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死他!”
“魔头!去死!”
……
叫嚷声此起彼伏,不断冲击着司安。
司安半依着门框,面对着人群。
火光如同蛇信子一般,在空中剧烈的扭曲,骚动,照在司安几近苍白的脸上。
“我在这里,别为难其他人。”
短暂的死寂。人群似乎没料到他如此干脆地站了出来,那平静的姿态反而像一盆冷水,短暂浇熄了最狂热的火焰。
一个身材魁梧、脸上带着刀疤的首领模样的男人推开前面的人,走上前几步,火光映亮了他眼中刻骨的恨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算你有几分胆识!”刀疤男声音粗粝,带着浓重的寒澜口音,“省了我们冲进去的麻烦!绑起来!”
营地内弟子不多,只留有几个守营,以及一些伤员,被暴起的民众推搡压制的弟子,也被司安的话惊住。
“司师弟……”萧婉一双杏眼之中满是震惊与心疼。
司安目光沉静,他没想到此时自己的心情竟然会如此平静,他甚至于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只知道这样做也行就不会让大家为难,只是心口酸胀的有些难受。
是因为什么呢?因为自己的无力?因为群众的无知?还是因为在这操蛋失控的剧情中,大家都这么的无可奈何?
那人身后的几个壮汉立刻手持绳索,狞笑着就要上前。
“住手!”衡华的声音越过人群响在司安耳侧。
他的声音一如他之前,冷静,沉稳,人群瞬间静了下来。
司安猛地回神。
衡华?!他不应该静养吗?怎么出来了。
“你们做什么!”南流景飞身越过人群,隔开那些人。
“大师兄,你没事吧。”南流景低低问道。
“我没——”司安正要回答,却忽发现自己体内之前如岩浆般汹涌翻滚的魔气竟然平静了下来,炉鼎之中势如水火的灵魔气之间相互排斥的间隙竟然彻底消失了,相互融合在了一起。
他瞥向一边漂浮的板子,它似乎明白司安的意思,屏幕显示:
【当前魔气占比:59%】
什么!!!
司安愣住。
“仙尊是铁了心的要护住这只魔崽子了?”窃窃私语的低声打破死一般的寂静。
“衡华仙尊,您的名号我们这些小百姓都听说过。”为首的刀疤男人向衡华鞠了一礼,再抬头时,脸上笑着的表情却是僵的,“十几年前您可亲手斩杀了百……千?……万数的魔族吧?”
话一出口,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那道月白色的身影上。
人群错开,司安这才看清楚了他的,师尊。
衡华依旧是穿着那件月白的长老服,只是衣襟并不如以往一般,理的一丝不苟,交叠的衣领露出里面层层交叠的绷带。
如瀑的乌发也只是简单的束起,这样的衡华,令司安鼻尖一酸,连带着眼睛也热了起来。
我……委屈个什么劲?
“我记得那时候……寒澜江的水都是红的。”刀疤男人穿过人群向衡华走去,带着那不自然的笑,“您血洗蓝苍之巅的威名现在都还在跟孩子讲,而如今——您这是在做什么!包庇魔头苟活!就因为他是您的弟子!”
声音陡然尖厉,甚至吓到了人群之中的孩子。
“阿娘…呜呜呜呜呜…魔头会吃了囡囡吗?”稚嫩的童声带着明显的颤抖。
血色的雾气将血色蒙住,淡红色的光掺杂着昏黄的火光映在衡华平静的脸上,“正因为斩过万魔,才知道何为真魔。”
衡华的声音淡淡的,如他这个人一般,平淡却不容忽视。
衡华的声音不高,却像投入滚油的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何为真魔?!” 刀疤男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指着司安,激动得破音,“他身上那黑气!那鬼画符一样的魔纹!不是魔是什么?!仙尊!您莫非是重伤糊涂了?!”“何为真魔?!”
刀疤男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指着司安,激动得破音,“他身上那黑气!那鬼画符一样的魔纹!不是魔是什么?!仙尊!您莫非是重伤糊涂了?!”
人群再次骚动起来,质疑和愤怒如同实质的浪潮拍向衡华。
“是啊!仙尊!您看看他!他哪里还像个人!”
“魔气就是魔气!沾了就得死!这是铁律!”
“仙尊!您当年杀魔的威风呢?!莫非真要为了一个弟子,背弃仙道?!”
面对如洪水一般的谩骂,衡华的神色没有丝毫动摇。
他月白色的衣袍在血雾与火光中显得愈发清冷,露出的绷带上,隐约有暗红渗出,昭示着他强行出关的代价。
他缓缓抬起手,并非指向司安,而是指向了那些群情激愤、手持火把和农具的寒澜民众。
“真魔,非在外相,而在其心。”衡华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力量,压过了鼎沸的人声,“魔气,不过是天地间一种力量,污秽也罢,霸道也好,其本身并无善恶。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
司安愣住,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衡华从没有说过这么多话。
“他身负魔气,九死一生从魔界归来,伤痕累累!今日,他为守此城,不惜引爆魔气,硬撼白骨巨人,灵力耗尽,炉鼎濒碎!”
衡华的目光冷冷地扫所有人:
“一个身负魔气,却在救人、护城、尊师的人;和一群身无魔气,却只知猜忌、诬陷、煽动、要将一个刚刚为你们拼过命的人绑上柴堆烧死的人!”
他少见的染上一抹厉色,“究竟,谁更接近你们口中的‘魔’?!”
司安想说些什么,张口却只有两个字,“师尊……”
“哈哈哈哈哈哈哈!荒唐!太荒唐了!”肖创冲出帐房,“我管他真魔假魔!我的幺儿!死了!因为魔!”
他的声音随着血雾,与花瓣,回荡在人群之中。
“啊!救命!”
一声惊呼响起。
“烫!好烫!救我!”
“孩子爹——”
“烧起来了!烧起来了!”
“怎么回事!?”
一人突然燃烧起来,莹绿色的火焰将人吞入,尖锐痛苦的嚎叫在如雪的深夜只中各外诡异。
“救火!”衡华一声叫回惊愕的众人。
几桶水下去竟没有一丝作用。
突然有人大呼,“是那个怪病!”
话语未落,突然,一个、两个、三个……接二连三的人烧了起来!
瞬间,人群骚动起来,掩盖住妇人的哭嚎。
“是花瓣!是飘来的花瓣!!!”惊慌的众人终于发现了端倪。
突然,一道金色的结界出现。
“师尊!祖床长老说,您不能——”
“住口!”南流景话没说完,就被衡华呵住。
鲜血顺着衡华的嘴角淌出,滴在他月白的衣襟上,刺痛司安的眼。
花瓣从哪来?!
司安抬眼,不止何时,血雾伴着漫天飞舞的花瓣被隔在结界之外,遮住了本就不明朗的月光。
司安定睛看去,花瓣的背后连着根若有似无魔气凝结而成的细丝。
而这些细丝虽然杂乱,但全部连向一处。
突然,耳边响起了一道若有似无的童谣……
青衫郎,青衫郎,
背篓摇摇过街巷。
杏花白,药草香,
治病救人好心肠。
青衫郎,青衫郎,
寒澜城里驱病殃。
银针亮,药汤烫,
穷苦人家不收粮。
青衫郎,青衫郎,
忽有乌云遮太阳。
乌鸦叫,风声狂,
谁道瘟神是他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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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我家大师兄,被讨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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