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翡跟着白知回京后,正式行了拜师礼,由师兄明心带着修行,白知并未一贯的放养,也会抽空指点一二。
就这样每日练功,跟读典籍,修习术法,明翡逐渐熟悉了宫里的生活,从一见到皇帝就吓得往后躲,到如今面对闻人舒的询问也能对答如流。
皇上根本不像传闻中那样残暴不仁,动不动就要砍人,反而很好说话,也习惯了皇上时常来凌虚阁与师父论道,一论就是一晚上。
不过,今夜师父寝殿里总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是有老鼠吗?
算了,师父一贯不拘小节,还是明日再说吧,师兄说晚睡会长不高。
明翡不再瞎想,熄灭烛火,沉沉睡去。
俗话说久别胜新婚,白知和闻人舒许久未见,就好似干柴配烈火,那是一点就着。
漆黑的殿中,只有一道月光倾洒在窗边,白纱帐中,偶尔传出一声闷哼。
今夜未点烛火,也未遮眼,仅靠着一点月光,白知能将闻人舒看得清清楚楚。
即使在伺候人时,也不显弱势,反而凤眸紧盯着,不放过白知一丝一毫的反应。
“不逃了?”闻人舒压低的嗓音在夜色中莫名涩气,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廓,刺激得白知一抖。
“......”
白知的回应是一口咬上闻人舒的喉结,并未用力,细密地磨着,磨得闻人舒心痒难耐,真想将人永远锁在身边。
从此君王不早朝,夜夜笙歌到天明。
话虽如此,闻人舒依旧勤于政务,还不耽误隔三岔五伺候白知。
这厮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得,身体一贯强健,白知却捂腰捶腿,想当初骗太后说要将闻人舒引入歧途,使其沉溺美色,如今也算是殊途同归。
以为任务完成,就可以放飞自我了?
009甩甩尾巴,幸灾乐祸道:“我说的吧,你这小身板,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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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舒最近心情不佳,下朝时都是阴着一张脸。
这都因前朝劝诫皇帝立后一事,距离莹州一案已过了三年,此时朝中官员多为平民出身,所言皆是为江山社稷考虑。
什么,皇帝年纪不小该考虑充盈后宫,也好早日诞下子嗣......
诸如此类的话听得闻人舒耳朵生茧,烦心不已,又不能像以前一样动不动砍人。
说一不二的皇帝竟也面临着催婚催育。
知道闻人舒心情不佳,白知提议出宫散心,正好今日是乞巧节,街上分外热闹。
沿街人流密集,坊间市集都挂满了各色灯笼,摊贩上售卖着做工精致的首饰玩意。
不远处祈福树上已挂满了红绸,姑娘们全都着新衣佩花簪,手腕系五色缕,有些额上点了花钿,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望月祈福。
“不求世世长相守,只盼岁岁有今朝。”
此情此景,白知脑海里只剩这一句。
今晚与闻人舒是秘密出宫,身旁只带着两侍卫,当然还有个胡禄。
闻人舒依旧的一身黑,除了内衫是白的,白知就没看到过他穿别的颜色的常服。
腰间挂着那枚墨色玉佩,玉佩在黑衣映衬下看不清纹样,但白知曾近距离看过。
外圈火焰纹簇拥着正中一朵重瓣莲花,精致程度以大炎目前的工匠水平很难达到,不知从何而来。
思绪被骤然的惊叫声打断,好好的红绸竟起了火,人群一时间躁动不已。
混乱之中涌出十多个蒙面黑衣人,借着人群向闻人舒这边袭来。
双拳难敌四手,还要顾及着百姓,两名侍卫自顾不暇,闻人舒也是束手束脚。
刺客前扑后继,甚至无差别砍向周边百姓,一边救人一边抵挡刺客的袭击,就算闻人舒武艺再高强也是肉/体凡胎,动作不禁慢下来。
白知打晕一名刺客,刚松口气,又有刺客隔着身前人斜刺而来,这一下落在实处不得捅个对穿。
千钧一发,白知只来得及伸手将前方人拉开,随后腰侧一痛。
白知皱眉后退,一手捂住腰侧伤口,血液潺潺流淌,瞬间浸湿了青衣。
闻人舒瞳孔一缩,心中竟有些恐慌,下手越发狠厉,挥刀如残影,直接抹了两名刺客的脖子,随即快步朝白知走去。
视野里闻人舒眸色阴寒,脸侧血迹沿着下颌没入玄色衣衫,那双握刀的手隐隐在颤抖。
失血过多下意识昏沉,白知想的却是......
果然黑衣耐脏。
闹市失火,皇帝遇刺,国师受伤,满朝哗然,不少官员都怀疑是世家残余势力的报复。
闻人舒震怒,下令不惜一切追查幕后黑手。
凌虚阁内,白知远没有外头传言的那般重伤不起,腰上挨了一刀看着很吓人,实则皮外伤,没伤到内脏就还有的治。
白知每日躺在榻上,两个小徒嘘寒问暖,养养伤,看看闲书,脸颊都圆润了些,简言之带薪休假。
既然现在不用给皇帝炼丹,师徒三人又花销不大,白知就将之前攒下的银钱全捐给了慈济院。
这是林崇提议建立的官方救济机构,重点安置那些无家可归的孩童和妇女,内设免费学堂和技艺培训,涵盖医、农、工各个邻域,让孩子有书可读,人人都能掌握一技之长。
闻人舒自然鼎力支持,至于资金问题,直接颁布了诏令,凡商户捐银超过百两者,可依据捐银数额换取爵位,虽无实权,各地商户却趋之若鹜。
任凭百官劝说,后宫依旧空着,闻人舒的理由也很充分,“未免再出现周家外戚干政的情况,朕会从宗室挑个孩子过继。”
宗室各家心思活络起来,纷纷将自家儿孙往皇帝面前送,甚至有求到国师头上的,被白知一口回绝。
最后闻人舒挑了个谁也想不到的人,孀居多年的长平公主之孙容屿。
长平公主乃先帝长姐,与驸马琴瑟和鸣,在驸马去世后常年闭门不出,容屿算是闻人舒的外甥。
闻人舒:“既是长平姑姑的孙儿,也算我闻人家子孙,改姓即可。”
一句话就把反对的声音堵了回去。
诏令一出,不日容屿便要入宫,临行时长平公主衣着朴素,满头银丝只一支簪子固定,嘱咐道:“入宫后,皇帝便是你父亲,你我便只是君臣,此外你便替本宫向国师问好。”
九岁的容屿行了跪礼,又拜别了父母,只身坐上入宫的马车。
皇帝这两年名声渐好,但余威尚存,容屿进了太极殿后便规矩行礼,“儿臣叩见父皇。”
随后掉转方向,又向白知行了礼,“容屿代祖母向国师问好。”
那双闻人家遗传的凤眸睁得溜圆,板着稚嫩的小脸,看着比同岁的孩子稳重,却也免不了心中害怕。
闻人舒与之对视,还算满意,“今后你便改名闻人屿,居东宫。”
此言一出,闻人屿的太子身份算是板上钉钉了。
七年后,林崇已官至门下侍中兼太子少师,真正的权倾朝野。
闻人舒逐渐放权给闻人屿,除了忙于政事便整日待在凌虚阁,对人处事越发平和,但也无人敢糊弄他。
待闻人屿登基,闻人舒直接在凌虚阁旁就近找了处宫殿居住。
又是一年乞巧节,屋檐下露出半个月亮,白知躺在窗边小榻勉强能赏月,乌发随着重力垂落,身上只随意披着一件月色长衫。
烛光下玄猫毛色油亮,正撅着屁股逮虫子,这段时间009又养了不少膘,柔软的肚皮随着捕捉的动作左右晃荡。
此处清幽僻静,隔绝了其他宫殿的热闹,今晚宫中办了宴,但两人都未出席。
闻人舒执起白知垂落的一缕长发,眸色是从未有过的柔和。
月色下,闻人舒诉说衷肠,“岁岁年年,两不相疑。”
世界三结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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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狗腿子不好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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