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王爷可让奴才好等!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王爷跟奴才来吧。”
景祁渊点头,跟着小太监前往宴会。
今日的宴会在颐明园举办,颐明园内群山环绕,流水淙淙,是处风景极好之地,待办完晚宴,众人可前往不远处的戏台听戏,这戏台极大,据说由无数工匠耗时几年建成,是颐明园的一大奇景。
颐明园离皇宫内院远,唐松吟只感觉小太监带着她们一直走一直走,说了许多次“快到了”,却始终未到。
她耷拉着脑袋,觉得又无聊又累,余光偷偷去瞥景祁渊,却发现他步伐稳重,面色沉静,似是毫不费力。
哎......
她轻轻叹口气,下一秒又听小太监道:“王爷,到颐明园了。”
唐松吟不抱什么希望的抬头,才发觉这下是真的到了。
周边是环绕的假山,假山下有淙淙流水,各色鱼儿在里面游的好不快活。
她轻轻嗅了嗅,感觉鼻尖有股很淡的泥土香,是那种雨后青草翠绿,散发出的芳香味道。
下一秒,小太监带她们转了个弯,视线一下子开阔起来,宴会现场摆了长长的两列,中间空出一大片地方,此时已有不少大臣到了,正笑着寒暄。
站在最外边有些胖的太监吸了口气:
“平西王到。”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被他拉的极长,唐松吟瞧见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大臣们一下安静下来,他们恭敬行礼。
“拜见平西王。”
景祁渊说了“不必多礼”,就由着小太监领他们去宴会的前排。
“王爷,这是您的位置。”
唐松吟瞧了眼,发现这离皇上的座位极近。
落座后,有大臣过来寒暄,说的都是些阿谀奉承的讨好话,她一开始还听得津津有味,越听便越觉得无聊,于是低着头看自己的绣花鞋。
不过好在很快那个胖胖的拖长音的公公便再次出声。
“皇上皇后到,太子殿下到!”
在场所有大臣又重复:“拜见皇上,皇后,太子殿下!”
皇上走到最前方落座后大手一挥。
“众爱卿平身。”
声音略微有些虚弱。
唐松吟微微抬头,悄咪咪的去看坐在最前方的三人。
皇上身着明黄色龙袍,上面绣着金龙祥云,瞧起来尊贵至极,但同样的,龙袍明亮,就衬得他面色愈发虚弱。
皇上身边的皇后雍容华贵,只是看面相是个不太好相与的。
至于太子......唐松吟和他见过,他还是原先那副仁德宽容的模样。
众人落座,皇上沉着嗓音:
“众爱卿,又是一年岁除,去岁多亏了爱卿们,本朝才会越来越强盛!今日,朕,特地举办宴会,一来为感谢我朝各位肱骨,二来,我们共饮此杯,愿来年风调雨顺,事事皆安!”
“谢皇上!愿来年风调雨顺,事事皆安!”
说罢,各位大臣都仰头饮酒。
唐松吟第一次知道原来皇宫里的宴会无聊至此,她微微叹口气,瞧着一众美人婀娜多姿,香肩半露的上来跳舞。
这些美人扭得诱人,不少大臣都笑得开怀,唐松吟装作掉了东西蹲下寻找的模样,在景祁渊身后一脸严肃:
“不许看!”
他应当是听到了,举起酒杯喝起了酒。
唐松吟满意了。
宴会至半途,皇后娇柔着声音:
“本宫前几日偶得一佳肴,名为沙虫粥,其外形虽不讨喜,但却鲜美至极。”
“御医查过后,说此粥不仅可食用,还可强身健体。今日本宫特命小厨房早早的便开始准备,想给各位大人尝个鲜。”
她说完,便命令贴身丫鬟将熬好的沙虫粥分发下去。
唐松吟踮起脚尖瞧了瞧,只瞧见那是用精致的碗碟盛着的,具体如何,看不真切。
恰好有丫鬟端着托盘过来,唐松吟低下头,做好了一瞧究竟的准备。
可谁知那丫鬟像是突然没站稳,整个人端着托盘便往她身上撞,托盘不稳,沙虫粥全洒在她身上,与此同时,坐在她前边的景祁渊也遭了殃。
景祁渊立马起身,先是看向唐松吟:“如何?”
除了胸口处的一大片沙虫粥,其他倒是没什么,唐松吟摇摇头,看向那丫鬟。
方才的动静已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丫鬟跪在地上,声音颤抖:
“王爷饶命,奴婢......奴婢没端稳。”
景祁渊总觉得这丫鬟有些面熟,但他还未说话,便听皇后一声怒呵:
“你个狗奴才也太笨手笨脚了些,还不快带王爷和这位姑娘去换身衣裳!”
“冬夜寒凉,若是王爷惹了风寒,你整条命都不够赔!”
丫鬟急得忙磕头。
“奴婢知错了,奴婢这就带王爷和姑娘去换衣裳!”
颐明园设有专门接待外客的屋子。
唐松吟跟在景祁渊身后,总觉得此事过于巧了,宴席上那么多宾客,这粥,偏偏就洒在她和景祁渊身上了?
走了没多久,丫鬟就推开一间屋子。
“这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而特设的屋子,里面一应俱全,姑娘请。”
她瞧了眼景祁渊:
“王爷呢?”
“王爷便在前面廊道的那间屋子。”
丫鬟指给唐松吟瞧。
唐松吟点点头,想着两间屋子离得近,应是不会出什么问题。再者这离宴会那也近,甚至能隐隐听到美人的奏乐声,若是真出了什么意外,皇上那也不会什么都不知道。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一切正常,瞧起来是很普通的接待外客的模样。
门外忽的传来景祁渊的声音,他敲了敲门,
“本王有块玉佩在你那,记得拿好,若磕了碰了,定不饶你。”
“是,王爷放心。”
屋外静了一瞬,紧接着响起离开的脚步声。
唐松吟四处转了转,胸口的粥已冷透,凉气透过衣裳传入心口,颇为难受。
她放下随身携带的银针,伸手开了衣柜门。
—
景祁渊换好衣袍回到宴席时,正中央的姑娘们正舞的起劲。
他本以为此次丫鬟的不小心是有意为之,定是有人要趁机做些什么,故而他方才特意等唐松吟进屋后还和她说了话,想确保她的安全。
可谁知等他换完衣裳都未出现其他状况,屋外觥筹交错,热闹至极,方才的意外,似乎真的只是个意外。
他微蹙着眉走向宴席,座位上只有江池一人在等着,景祁渊一愣,想起方才去敲唐松吟屋子时里面毫无动静的场景。
“唐松吟呢?”
他声音低沉,带着丝丝不安。
江池有些愣:“不是和您一起去换衣裳了吗?”
景祁渊攥紧拳头,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难看:
“她应当是出事了,你在这守着,本王去找。”
他说完便要离开,江池瞧了眼已经注意到他们这儿动静的皇上,急忙拉住景祁渊。
“王爷,我去找。皇上皇后太子都在呢,您得留在这。”
景祁渊明显也看到了皇上时不时看过来的眼神。
他有些犹豫,最终却只是叮嘱道:“小心些,她......”
“在下定会将唐姑娘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江池说完便悄悄离开,景祁渊坐下,朝着再一次看过来的皇上举杯敬酒。
面前摆着那一碗据说鲜美至极的沙虫粥,景祁渊想,是他大意了。
他当皇后只会对他动手,毕竟江南那次皇后费尽心机也要安抚住唐松吟,他以为这次也是一样的。
故而在简单确认她进入那个屋子无碍后,他便没再多想,可谁曾想,这次她们的目标竟是她?
为什么呢?
景祁渊借着饮酒的间隙,余光瞥向皇后,皇后一脸开怀的正和太子说笑,瞧起来并无异样。
江池这一去,便在宴席结束时都未回来。
宴席结束,众人移步戏台。
这戏台不愧是颐明园的一大特色,占地广不说,里头的灯也是极亮的,坐在下方,可以将台上的事瞧个一清二楚。
皇上就坐在最前方,景祁渊如坐针毡,时不时的便要往后瞧瞧。
大臣们今日都喝了不少酒,酒喝多了,话便也多了起来。
“我听说今日这戏班子唱的都是些极好看的戏!”
“哦?”另一位大臣好奇道,“什么戏?”
“像《狸猫换太子》,还有《声东击西》,我呀,最喜欢看这些了,今夜算是有眼福了!”
“是啊是啊。”
他们又笑着开始了另一个话题。
景祁渊手心微微有些湿,他皱着眉,打算寻个由头出去瞧瞧。
刚起身,便察觉到眼前有几道极亮的光同时亮起,他下意识用手背挡住眼睛,黑暗里只听见戏台处传来些奇怪的声音。
四周忽的接连响起倒吸口气的惊讶声和极力压抑的起哄声。
景祁渊心下莫名有些慌乱,他拿开手,无意识的屏住呼吸去瞧光线最亮之处——戏台中央。
在极强光的照射下,他瞧得清清楚楚,有一男一女身体交叠着,用尽全力将对方按向自己,做着世上最亲密的事。
即使被那么亮的光照着,她们好似还未察觉,只是一个劲的,取悦彼此。
“我......我不是看错了吧,这......”
有清正廉明的士大夫背过身,恨铁不成钢:
“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啊!”
忽然,在戏台上的两人翻了个身,有一直盯着的好色官员震惊大喊:
“这这这,这是个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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