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工作需要，在他们没见到的两天里，祁心忱终于拆掉了他之前接了大半个月的长发，发型重新变成了比蓝鸢此刻还短一点的、刚到脖子的短发。
虽说蓝鸢提前得到了“我换了个发型”的预告，但这会指尖触到的不是柔软的头发，而是硬质的浅绿色衬衫，他还是有种微妙的……手感不适应。
于是蓝鸢伸手拽了拽衣服的布料，而后感觉祁心忱的指尖落在自己头发和后颈上，动作很轻，但没有很痒，有的只是一种很安全的感觉。
“以后遇上任何事，可以第一时间找我的。”他听见祁心忱说，声音很轻，“不用考虑我在工作或者忙别的事——工作都没有那么紧急的，只要我不在舞台上，随时都可以回复你。”
“……嗯。”蓝鸢被说中了心思，闷闷地做出回应，停顿了一会，又喊了一声，“祁心忱。”
“怎么了？”祁心忱问，语气里有点意料之外的疑惑——大概是因为蓝鸢真的很少这样完完整整喊他的大名……或者说蓝鸢本来就很少不带前后缀和昵称喊任何人的大名。
“明明从一开始就是别人的错，别人的节奏，为什么会波及到我呢。”蓝鸢说——他想，比起沈艾初，他觉得他才是真正应该在这件事中觉得委屈的那一个，“而且我回去了，他们还是一样排练，显得我好像也不是很重要，为什么会这样呢。”
“……这只能说明你这群队友从人品到情商都有严重问题，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做出一些反击。”祁心忱做出判词，停顿片刻，又开口说，“不过我也不对，早知道我当时应该给你打电话提醒的，没想到消息发晚了。”
祁心忱说到这里，本来短暂上扬的音调又失落了下去。
“你没有什么不对的。”蓝鸢顿了顿，小声安慰道，“这件事里有错的只有竺明若和那个扔水瓶子的人。”
祁心忱于是很轻地叹了口气。
“但是……”蓝鸢垂了垂眼，说，“我还是很难过——我感觉很莫名其妙，很无法理解，无法理解为什么会一出车门就被人泼水，我以为我的队友做错事最多只会让我们团的名声一损俱损，但我没想到会真的有实际的危险，我其实很害怕，我会担心如果那不是矿泉水是别的东西怎么办，我感觉和这群人待在一起很不安全，我……”
蓝鸢突然说不下去了。
意料之外地，他感觉自己的情绪难得有些控制不住。
“小圆你别哭……哎。”祁心忱好像也有点意料外——或者并没有很意料外，但还是有些肉眼可见地慌乱，慌乱地在口袋里摸索了一番而无果，最后选择把衣袖放下来，给他擦了擦眼泪，“算了，你哭吧，还有什么不开心的都说给我，我都会好好听然后和你一起想怎么解决的。”
蓝鸢“嗯”了一声，在继续丢人还是马上跳起来装作无事发生之中纠结着选了前者。
于是他将脑袋埋在祁心忱肩上，沉默着继续自己的情绪发泄。
祁心忱也一言不发，安安静静地等着他重新开口。
“……就只有这些了。”过了不知道多久，蓝鸢觉得自己的心情总算平复下来，于是说，又像是觉得好像有点意味不明，因此补充上一句“翻译”，“不开心的就只有这些。”
“对不起小圆，”没想到祁心忱听完很轻地笑了一声，然后在蓝鸢疑惑的神色下补了一句，“感觉你好可爱。”
“喂。”蓝鸢说，“什么意思呀。”
“要不然你下午不要去排练了，”祁心忱对于这个问题避而不谈，生硬又刻意地转移话题，“和队友待在一起不开心的话，就和我一起找个地方玩一会吧？”
*
这是一个蓝鸢没想到的、甚至带着一点点脱离循规蹈矩意味的提议。
不过既然是祁心忱提出来的，那蓝鸢肯定不会拒绝，况且“不去排练”这几个字代表着远离麻烦队友，代表着和祁心忱待在一起，无论是哪一条都令人欢欣雀跃。
于是他点了点头说“好”，接着才问：“我能请到假吗？之前高考的时候经纪人都在催我回去了。”
“你不是都练好了吗？”祁心忱歪了歪头，反问道，“为什么不能让你请假？”
“你怎么知道我练好了呀。”蓝鸢眨了眨眼说，“我好像没有提到过诶。”
“猜的，”祁心忱笑了起来，很果断地说，“看起来猜对了。”
“不准套我的话。”蓝鸢瞪了他一眼。
“我的建议是先跑，等离远一点之后你给你们经纪人打个电话，”祁心忱假装没看见他的表情，正色继续道，“就说我有个MV，需要让你来出镜，所以把你借走了。”
“……啊？”蓝鸢听到先斩后奏的提议时还很认同，只是后半句就在他的意料之外了，“不会很容易露馅吗？”
“那你就真的来我MV出镜一下吧。”就像是在特意等着蓝鸢的异议般，祁心忱立刻开口道，“回头我给你听一下下张专辑的主打，你看看你想要什么故事和角色，我们一起和导演姐姐聊一下。”
“……好草率。”蓝鸢被这话惊到了，“这是这么快可以决定的吗？”
“可以的呀，毕竟是我自己的专辑，当然是我自己一言堂的。”祁心忱笑着说，“所以你要来吗——不需要今天，准备下个月再拍，最近什么时候有空都可以，今天主要是休息。”
“我要来。”蓝鸢假装矜持等待了一秒钟，而后光速答应，想了想又说，“……但是一言堂不太好吧？不需要你们工作室其他人的建议吗？”
“嗯嗯，一言堂不太好。”祁心忱说，语气里是掩藏不住的笑意，“所以我们应该一起协商讨论一下现在最重要的事了——你下午想玩什么？”
“……不知道诶。”蓝鸢于是开始一个人的头脑风暴，思考了片刻，最终试探着提了一个比较正常的答案，“可以找个地方玩游戏什么的？我以前很少出去玩，可能没有什么有意义的建议。”
“我其实也很少出去玩，不知道可以玩什么。”祁心忱给出一个让蓝鸢有点意外的、感觉很不符合他平日里人设的回复，“要不然去我租的房子打电子游戏？我那里有两个手柄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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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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