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系上了吗？”我揉了揉涨疼的眼睛，近段时间用眼过多又不加节制的熬夜，经常干涩难忍，总忍不住手贱的要去揉它。
许琳说联系上了。
她是我单干后的经纪人，年龄不大但话少做事麻利，还和俞晟的助理是同学。我自己做老板后空闲时间少，晚上要约见面都由她去沟通。
“林愿说俞总现在在外公干，比较忙。”
“就是没空见面是吧？”
“是的。”
意料之中。
“那你帮我问一下林愿，俞……”我嘴唇反复嗫嚅了两下，最终还是说算了。
删除好友这种事情去问助理，让人家怎么回答。
难不成让人家去问俞晟，怎么好端端的把小情人的wx给删了？这不纯纯有病，没必要。
干涩的眼睛在我粗暴的蹂躏下渗出眼液，黏黏的糊在我的指腹上。
我不知道这么折腾自己的眼睛干什么，明明它连轴工作了那么久什么都没做错，但手还是没有拿开，就这么捂着不想见光。
我问许琳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她汇报给我，全是一些到场见面读读台本拍拍照的行程，看上去排的很满，说到底就是复制粘贴，突然就让我觉得没意思极了。
“之后这种线下见面的就推了吧。”
许琳愣了愣，“全部吗？”
我这种一部剧爆火的流量，早早开店不再有后续作品连接的演员，说白了就是赚的一个快钱。
也许在多年之后我也会成为一代人的回忆，成为主播盘点可惜的退圈演员里一个再小不过的名字，但现在而言，掐死自己线下曝光的机会，无疑是脑子丢了才会去做的。
我嗯了一声。
这是一个很蠢的决定，许琳知道，我也知道。
我让她继续联系林愿，“俞晟，俞……最好能问清楚俞老板回来的具体时间。”
她应声，带上门走了。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收回手，软骨似的甩了鞋子，整个人躺倒在沙发里，盯着吊顶上的水晶灯看。灯光直刺入眼睛，晕的眼前糊成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了。
新买的房子比我以前租的不知道大多少倍，六位数的沙发躺着也远比我的破床舒服，可偏偏就是觉得冷清。
以前看网上的有钱人装B说什么有钱也不好，房子太大巴拉巴拉的全是优越感，现在他穆席居然也有一天可以发出这样的感慨了。
嗬，嘲笑自己，“欠的。”
要不怎么说人还挺贱。
没工作的时候待在俞晟房子里等俞晟，总觉得他来了就是我的盼头，现在有工作了不抓紧时间去赚钱，还求着贴着等他来临x我，明明他都把我给删了。
“没关系。”我告诉自己，倒贴俞晟也是工作。
我只是在上班而已，至于结束……我要等他亲口来告诉我。
等待的时间没有我想象中长，半个月后许琳告诉我后天晚上俞晟落地，而他点名了我去接。
达摩克利斯之剑悬挂的滋味并不好过，算下来我和俞晟快有八个月没见过面了，虽然一再告诉自己心态放宽，肯见面就还有无限可能，可我还是从收到消息的那天晚上就开始失眠。
时间推移的越近，人便越是紧张，又担心自己睡眠不足留下黑眼圈会影响形象，毕竟哪个金主的小情人能不在乎自己的皮相呢，为此还吞了几天安眠药，结果梦里也不安生。
“……排好了，通知已到位。”
林愿坐前排，转头见我和我点头打了个招呼。
旋即后座的车门也打开了，热意随着俞晟一同滚进来，我不自觉的往旁边挪了两步，俞晟不轻不重的叫住我，“跑那么远干什么，过来。”
“哦……”我又默默地坐回去。
坐进车里俞晟还在低头盘弄着手机，和林愿讲话，“到南东湾。你回去的路上拐城西拿明天的资料，许燕琦会打电话给你。”
林愿应声，很懂事的升起了车内隔板，后座一下子安静下来，只余冷气吹出的呼呼声。
其实升不升的也没什么关系，我用余光小心的瞥向俞晟，他现在也不像是想和我多说什么的样子。
“穆席。”
“在。”偷看突然被人叫名字，换了谁都得吓一跳。
我的心脏蹦跳起来，脊背都挺直了。
俞晟仍旧低着头在看手机，语气漫不经心的问，“我看起来很吓人？”
“没有。”
“没有吗？”他重复我的话，这下终于把眼神留给了我。
“真的没有？”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纠结在这个上面，诚实的摇头，“没有。”
“那你为什么跑这么远？”
“我怕你位置不够坐。”
俞晟：“我屁股没那么大。”
给我干沉默了。
他又问：“还认识我吗？”
“咳……肯，肯定认识啊。”
我们只是八个多月没见而已，又不是八年。
俞晟的视线在我的脸上停留的几秒像是0.5倍慢动作，看得我很怀疑是不是出门的时候脸没洗干净。
我小心的吞了口唾沫，俞晟也转开了视线，乜了眼自己身侧的空位，“认识的话就坐过来，”复又强调道，“坐近点。”
我坐到他身边，这下近的动一下袖子摩擦都能感觉到了。
我找个话题，“你最近忙吗？”
“小本生意，没有你忙。”他幽幽的看向我。
“我，我不忙。”他果然是不爽我很久没找他，赶紧表忠心，“我让许琳把线下活动都停掉了，接下来都会是空的。”
“哦。”
一句绝杀。
几分钟之内我们两都没了声音。
他不开口我也不知道该讲些什么，最后心一横，找了个全国通用的开头——“那你晚饭吃了吗？”
回应我的果然是他看白痴的眼神，“吃了。”
“哦，哦哦，我，我就随便问问的。”
呵呵，我没话找话的样子肯定像个智障。
俞晟抬手，做了个招我过来的手势。
“？”我们已经坐的很近了，后座也没有旁人，又升了隔板，还有什么是不能直接说的？
我虽不解还是听话的将头伸过去。
耳边俞晟道：“我可以再吃一顿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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