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影主角接吻的时候，请您深情地看向对方的侧脸。
——《人类恋爱手册》
最近莫苏苏白天找了份兼职，在电影院当检票员，人不多的时候就给徐笙发消息，让他过去看电影。
徐笙本人对这项活动并不感兴趣，但阿德勒似乎很开心。
他盘腿坐在床上，一头浅金长发束在脑后，手里还拿着徐笙的手机，在徐笙说完“她可以偷偷放我们进去”之后，立刻期待地望向徐笙的后脑勺。
徐笙敲着键盘，头也没抬，问：“要去吗？”
阿德勒：“嗯嗯。”
于是徐笙调出对话框，打了个“嗯嗯”上去。
“我去洗个澡，一会儿出来我们走。”徐笙踩着电脑桌蹬了一脚，带着椅子滑向床边，转了半圈，对阿德勒伸出手。
阿德勒把手机还给他。
屏幕上是游戏结算界面，大大的胜利。
肝周上限的客单，是徐笙的老主顾。原本这种单子已经不接了，没什么技术含量，纯粹消耗时间，但意外发现阿德勒上手很快，就全都交给他了。
健全的人类应该靠自己挣房租，只有猫猫才能躺平。
徐笙站起来，拿了两件干净衣服去洗澡，走的时候顺手摸了摸王子的脑袋。
在房门关闭的后一秒，仰头看着徐笙离开方向的阿德勒往后一倒，眼睛亮晶晶的，毫无形象可言地在床上滚了两圈，然后拿出一本小册子，专心致志地研究起来。
小窝里的猫也跟着跳到床上，兴奋地滚来滚去。
第二次不小心碰到阿德勒时，被揪住后颈提起来，男人眯着眼凶狠道：“你很烦。”
说完他扭断猫的脖子，把它扔到地上。
同时，他的脖颈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哒”声，似乎支撑不住脑袋，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床上歪，以一个诡异的姿势躺在床上。
……
徐笙边擦头发边推开门，看到金发男人乖巧地坐在床边。
两人把猫送到楼下宠物店，打车去电影院，在附近买了三杯奶茶，阿德勒连吸管都不会用，徐笙怀疑他不是失忆，他已经把脑子撞傻了。
他拿着另外两杯奶茶在路边快笑吐了：“你怎么连吸管都不会用啊？”
无情嘲笑。
徐笙对阿德勒招招手，两人交换手上的东西，他做了次示范：“这样，会了吗？”
阿德勒点头，完全是个谦逊的好学生。
“来吧，你来一遍。”徐老师接过他手里的奶茶，给他留了一杯和一根管，抬了抬下巴：“用拇指抵住上面的开口。”
阿德勒听着他的话又试了一次，这次非常成功，他眨眨眼睛，新奇地看向徐笙，把奶茶举到他面前，邀功似的。
“哇，很棒哦，你现在是一个会用吸管的小朋友了。”徐笙笑着说，就着阿德勒的手叼着吸管喝了一口。
尝到味道之后，他的笑容僵在脸上，勉强把嘴里的咽下去，表情复杂地说：“要不你喝吧。”
余光忽然瞥见闪光灯一亮，徐笙扭头看过去，发现是奶茶店旁边排队的小姐姐，她察觉到他们的视线正在慌张地收起手机。
徐笙把东西都塞到阿德勒手里，笑眯眯地走过去：“罚款三千哦。”
女生尴尬地笑：“不好意思，我是给我朋友拍的，没有恶意。”
“麻烦删掉。”徐笙礼貌地示意她看向阿德勒，低声道：“他是国外模特公司来我们这里出差的，照片不能外传，不然就要赔付天价违约金。姐姐，你别看他长得好看，其实特别惨，唉，我就不多说了，违约金他是肯定赔不起的……”
女生立马精神起来：“这什么破公司啊？让模特签那种合同，如果是路人不小心拍到呢，总不能让他一直不出门吧！”
“就是说啊，”徐笙叹气：“他在房间闷了很多天，今天是他生日，我觉得总不能让他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偶尔也要放松一下嘛。您删一下吧。”
“噢噢，我这就删，对不起啊。”女生真诚地道歉：“我不知道他是这种身份，我看你们两个……噢，你是他的经纪人吧？”
徐笙看着她手上的动作，提醒道：“最近删除麻烦也删掉。”确定删完，他对女生眨了眨眼睛：“请替我们保密。”
女生像是知道了什么机密信息，激动地捂着嘴巴，反应了一下，立刻从包里翻出两个一次性口罩，递给徐笙，握住他的手正色道：“加油。”
加什么油？徐笙笑了一下，迟疑道：“谢谢。”
他拿着口罩走到阿德勒身边，女生挥手，一只手作喇叭状：“生日快乐！——”
徐笙回头笑着挥手，阿德勒也学着他的动作跟陌生女人告别，略带疑惑地问：“她在跟谁说生日快乐？”
“你。”徐笙说。
“……可是我不认识她。”
“没事。”徐笙递给阿德勒一个口罩，“男模哥，快戴上吧，别穿帮了。”
阿德勒：“……”
等两人找到地方，电影已经开场了，莫苏苏看了眼排表：“2、3、6号厅都没坐满。”
她抬眼看到俩人一人抱着一桶爆米花，当即怪叫一声，那爆米花一看就不是徐笙买的，他压根不喜欢吃甜的。
莫苏苏对着阿德勒控诉道：“太败家了，电影院的爆米花多贵啊，你把他吃破产怎么办？”
阿德勒皱眉。
徐笙把给莫苏苏买的奶茶递给她，看了眼阿德勒明显在反省的神情，赶紧说：“你别逗他了。”
莫苏苏促狭一笑，踮起脚尖伸手把阿德勒的爆米花抢走了，简直像个强盗。
强盗没有悔意，说道：“赶紧进去，别让领导看见。”
阿德勒冷冰冰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宛如看着一个死人。
手心的皮肉鼓起，像是有什么东西下一秒要顶破皮肤冲出来。他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光，正准备向前一步，有人往他怀里塞了桶爆米花。
所有的动作都静止了，他怔愣片刻，被那人自然而然地牵走了。
“我们一起吃嘛。”徐笙边走边说。
噢，对了，他们是来看电影。
看电影看电影看电影。
阿德勒暂时原谅了那个抢走爆米花的无耻女人。
两人走进6号厅，里面零零散散坐着几个人，他们弯腰找了个视野好的位置坐下，四周很暗，阿德勒把爆米花放在两人中间。
徐笙拿起一个放进嘴里，算是吃过了。
阿德勒也拿起一个放进嘴里，甜的发腻，不过挺好吃的。
两人安静地看着大屏幕，虽然错过了开头，但是并不影响观看。这是一部鬼怪题材的恐怖电影，他们进来的时候，鬼怪应该已经把男主吃了，因为整部电影有2/3的时间都是女主在找男主。
很无聊，搞不懂女主的脑回路。
徐笙开始放空大脑，只在电影进行到恐怖桥段的时候眯起眼睛，把鬼出场跳过去，但还是免不了被吓到。
第N次被惊悚的吼叫声吓醒，徐笙猛地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已经睡着了。
他撑着椅子调整姿势，确认自己嘴边没有口水，眯着眼聚焦看向大屏幕，男主和女主正亲得难舍难分。
“……”这不是恐怖片吗？
徐笙扭头看向身边阿德勒的侧脸，发现他眼尾发红，脸上一片水润，竟然哭得泪流满面。
“？”
徐笙从口袋找出面巾纸，递给阿德勒，顿了顿，仍然觉得匪夷所思，轻声问：“怎么了？”
被他一问，阿德勒眼泪流得更快，像断线的珠子，他压抑声音，眼睛没有离开屏幕，用纸沾了沾泪水，微微偏头哽咽道：“他要消失了。”
说完握着纸捂住眼睛，弯下腰泣不成声。
即使哭得这么凶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安安静静地崩溃碎掉了……
原来男主已经被鬼怪吃掉，女主一直在寻找男主，因此被鬼怪boss发现，于是鬼怪boss决定也把女主吃掉，千钧一发之际，男主的灵魂出现在女主身边，就像以往无数次他们并肩作战。
两人共同对抗鬼怪boss，成功消灭鬼怪。
然而男主却因为耗能过多无法维持生命体，要消散了，也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在临死前，他给了女主一个吻。
凄惨的、唯美的。
但由于徐笙没看，无法代入剧情，因此表情复杂地看着男主消散在空气中，女主哭着抱住自己的胳膊，几年后女主释怀，结婚生子，在公园的草坪上野餐。
她的丈夫和孩子在远处追逐嬉笑，她的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
阿德勒本来都不哭了，抬头看了一眼更崩溃了，半天说不出话，片尾字幕开始播放，影厅灯光大亮，金发男人扭过头，一双湿漉漉的灰蓝眼睛一下撞入徐笙的视线。
“怎么能这样啊？”阿德勒说话断断续续，显然被伤透了心：“薇薇安结婚了艾伦怎么办……”
艾伦和薇薇安大概就是男女主。
周围的观众陆陆续续离场，徐笙看着阿德勒的眼睛，忽然伸手帮他把垂落的发丝捋到耳后，然后凑上去碰了碰他的嘴唇。
眼泪的味道。
徐笙品尝着奇妙的口感，拉开距离，对阿德勒点点头：“如果薇薇安不释怀，她就要一个人活在回忆里了。”
他语气平常，就像说晚上吃什么。
像中间的插曲没有发生。
阿德勒怔愣片刻，问：“你干嘛亲我啊。”
“我没有亲你啊。”
阿德勒被他坦荡得一时恍神，回忆了下：“你亲了啊。”
徐笙想了想，说：“我没有亲你，我是在安慰你，你刚才很伤心。”
如果莫苏苏在场，一定会大声吐槽徐笙的厚颜无耻，但她不在，阿德勒碰巧不太懂这个国度的礼仪，不由地陷入怀疑：“你是在安慰我？”
“对啊。”徐笙点点头。
他把两人的垃圾收了收，对持续发懵的阿德勒说：“走啊，回家。”
徐笙：假的，单纯想亲
——
关于两人对薇薇安的建议
笙：加油姑娘，新的人生在呼喊你
adl：Ellen dies, you die.
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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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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