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手的武器。
墨知遥四下看了看,就见不远处散落着的铁栅。她没有多想,几步过去,一手握住了竖杆,一脚踩上横杆,猛地一拽。但听一声裂响,铁栅竟被生生撕开。墨知遥看着手中六尺来长的铁杆,两端还连着半短不长的一小截横杆,竟有几分像矛戈。她掂了掂重量,勾唇一笑,随即扭身,对着右后方用力一挥。一名突袭的尘烬宗弟子猝不及防,被铁杆拦腰击中,重重撞在了墙上,瘫软着倒了下去。
“你们的运气不好。”墨知遥将铁杆立在身前,“今日我没法留手,生死全看你们的运气了。”
听得此话,尘烬宗弟子中有人讥笑道:“大言不惭!”
之前众人被掸开时,因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而又迅速,皆未弄明白状况。再者,向来“定骼”只用于定身,他们也未曾见识过其真正的操纵之能。故而虽有忌惮,却没有畏怯。如今见墨知遥取了“武器”在手,是白刃搏杀的架势,便笃定方才只是意外。于是,众人运转丹鼎,引离火燃烧。狭窄的地道霎时被照亮,剑光与火色纠缠,呼啸着冲向了墨知遥。
这等状况下,墨知遥却并不着急招架,反倒转身踢向了之前那被撕裂的铁栅。铁栅翻转而起,不偏不倚地袭向了不远处的那名少女。少女连退数步,又起坤舆丹鼎,藉着空间扭曲,将铁栅震退。但不等她喘口气,更多的铁栅飞袭而来,似是要将她困死。虽有法宝“封寰”在手,但面对猛烈的攻击,少女心慌意乱,竟不能好好发动。
墨知遥了然一笑。法宝和功法再强,不能发动也是枉然。这少女年纪小,又是一副养尊处优的模样,显然是缺乏临阵作战的经验,只要不给她喘息的余裕,坤舆丹鼎就不值一提。
尘烬宗的弟子们也察觉出墨知遥的意图,攻击转瞬即至,锐利剑锋挟着烈焰,直直从墨知遥头顶劈砍下去。
密集的群攻,不留一丝闪躲的空隙。即便用铁杆格挡,只怕也会断在这攻击之下。墨知遥索性不躲也不格挡,铁杆突刺,径直捅向了一名袭击者。
那名尘烬宗弟子见状,倒也不怵。离火丹鼎、精钢长剑,岂会怕区区铁杆?更何况对手只是个瘦弱的小姑娘。他横剑身前,直接抵住了铁杆,试图与之角力。然而,铁杆捅刺的力道出乎意料得强,竟将他顶出了数尺。
墨知遥脚下轻踮,手臂一转一缠,整个人几乎就贴在了铁杆上,顺势也移出数尺。袭来的剑锋就堪堪在她肩头蹭过,灼灼烈焰不过烧断她几根头发。
惊讶之余,尘烬宗的弟子们迅速调整姿势,再行攻击。墨知遥也没含糊,手腕带着铁杆一撩,先将与她角力的那名尘烬宗弟子挑开。随即肩膀一撞,将铁杆的一端砸入了墙壁。六尺铁杆就斜横在地道之中,将围攻的尘烬宗弟子隔作了两群。墨知遥一肘击开身边的袭击者,而后手撑铁杆借力跃起,凌空踢击,踩倒了对面的几名尘烬宗弟子。甫一落地,她不等站稳,便反手抓住铁杆一端,用力一拽,铁杆拉直,扫倒了几人,更让地道的空间更加逼仄,纵是尘烬宗子弟武艺高强,如此情况下也施展不开。墨知遥摆脱纠缠,铁杆一抡,再向那少女而去。
“砍断铁杆!”
尘烬宗弟子中有人怒喊了一声,旋即便见剑光如练,径直扑向墨知遥。
墨知遥扭身绕至铁杆之后,手臂一压,将铁杆一端砸入了地面,铁杆另一端顺势弹起,挑开了迫近的剑锋。
但这一次,来者显然不是泛泛之辈,当即引离火燃上剑身。被烈焰灼透的剑锋削铁如泥,接连几次斩击,便将铁杆断去了一半。
墨知遥索性弃了铁杆,直接对上了剑招。
十几招后,她暗暗惆怅起来。
此人的剑招似曾相识,令她想起不久之前,青彤墟弟子厢房前的空地上,她一时兴起与自己的徒儿过了次剑招,正是这般姿势、这般身法。她还记得,那本摊开在石阶上的剑谱,那间摆着剑架的房间,那个带着悲切说出来的名字——
邢栎。
即是故人,原该手下留情,只不过,若她没有记错,她要应对的下一招是“一剑穿喉”……
……
……
程柯是循着打斗声赶来的,眼前剑影交错、火光赫烈,战局正酣。他定睛一看,满心震撼。
与尘烬宗弟子交手的人,竟是那古怪的小姑娘。不仅如此,她竟然还占着上风!
六尺铁杆,在狭窄地道中多有限制,可她偏使得得心应手。甚至能以铁杆重构地形,为自己创造便利。这般驾轻就熟,必是多年训练的成果,可她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哪来这般能耐?
他正思索时,有尘烬宗弟子发现了他,烈火与剑招转瞬冲向了他来。
他不想被认出来,抬手在脸上轻轻一划,骨块从肌肤下浮出,将容貌遮去。他纵身迎上,“定骼”发动,却不为定身,只对攻击者造成了一瞬的迟滞。但只需这样一瞬,他夺下了一人手中的长剑,又将另外几人击倒。
“失踪的百姓是被抓来做‘血牲’了,对么?”程柯压低了嗓音,开口问道,“靳绍离到底在谋划什么?”
“你既知道这些,那就连‘血牲’都做不成了。”
熟悉的声音令程柯骤生几分动摇,他抬眸看着说话之人,紧了紧握剑的手。
徐林……
程柯抬剑一指:“你们可曾想过,自己也是别人修炼路上的踏脚石,与‘血牲’没有差别?”
徐林不屑道:“死到临头,胡言乱语!”
“尘烬宗立派已有百年,为何只有你们一代弟子,你们就没有怀疑?”程柯道。
徐林犹豫了片刻,但最后,森冷剑锋还是指向了程柯。
程柯笑了一声,本就刻意压低的声线更添了几分阴郁:“想杀人灭口,现在已经迟了!”
话音落定,他挥剑上前,同样是“定骼”一瞬,些微的误差,徐林手中的长剑被击落在地。徐林惶然看着脱手的剑,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就被蛮力撞到了一旁。
曾经,他们年纪相仿、修为相近,但现在,他早已远胜。重来一次,他不仅谙练离火丹鼎,更熟知化骨炼的奥窍。再次拜入积骨洞后,他潜心修炼、日夜勤勉,如今功力已近四境,莫说是普通的尘烬宗弟子,便是靳绍离亲身来了,他也未必会输。
片刻功夫,剩余的尘烬宗弟子也被击倒。他无意杀伤,只尽力让人无法行动。解决掉障碍,他一眼看见前方的墨知遥和邢栎。
剑锋突刺,直取咽喉。
墨知遥暗忖。虽然功法受制,但真骸和影骨都还在,硬受这一剑想也无碍。但自家徒儿也罢了,岂能让外人讨得便宜?
她稳住身形,正要应对,却见突刺的剑锋有了须臾的停顿,而后,一痕冷光闪过,猛地将剑锋震开。
墨知遥还未看清来者是谁,就被人护到了身后。挡在她面前的背影再熟悉不过,惹她莞尔。
程柯直视着邢栎,对身后的人道:“走。”
不用程柯说,墨知遥也会走。她毫不犹豫地转身,顺手抄起一片铁栅,直冲少女而去。
少女缓过神来,忙从运转坤舆丹鼎。空间骤然异动,模糊了她的身形。
没想到,皇后的人竟是这般胆小怯懦,不敢正面迎敌也就算了,竟还只顾着自己逃跑,连同伙都不管了。
墨知遥冷笑,迅步而上,在少女的身形彻底消失前抓住了她。
颠倒旋转间,景物瞬息变幻,再回神时,竟是药泉之畔。
少女看着紧紧攫住自己手臂的墨知遥,脸上已没有一丝血色。
空间稳定之际,墨知遥不假思索地举起手中的铁栅,将少女压倒在地。隔着铁栅,她紧紧绞着少女的手,打定了主意无论空间如何移转都缠住不放。
“总算想起来了……”墨知遥抿着笑道,“你叫卫祈真,对吧。”
卫祈真的声音嘶哑,还不住地发抖:“你是谁?!你为什么认识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墨知遥并不跟她解释,直接提问:“皇后究竟在谋划什么?”
到了此刻,卫祈真的头脑已是一片混乱,她噙了满目的泪水,奋力地开始挣扎。
也是此刻,墨知遥感觉到自身功法开始渐渐恢复,不由自主地高兴起来。
她已经很久没有被这样左右过情绪,不免有些感慨,但她还是按捺了内心,决定之后再好好感慨。
她手抵上了卫祈真的额头,卫祈真的胸腔内立时生出一股剧痛,肋骨根根收紧,勒住肺腑,令她几近窒息。
化骨炼二境,定骼,从来不是什么定身之术。法随意动,操纵控制,凡有骨之物皆不能逃。莫说是收紧肋骨,便是让肋骨断裂,刺进心脏,也是轻而易举。但墨知遥并不想杀卫祈真,她有太多的疑惑需要答案。
“尘烬宗的弟子都是硬骨头,我看你却不是,”墨知遥的语气波澜不惊,透着些许悠闲的意味,“我再问一次,皇后究竟在谋划什么?”
卫祈真显然吓坏了,情绪已全然崩溃。无法摆脱“定骼”的威胁,也无法推开压身的铁栅,她不停地哭叫着,像个无助的孩子。
墨知遥被她的反应弄得有些尴尬:“行吧,我问得简单些:皇后为什么协助尘烬宗?”
卫祈真哽咽着,却只道:“放开我!”
墨知遥无奈至极,只得略将“定骼”放松:“你说实话,我就放开你。”
“墨骨娘娘……”
听卫祈真说出这个名字,墨知遥蹙了眉头:“墨骨娘娘?”
卫祈真哽咽着,句不成句:“尘……烬宗……与墨骨……墨骨娘娘有仇,只要激怒墨骨娘娘,就……就能引她进皇城……”
引墨骨娘娘进皇城……
墨知遥立刻明白了过来,喃喃说出了后文:
“……破坏‘天道衡’。”
当当当~大家好~~~
我又回来啦~~~
看完本章,大家一定能体会到我对女主的感情了!
就是说,虽然经常有读者反映我的女主总有种莫名的怂感和窝囊感。嗯,我也习惯性地给女主设置各种限制,感觉非常憋屈。
嗯……
我不是故意的……【跪】
啊,我也在努力研究为什么会这样。
但是!既然发现了问题那就解决问题!
所以!就算功法受制,娘娘的武力值依然拔群!给自己鼓掌~~~
【那只:……】
好的~~~
为了顺应本章武打戏的氛围,我必须K歌一曲!!!
MUSIC!!!
《刀剑如梦》
我剑~何去何从~
爱与恨~情难独钟~~~
我刀~划破长空~
是与非~懂也不懂~~~
我醉~一片朦胧~
恩和怨~是幻是空~~~
我醒~一场春梦~
生与死~一切成空~~~~~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恨不能相逢~~~
爱也匆匆~恨也匆匆~一切都随风~~~
狂笑一声~长叹一声~
快活一生~悲哀一生~
谁与我生死与共~~~
好的,就让我们唱到这里~
当然,本次K歌绝对没有吐槽男女主一章里面来去匆匆完全没有正面交流的情况……
【那只:快住口!】
咳咳咳~~~
让我们下期再见,么么哒!!!
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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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七十六站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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