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子骞道:“我看你进去,便一直在门外等着,左等右等,可算是把你给盼出来了。”
楚陆离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美眸看向越子骞,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调侃道:“若是我从后门悄悄溜走了呢?”
越子骞闻言,毫不犹豫地伸手握住了楚陆离的小手,笑着说:“那不正好验证了你我之间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嘛!就算你想逃,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说着,他手上稍稍用力,似乎生怕楚陆离会挣脱开似的。
楚陆离感受到越子骞掌心传来的温度,下意识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她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略带几分欠揍的笑容,心中不禁有些无奈,索性不再挣扎,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房间里,照亮了床上一坐一眠的两个人。楚陆离在一片温暖中悠悠转醒,睡眼惺忪间,她看到越子骞正静静地坐在床边,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领口处最上方的两粒扣子随意地散开着,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此刻,越子骞正伸出一只手,轻柔地将她额前散落的几缕碎发捋到一旁,动作无比温柔。
见楚陆离醒来,越子骞微微一笑,轻声问道:“醒了吗?要不要起来吃点儿早点?”
楚陆离没有回答,只是侧过身子,将脸枕在自己的胳膊上,懒洋洋地嘟囔道:“不想起……再让我多睡一会儿吧。”说完,她又闭上了眼睛,仿佛要继续沉浸在美梦之中。
越子骞嘴角微扬,温柔地说道:“那我来喂你吧?”
话音刚落,只见楚陆离像是被电到一般,猛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她下意识地伸手拢了拢那散开的领口,娇嗔地回道:“那我的犯懒名声岂不是得传到上海去啦!”
越子骞见状,微微一笑,缓缓站起身来。他走到床边的衣柜前,打开柜门,从中取出一套叠放整齐的崭新旗袍,然后轻轻地走到楚陆离身旁,将其递到她的面前,柔声说道:“你可是我越子骞的女朋友呢,就算在整个大上海,又有谁敢笑话你呀?”
楚陆离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就知道贫嘴!行了,快出去等我吧。”说着,她伸出手接过那件漂亮的旗袍,随意地抖了抖。
片刻之后,二人吃完了早餐。越子骞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正专心为自己系着领带的可人儿。她那专注的神情、轻柔的动作,仿佛让时间都凝固在了这一刻。越子骞的目光愈发炽热,渐渐地,这股热烈的情感似乎化作了一团无形的火焰,想要将眼前的人完全包裹其中。终于,他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突然伸出双臂,一把环住了楚陆离纤细的腰肢,并用力往自己身前一拉。瞬间,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了一起,没有一丝缝隙。
“哎呀!你别捣乱好不好!这样我都系不好领带啦!”楚陆离对于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感到十分无奈,但语气中却并没有丝毫的责怪之意。
待楚陆离小心翼翼地将领针固定在越子骞那精致的领带上后,越子骞这才缓缓松开了手。只见他面带微笑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楚陆离轻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然后抬起头来对着越子骞说道:“我去加件外套,你送我回去吧。”说完,她便转过身去,准备朝着衣帽间走去。然而就在这时,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突然从后面伸过来,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肩膀。
楚陆离微微一怔,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越子骞已经将下巴轻轻地搁置在了她的左肩上。他呼出的热气吹拂着她的耳畔,带来一阵酥麻的感觉。紧接着,越子骞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贴着她的耳朵响起:“楚楚,我们都认识五年了,难道你就打算一直这样让我做你的地下情人吗?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给我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啊?”
听到这话,楚陆离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转过头,似嗔非嗔地瞪了一眼越子骞,娇声说道:“哎呀,你可别乱说啦!明明是反过来好不好?越先生如今可是拜入青帮门下,而且还是杜月笙面前的大红人呢!不知道有多少姑娘眼巴巴地盼望着能得到您的青睐,等着您给她们一个名分呢!”
“楚楚,我只要你!”越子笙紧紧地搂着怀中的人儿,胳膊拢得愈发紧实,仿佛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一般。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霸气。
“五年前的秋雨时节,我就在那潭柘寺外与你邂逅。当时,那个有眼无珠的家伙竟然让你伤心落泪,你对我说,你不愿将那份感激之情误认为是喜欢。从那一刻起,我的心中便只有你一人。”越子笙微微抬起头,眼中满是爱意。
“三年前,你再次告诉我,你已不再想将自己的心交付给谁。可若是我不介意,你愿意给我一段如同露水般短暂的情缘。楚楚啊,你知道吗?你这番话,听起来简直就像是一个只会随意撩拨他人、却不肯负任何责任的情场浪子。”说到这里,越子笙无奈地笑了笑,笑容中夹杂着些许苦涩。
楚陆离轻轻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可是……你最终还是接受了呀。”
越子骞缓缓松开紧拥着楚陆离的胳膊,双手轻柔地顺着她的肩膀滑落至她的手背,然后紧紧握住。两人的手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合拢在一起,最后轻轻地放置在了她的腹部。
“没错,我接受了。因为我爱你,这份爱早已深入骨髓,无法割舍。所以哪怕只是一段短暂的露水情缘,对我来说也足够珍贵。而且,我一直都想要对你负责,真正地照顾你一生一世。”越子骞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楚陆离的脸庞,眼神中的温柔几乎能将人融化。
“这些年来,我向你求婚已经多达二十六次,但每一次都被你拒绝。然而,我从未放弃过。今天,这是我第二十七次向你求婚,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一定会点头答应我的。”越子骞说着。
楚陆离微微仰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越子骞,缓声道:“子骞,关于这一点,我已经跟你强调过很多次了。孟先生一直都是我的榜样,但我的心胸并没有那么宽广,实在无法接受自己的丈夫妻妾成群这种事。也许在旁人看来,我这样的想法太过自私,但于我而言,我绝对不会为了所谓的婚姻而轻易放弃我所热爱的舞台。”
越子骞紧紧握住楚陆离的手,郑重其事地说道:“楚楚,我明白你的心思。就像当年孟小冬退出梨园,只因为她嫁给了梅兰芳。这件事情虽然知晓的人并不多,但其中内情,大家也是心知肚明。梅兰芳当时是以‘兼祧’的名义迎娶孟小冬,可在我看来,这不过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借口罢了。而我与他们不同,楚楚,我向你保证,此生此世,我心里唯有你一人,绝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就算咱们成婚之后,你依然可以继续做回那个在歌楼里大放异彩的楚老板。”
楚陆离听着越子骞这番深情款款的话语,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但脸上依旧保持着那份淡然,只是轻轻吐出四个字:“那我考虑考虑!”
过了一会,两扇精美的镂花门缓缓对开,只见越子骞身着一套笔挺的西装,外面还罩着一件色泽温润的象牙黄大衣,更显其风度翩翩;而一旁的楚陆离则身着一袭剪裁得体的旗袍,同样在外面披了一件与越子骞同款的大衣,两人并肩而立,宛如一对璧人。当他们一同迈步跨过门槛之际,守候在天井处的几个属下听到开门声,纷纷转头朝这边望来。刹那间,众人皆被眼前这一幕所惊艳,每个人的脸上都不由自主地流露出赞赏之色。
路寻樱每隔半个月便会来到这葳蕤轩一趟,今日已是她第二次前来。只见她轻轻收起搭在杜真真纤细手腕上的洁白手帕,面色平静如水,淡淡地开口说道:“三夫人,经过我的诊断,您的身子并无大碍,一切安好。只不过……”说到此处,她稍稍停顿了一下,目光缓缓移向杜真真那略显憔悴的脸庞,轻声问道,“您是否近日夜晚睡眠不佳呢?”
听到这话,杜真真不禁微微一怔,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丝窘迫之色,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正欲张口回应。然而就在这时,一旁站着的贴身侍女明儿却显得有些激动起来,她急切地插话道:“路大夫,麻烦您再帮忙仔细瞧瞧,我家夫人到底何时才能怀上小少爷啊?”
路寻樱闻言,不由得张开嘴巴想要回答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一时间,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明儿!不得无礼!”杜真真见状,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她提高了些许声音呵斥道。随后,她转头看向路寻樱,面带歉意地解释道,“路大夫,实在不好意思,明儿年纪尚轻,不懂规矩,言语间多有冒犯之处,还望您不要放在心上。”
路寻樱微微一笑,表示并不在意,然后伸手整理好了自己的药箱,缓声道:“三夫人,依我之见,夜间充足的睡眠对于调养身体十分重要,有助于保持身心健康。这样吧,我为您配制一副安神茶,或许能够帮助您改善睡眠状况,您觉得如何?”
杜真真听后连连点头,应道:“如此甚好,那就有劳路大夫费心了。”
路寻樱缓缓站起身来,轻声说道:“傍晚时分,我会安排医馆里的伙计把东西送过来。”她的声音轻柔而温和,仿佛春日里拂过花丛的微风。
杜真真连忙回应道:“路大夫您的医馆平日里本就事务繁忙,人手又少,还是让明儿明日去取吧,这样也免得劳烦您费心了。”说完,她微笑着看向路寻樱,眼中满是感激之情。
待路寻樱离去之后,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明儿像是被解开了束缚一般,瞬间打开了话匣子。只见她一脸兴奋地说道:“哎呀,我娘可说了,夫人最近和少爷同住一处,那可是新婚燕尔呢!路大夫难道连这点都不明白吗?”说着,还调皮地眨了眨眼。
然而,明儿话音未落,杜真真的脸色骤然一沉,冷冷地呵斥道:“明儿!这种闺房里的私密之事,岂是你一个尚未出嫁的小姑娘能够随便议论的!日后切不可再如此口无遮拦!”她的目光严厉,犹如寒夜中的冷月,令人不敢直视。
与此同时,路寻樱已经走出了葳蕤轩。她对这里的环境可谓是熟悉至极,脚下轻盈地踏着花圃间那条蜿蜒曲折的石子小道。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正当她悠然自得地走着时,突然在拐角处与一人迎面相遇。定睛一看,原来是殷宛华。只见他身姿挺拔,正有条不紊地理顺着身上那件精致的西装,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开口问道:“路大夫,不知今日为我家夫人问诊的结果如何?夫人的身体状况可还好?”
路寻樱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小步,刻意和他保持着些许距离,然后面色平静地向他讲述起诊断的结果。
只见殷宛华微微颔首,轻声说道:“那就有劳路大夫您多费些心思了。”言语之中透露出对路寻樱医术的信任以及对夫人的关切之情。
路寻樱微笑着回应道:“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呀,我所能做的也只是从药理方面给三夫人稍作调理罢了。但至于她心中真正的所思所想,那可真是难以捉摸呢。”说这话时,她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殷宛华的面庞,似乎想要探寻出一些端倪来。
殷宛华听后轻轻叹了口气,接着又问道:“多谢路大夫的指点。不知您此刻是否准备返回医馆呢?正巧我也要出门办事,如果顺路的话,不介意我送您一程吧?”他边说着边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路寻樱,显得极为热情好客。
然而,路寻樱却轻轻地摇了摇头,婉言拒绝道:“多谢三爷的好意了。其实我还有要事需要去找医馆的东家商量,还要去拜见一下殷小姐呢。”说完,她朝殷宛华礼貌地点了点头,示意先行一步。
殷宛华见状,连忙侧身让到一旁,微笑着目送路寻樱缓缓走过。待路寻樱走远之后,他才转过身来,继续沿着原来既定的方向稳步前行。
这一幕场景,恰巧被躲藏于花木丛后的杜真真尽收眼底。只见她那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摩挲着手腕上晶莹剔透的玉镯,美眸之中流露出几分难以掩饰的落寞之色。而一直陪伴在其身旁的明儿,则敏锐地察觉到了自家夫人神情的微妙变化。
明儿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与担忧,忍不住轻声嘟囔道:“三爷究竟是真心实意地找大夫来为夫人您问诊呢,还是借此良机给自己创造什么机会呀......”然而,未等明儿把话说完,杜真真便连忙出声打断了她。
“明儿!不可妄加揣测,我们并无确凿证据,切不可胡言乱语。”杜真真一边出言阻拦,一边努力让自己的情绪保持平静,并安抚住略显激动的明儿。尽管如此,她那颗原本就有些纷乱的心此刻更是如同缺了一角般,空荡荡的难受极了。回想起方才所见到的那幕画面——两人并肩而立,年纪相当,看上去竟是那般般配和谐,一股莫名的失落感瞬间涌上心头。
与此同时,身处堂屋内的路寻樱对于其他人心中的种种念头浑然不觉。当她来到照林轩之后,只是静静地走到堂屋长榻上小几的东侧坐下,然后用手托着小巧的下巴,双眼茫然无神地发起呆来。就连南归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碟精致可口的点心放置在小几之上时,她也丝毫未曾察觉,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世界里无法自拔。
殷宛树轻轻地合上手中那本厚厚的账本,然后将其放在一旁,抬起头来看着站在面前的南归,微笑着说道:“南归啊,你先出去歇息一下吧,这几日也辛苦了。”待南归离开后,她才转过头看向坐在对面的路寻樱,缓缓开口道:“咱们这念初医馆开张至今已有一个半月之久,期间所收取的诊金以及售卖药材所得的钱财,一点一滴地累积起来,除去给小兰他们发放工钱之后,倒是还剩下一些结余呢。不过嘛,关于我的那份分红就算啦,不必计较。”
听到这里,路寻樱不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满脸愁容地抱怨道:“唉!真是让人想不明白啊,明明这本账册上面记录的收入比起从前我们只是在那前门大街随意摆一张桌子行医的时候要多出不少呢,可为何如今我还是得这般紧紧巴巴、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呀?”说着,她忍不住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似乎感到十分烦恼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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