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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你好欺负

放学铃声拖着悠长的尾音,终于消散在春天燥热的空气里。教学楼的喧嚣如同退潮般迅速远去,只剩下零星的脚步声和远处操场上隐约传来的拍球声。在教学楼后侧一个少有人经过的僻静角落,高大的香樟树投下斑驳的阴影,将空间切割得明暗交错。夕阳在这里显得格外浓稠,把人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像是某种无声的默剧。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紧绷的、几乎一触即发的不友善气息,压过了草木的清香。

“林池余!”

一声带着明显火气的喊声打破了角落的寂静。赵辰带着两个惯常像影子一样跟着他的跟班,气势汹汹地堵住了正低头专注地整理书包、准备独自回家的林池余。赵辰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恼怒和一种居高临下的轻蔑,他上前一步,几乎挡住了林池余所有的去路。

“上次考试你他妈绝对是故意的吧?嗯?非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老子下不来台?这笔账,今天非得跟你算清楚不可!”赵辰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拔高,带着一种虚张声势的狠厉。

林池余慢条斯理地拉上书包最后一道拉链,这才抬起眼。他的眼神清冷得像初融的山涧雪水,透彻却带着寒意,里面没有丝毫惧意,只有一种被打扰后的、纯粹的厌烦,仿佛看着什么恼人的蚊蝇。“你自己作弊技术不过关,漏洞百出,蠢得像头没开化的猪,这也怪我?”他的声音平稳,甚至没什么起伏,但每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小刀子,精准地往人最痛的地方扎。

“你他妈再说一遍!”赵辰被这句极尽侮辱的话彻底点燃,理智的弦瞬间崩断。他猛地伸手,用尽全力狠狠推了林池余的肩膀一把。力道之大且猝不及防,让林池余完全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向后踉跄了好几步,单薄的后背“咚”地一声闷响,结结实实地撞在了身后冰冷粗糙的墙壁上。肩上的书包也掉落在脚边,发出沉重的声响。

后背传来的钝痛让林池余吃痛地蹙紧了好看的眉头,但他眼神里的冰霜非但没有融化,反而更甚,凝结成一种实质般的鄙夷。他迅速稳住身形,仿佛那撞击无关痛痒,毫不示弱地反呛回去,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讥诮:“怎么?作弊的时候理直气壮,被人当众戳穿了,就只剩下动手这一种无能狂怒的方式了?赵辰,你的下限真是每一次都能超乎我的想象。”

“操!真他妈给你脸了!”赵辰被他的冷静和连珠炮似的嘲讽刺激得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理智,额头青筋暴起,抡起拳头就朝着林池余那张虽然冷淡却极其好看的脸砸去,拳风都带起了呼啸声,“老子今天非撕烂你这张贱嘴不可!看你还怎么叭叭!”

拳头裹挟着怒气迅猛袭来,林池余瞳孔微缩,下意识地想偏头躲开,身体已经做出了闪避的微动作。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和撞击并未到来。

一只修长有力、骨节分明得如同艺术品的手,在半空中精准而强硬地截住了赵辰的手腕。那力道大得惊人,如同最坚固的铁钳,让赵辰所有前冲的动作和凶狠的气势瞬间僵滞、凝固。空气中甚至似乎能听到他腕骨被捏得轻微作响的声音,以及赵辰喉咙里骤然卡住的闷哼。

“呃啊——!”下一秒,赵辰痛呼出声,脸上的凶狠和暴怒瞬间被扭曲的痛苦和巨大的惊愕取代。他顺着那只仿佛蕴含着可怕力量的手腕看去,当看清来人的脸时,所有的嚣张气焰如同被针尖扎破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消失得无影无踪,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声音里都带了无法控制的颤抖,“傅、傅哥……?您、您怎么……怎么会在这儿……?”

傅故渊不知何时出现的,如同沉默而强大的守护神,悄无声息地挡在了林池余的身前,用自己挺拔的身影将他完全护在了后面,隔绝了所有的恶意和危险。他脸上依旧是那副惯常的冷淡矜贵模样,仿佛只是路过,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却淬着冰冷的寒星,目光淡淡地落在赵辰脸上,不像愤怒,更像是一种俯视蝼蚁般的漠然,却比任何怒火都更让人胆寒。那目光像冰冷的刀锋缓缓刮过皮肤,让赵辰和他身后那两个早已吓傻、大气不敢出的跟班瞬间噤若寒蝉,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到了最轻。

傅故渊甚至没再多看脸色惨白的赵辰一眼,先是微微侧过头,目光快速地、仔细地扫过身后的林池余。从他的发顶,到微微蹙起的眉心,再到因撞击而泛红、可能明天就会泛起淤青的肩膀,最后落在他掉在地上的书包,以及那因为紧抿而显得有些发白的唇角。当这些细节落入眼中,傅故渊的眼神骤然变得幽深难测,周身那股原本就冰冷的气压无形中又降低了几分,透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他动你了?”傅故渊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太多明显的情绪波动,但熟悉他性子的人却能敏锐地察觉到那平静海面下汹涌的暗流。这话是直接问林池余的,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本能的关切。

林池余别开脸,避开他那过于直接的目光,心里有些莫名的烦躁,不想承这份情,语气硬邦邦的,带着刺:“不关你事。”他说着,就试图弯腰去捡起掉落在脚边的书包,想用这个动作来掩饰内心深处那一瞬间因为傅故渊的突然出现和维护而产生的不自然的心跳紊乱。

但傅故渊的动作比他更快。他依旧像拎小鸡一样钳制着赵辰那已经发红的手腕,另一只手却已经无比自然地伸了过去,率先帮林池余捡起了那个看起来有些旧却洗得很干净的书包。他的动作流畅而熟稔,仿佛这个动作已经做过千百次一样,甚至还顺手,极其自然地轻轻拍掉了书包角落沾上的一点灰尘和草屑,然后才将书包稳稳地递还到林池余面前。全程,他的视线没有再分给脸色惨白、冷汗直流的赵辰一丝一毫,仿佛他只是个不值得投注目光的、碍眼的障碍物。

林池余看着递到眼前的书包,明显愣了一下,白皙的耳根控制不住地微微发热,他迟疑了一秒,心里别扭,但最终还是伸手接了过来,声音低得几乎像蚊子哼唧,含糊地道:“……多事。”

傅故渊这才仿佛终于想起了手上还捏着个人,将目光重新投向疼得龇牙咧嘴、冷汗已经浸湿额发的赵辰。他手腕随意地一甩,像是扔掉什么令人厌恶的脏东西一样,毫不客气地甩开了赵辰。

赵辰如蒙大赦,立刻捂住自己那圈已经明显发红、甚至可能留下指印的手腕,痛得倒吸冷气,却连一句抱怨或不满都不敢有,只是用充满了畏惧和讨好的眼神看着傅故渊,身体微微发抖。

傅故渊上前一步,逼近赵辰。他本就比赵辰高出半个头,此刻居高临下的姿态更是带着绝对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阴影几乎将赵辰完全笼罩。

“赵辰,”傅故渊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冰冷,带着一种令人从心底里感到胆寒的警告,“他,”他甚至没有指名道姓,但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指的是谁,“也是你能动的人?”这句话问得轻描淡写,却重若千钧。

“傅哥,我……我不知道他……我不知道您……”赵辰语无伦次地想解释,想撇清关系,但在傅故渊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虚伪的冰冷目光下,所有的辩解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甚至可笑。

“不知道?”傅故渊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尾音危险地上扬,带着一种极致的、猫捉老鼠般的玩弄意味,“现在,知道了?”他每个字都吐得很慢,确保能清晰地砸进赵辰的耳朵里,砸进他的恐惧里。

“知、知道了!知道了傅哥!真的知道了!”赵辰忙不迭地点头,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几乎快要哭出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下次,”傅故渊微微倾身,靠近赵辰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慢条斯理却字字冰冷刺骨地说,“再让我看到你靠近他,或者听到任何一丁点关于你找他麻烦的风声,”他顿了顿,满意地看到赵辰猛地一哆嗦,“就不只是手腕疼一下这么简单了。我记得,你们赵家那个好不容易才搭上线的城东开发项目,好像挺需要我家松松口的,嗯?”最后那个上扬的“嗯”字,轻飘飘的,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赵辰最致命的地方。

赵辰的脸色瞬间惨白得如同刚从石灰水里捞出来,眼中充满了真正的、近乎绝望的恐惧。他家的生意确实极度仰仗傅家,傅故渊这话捏住了他乃至他家族的命门。“不敢了!傅哥!我再也不敢了!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混蛋!我眼瞎!”他几乎是九十度鞠躬,声音带着哭腔,又转向林池余的方向,连连道歉,“对不起林同学!对不起!是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把我当个屁放了吧!”说完,他再也顾不上其他,带着两个早已吓傻、魂不附体的跟班,连滚带爬、屁滚尿流地跑了,背影仓惶狼狈得像丧家之犬。

角落终于彻底恢复了安静,只剩下逐渐柔和的夕阳和无声站立的两人。

傅故渊这才转过身,彻底面对着一脸别扭、努力想把“我才不需要你多管闲事”刻在脸上的林池余。他伸出手,指尖带着试探,极其轻柔地碰了碰林池余刚才撞到墙的左边肩膀,语气比刚才和赵辰说话时放缓了不止一点,带着清晰的询问:“撞疼了?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他的指尖隔着薄薄的夏季校服布料,带来一丝微热的、陌生的触感。林池余像被微弱的电流烫到一样,猛地缩了一下肩膀,脸颊不受控制地漫上一层浅淡的红晕,嘴硬地反驳,声音却有点发虚:“……不疼!谁要你去管!你少动手动脚!”

傅故渊看着他泛红的脸颊和那双因为强装镇定而微微闪烁的桃花眼,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捕捉的笑意,从善如流地收回了手,语气平淡:“嗯,不疼就好。”仿佛刚才那个眼神吓退赵辰、言语威胁的人不是他。

他顿了顿,看着林池余依旧故意冷着的、却明显柔和了不少的侧脸轮廓,忽然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点难得的、近乎认真的调侃:“不过,下次再遇到这种不长眼的,”他目光扫过赵辰消失的方向,“别光站着吃亏。打不过,不知道跑吗?或者,”他看向林池余,眼神深邃,“可以叫我。”

林池余猛地抬头瞪他,像只被踩了尾巴而瞬间炸毛的猫,竖起了所有的防御:“谁要叫你!我自己能解决!用不着你多此一举!”

“嗯,我知道你能解决,”傅故渊从善如流地点头,语气里却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近乎纵容的意味,仿佛在安抚一只闹脾气的小兽,“但我就是想管。”这话说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又莫名地缠绕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缱绻和固执。

林池余被他这话噎得顿时语塞,脸颊更红,心跳没出息地漏跳了一拍又加速狂跳起来,半晌才憋出一句带着恼羞成怒意味的低吼:“……不可理喻!”说完,像是要逃离这令人心慌意乱的氛围,他一把抓起书包带子,转身就要快步离开。

“等等。”傅故渊再次叫住他,声音不高,却自带让人停下的魔力。

“又干嘛!”林池余极度不耐烦地回头,眉头紧皱,却见傅故渊从他那件价格不菲的校服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独立包装、干净洁白的湿巾,递到他面前。

“嘴角,这里,”傅故渊用指尖示意了一下自己嘴角的相应位置,目光落在林池余脸上,“有点脏,大概是刚才蹭到墙灰了。”

林池余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抬起手背就想往嘴角擦去,傅故渊却已经不由分说地将那张带着清淡香气的湿巾塞进了他手里。指尖不可避免地短暂相触,林池余像是被微弱的电流击中一样迅速缩回手,紧紧攥住了那张湿巾,胡乱地在嘴角擦了两下,白皙的耳根却红得快要滴出血来,热度一路蔓延到了颈侧。

“……走了。”他声音闷闷的,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再次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快步离开,极力想要摆脱身后那道存在感极强、一直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傅故渊站在原地,看着他有些仓促的背影,嘴角那丝极淡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些许。然后,他迈开长腿,不紧不慢地、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跟在了林池余身后,大约半步远。

“我真不用你送!”林池余头也不回,试图抗议,脚步更快了。

“顺路。”傅故渊的回答依旧简洁,带着他特有的、不容反驳的霸道。

“你家明明在反方向!傅故渊,你当我傻吗?”林池余忍不住回头瞪他一眼。

“今天突然想走这边,吹吹风。”傅故渊面不改色,理由敷衍得令人发指。

林池余:“……”

他彻底没了脾气,也知道根本拗不过这个人,只能认命地闷头加快脚步,假装身后那个高大挺拔、引人注目的身影根本不存在,努力忽略掉那如影随形的目光。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在身后拉得很长很长,一前一后,偶尔会因为步伐的细微交错而短暂地重叠在一起,在地上勾勒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亲密的构图,与两人之间看似冷淡的气氛形成微妙的反差。

就这样一路沉默地走着,快到林池余家那个虽然老旧却收拾得十分干净整洁的小区门口时,突然,一个穿着鹅黄色小裙子、扎着两个歪歪扭扭却格外可爱的小揪揪、看起来约莫三四岁的小女孩,像一颗突然发射的、快乐的小炮弹,从昏暗的楼道里兴奋地飞奔出来,奶声奶气地、口齿却异常清晰地喊着:

“哥哥!小池哥哥回来啦!”

小女孩目标明确无比,直直地扑向正埋头走路的林池余,一把就抱住了他的腿,仰起粉雕玉琢的小脸,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盛满了纯粹的喜悦和依赖。

林池余在看到小女孩的瞬间,脸上所有强装的冷淡、尚未褪尽的恼怒和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顷刻间冰雪消融,化为一片肉眼可见的、几乎能溢出来的温柔。他几乎是本能地、极其熟练地弯腰,轻松地将小女孩一把抱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臂弯里。他的声音是傅故渊从未听过的、极致的柔软和宠溺,仿佛换了一个人:“年年,怎么自己跑下来了?妈妈呢?”他一边问,一边下意识地轻轻掂了掂怀里的小人儿。

“妈妈在做饭饭!年年听到哥哥的脚步声啦!年年想哥哥啦!”小女孩用软乎乎的小手搂紧林池余的脖子,亲昵地用自己的小脸蛋蹭蹭他的脸颊,发出咯咯的轻笑声。然后,她才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看向旁边站着的、个子高高、长得格外好看却有点冷冷的陌生大哥哥,眼神里没有一点怕生,只有天真无邪的好奇。

傅故渊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他看着林池余脸上那毫无防备、真实而柔软得不可思议的笑容,那是一种他从未在林池余身上见过的、卸下所有尖刺和伪装的神情。他又看了看那个被林池余小心翼翼抱在怀里、与他姿态亲密无间的小女孩,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毫无掩饰的讶异和浓浓的好奇,甚至忘了掩饰自己的情绪。

这个孩子……是谁?和林池余是什么关系?看起来年纪很小,是妹妹吗?为什么这么亲近?林池余竟然会有这样……柔软的一面?和他平时那副冷冰冰、拒人千里的样子判若两人。

林池余抱着怀里软乎乎的小妹妹,清晰地感受到傅故渊投来的、毫不避讳的探究目光,身体几不可查地微微僵了一下。脸上那自然流露的、发自内心的温柔稍稍收敛,下意识地重新蒙上一层淡淡的、用于保护自己和家人的习惯性疏离,但他抱着小女孩的手臂却依旧稳固而温柔,充满了守护的意味。他抿了抿唇,垂下眼帘,暂时没有立刻解释的打算,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傅故渊——这个与他关系复杂、家境悬殊的同学——解释这个小不点的存在,解释这背后可能牵扯到的、他并不想多言的家庭情况。

而傅故渊的目光,依旧牢牢地停留在他们两人身上,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专注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他突然觉得,这个平时像只小刺猬一样、又冷又倔的林池余,似乎藏着很多很多,他完全不知道、也意想不到的秘密。这个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向他展露了关于林池余的、全新的一角。这个冷硬的躯壳下,包裹着如此柔软的内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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