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真相浮现
一、街角的意外相遇
上海的深秋总是带着刺骨的寒意，沈砚裹紧大衣，在梧桐树下疾步而行。自从那次深夜发现星空灯后，他的内心便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陆昭在工作中不动声色的关怀，以及那些欲言又止的眼神，都像细密的蛛丝，一点点缠绕住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拐进常去的咖啡馆时，他远远望见窗边坐着一位熟悉的身影。花白的卷发，墨绿色羊绒披肩，正是陆昭的母亲。沈母似乎也察觉到了视线，抬头的瞬间，两人目光相撞。沈砚愣在原地，想要转身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急切的呼唤："小砚！"
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大学时陆母总会在周末备好沈砚爱吃的桂花糕，拉着他聊陆昭小时候的趣事。此刻重逢，陆母眼角的皱纹更深了，却仍带着记忆中的温柔笑容："好久不见，来陪阿姨坐会儿好吗？"
沈砚鬼使神差地在对面坐下。服务员端来咖啡时，陆母推过一碟糖霜饼干："还是你最爱的口味。"这句话让沈砚喉头发紧，他盯着杯中的热气，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阿姨，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啊，"陆母轻轻叹了口气，"退休后在附近的老年大学教书法。其实...我一直在等机会见你。"她从手提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沈砚的目光瞬间被上面斑驳的水渍吸引——那是五年前被他撕碎的信件。
二、被尘封的真相
"这些年，阿昭过得很苦。"陆母颤抖着展开信纸，泛黄的纸页上字迹晕染，"那天他被父亲关在家里，用绝食抗议了整整三天。"她指着信纸上被泪水模糊的字迹，"你看，他原本想写'我是被逼的'，却被父亲强行带走。"
沈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记忆中那个雨夜，陆昭决绝离去的背影与此刻信纸上的字迹重叠。他想起毕业展那天，自己在暴雨中撕毁信件时的绝望，原来从始至终，他都误会了那个拼命想要保护他的人。
"你妈妈的餐馆..."陆母的声音哽咽，"是阿昭偷偷让我找人帮忙续的租金。他父亲以举报卫生问题威胁他，说只要他离开你，就放过沈家。"她翻出一叠转账记录，每一笔款项的备注都写着"沈记餐馆维护费"，日期横跨整整五年。
沈砚感觉呼吸都困难起来。那些年他以为陆昭狠心抛弃一切，却不知道对方一直在暗处默默守护着他最在意的人。手机在这时震动，弹出陆昭的消息："今晚加班，给你点了热粥，记得吃。"这条再寻常不过的信息，此刻却让他眼眶发热。
"还有那个订婚宴，"陆母打开手机相册，照片里陆昭与周家千金站在镁光灯下，两人之间隔着刻意的距离，"全是逢场作戏。周家需要陆氏的人脉，阿昭需要拖延时间，等他在美国站稳脚跟就回来找你。"
沈砚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桌角，五年间所有的怨恨、痛苦、不甘，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汹涌的自责。他想起创业初期最艰难的时候，总有匿名投资人注资；母亲的餐馆明明面临拆迁，却突然获得长期租赁权。原来这些奇迹的背后，都是陆昭无声的付出。
三、记忆的拼图
"小砚，你愿意听他解释吗？"陆母握住他冰凉的手，"这些年他办公室的星空灯每天都要擦一遍，手机密码还是你的生日。"她翻出珍藏的照片，画面里陆昭在纽约公寓的窗前，身后墙上贴满沈砚游戏发布会的报道。
沈砚的视线落在照片角落，那里挂着一条褪色的围巾——是他大学时织坏的第一条围巾，没想到陆昭竟保留至今。记忆突然变得清晰，某个加班的深夜，他在陆昭办公室瞥见的抽屉里，星空灯旁还放着的那张合影，背面的字迹原来写的是："等我回来，我的星星永远属于你。"
咖啡馆的暖气开得很足，沈砚却觉得浑身发冷。他想起陆昭在工作中看似不经意的关怀：知道他习惯用青柠味护手霜，办公桌上永远备着无糖薄荷糖，甚至连他熬夜时爱听的钢琴曲，都悄悄设成了会议室的背景音乐。
"阿昭最怕你不原谅他。"陆母擦拭眼泪，"他说，只要能看到你实现梦想，远远守护着就好。"她将信件推到沈砚面前，"这些信，他写了又撕，撕了又写，最后只敢锁在保险柜里。"
四、崩塌的防线
离开咖啡馆时，天空飘起了细雨。沈砚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手机在口袋里不断震动，是陆昭发来的消息："项目数据我整理好了，放在你桌上。" "降温了，记得添衣。" "需要宵夜吗？我顺路带。"
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半小时前："今天路过那家琴房，还在。"配图是老琴房斑驳的木门，门牌上"艺术楼302"的字样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沈砚的手指抚过屏幕，想起五年前他在暴雨中撕碎信件后，也是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最后在琴房待了一整夜。
拐进公司大楼时，已经是深夜。陆昭的办公室还亮着灯，透过玻璃，沈砚看见他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握着没写完的方案。办公桌上摆着两杯冷掉的咖啡，其中一杯贴着便利贴："给沈总的特浓款"。
推门的声音惊醒了陆昭，他慌忙起身，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锁骨处淡色的疤痕——那是沈砚失控打碎玻璃杯时留下的。"你怎么来了？"陆昭的声音带着沙哑的睡意，眼神却在看到沈砚通红的眼眶时瞬间清醒。
沈砚没有说话，只是将褶皱的信件放在桌上。陆昭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指颤抖着抚过熟悉的字迹："砚砚，我..."
"为什么不告诉我？"沈砚的声音哽咽，"这些年，我一直恨你，恨到连听到你的名字都觉得窒息。"他想起无数个失眠的夜晚，对着星空灯残片流泪的自己，原来那些痛苦，本可以不必存在。
陆昭突然单膝跪地，双手颤抖着抓住沈砚的手："对不起，我不敢赌。我爸的手段你不知道，我怕他真的会伤害你和阿姨。"他的额头抵在沈砚膝头，声音破碎，"我以为等我有能力了，就能堂堂正地回来找你，却没想到让你承受了这么多痛苦。"
五、重启的心跳
沈砚蹲下身，指尖抚过陆昭眼角的泪痣。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此刻却像只受伤的困兽。"你这个傻子，"他的泪水滴在陆昭手背上，"为什么不相信我？"
陆昭猛地将他搂进怀里，力道大得仿佛要将他揉进骨血："我太怕失去你了。在美国的每一天，我都在数着日子等回国。看到你在发布会上强装镇定的样子，我恨不得立刻飞回来。"
办公室的时钟指向凌晨两点，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沈砚埋在陆昭颈间，闻到熟悉的雪松香水混着淡淡的烟草味——那是陆昭戒了三年又重新拾起的习惯。"以后别再一个人扛了，"他轻声说，"我们说好的，要一起面对所有困难。"
陆昭颤抖着捧起他的脸，拇指轻轻擦拭他的泪水："砚砚，我可以重新追你吗？这次我想光明正大地牵你的手，带你见所有的朋友，告诉全世界你是我最爱的人。"
沈砚没有回答，只是主动吻上了那思念已久的唇。五年的时光，终于在这一刻完成了救赎。窗外的雨声渐歇，晨光微露，就像他们重新开始的爱情，虽然历经风雨，却终将迎来灿烂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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