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时间到。”莫苏苏看了眼时间。
徐笙把盘里最后一块牛排叉起来塞嘴里,起身拿衣服,两人默契地收拾好,对视一眼。
徐笙:“?”
莫苏苏不留痕迹地示意徐笙旁边还有个人,她咳嗽一声:“这位帅哥,我们要上班,你打算去哪待会儿?”
座位上的男人笑笑,没有说话。
语言不通似的。
徐笙提出建议:“一起去homeless?”
暂时的去向定下来,三人打车去酒吧上班。外国友人一表人才,出场便吸引全场目光,他坐在徐笙旁边,不知道是相当熟悉这种氛围还是骨子里的游刃有余,竟然没有半分拘谨。
甚至笑吟吟地为前来搭讪的客人介绍酒水。
完全看不出来是失忆了。
等到下班,徐笙已经记不清他卖出多少瓶酒,简直是金牌销售。莫苏苏看着账单也有些愣:“罗宾把你按什么方向培养的啊……”
当然,这些单都记在徐笙名下,月底分提成。
今天有要事处理,莫苏苏拉来一个替班的,就带着徐笙和男人回清河苑,她家在中心街,越到晚上灯越亮,三人站在电梯里。
电梯缓缓上升。
徐笙看着楼层变化,问:“还没联系到罗宾吗?”
“他那种人,”莫苏苏边低头回消息边说:“除非他想联系你,否则掘地三尺也找不到他。”
徐笙舔了舔嘴唇,没说什么。
莫苏苏抬起头,到了,她把手机放进口袋:“走吧。”
从电梯出来就是莫苏苏家的门厅,灯光明亮,每个角落都被照得一览无余。
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倒映着城市的夜景。
徐笙自然地走进去,把外套甩到地上,然后一头扎进客厅柔软的沙发,缩在里面不晓得,困得要死。
男人慢他一步,捡起地上的外套,不动声色地打量这个地方。
“随便坐。”莫苏苏打了个哈切,路过沙发时用膝盖碰了碰徐笙:“给人家倒杯水。”
徐笙嘟囔一声,没起来。
男人则微笑着对莫苏苏摇摇头,示意自己不需要喝水。
见他没有要求,莫苏苏也就没有多说,给男人扫描虹膜和指纹,导入数据库开始敲键盘。
过了很久,徐笙睁开眼睛,他趴在沙发上,身上盖着薄毛毯,视线不用怎么聚焦,就看见客厅的落地窗前站着一个人。
那人体型高大,身材匀称,两条又长又直的腿包裹在服帖修身的西裤里,一头微卷的浅金长发垂落。背对着徐笙,轮廓在暖色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醒了?”莫苏苏单手托着电脑从房间走出来。
男人也转过身,徐笙看到了他的半张侧脸,内心瞬间像是被某股巨大的悲恸裹紧,喘不上气。
他模糊地用鼻音发出“嗯”的声音,撑着沙发坐起来,勉强清醒了些。
“呃,”莫苏苏看着笔记本屏幕,表情有些复杂:“我试着采集虹膜和指纹对照数据库,这两种是最准确的生物特征,一般不会出错……但是没有匹配到任何信息,你大概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徐笙很捧场地替男人问:“意味着什么?”
“黑户。”莫苏苏说:“绝对的黑户,大概从出生到现在没有任何证件,甚至没有任何在社会生活过的痕迹。”
闻言,徐笙轻微地皱起眉:“也可能……”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被抹除了?”
莫苏苏挑眉,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把屏幕转过来:“我的数据库不可能有问题,如果你的信息被人抹除,那么那个人的权限甚至比国/防/部还高。”
“这两种生物特征识别不到,我继续扫描面部,大数据搜索匹配到一个人。”
“谁?”徐笙坐直活动脖子,沙发太软睡得他有点落枕。
莫苏苏说出一个名字:“Adler von Hornefels.”她重复:“阿德勒·冯·霍恩菲尔斯。”
“德国人?”徐笙看了看男人。
“对。”莫苏苏继续道:“德国贵族,外貌特征倒是对的上。但这个人93年就宣布死亡了,17岁,死于癌症。”
而他们面前这位男人看起来年龄不符。
徐笙说:“可能长得显年轻。”
莫苏苏顿了顿,补充道:“1893。”
“……”
面部数据重合、长相相似的人也有很多,徐笙皱眉靠在沙发上:“可能是他的后代?”
这样就可以解释他们相像的外貌和气质。
莫苏苏打了下他的脑袋:“才17哪来的后代。”
“17当然可以有后代啊。”徐笙捂着自己的脑袋:“14岁就……”
莫苏苏叫停:“他死的时候无配偶。”
徐笙道:“私生子。”
男人:“……”
“好吧。”莫苏苏无奈地看着男人:“至少他应该是你的亲戚,等明天DNA结果出来再细说。”
男人笑了笑,礼貌道:“谢谢。”
他沉吟片刻,表示:“我喜欢这个称呼。”
徐笙、莫苏苏:“……?”
“阿德勒,”男人微笑道:“在恢复记忆前,我可以先叫这个吗?”
“可以是可以,但……”莫苏苏看了眼徐笙,觉得有点跟不上男人的脑回路:“叫这个干嘛?”
剩下半句她没说:死人名,多晦气啊。
男人并没有给出回答,莫苏苏点点头:“当然可以。”
她趁男人不注意,悄悄用口型对徐笙说:我还希特勒呢!
徐笙笑出声,开始找自己的外套:“几点了?”
“三点半。”莫苏苏愉快地说:“你可以带他回家了。”
闻言,徐笙动作一顿,看向她:“我?”
“嗯哼。”莫苏苏从容点头:“你。”
男人站在窗前,笑眯眯地对徐笙歪了歪脑袋,像某只他不久前带回家的猫。
徐笙压低声音:“为什么是我。”
“难不成是我吗?”莫苏苏夸张地睁大眼睛:“徐笙,我可是女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危险。”
“孤男寡男就好到哪去了?”徐笙咬着牙,坚决不退步,他实在无法接受自己的房子再多出一个生物,如果是这样,以后罗宾有什么货直接拿到他家交易更快。
无能震怒。
“给他订套房,直到罗宾出现。”他道。
莫苏苏说:“没钱。”
“租房。”徐笙说。
“你看他像会做饭的样子吗,把自己饿死怎么办?”
“我看可以。”
“他手上连茧子都没有。”莫苏苏劝道:“救人一命啊,我已经给罗宾留言了,他一有消息我马上跟你联系。”
很熟悉的话术。
徐笙还想再说点什么,忽然感觉一个阴影靠近,他转身,就看见阿德勒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若有所思:“我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身上还穿着徐笙亲自挑选的衣服。
“对不起,”阿德勒垂着眼眸,薄唇轻启:“我什么都不记得,但是在这座城市活下去不难,没必要为我费心。”
莫苏苏不确定地看了眼阿德勒,就道:“有什么事明天再商量,太晚了,你们睡客房?”
徐笙摇头:“猫还在店里,我得把它接回家。”
“都几点了。”莫苏苏说:“别折腾王子,去抱两床被子。”
徐笙犹豫了下,还是说:“我回去一趟。”
她耸肩:“好吧,路上注意安全。”
莫苏苏给阿德勒指了客房的方向,房子很大,也足够安全,徐笙不愿意带的话只好让阿德勒住她这里,当然也不是白住,她会趁机狠狠敲罗宾一笔。
徐笙边穿衣服边等电梯,莫苏苏把车钥匙扔过来,让他开车回。
阿德勒则靠在玄关,神情落寞,有种说不出来的孤寂。
“她叫莫苏苏,人很好。”徐笙想了想说:“你的情况比较特殊,不要一个人出门,需要什么跟她说。”
电梯到了,徐笙整理衣领,刚要走,忽然觉得衣角被什么东西轻轻一拽,那感觉转瞬即逝。
他扭头看到阿德勒抱着胳膊,抿紧嘴唇。
一个典型的防御姿势。
而注意到他的目光后,靠着玄关的阿德勒微微偏头,眼底水光一闪。
“你不想在这?”徐笙思索着轻声问道。
阿德勒别过头,呼吸里带着一丝压抑的鼻音,他顿了顿,回答:“没有。”
快哭了。
徐笙看着完全打开的电梯门:“你想跟我走?”
这次阿德勒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某处不说话,等到电梯门快要合上的时候,他才轻轻“嗯”了声。
徐笙歪了歪头:“那去拿东西吧,我等你。”
阿德勒抬眸,正对上徐笙的眼睛,似乎是很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于是徐笙眨了眨眼:“快去吧。”
在阿德勒去拿东西的时候,从主卧出来的莫苏苏叼着牙刷,对徐笙比了个中指:“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徐笙靠在阿德勒靠过的地方,困劲已经过去了,他上下抛着钥匙:“明天打游戏吗?”
“你先把人安顿好吧。”莫苏苏对他摆摆手:“我去敷个面膜,注意安全,早点休息,车蹭坏了给我买辆新的。”
她不说还好,一说徐笙就觉得她停在车库的车肯定有数道刮蹭,就等着讹他。
“把我想太坏了。”莫苏苏捂着自己受伤的心脏,给身后的阿德勒让路,嘱咐道:“身体有任何不适尽快联系我。”
“谢谢。”阿德勒表示。
“晚安。”徐笙走进电梯。
莫苏苏说:“晚安。”
光明正大带回家了[爱心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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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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