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冲我来的,我身上是有你们魔物的什么宝贝吗?”
汀颂无奈地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道路中间的积雪被机器人铲到了两边,露出湿漉漉的空地供人行走。
汀歌笑着看她。
“我脑子里的珠子已经没了,她为什么还要冲着我来?她应该去找火恶魔才对。”
“阿颂,我今天过生日,我们去吃好吃的怎么样?”
汀颂不可置信:“你不是活了很久吗?居然还记得自己生日是哪天?”
“不是哦,”汀歌淡淡笑着,指了指胸口,“是阿榛的生日。”
汀颂也伸出手指,指向他的胸口:“阿榛的生日?”
“嗯。”
“那阿榛喜欢吃什么?”
汀歌想了想:“喜欢吃面包店里剩下的面包皮,还有那些好心店主施舍给他的食物。”
“……他是流浪汉吗?”
“是的哦。”
这就难办了,汀颂掏出手机看了一圈:“那我们就去吃烤肉吧。”
汀歌眼睛亮了,连忙点头,拉着汀颂的脚步也加快了:“我最喜欢吃肉了!”
小小的雪花在傍晚时又慢慢落在这座城市里,冉冉升起的霓光照常照亮夜空,不知道又有什么魔物在人中诞生,或是消失在人中。
体测的第二天就是笔试,汀颂准备充分,一切都很顺利。
一周过后,她便接到了陶烈报来的喜讯,她又是一名猎人了。
她停职期间,猎人系统又来了一次大升级,猎人手表内部功能越来越多,能化出的武器也越来越多,连眼镜都能捕捉到魔物逃跑时留下的短暂踪迹。
枪捏在手里,汀颂顿时有了安全的实感。
蓝白相间的枪被握在手里,枪口指着正在门口迎接的汀歌,质问道:“坦白从宽吧,魔物!”
汀歌身上穿着围裙,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缓缓举起双手越过头顶,可怜兮兮地望着她:“我上有老下有小,请大侠绕我一命!”
……他又是在哪里学的话术?古装剧吗?
汀颂嘴角抽搐,不依不饶道:“你现在手里有多少钱?都交出来!”
汀歌咬着下嘴唇,掏了掏兜,拿出两张十元的纸币,双手递给汀颂:“我只剩下这么多了,请大侠笑纳!”
枪还没放下,汀颂就把那两张十块塞进自己的兜里,继续质问道:“这点钱可不够买你的命!”
汀歌上前一步,举起的手缓缓放下,摸上了汀颂举着枪的手背,轻轻滑动:“劫财劫不了,可以劫色啊,大侠……”
汀歌的手指修长好看,微微冰凉触感让汀颂身上仿佛触了电,脸不自觉开始发热。
这魔物又在撩拨她。
汀歌侧过身,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腰,低头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尖,戏虐地轻笑:“大侠怎么脸红了,是不舒服吗?”
她手里的枪化成一道丝滑的蓝光回到了腕上的手表内,手腕一转,穿过指缝,扣住了他不老实的手。
“?”汀歌身体一僵。
“是吗?可能是有点吧。”汀颂罕见地没有动手打他,只是用手指轻挠他的手心,另一只手也揽住了他的腰,把他拉向自己。
“阿颂?”
“你怎么不笑了,是不爱笑吗?”汀颂反客为主,揽着他腰的手故意往他的毛衣下伸。
汀歌立刻往后扯了一步,目光不自然地看向别处:“阿颂,你……你怎么变了?”
汀颂刚刚暧昧的笑容瞬间消失,跟以往一样挎着脸,把书包甩到沙发上,自顾自地往卧室走,关门前还不忘回头嘱咐:“再加两个菜,我今天高兴。”
第一次开会就在新年年假后的第一个周末,一起开会的同事都是新上任的生面孔,当然除了角落里坐着的林奕。从汀颂进会议室开始,他的目光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汀颂已经把林奕的情况如实告诉了周慕叶,周慕叶也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知道了,我会联系他的”。
陶烈穿着笔挺的西装进了会议室,他是这一届猎人们的队长。他扫视一圈,最后停在了汀颂脸上,然后默默垂下头,通过手表,私下给她发了个开工红包。
下周新的任务已经落在了手表里。非法饲养人是一名男性,饲养的是一个叫噬魂魔的魔物。
汀颂曾经跟噬魂魔交过手,是在认识汀歌没多久,接的一个农民工的案子,还上了电视。
总部不会给新上任的猎人下达太难的任务。噬魂魔数量不多,喜欢吃人类内脏和灵魂,长得像怪兽,但战斗力一般,汀颂与它交手也没有很吃力。
它与吞噬灵魂的魔物不一样,它不会用语言和幻象来蛊惑饲主,它们会选择一些怨气更大,心眼更小的人类,扮演一条恶犬,饲主说咬哪就咬哪,饲主说杀谁就杀谁。
而此次任务的非法饲养人名叫石旷,年纪只有二十岁,与汀颂同龄,地址在一个东禾区附近的一个老旧城区内。
汀颂第二天一早就坐着公交来到了目的地。
老街的青石板被潮气打湿,汀颂跳下公交时,正好听见不远处古老的钟楼敲响9点。
这片老旧城区有着不少古建筑群,所以并未实行大规模的拆迁,甚至房价也在逐年攀升。而此次任务地点,就在老街后的一片老小区内。
汀颂穿过七转八绕的巷子,刚找到小区门口,便看见一群人正围成一个圈,一边抬起手臂,一边踏着小步子绕圈,嘴里还嘀嘀咕咕地念着什么。
汀颂皱着眉头在旁边听了半天也没看明白他们在做什么,如果是锻炼身体,9点多是不是有些晚了?
突然,四十多岁的秃头男人举着胳膊,朝天喊了一声:“罪孽消除,永生即来!”
汀颂被吓的一激灵,小跑着远离他们。
石旷的家在三楼,哪怕是白天,窗帘也在厚厚地拉着。汀颂走到楼下,一抬头便看见三楼的窗帘被掀起了一角,一个男人的半个脑袋悄悄探出来,目光死死盯着小区广场上转着圈的男男女女。
直到对上汀颂,他才撩下窗帘消失。
她回头,望向那群迷迷瞪瞪的人,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汀颂站在石旷家门口,已经敲了近十分钟的门了,但对方好像不打算让她进来。
“你找谁?”
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汀颂回头,看见一个秃头的中年男人正警惕地打量着她,正是刚刚带头喊什么罪孽消除的那位。
昏暗的楼道里,只有拐角处破旧的窗户带来了一些光,男人站在阴影处,正掏着家门钥匙。
“我来找朋友。”汀颂笑道。
“朋友?”男人皱眉,语气突然变得狠厉,“什么朋友,我不知道,赶紧走!”
汀颂也不好多留,只能离开。
广场上的那群神神叨叨的人已经散开,小区里恢复正常,汀颂只能先在附近等着,说不定能有新的收获。
老街上的早餐店还没收摊,汀颂在巷子对面的豆浆摊坐下,点了一碗咸豆浆。老板娘熟练地撒上虾皮和油条碎,热腾腾地端到她面前。
“你还是学生吧,”老板娘搭话,“寒假还没结束,居然这么早起来吃早饭。”
“没办法,太饿了,”汀颂搅动着豆浆,“对面那个阳光小区里,不也有很多年轻人早起跟着父母锻炼吗?”
老板娘脸色微变,压低声音:“什么锻炼,那小区里的人很多都有病,总喊着什么永生,他们要是能永生,我还是秦始皇呢!”
“永生?”汀颂眼睛一转,继续问道,“我刚刚路过那里也听见什么人在喊永生啊罪孽啊,挺吓人的。”
老板娘撇撇嘴:“还有更吓人的呢,就上个月,我老公半夜回家,就看到那个阳光小区里,有不少人穿着黑色的衣服,上了个大巴,那场面可瘆人了。”
汀颂的某些猜想似乎得到了证实:“啊,没人报警吗?”
好在客人不多,老板娘直接跟她聊起来了。
“怎么没有啊,警察都来好几回了,但没什么用,那些人还是每天八点多就开始转圈练习永生,真是有病。”
汀颂喝了口豆浆,随即竖起大拇指:“真好喝!”
老板娘咧嘴笑了起来,红扑扑的脸上挤出两团肉:“好喝吧,小姑娘喜欢就行!”
魔物们大多都很喜欢找“问题人类”,比如心理有缺陷的人类,比如绝境下,走投无路的人类,又或者有极大愿望和遗憾的人类。这种“问题人类”的空子好钻,很容易出现有一点希望都会赌上一切的极端情况。
那窗帘内,石旷的脸看着阴沉又冷静,不知道他会不会也是“消除罪孽,永生即来”的一员,有没有受到家里长辈的影响。
“我有个同学也住在阳光小区,跟我同岁,”汀颂故意提起,笑眯眯地看向老板娘,“叫石旷,不知道您认不认识。”
“哦,石旷,我知道,”老板娘笑着回答道,“他从小就喜欢喝我这里的豆浆,只是这孩子越大性格越沉默了,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爸那个神经病影响了。”
“石旷他爸是不是一个秃着头,每天早上在小区广场转圈那个?”
“欸对对对,就是他,”老板娘突然叹口气,“真可惜那孩子,他小时候每次骑车路过都会给我打招呼,可阳光了,哎……自从他家9年前招了个什么东西,就变成如今这样了。”
“哦?”汀颂眼睛一亮,“招了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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