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仙侠玄幻 > 我和我的九个未婚夫 > 第45章 安桥宁夜

第45章 安桥宁夜

【又见东风】

马车缓缓驶出城门,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闷的滚动声。

我掀开车帘,回头望了一眼。晨光熹微,金色的阳光铺洒在信州府门前的青石板路上。薄薄的金辉与成亲那日一模一样,明亮而温暖,像是从记忆深处照来。

不过少了荼蘼花香,少了热闹喜庆,也少了欢声笑语。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清的寂静,只有风轻轻拂过,卷起几片落叶,最终无声地落在地上。

远处隐约传来几声凝噎的抽泣和低语,一阵清风恰遇,鼓起颜卿月白色的衣衫,显得日下的他如寂寞寒霜,让我有种他下一瞬会消失的错觉。我放下车帘,靠在车厢内,手指无意识地抚上小腹。那里,小小的生命正悄然生长。

最终,我还是没能告诉颜卿我有身孕一事。起初是因为不确定,不敢告诉他;如今却是怕他对我抱有更深的牵挂,怕他宁愿舍弃一生的抱负,也要护我平安。

我不想他为我做到这地步。他为我做的,已经太多了。

远处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风从车窗外吹进来,凉意拂过我的脸颊。我伸手摸了摸脸,指尖触到一片湿润。不知何时,泪水悄然滑落。怀中的玉笛原本静静的,似是感知到的情绪后,一缕清越的笛音从笛身中流淌而出,悠扬婉转。

这是神器第一次回应我。我默默取下头上的白梅步摇,无力地护在心口。

不知过了多久,笛音渐渐消散,天地间重归沉寂。

从信州府出发,马车颠簸了整整两个月,终于抵达了定边军的驻地。

西北的荒漠黄沙漫天,狂风卷起沙砾打在脸上生疼。再往前几十里就是东凉,远处的山峦像是被岁月剥去了所有的生机,只剩下苍凉的轮廓。军营坐落在这片荒芜中,简陋的帐篷零星散布,偶尔有几面饱经风霜的旗帜在风中无力摇曳。

吴盼秩领着我走进军营。

营地里弥漫着一股混合着汗臭、铁锈和尘土的气息,角落里堆满了喝光的酒坛子,残余的酒香混在一起令人窒息。士兵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擦拭兵器,窃窃私语不断,目光时不时地朝我这边瞟来。那是一种复杂的、难以言喻的表情,像是惊讶,又像是压抑已久的某种情绪在蠢蠢欲动。

我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与他们对视。吴盼秩全然一副熟视无睹的样子,大步走在前面。

“因为你是女人。”他突然开口,让我心头猛地一颤。“日后,好自为之。”

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紧张到喉咙干哑。

驻守边疆,黄沙作伴,这里的将士们已经数年没有归家。而我,一个突然出现在军营中的女人,对他们来说,或许就像是一块许久未见的肥肉,充满了诱惑。

从踏进军营起,我感觉到背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像是饿狼盯着猎物,让我浑身发冷。吴盼秩的脚步没有停下,我只好紧紧跟在他身后,不敢回头,也不敢停下。

吴盼秩径直领我去了医帐。简陋的营帐,门口挂着一块破旧的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医”字。

掀开帐帘之前,我心里有些忐忑。吴盼秩说军营里只有一位医师,名叫宁安桥,日后我就在他手下做事。

我不太擅长和中年男人打交道。

我猜,宁安桥应该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如果像李叔那样,性情温和,总是笑眯眯的,说话慢条斯理,懂得如何让我适应新环境,还说得过去。可当我走进医帐时,眼前的景象却让我愣住了。

“宁医师,你要的助手,给你找来了。”

宁安桥居然……只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话说这体型真的不是带兵打仗的?

身高八尺魁梧健壮的男人穿着一身素净的灰布长衫,正低头整理着药箱,动作娴熟而专注。听到动静,他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生人勿进的面容。他目光冷淡,甚至没有多看吴盼秩一眼,只是淡淡地扫过我,又继续低头整理药材。

“这位就是宁安桥,军营里唯一的医师。”吴盼秩简短地向我介绍。

宁安桥没有应声,甚至头都没抬。吴盼秩似乎早习惯了他这副目中无人的态度,也不多言,说要去和大将军贺将军打声招呼后,转身离开了。帐帘落下的一瞬间,到外面的风沙似乎也被隔绝在外,只剩下药草的气息和宁安桥冷峻的侧脸。

“你叫什么名字?”

宁安桥终于开口,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我心里紧张,说话一时结巴,“我、我……叫出、楚风。”

宁安桥闻言,冷哼一声,对上我的视线:“楚风?我还以为叫‘抽风’呢。”

换做是旁人,我或许会以为这是在开玩笑,可宁安桥那张冷脸说出这句话,一点都不觉得好笑,只觉得恐怖。

我不敢再与他对视。这张冷脸一定是生来如此,对谁都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哪怕是吴盼秩这种朝中重臣的身份,他也不放在眼里。这样的一个人,我该如何与他相处?在他手下做事,不就纯粹找罪受吗!

宁安桥突然问道:“你会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我认得些草药……”

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低声骂了一句“有什么用。”

他以为我没听到,可那声音清清楚楚地传进了我的耳朵。我抬起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他却只是冷冷地扫了我一眼,随手从桌上抓起一根石杵,塞到我手里,指了指角落里堆成小山的草药。

“今天之内把这些草药切完,整理归纳完才准去休息。”

我接过石杵,默默看向角落的药草。那些草药堆得像座小山,光是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可我不敢反驳,只默默走到角落,蹲下身开始研磨。石杵沉重,每一下都像是在敲打我的心口。宁安桥没再理会我,帐内一时安静得只剩下他整理药材的窸窣声和我手中石杵与药臼碰撞的沉闷声响。

忽然,我想起吴盼秩还没给我安排住处,犹豫了片刻,鼓起勇气问宁安桥。

“宁医师,我……以后住哪儿?”

他又是不耐烦的样子,嫌我聒噪,冷冷地瞥了我一眼,随即转过身去继续忙手里的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头也不回地丢出一句:“你就在这儿睡。”

我下意识环顾四周。除了几张摆放药材的木架和一张破旧的桌案,角落里确实有一张勉强能称之为床榻的东西。可那床榻上铺着的草席已经发黑,灰尘厚厚积在表面,边缘还沾着些暗褐色的污渍。我眯起眼睛细细观察,心里猛地一咯噔——那污渍分明是干涸的血迹!斑驳交错,像是从无数名伤者身上渗出来的。

我喉咙发紧,弱弱地又问了一句:“还有……别处的住处吗?”

要我在那么恶心的榻上睡觉,我还不如卷着铺盖睡地上,外面的沙地都比这强。但是,为了腹中的孩子,我只好硬着头皮继续争取。

“没有。”

他语气干脆利落,毫无商量的余地。我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可看到他那张骇人的脸,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石杵在药臼中来回碾磨,我偷偷抬眼看了看那张床榻,又泛起恶心。那上面躺过多少伤重垂死的将士,如今要我在这张床上安眠?是安息吧!

“宁医师之前也住这里吗?”

“这么脏,我可不住这儿。”

“……”

所以这么脏,我就得住这儿吗?!

【蓬莱第几宫】

东婝元君偶然路过老三的房门口,紫色裙裾扫过门槛时突然顿住。她倒退两步扶着门框,凤眸微眯,盯着案几上横着的青竹发簪。

“那发簪不是……”

她走进房内,正要拿起桌上的青竹发簪,就被人一手夺走。

是老三西雨。

东婝斜睨着眼前无药可救的弟弟,无奈说道:“得亏抹掉了当时的记忆,不然,凭空消失一支发簪,还不得闹出事儿来。”

西雨不以为然地拂袖,指尖凝起一缕青芒。靠墙的博古架应声旋开,露出暗格里浮着流光的檀木匣。

东婝抱着臂看着神情不自然的西雨,“所以为什么把发簪带回蓬莱?”

秀气的声音反问道:“二姐问这做什么?”

西雨将手中凡人的物件放进檀木匣中。

“你说做什么。”东婝叉着腰走到西雨身边,伸手按住檀木匣,“没了神器,小妹要是在人间被欺负怎么办。”

“放心吧二姐,不会的。”

“……你为何如此肯定?”

西雨并指在檀木匣上轻叩三下,匣中飘出一团裹着月白的流光。他重新取出发簪,交到东婝手中。

“因为,这不是神器,只是一支再普通不过的发簪。是那个叫闻笙的凡人给小妹新制的簪子。”

东婝并指虚点,发簪便悬在两人之间的半空,凝神细看。

“果真是寻常发簪。”

东婝其实早在清溪山便知道小妹手中的神器并非真的神器,不过与柳砚清约定在先,不可暴露。在找到真正的神器之前,万事都得小心行事。

“那你带回来做甚?该不会……是喜欢这支簪子吧?”

“那倒不是。”

西雨接过东婝还回来的发簪,指尖细细描摹青竹发簪的簪柄和三片竹叶。脸上浮出不易察觉的笑,眉眼低垂,满是怜爱,说道:“替小妹陪我罢了。”

东婝摆出一副看变态的表情,直言拆穿西雨:“你后来去见小妹了?”

西雨轻笑道:“二姐知道的,我没有入梦的能力。不过请枕书君替我给小妹捎了一段话。”

契阔成夫妻,连理共灵犀。这是仙界的天律,自两人结为夫妻后,仙术共通。云枕书原是掌管书籍的神,与东婝元君成婚了,便多了入梦的仙术,不过仅此皮毛。

东婝闻言脸色微变:“云枕书?他居然一点没告诉我。”

“是我拜托他不要告诉二姐的。我担心,你知道了又去消除小妹的梦。”

东婝神色一滞,无奈抱臂,“你何时见我主动消除过她的梦。若不是爹——”

“咳咳。”西雨突然打断东婝,朝东婝身后走来之人欠身行礼,“爹爹。”

东婝赶忙端起仪态退至西雨身侧,“爹、爹。”

方大仙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在说什么?”

东婝眼神躲闪,“在说……在说我那不成器的夫君。”

西雨附和道:“是。前些日子去了趟霜洲界地,久违见到了枕书君。”

方大仙皱眉反问西雨:“你?”

同一时间,东婝异口同声:“你?你何时离开过蓬莱?”

西雨波澜不惊回答:“我说的二姐。”

“……嗯?”东婝看着西雨眨了眨眼,又看向他早已洞察一切的爹,“对,是我。”

“……”

一大家子怎就没点默契。谎话都暴露的一览无余了,何必再继续强扯呢。

西雨不知是冷笑还是好笑了声,“那是二姐的夫君,对吧?”

东婝瞪了眼她那平常舔嘴唇都能把自己毒死的三弟,“说的什么话。感情不和、分居两地、成完婚就再没见过,就不能叫夫妻了吗。”

方大仙马上沉下脸来,二话不说抬起脚就是一脚,“错在你先,还敢说得理直气壮!去跟枕书好好道歉,把他劝回蓬莱。”

东婝捂着屁股,“不去。”

心里不免嘀咕:是不是踹不到小妹拿我出气了……

方大仙气得脸涨红,双手叉腰直跺脚:“任性!怎么一个个都是这烂性子。也不知道是谁教出来!”

方大仙和四个孩子的故事,其实就是单亲父亲和四个怨种的故事。

当年桑竹仙子早逝,留下四个年幼的孩子和完全不知道怎么养娃的方大仙。好在彼时的北雷真君懂事了些,肩负起了看管弟弟妹妹的重责,方大仙也放心交给好大儿,除了宠孩子,全然不管如何教育他们走上正轨。

结果就是……北雷真君,七千岁了还是孤仙一只;东婝元君,六千岁,好不容易同云枕书君成婚,又把人家气走躲到霜洲不肯回蓬莱;西雨真人,四千岁,除开硬着头皮跟家属去了趟信州看望小妹,几千年没离开过蓬莱;南风仙子,三千岁的人,为其看的数百本**勇闯人间,大胆追爱。

一听是小妹的事,两人的心顿时提起来。东婝忙问:“小妹又怎么了?”

“还能怎么!都怀有身孕了还能怎么样!还跟地府做了那种交易!丢死仙人!”

西雨眉头紧锁,低声问道:“所以爹爹这是……要去一趟地府?把孩子要回来?”

“是她承诺在先,吾怎么要得回来。只是去看看黑无常拿走的是哪一胎。”

“绝世仙骨和星君下凡……”东婝曲指抵上下颌,“星君下凡历练,怎会投生到小妹的肚子里?”

方大仙气得嘲讽似的冷哼:“这一世她跟凡人有何区别。”

一旁的西雨斟酌许久:“……爹爹,我和你去。”

方大仙果断拒绝,面色凝重:“你不许去。谁都不许去,吾独自去。星君那一胎谅地府再大能耐也不敢夺了去。多半,拿走的是另一胎。”

“那一胎是……”西雨吞下后半句话。

绝世仙骨,天赐仙骨,仙界千年难遇的奇才。上一次仙骨再世已是百年前,医仙葛榆与某位女仙诞下的孩子,只可惜那孩子降生后便离开了。

倘若地府拿走的是那一胎,保不准有所图谋。在神界闯荡多年,方大仙的至交不少,阎王算其中之一。贸然要回孩子是不可能了,见机行事,看看能不能做个交易把孩子要回来。

“所以得去看看啊,从不让吾省心,好不容易看着要抱孙子了,给吾来这一出……还有你。”方大仙充满怒气的目光转向东婝,拿出做爹的架势,“现在立刻去霜洲地界,好好道歉,真情实意地道歉。下月天君举办宴席,你们两人必须一起出现,别再给吾找事了。”

“不去……”东婝说什么都不想见到那张唯唯诺诺的脸,“看着烦。”

“不去你也滚出蓬莱!”

一阵狂风卷起,夹杂着冰碴,东婝瞬间被吹得东倒西歪,仙裙飘飘,难以置信泪眼婆娑地望着她爹。摄魂天女东婝元君,一天之内又是被揍又是被骂。

“爹你不爱我了吗……”沙哑地声音从颤抖的唇中说出。

方大仙面无表情,“你去了吾就爱你。”

东婝委屈极了,哇的一声哭出来。

“唔——那我走了。”

仙鹤“嘎”地一声惨叫,羽毛乱飞,架着东婝朝霜洲地界的方向飞去。

西雨:……这还是我那摄魂天女的二姐吗。

方大仙:……连东婝也变成这副性子,吾家终究是无药可救了吗。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逆鳞

纯白恶魔

洄天

至尊瞳术师:绝世大小姐

前未婚夫他诈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