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侧院的东厢房。
“还疼吗?”宋菀卿上完药,轻声问道。
“阿姐,不疼了,凉凉的。”宋怀初坐在椅子上摇头。
薛玉华坐在一旁骂道:“她柳氏惯会使些腌臜手段恶心人,整天不是盯着我们二房就是磋磨林姨娘,活该不受你大伯父待见。”
“四娘也被她教得越发蛮横无礼了,连三岁的孩子也欺负。”
“七郎,以后我和你阿姐不在你身边时,碰上大房的人就避着些,你现在还小,和他们硬碰硬,吃亏的是你,知不知道?”薛玉华看向他叮嘱道。
宋怀初抿着嘴,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可她们弄坏了我的小老虎。”
“让阿秋她们给你重新缝一个。”柳絮萍不在意道。
“我就要我的小老虎。”宋怀初抱紧怀里的布老虎固执道。
宋菀卿开口解惑,“那是他娘留给他的。”薛玉华明白了,难怪这孩子拼了命都要抢回来。
宋菀卿:“娘,您先回去休息吧,我来跟他说。”
知晓他更信赖三娘,薛玉华便放心离开了。
宋怀初这才抬头,通红着眼睛问道:“阿姐,是不是我长大了就不会再有人欺负我了?”
宋菀卿摸摸他的头,缓缓说道:“等你长大了,变强了,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有能力还回去。”
“阿姐,怎样才能变强?”宋怀初眼神露出迷茫。
“好好吃饭,好好读书,等你长大了自然就变强了。”宋菀卿柔声说道。
“嗯。”宋怀初重重点头,“阿姐,那我什么时候开始读书?”
宋菀卿:“明日我去同母亲商量,等寻到合适的夫子,你便可以开始读书。”
“现在,先吃饭。”
瑞香走到门外招呼立在外面的小丫鬟将备好的晚饭提进来。
待两人吃完晚饭,天色也不早了。
见宋菀卿打算离开了,宋怀初不舍地看着她,“阿姐,今晚你能陪我一块睡吗?”
宋菀卿犹豫一下,还是拒绝了:“你的手有伤,阿姐睡觉喜欢动,万一压着你的手就不好了。”
“好吧。”
宋菀卿见他满脸失落,还是心软了,“去洗漱吧,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阿姐等我!”宋怀初激动道,小脸一下子由雨转晴。
洗漱完毕,宋怀初高高兴兴地抱着他的布老虎躺在床上,眼睛时不时睁开看看她是不是还在。
“快睡。”宋菀卿察觉到他的小动作,假装虎着脸说道。
宋怀初这才乖乖闭眼睡觉。
见他熟睡后,宋菀卿轻轻将他怀里的布老虎取出,走到外间后问道:“你们谁的针线功夫好?”
阿杏和阿秋两人相视一眼,阿秋站出来说道:“婢子在正院时便是负责做针线活计的。”
宋菀卿将布老虎递给她,“劳你寻块相近的布,帮七郎将这布偶缝好。”
“三娘,折煞婢子了。”阿秋恭敬接过布偶。
“今日你们做得很好,只要照顾好七郎,二房不会亏待你们的。”宋菀卿微微抬手。
“这是三娘给你们的赏钱。”瑞香上前将赏钱分别递给两人。
阿秋、阿杏迟疑不敢接过,“这是婢子们该做的。”
“快拿着呀,我们二房一向有功就有赏,大娘子和三娘可大方了,日子久了你们就知晓了。”碧桃在一旁劝道。
两人互看一眼,屈膝行礼后方才收下。
宋菀卿观这两人不是心奸之人,关键时刻懂得护主,想来祖母也是认真挑选过的。
她离开时嘱咐道:“这几日七郎要是想去小花园看鸟蛋,先带他来我的院子。”免得单独又碰上大房的人。
“是,三娘。”阿杏、阿秋语气更加恭敬。
回到小院时,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喵~”福满蹲坐在躺椅上,支着头望着门口,一见她们便迫不及待跳下来,难得的热情。
宋菀卿不理她,径直往屋内去,奈何福满是个脸皮厚的,整个身体死死贴着她的小腿,她每迈一步都像挂了一个大秤砣,好不容易才挪到了屋里。
见她坐下光喝茶,不理它,福满麻溜地跳到桌子上,“喵~喵~”歪着脑袋拱她手臂。
宋菀卿放下茶盏,捏着它的爪子警告道:“下次再跑出去乱吃东西,我就把你送到庙里当义猫,白天黑夜抓老鼠还没小鱼干吃。”
“呜~”它听不懂,胖爪子不死心地掏了掏桌边的袋子。
宋菀卿瞟它一眼,她倒要看看别人家的鱼干到底香在哪里。
她伸手从袋子里拿出一条鱼干,上下翻看,处理得很干净,她便放心地放进嘴里,眼睛微微一亮,也不知是什么品种的小鱼,肉质紧实不腥,再加点花椒粉和盐就更完美了。
“喵——”福满立马跳到她身上开始扒拉她的手。
宋菀卿扭着身子躲它,“嫌贫爱富,没收了。”
她决心要给它个教训,“碧桃,你去小厨房拿些花椒粉和盐来,我们一起尝尝大理寺卿家的小鱼干。”
“是。”碧桃笑着答道。
三人将半袋小鱼干瓜分干净,独留福满扒拉个空袋子,不停叫唤,叫了半天也不见人搭理它,跳下桌子跑到屋外的躺椅上坐着,留给她们一个生气的背影。
宋菀卿也不去哄它,反而吩咐碧桃:“从明天开始,每日带它绕着府里走一圈。”
“胖成这样,看哪家的小母猫瞧得上它。”
故意拔高的声音传到了屋外,原本晃动的尾巴突然顿了一下,接着又继续甩了起来,明显比之前更用劲些。
几撮黄色的猫毛飘荡在夜色中。
春天正是换毛的季节,本就坑坑洼洼的尾巴又秃了几处。
顾府。
“去吩咐厨房炸盘小黄鱼,再温壶酒来。”处理完公务的顾闫方觉肚子有些饿了。
顾府的管家顾柏也就是顾风他爹神色复杂道:“小黄鱼被六郎全都要走了。”
“全部?!”见他点头,顾闫暗骂一句兔崽子,那可是大姐儿特意孝敬他的,从南边运来的鲜鱼,一路折损就剩了那么点,“他一个人全吃了?”
“六郎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顾柏一家三代忠仆,得赐顾姓,六郎从小便是他看着长大的,自是不能直言他将全部小鱼拿去喂了猫,岂不更叫人生气。
都二十了还长身体?!
“他人呢?”顾闫脸色变化不定,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顾柏低声道:“还未回府。”
顾闫恨不得现在就将那不孝子拎回来,居然一条都没给他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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