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训练室刚开门，贡子昂的大嗓门就撞进耳朵：“哎！摄像机！今天要拍啥？”
墙角两台黑沉沉的机器对着镜子，杰哥刚走进来，身后的工作人员小张就拎着两大袋东西跟进，一手橘子一手湿巾：“拍考核物料，顺便官宣其阅加入，给大家买了橘子可以过来拿，吃完都拿湿巾擦擦，别把汁蹭衣服上——宋阳你慢点抢，橘子皮丢垃圾桶不要随手就放下，上次你把橘子皮扔练功垫底下，还是我蹲那儿捡的。”
宋阳吐了吐舌头，乖乖拿了个橘子，还帮林其阅递了一个。林其阅刚要剥，小张又递来湿巾：“先擦手，刚练完舞手上有汗。”林其阅接过来，剥了一瓣递向宋阳：“等会我第一次镜头前跳舞，有点紧张。”
“紧张啥，”贡子昂凑过来，嘴里塞着橘子，“镜头又不吃人，就当是练舞的镜子。”
陈捷帮着调整队形，把林其阅拉到陈默和林晓宇中间，另一个工作人员小李正蹲在地上铺防滑垫，见林其阅站不稳，赶紧扶了一把：“这地刚喷了防滑剂，别太急。”
看了看林其阅的头发又掏出小喷雾瓶，对着林其阅发梢喷了两下，“头发别挡眼睛，上次陈默头发挡脸，重拍了三遍还记得不？”
点到名的陈默无奈点头，惹得大家笑。
李佳业在旁边帮着数位置：“你往左挪一厘米，不然转体容易撞我。”
林其阅赶紧挪，小声问：“等下我跳错了，你会提醒我吗？”
“肯定啊，”李佳业拍他胳膊，“我眼神比陈老师还尖，错了我就咳嗽。”
音乐响起，刚跳两句，宋阳就往林其阅身边凑，小张在镜头后喊：“宋阳别捣乱！其阅放松点，跳错了重来，别跟上次佳业似的，紧张得忘动作，蹲那儿笑十分钟。”
李佳业反驳：“那不是你说‘错了就重来’嘛！”
小张笑着摆手：“行行行，是我的错。”转体环节林其阅没跟上，林晓宇悄悄慢半拍，用胳膊肘碰他：“别急，跟我拍子。”
杰哥在旁边补了句：“不错！其阅笑一笑，镜头里更精神。”林其阅刚咧嘴，贡子昂在后面做鬼脸，逗得他差点笑场。
集体镜头拍完，轮到林其阅要自我介绍，刚站到镜头前，小李就跑过来理他衣领：“整理一下衣服，不要紧张，你很帅。先润嗓子，就和练习的一样就可以。”
一切准备好对着镜头鞠躬：“大家好，我是林其阅，刚加入五代，舞蹈还在学，以后会跟大家一起努力。”
“还有我们呢！”贡子昂突然凑过来，把李佳业、宋阳都拉进镜头，“其阅有我们带，进步肯定快！”杰哥无奈说要重拍，小张却帮着求情：“这段挺真实的，留着当花絮也行，粉丝爱看他们闹。”大家闹作一团，摄像机悄悄记录下笑声。
拍完物料，小张收拾橘子皮，小李帮着摆背包：“记得带好东西，上次晓宇落了水杯，我帮你收了三天。”
林其阅剥了个橘子递给小张：“谢谢小张哥，今天麻烦你了。”
小张笑着接：“谢啥，你们好好练，下次别让我捡橘子皮就行。”宋阳勾住林其阅的肩：“走，再练两遍走位，明天让粉丝看看咱们的默契！”
物料发布的下午，粉丝们第一时间涌进了视频下方。林其阅是训练的间隙偷偷去厕所看的评论。眼睛疯狂在屏幕里找与自己相关的消息，不出意外果然是一片倒油声。
【救命！宋阳抢橘子的样子和我家狗抢零食一模一样！小张哥还在后面喊‘慢点拿’，这场景也太像幼儿园老师管小孩了！】
【谁懂啊！小李哥蹲在地上铺防滑垫，还帮其阅喷头发，工作人员这‘养孩子’日常也太戳人了！】
【 “等等，这个新成员是空降吧？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下个月就集训了突然加人，公司是认真的吗？】
【五代的氛围也太好了吧！其阅刚接过橘子就递了一瓣给宋阳，这互动好自然！不过还是想问，真的不是空降吗？】
【这就是公司藏着的空降？转体都能卡拍，五代的舞台标准什么时候这么低了？抵制空降，拒绝关系户占名额！】
【连基础律动都没掌握，不是混资源是什么？滚回去演他的戏吧。】
【也别洗‘不是空降’，现在看这水平，不是空降能有机会进集训营？抵制一切没实力的空降皇族，守护五代血汗舞台！】
【练舞时眼神都跟不上队友，明显没提前准备，就是来蹭集训热度的！赶紧滚出五代，别拖累整个团队的进度！】
【五代从来都是靠实力说话，凭什么要为一个‘空降兵’放慢节奏？强烈要求公司公开选拔标准，不要搞暗箱操作！】
当物料播放到林其阅单独自我介绍片段，他鞠躬时腰弯得很低，语气带着紧张说 “舞蹈还在学，会跟大家一起努力”，评论区的争议达到顶峰，弹幕上飞速飞过一条条评论：
【自我介绍都吞吞吐吐，这还学表演的？明显没准备好，还说不是空降】
【说什么‘舞蹈还在学’就是承认自己没实力啊！没实力就别来占位置，赶紧把机会让给有准备的人！抵制空降！】
【别洗了！公司不官宣、突然加人，不是空降是什么？背后没资源能进五代？抵制一切空降操作！”】
练习室里，付乔瑜窝在角落里闲来无事的刷手机，看到物料发布就点了进去想看看剪出来的效果，就被弹幕给刷了屏，付乔瑜攥着发烫的手机，满屏 “抵制空降”“林其阅退出” 的评论几乎要从屏幕里溢出来。他从训练室角落猛地站起来，目光扫过镜子前、把杆旁，却没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
“其阅呢？” 付乔瑜拽住刚从外面回来的唐恒，声音发急。唐恒愣了愣，指了指走廊尽头：“刚才我从厕所出来看到他了，应该在厕所。怎么了？”
付乔瑜心里 “咯噔” 一下，没有回答唐恒，拔腿就往走廊跑。刚到厕所门口，就听见隔间里传来压抑的抽气声，断断续续的，像被揉皱的纸巾在轻轻摩擦。他放轻脚步走过去，敲了敲隔间门：“其阅？你在里面吗？我是乔瑜。”
里面的抽气声突然停了，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林其阅带着哭腔的回应：“我…… 我没事，你先回去吧。”
付乔瑜靠在隔间门外，声音放软：“没事才怪，我都听见了。评论区那些话我也看了，都是瞎扯，你别往心里去。”
隔间里没了声音，只有隐约的鼻息声。付乔瑜蹲下来，对着门缝轻声说：“你还记得上午拍物料吗？小张哥帮你喷头发，说别挡着眼睛；晓宇哥转体时悄悄用胳膊肘碰你，怕你跟不上；佳业还跟你说，错了就咳嗽提醒你…… 咱们都在呢，不是吗？”
又沉默了几秒，隔间门 “咔嗒” 一声开了。林其阅站在里面，眼睛红得像兔子，脸颊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训练服的袖口被攥得皱巴巴的，手里还捏着手机，屏幕停留在评论区界面，“滚出五代” 的字眼格外刺眼。
“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 林其阅的声音发颤，头埋得低低的，“转体跳错，自我介绍紧张，连粉丝都觉得我是空降混子…… 我是不是真的会拖累你们？”
付乔瑜赶紧站起来，把他拉到洗手池边，拧开冷水龙头：“你先洗把脸，冷静冷静。什么没用啊？你才学舞蹈多久，已经可以慢慢跟上我们了，老师不是都说你进步了，你只是需要时间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
他拿过旁边的纸巾，递给林其阅：“那些评论就是跟风黑，他们根本不知道你有多努力。再说了，谁刚加入没犯过错？宋阳上次拍物料忘动作，蹲那儿笑了十分钟，现在不照样跳得好好的？”
林其阅接过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却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可他们说我是关系户，说我占名额…… 我明明没有。”
“有没有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付乔瑜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格外认真，“咱们用实力说话！让他们打脸。”
林其阅吸了吸鼻子点头，硕大的眼睛还挂着泪珠，眼尾泛红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付乔瑜。
付乔瑜伸手用指腹轻轻蹭掉他脸颊上的泪痕，指尖触到温热的皮肤时，还不忘夸张地感叹：“不愧是学表演的，哭的真漂亮，‘我见犹怜’这词儿，简直是为你现在量身定做的！”
这话一出口，林其阅愣了愣，原本还憋着的委屈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眼泪却更凶了，顺着脸颊往下掉。他抬手拍了付乔瑜一下，声音还有点发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不然呢？看着你哭成小可怜啊？” 付乔瑜顺势握住他的手腕，把人往厕所外拉，“走了走了，不要做小娇娇，再哭下去，等下就没有牛奶了。”
林其阅被他拽着走，脚步还有点虚，视线却不自觉往训练室方向飘。刚拐过走廊拐角，就看见宋阳抱着一摞牛奶盒从训练室出来，见着他俩，扬了扬手里的盒子：“正好，你们俩的牛奶我顺手拿了，赶紧拿着。” 说着就把两盒牛奶往他们手里塞，目光扫过林其阅发红的眼睛时，没多问，只随口补了句：“给你们拿的原味，还是要草莓的？”
林其阅接过牛奶，指尖碰到温热的盒身，心里悄悄松了点。他拧开瓶盖刚抿了一口，就听见训练室里传来李佳业的大嗓门，隔着门都听得清楚：“付乔瑜你磨磨蹭蹭干啥呢！等下声乐课要排站位，少个人怎么分组！”
付乔瑜对着门里喊：“催什么催！这就来！” 转头又拍了拍林其阅的后背：“听见没，赶紧回去，不然等下佳业又要念叨你‘拖进度’—— 他上次声乐课忘词，可没少被王老师罚唱。”
林其阅跟着他往训练室走，刚进门就看见陈默靠在镜子旁，手里捏着个小本子划划写写，见他进来，抬眼往钢琴旁的位置指了指：“刚问王老师要了声乐课的练声顺序，把你不熟练的那组音阶标在纸上了，等下开嗓前你可以先顺一遍。” 说完就低下头继续划，仿佛只是随口提了句无关紧要的事。
林晓宇则在整理声乐课要用的谱子，见他过来，悄悄把最上面那本标了音符注释的谱子抽出来，往他手边放了放：“这版标了换气点，你上次说‘吸气总找不准位置’，有时间你看着这个练看看。”
林其阅抱着牛奶，看着训练室里的景象 —— 宋阳在帮小张哥给其他人分牛奶，李佳业正对着谱子小声哼着旋律，陈默还在低头对着小本子琢磨音阶，没人再提他躲在厕所哭的事，可每一个小举动都悄悄顾着他。他又喝了口牛奶，温热的液体滑进胃里，刚才憋在心里的闷意慢慢散了，嘴角也悄悄勾了起来。
付乔瑜见他状态好点了，撞了撞他的胳膊：“发什么呆？赶紧找位置坐好啊！等下声乐课开嗓，你要是再跑调，我可不会像上次那样，悄悄在你耳边哼调子帮你找音了。”
“知道了。” 林其阅笑着点头，快步往放着谱子的位置走。手里的牛奶还带着温度，心里也暖烘烘的 —— 原来不用刻意说关心，这些藏在细节里的在意，比什么都让人踏实。刚坐定，就听见走廊里传来王老师的脚步声，他赶紧把牛奶放在桌角，拿起谱子翻到标了注释的那页，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嗓，刚才评论区的恶意，好像已经被这满室的暖意，悄悄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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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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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养成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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