱对此持保留意见——无论在政界还是商界,他们几乎占比一半——潜移默化下,他本人还是有点直A癌,不过只会对伴侣。

莫名把那个场景代入和伴侣的相处,他气短——姜轻坐床上他也有一半责任,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影响他,因此对于姜轻的指责他几乎全盘接收。

陆承昱听着水声哗哗,时大时小,神游天际。对自己产生怀疑,明明他的理想型是热情大方,又不失活泼可爱,挺拔俊秀,又不失干脆利落的omega,为什么在那一刻会产生错觉?

姜轻除了脸对得上,其他哪哪都不对啊!尤其是性别不对。

陆承昱越想越失望,觉得自己可能是对他的遭遇表示同情而已,一通联想把自己说服了,也能正常面对姜轻了,只是对视时总忍不住先移开视线,不仅比以前话更少,还总是紧绷着脸。

姜轻的好心情只维持到吃晚饭——陆承昱接过管理的士兵发的盒饭,不再靠近凳子,而是蹲在床对面桌子斜对面,因为他还没洗澡。姜轻看着桌上孤零零的饭盒和陆承昱避如蛇蝎的态度,顿在原地几秒,低垂眼皮,睫羽遮住眼里所有情绪。

嘶哑破音的声音仿佛又出现在他耳边回响——“他阴沉、刻薄、乖僻嚣张,怪的了谁,活该没朋友——”

姜轻冷笑一声,大步上前坐下,恶狠狠往嘴里塞了口土豆扒一口饭。

姜轻也察觉到陆承昱的异样,他知道自己有时候说话有些犀利,以为他也受不了了,想好好相处的心思淡下来。他不是热脸贴冷屁股的人,更不会没话找话,久而久之,两人成了井水不犯河水的典例。

各种用品衣物也是单人,后面有人来送生活用品。

文中的“嬷”单纯指把人想得楚楚可怜,同情遭遇而已。别无他意[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4章 第 34 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宁得岁岁吵

猫总会被蝴蝶吸引

天幕:皇帝聊天群

六十二年冬

狩心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