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紧自己,想象着许久未见之人的脸,想象着他从背后拥住我的样子。
“砚清……我快要撑不下去了……”
雪花纷纷扬扬落下,如同医鹿山上的梅林簌簌飘落的花瓣。
“……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是不是哪里走错了?柏夫人的死对我打击太大,我怕陈美人也死于非命。我想救她,我只是想救她……可这哪里是救人的法子……下流、龌龊,我讨厌这样的自己……更讨厌享受其中的自己……”
我死死捂住脸,指缝间溢出破碎的呜咽,绝望地哭泣。怀中的玉笛突然震颤,带着冰凉的触感从衣襟滑出,悬在泪眼朦胧的空中自顾自吹奏起来。陌生的曲调像月光流淌过颤抖的脊背。
“这是什么曲子?我为何从未——”
“此曲名为《天上月》。”
那道声音响起的瞬间,玉笛被人轻轻握住。我仓皇抬头,只看见朦胧的白影俯身而来。带着寒意的指尖抚过湿透的脸颊,在视线清晰前,有什么比月光更柔软的东西压上了我发抖的唇。
“顾影海底月,辞眸心上人。”
耳畔缓缓念出陌生却又熟悉的字词。
“顾……辞……你是……我遇见的第二个人,顾辞?”
我听见自己支离破碎的声音。他忽然将额头抵在我颈窝,一声无奈的笑轻响。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
所有声音都凝固在喉间。我剧烈颤抖着,直到他袖间冷香浸透每一寸战栗的呼吸,才从齿间挤出那个辗转千遍的名字:
“颜……砚清……”
尾音落进他骤然收紧的臂弯里。
我再也抑制不住,在他怀里彻底崩溃,嚎啕大哭起来。所有的委屈、恐惧、孤独,都在这一刻决堤而出,化作滚烫的泪水浸透他的衣衫。
柳砚清沉默地收紧了手臂,任由我攥着他的衣襟,哭得浑身发抖。我的哭声像是某种受伤的动物,破碎而绝望,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而混乱。
“砚、清……砚清……”
我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仿佛这样就能确认他的存在,确认他不是幻觉,不是梦境。
柳砚清轻轻抚着我的后背,指尖的温度依旧冰凉,却莫名让人安心。他的唇贴在我的发间,低低地应着:“我在。”
可这两个字却让我哭得更凶,眼泪像是永远流不尽似的,滚落在他胸前。
“我好累啊……我真的……好痛苦……”
他叹了口气,手指穿过我的发丝,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嗯,我在听。我一直在……抱歉,没能出现帮你。”
我勉强止住抽噎抬头,眼眶通红地望向他:“你……你一直都在?”
冰凉的指尖轻轻擦过我眼角的泪,柳砚清低声道:“嗯。仙人不可妄动凡尘因果。察觉到玉笛异动,我便去蓬莱第几宫寻了北、你大哥。请真君前来帮你恢复玉笛。”
“哥哥?”我一愣,“所以那天他突然出现……”
柳砚清轻轻“嗯”了声,指腹摩挲过我的脸颊:“只要你唤我,碧落黄泉,我都会来”
我鼻尖一酸,委屈又涌了上来:“那你干嘛不主动点……早点出现嘛……”
他忽然低头,额头抵住我的。
“我把握不准自己出现的时间啊。你觉得我什么时候出现合适?”
我听懂了言外之意,慌乱地躲避柳砚清直勾勾的眼神。可清隽之人的眼睛那么近,连呼吸都纠缠在一起,哪里躲得开。
我自嘲地笑道:“我要是前朝的已婚妇女,估计早就被吊死在城头,遭人唾弃千百回了吧……”
“嗯?”
我赶紧捂住嘴。
“我居然忘了自己就是……”
“你该不会连星辰也忘了吧?娘亲?”
“星辰怎会忘,那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欸。不知道小祖宗在信州过得好不好……”
“她不在信州。”
“欸?!马车没能平安抵达吗!”
“马车是到了,是在信州交给了……颜卿。”
我们相视良久,月光在沉默中流转。
良久无言,我了然一笑,“她去哪里了?”
柳砚清也笑道:“被接去了蓬莱第几宫,和外公在一起。”
“方大仙竟也过上了含饴弄孙的日子。”
我忍不住笑出声,歪头靠在他肩上。夜雾朦胧,却遮不住眼底的星光。
“要是有星星就好了。我、你,还有星辰。”
“虽然没有星辰,不过,想去看看吗?”
“嗯?”
南柯浮梦,此番确实春色融融。
春来殿消褪,满山无垠的春野,清风裹挟着淡淡的花香。我们坐在柔软的草地里,远处的山巅有隐隐白雪。
“这里是……”
“洛城。”柳砚清轻声道。
我惊诧地望向柳砚清,“洛城?!这里不是幻境?”
“是幻境。不过照搬了洛城郊外的春景……我还是第一次与你,放下一切,共赏山河美景。”
他的声音沉在春光里,带着似有若无的歉意。
我轻笑道:“我倒在医鹿山和师尊看过云海。只可惜,那时候的师尊,心里不知道揣着什么秘密,冷言冷语的,一点不可爱。”
“又乱用词。”
“可爱可以形容世上所有的事物!二胖是可爱的,仙鹤是可爱的,师尊也是可爱的。”
他轻笑一声,这时,一只橘色仙蝶从他袖中翩跹而出,轻盈地落在我膝头。随着“砰”的轻响——
“二胖?!”
毛茸茸的小家伙趴在我腿上,奶声奶气地“喵”了一声。
我瞪大眼睛,看看猫又看看他,舌头突然打了结:“啊?!这……猫……啊?!”
他眼中泛起笑意,“替星辰接生的稳婆,是我。”
“啊?!你……稳婆……啊?!”
“喵~”
“喵?!猫?啊?等等……啊?”
我像个傻子,一直啊个不停。主要是太神奇……词穷到语无伦次。
忽然春风拂过,卷走我语无伦次的惊呼。
“你偷亲我……”
“不可以吗?”
“那师尊想……做吗?”
我的指尖如蝶栖落,轻轻掠过他的下颌线,顺着颈间起伏的线条滑至锁骨,又在胸口稍作流连,最后停驻在小腹。
柳砚清喉结微动,忽然捉住我欲要继续向下的手。
“……想。”
他的声音低哑,像被砂纸磨过的丝绸,尾音还带着几分克制的颤抖。。
我笑着翻身跨坐,裙摆铺开膝头,指尖描摹他眉间隐忍克制出的褶皱。
“欢愉能忘却烦恼……师尊可有什么想忘记的烦恼?”
“有。”他扣住我的手腕,在脉搏跳动处落下一吻,“忘了你有多不乖。”
“我哪儿有——”
“惹是生非,自食恶果。”他截断我的话,气息灼人。
我俯身时发丝垂落,隔出一方天地,将明媚春光隔绝在我与他四目相对的视野外。
“师尊罚我的桩桩件件,”唇瓣若即若离,“我可都记得分明。”
“你折磨我的,也不少。”
我拉住他衣襟,将他拉得更近,直至唇瓣相贴,印下一个轻缓的吻。
“我可是只和砚清在一起时,全身上下都写满了心甘情愿。”
他仰首,先以舌尖轻轻拂平我眉间的愁,才试探着碰了碰我的唇角。交缠的气息里,他低语如叹:“我知道……我都听见了……”
温热的鼻息拂在我颊边,如春溪缓淌。动人的情话,如春风过境。
草色漫过衣襟,我松开他衣襟时,被他抱得更紧颠倒了天地。他低笑,将我耳边一朵小小的蒲公英别在鬓边,白绒散了几缕,随呼吸起落,迟迟不肯远去。
绵密的吻落在嘴唇四周,偏生不吻,骤然激起急不可耐的战栗,我扣紧他的后颈,越发深刻的与他交换呼吸。
发绳散落,青丝缠绕,将两人越裹越紧。
“缠住了……不会解不开吧?”
我撩起两人的青丝,凑近鼻尖深嗅露水的气息。
柳砚清稍稍顿住,包裹住我的手掌。
“那我将发丝割让与你,随你一世。”
船桨入海,双目忽地紧闭。浪潮缓慢颠簸,一叶小舟随波逐渐。
我抚开他被汗水打湿的额发,揉捏他的脸颊。
“就会说些害臊的话。”
他扬起唇角,我也弯起眉眼。
“不如我们就困在幻境里,永远不要醒来……”
沾衣欲湿,杏花春雨。
两个人躺在春野之上,草叶的露水浸透了铺在身下的仙人羽衣,湿漉漉地黏着背脊。即便如此,也是乱世偷得一方自在。自离开医鹿山后,这颗心许久没体会过这般宁静。
更深露重,朦胧间察觉幻境消散。柳砚清将我打横抱起,青丝垂落间已回到寝殿。困意如潮,感受到身侧床榻微微下陷,我循着本能向他靠去,额头抵在他肩胛处,手臂自然环住他的腰身。他身上的药草香混着些许夜露的凉意,格外令人安心。
柳砚清陪我到了天明。
耳侧响起柳砚清均匀安定的呼吸声,我扭过头,出神地看着他的侧脸,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叮嘱我照顾好自己,凡事三思而后行后,他又离开我了。
梅香残留在室内,我摩挲着掌心的玉笛。
他竟知晓一切……知道和我宁安桥、夏逸飞、拓跋枭发生了的一切?是这个意思吗……这人心里得有多强大,才能面无表情、淡定自若地看在眼里啊……
柳砚清,好可怕一男。
阿丘步入走近道:“兰熏殿来人说,陈美人请公主去品茗赏雪。”
“好。”
今年的雪来得比去年稍晚一些。院子里的最后一朵莲花也相继枯死,在池塘里形成一片荒凉寂寥。
路过时有产生一瞬要不要用玉笛恢复原貌的想法,想想还是算了。顺应自然,让它跟随世间寻常的莲花一起盛放衰败挺好的。
“阿丘今日不必同我去,来回去太医院折腾辛苦你了,好生休息吧。”
善用五官的阿丘表现出夸张般感激涕零,没藏住一个哈欠,眼角泛起泪花。我笑着摇摇头,踏入纷飞的雪幕时,听见她在身后小声地欢呼了声。
“清漪公主!”
兰熏殿内,陈美人站在一棵开满艳红梅花的树下,撑着绸伞唤我。积雪压得梅枝低垂,恰好在她鬓边簪了一簇艳色。我捧着手炉走进她的伞下,见她气色比往日红润许多。定是昨夜拓跋枭来此的功劳。
我假装一如所知打趣道:“陈美人今日气色不错,可有什么好事发生?”
“昨夜陛下,嘻嘻,昨夜陛下在兰熏殿过的夜。”
陈美人激动得晃动手中的绸伞,眉眼弯弯如皎月,绸面顿时抖落簌簌雪粒。
“是吗!太好了!恭喜美人。”
“虽然只单纯过了夜,今儿一早天不亮便离开,也算圆了我日思夜想的梦,日子总算有点盼头了。不知陛下今晚会不会来。”
美人如月,望着红梅白雪露出少女痴情的笑。我立于她身侧,痴痴地望着她。
“公主怎么看着我傻笑?”
“啊?我、我没有。”
我将手背抵在自己泛红的脸颊和鼻尖上,陈美人姣好地面容上写满明了。
“公主!公主!”
急促的脚步声踏碎了雪地的寂静,匆匆跑进兰熏殿的人,大喘着气跑向我。
“阿丘?怎么了?”
阿丘双手撑在膝盖上,上气不接下气道:“皇、皇后娘娘去了……去了春来殿,命人里里外外搜了个遍……哈……哈……”
我顺了顺阿丘的背,待她缓过来再问。
“搜?搜什么?”
我可不记得春来殿有什么值钱或者偷藏起来的东西。要说有也不是没有……在后院的土堆下。
阿丘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最后什么也没发现便离开了。”
“娘娘没说什么?比如,叫我去找她?”
“没有,娘娘什么也没说。”
“我知道了。哦对,娘娘看到前院的枯莲没?”
“看到了,两次。阿丘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皇后,清楚她特地望了两次。”
我忍不住弯起唇角:“很好。”
一旁静立听完全部我俩对话的陈美人懵然问道:“枯枝败荷,寓意不佳,公主为何说很好?”
“娘娘定是寻不着近日陛下不去琼琚殿的缘由,着人四处查探圣驾踪迹。若瞧见春来殿一池残荷,怕是要嗤笑:陛下怎会在如此冷宫败院过夜。”
我偷着乐呵,陈美人狐疑地问:“公主住在春来秋雨殿?”
“嗯。”
我不过回答了肯定,陈美人却陷入沉思,许久,我们都没有再说话。自患上惊悸后,陈美人常有突然失神的时候,以及行为怪异,一会儿记得起一会儿记不起。例如她说曾见过我,在凉州,我名为赵风,却又见到现在的我后认我是清漪公主,从未把二者结合起来。
后宫如今仅有陈美人和皇后见过赵风,莫非皇后发现了端倪,所以去了春来殿?不该是这样。月华池宴上她的表情,可不像是认出旧人。
唯一认出我的,只有夏逸飞和拓跋枭。
陈美人伸手转动手中绸伞,问道:“何不搬来丹枫殿,与我做个邻居?”
我折下一支红梅,赠予美人。
“前院人心复杂,还是幽宫适合我。”
又落雪了。
细雪又簌簌落下,将回春来殿的小径覆得松软,难以下脚,脚步迟缓。好在临别前陈美人叫人替我准备了手炉,不觉寒冷。
天色暗得早,玉笛的青光成了照亮归途的唯一光源。
“夏逸飞?”
推开院门时,积雪从檐角簌簌坠落。那个站在枯荷池边的身影蓦然回首,肩头落满碎雪,像披着一身寒星,冷言道:“你去哪儿了?我等你好久。”
“兰熏殿,陈美人邀我赏雪……你是不是瘦了?”
许久不见的人明显消瘦许多,眉梢微微挑起,强扯出一抹不适合这张脸的笑。
“想见你瘦的。”
“是吗。”
玩笑话卸下他的伪装,夏逸飞突然栽进我怀里拥住我,恍若一只软趴趴的小兽扑在我身上。
淋了多久的雪,身子才会那么湿冷?我撑住半靠着我的夏逸飞,握住他冰冷的双手。他有些恍惚,似乎快要睡着的样子。
我解开脖颈上披风的系带,裹住夏逸飞保暖。
“注意休息,保重身子啊。等来年花开,你才有力气带我上屋檐赏花。”
耳畔的呼吸中发出一声轻笑,他紧了紧环住我的手臂,鼻息拂过我耳畔说了句“好。”
祥和的气氛刚持续不久,远处传来马车车辙滚动和宫人匆忙的脚步声。
夏逸飞脱口而出:“是陛下的车马。”
“这你都能听出来。”
同我惊异截然相反,夏逸飞从容淡定地闪到门缝边窥视,果真是拓跋枭的马车。
“陛下怎么会来此?他认出你了?”
“你是指……赵风吗?”
夏逸飞沉默片刻,“你知道了。”
“陈美人跟我提过。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你还不快走!”
此时我无暇顾及关于赵风曾经在此发生过的一切,保全夏逸飞不被发现才是首任。
“不,我留下,万一你有危险——”
“什么危险啊!他不是第一次来了。你!你快走吧。”
墙外头的火光逐步靠近,车辙碾过青石板的声音逐渐清晰可闻。夏逸飞却还楞在原地,难以置信地注视我。
“你们——”
“你快走吧。”否则待会儿听到不堪入耳的声音……
夏逸飞望了眼紧闭的大门,门外马车铜铃的脆响已至门前。夏逸飞仍死死盯着我,眼中翻涌着我读不懂的情绪。在门闩被叩响的刹那,他突然将我拉近身前亲了口下颌处。
“我不走。”
说完,不容我再三劝阻,他纵身一跃,玄色衣袂在夜色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消失在我眼前。殿门恰在此时被推开,拓跋枭遣走随从,独自步入春来殿。
在我愣神的须臾,拓跋枭温热的胸膛已经贴近我的后背,手掌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覆上我的小腹。
“陛下怎么又来了?”我盯着地面上交叠的影子不耐烦问道。
“今夜翻了春来殿的牌子,不可吗?要朕走?”
“殿下人都到了,臣妾还敢撵您不成?”
拓跋枭轻哼一声。
“今日朕就喜欢听你说难听的话。”他扭头看向池塘里的莲,蹙眉嫌弃道:“不是让人挖了?”
上一次拓跋枭光临春来殿,临走前特地命人必须处理了这池莲花,但又被我强行撵走了挖塘的宫人。
“来年还会花开,为何要挖。”
我故意仰起脸,在佯装出的天真目光下,拓跋枭的心情看上去不错,说声“罢了。”后,拉拽着我往内室走去。
夏逸飞躲在哪里?他应该已经离开了吧……他最好是离开了,别听到这些不堪入耳的声音……
拓跋枭猩红的舌尖缓缓碾过脚后跟的细嫩肌肤,顺着小腿曲线蜿蜒而上,湿热的吐息灼得我浑身战栗。当森白獠牙抵住脚背时,我猛地蜷紧脚趾,咬紧牙闭紧眼。
“真他*恶——”
污言秽语及时制止,我不甘示弱的劲儿涌出,拽起拓跋枭的头发,指节深陷他凌乱的发间,强迫拉近他的脸贴上的我脖颈,好字字清晰说进他耳朵里。
“陛下不许再到春来殿……”
灼热的鼻息喷在我颈侧,拓跋枭眼里露出狡黠。
“为何?因为皇后?还是将军?哪一个?”
“……不是。春来殿简陋,隔壁又有冤魂游荡……”
“朕明日替你更换寝宫。”
“不行!”
对上他的目光,懦弱的我胆怯了一瞬,但立马鼓足底气。
“这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臣妾可以去兴宁殿。你不、陛下不必往这儿跑。”
清冷的目光似是看透一切,了然狞笑道:“你背着朕在春来殿偷人?”
他指尖捏住我的下巴,力道不轻不重,却足以让我无法移开视线。我垂眸避开他的逼视,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陛下多虑了。深宫没有男人,春来殿也就臣妾和侍女两人,找不出第三个人。”
他闻言低笑一声,拇指漫不经心地摩挲过我的唇瓣。末了,才懒懒松开钳制,拍了拍我的脸说道:“朕依你。但你必须随叫随到,不许找任何借口。”
“……臣妾遵旨。”
拓跋枭的指腹缓缓抚过我的颈侧和另一处柔软,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他俯身靠近,炽热呼吸与舌尖湿意纠缠着我的双耳。
“我知道夏逸飞在,你不必为保他欺骗我。我说了,只要你听话,别再从我眼前消失,我什么都依你。”
我抬眸望进他眼底,那里面翻涌着压抑的占有欲,还有一丝几不可察的脆弱。空气仿佛凝固在这一刻,只剩下彼此交错的呼吸声,沉重而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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