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苏靠在电梯壁上，心脏“砰砰”直跳。她看着紧闭的电梯门，脑子里反复回响着系统的话——铂亦是男主？那她晚上还要去见江涛吗？还有，那1点好感度，到底是怎么来的啊？！
徐苏跌跌撞撞坐回工位时，膝盖还在隐隐发颤。办公椅的滚轮在地面划出细碎的声响，她盯着键盘上自己模糊的倒影，脑子里像塞进了一团乱麻——刚才不过是不小心碰到他的胳膊一下，怎么就触发了系统提示音？她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后颈的汗毛却莫名竖了起来。
“总不能是有什么怪癖吧？”她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嘴角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一想到小铂总那双深邃的眼睛，总像带着钩子似的落在自己身上，她就浑身发僵。那种无形的压迫感像张网，每次靠近都让她想立刻找地缝钻进去。
正琢磨着要不要找借口请假躲几天，桌角的手机突然震得厉害，屏幕上跳动的“海娜姐”三个字让她心头一紧。
“苏苏啊，你这磨磨蹭蹭的还没到？”张海娜的声音裹着听筒的杂音钻进来，“江涛刚打我电话问我呢，问你怎么还没到是不是有什么事耽搁——”
“马上到马上到！”徐苏手忙脚乱抓起包，没等对方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急促的声响，她边跑边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刚才撞见的小铂总算一个，说不定江涛就是系统里藏着的另一个？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就被自己吓了一跳，心脏“咚咚”撞着胸腔，像揣了只受惊的兔子。可转念一想，这惊吓里又裹着点说不清的甜。要是今天能把两个男主都找齐，那离回家的日子可就近多了。她想到回家，深吸了几口气，定了定神，脚步也轻快了几分。
电梯“叮”地一声抵达一楼，徐苏几乎是弹射出去的。乐丝餐厅就在街角，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风卷着路边的梧桐叶扑在她脸上，额前的碎发被吹得乱七八糟。跑到餐厅玻璃门时，她扶着门框大口喘气，胸口起伏得像揣了只鼓，借着门面上倒映出的模糊轮廓，伸手把翘起的发丝捋了又捋，指尖划过发烫的耳垂，才推门走了进去。
街角的迈巴赫里，齐序的指节正死死掐着真皮座椅的缝线。
副驾驶的齐郁竹念叨着下午的杂志拍摄流程，他漫不经心地听着，目光随意扫过窗外。
就在车子即将汇入主路的瞬间，他的视线顿住了。
他盯着餐厅门口那个蹦蹦跳跳的身影，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女孩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领口被风吹得敞开两颗扣子，露出纤细的锁骨，抬手胡乱扒拉着被吹得翘起的发丝，额前几缕顽固的碎发却偏要往眼角钻，逗得她下意识眨了眨眼，睫毛像受惊的蝶翼颤了颤。
掌心在鬓角按了按，像是想把乱蓬蓬的发丝捋顺，可手指刚松开，那几绺头发又调皮地弹了起来，活像刚睡醒的绒毛。看她对着玻璃上模糊的倒影歪了歪头，又忽然像是看到什么好玩的似的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那笑容来得有点傻气，嘴角扬起的弧度还没固定，就被她用手背蹭了蹭脸颊，像是想把这点不自在擦掉。镜子里的影子跟着她的动作晃了晃，露出双亮晶晶的眼睛，配上那副手忙脚乱整理头发的模样，倒像只刚从风里扑腾过来的小麻雀，呆萌得让人心里发软。
“那是……”他忽然前倾身体，鼻尖几乎要贴在车窗上，眼尾的红痣在阳光下泛着浅淡的光泽。方才还带着疏离的眼神瞬间烧起滚烫的火焰，像要把玻璃烧出个洞来。
旁边的助理正拿着卸妆湿巾给他擦脸，冰凉的触感让他猛地一缩。原本精心化过的底妆被擦去大半，露出的皮肤比粉底还要白皙，只是被反复摩擦的颧骨泛着不正常的粉红，像落了层薄霞。
“齐哥，您别动啊……”助理的声音发颤，手里的湿巾都快捏烂了。
副驾的齐郁竹忽然转过头，她齐肩的短发随着动作扫过肩头，那双和齐序如出一辙的眼睛像是淬着冰：“王叔，开车。”
齐序像没听见似的，指节敲着车门的声音越来越急，眼神黏在餐厅门口那个逐渐消失的背影上，喉间溢出模糊的气音，像是要冲破喉咙。
“再看下去，明天头条就是‘齐大明星街头失态’了。”齐郁竹的声音冷得像冰锥，“你认识她？”
迈巴赫缓缓驶离街角时，齐序还在望着后视镜里那家餐厅的招牌。助理递来的矿泉水被他攥得变了形，冰凉的水顺着指缝淌下来，在他的浅色牛仔裤上洇出深色的痕迹，他却浑然不觉，眼里翻涌的情绪比车窗外的阳光还要灼人。
阳光落在她微卷的发尾，镀上一层浅金。是那种扔进人堆里就找不着的普通模样，却让沈砚之的心跳漏了半拍。
是她。
徐苏。
这个名字像枚被时光泡软的书签，夹在他记忆最浅却最清晰的那一页。初中二年级，他转来这个南方小城的重点班，整整一学期，目光总忍不住往最后一排飘——那个永远低着头，刘海长到遮住眉眼，回答问题时声音小得像蚊子叫的女生。
他甚至没和她说过一句话。她是班里的“背景板”，安静得像不存在；而他是转学生里的异类，成绩拔尖，却总独来独往。直到学期末他突然转走，两人唯一的交集，或许只是某次大扫除时，她不小心碰掉了他的练习册，红着脸说了句几乎听不见的“对不起”。
可此刻，沈砚之的指尖却微微发紧。
车后座的镜子里，映出他自己的脸——一张被无数镜头追逐、被粉丝捧在手心的脸，可此刻那双总是淡漠的眼睛里，却翻涌着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的情绪。
原来这么多年，他走过无数城市，见过数不清的人，却还是忘不了那个连他名字都未必记得的、像空气一样安静的女生。
乐丝餐厅暖黄的灯光漫过玻璃窗，在地上洇出片温柔的光晕。徐苏刚推开门，鼻尖就撞进一股黄油烤面包的香气里，耳边还飘着钢琴师指尖流淌的旋律。她正踮脚张望，靠窗的位置忽然有人朝她挥了挥手，掌心向上的弧度透着股随和的暖意。
那人穿着件浅灰色的针织衫，袖口随意卷到小臂，露出半截干净的手腕。看见徐苏望过来，他立刻站起身，唇角弯起时露出排整齐的白牙，眼尾堆着点浅浅的笑纹，活像隔壁总帮邻居取快递的大男孩。“你就是徐苏吧？”他说话时带着点不好意思的腼腆，声音像刚泡开的温茶，熨帖得让人放松。
徐苏连忙点头，走到桌前时，他已经主动伸出手来。那掌心带着点温热的潮气，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指腹就收了回去，像怕唐突似的。“我是江涛，海娜姐提过你好多次。”他侧身拉开对面的椅子，椅腿在地毯上没发出一点声响，“快坐，刚想发消息问海娜姐你到哪了。”
菜单上的餐点很快被服务生端上桌，奶油蘑菇汤还冒着热气，烤得酥脆的蒜香面包上淋着琥珀色的蜂蜜。徐苏捏着银质小勺，起初还有些拘谨，小口小口地抿着汤，目光时不时瞟向窗外，生怕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可江涛聊天时总带着种让人舒服的分寸感——他会问她喜欢甜口还是咸口，会聊起公司附近哪家咖啡店的拿铁最醇厚，却从不过问私人的琐事，连语速都特意放慢了些，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渐渐的，徐苏紧绷的肩膀松了下来。她发现江涛说话时总爱微微偏头，睫毛在眼下投出片浅浅的阴影，笑起来的时候左边嘴角会陷下去个小小的梨涡。听他说自己是A市本地人，父母都是中学老师，家里的书架上摆着满满当当的教辅书，徐苏忍不住弯了弯唇：“那你小时候是不是总被同学追着问作业？”
江涛挠了挠头，耳根微微发红：“还真有……所以后来宁愿躲在图书馆待着，结果工作了也整天对着图纸，接触女孩子的机会更少了，海娜姐说要介绍朋友给我认识，我紧张了一早上呢。”
这话坦诚得让徐苏心里一暖，连带着勺子搅动汤碗的动作都轻快了些。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雨丝打在玻璃上，晕开片朦胧的水痕。结完账走到门口，江涛忽然停住脚步，转头冲她笑了笑：“你在这等我一下。”
徐苏还没来得及应声，就见他把外套脱下来搭在臂弯，迈开长腿冲进了雨里。浅灰色的身影在雨幕里跑成个模糊的点，很快就绕到餐厅侧边的停车场。等他再跑回来时，手里举着把黑色的大伞，发梢和肩头都挂着亮晶晶的雨珠，像落了层细碎的星子。“我车里备着伞呢。”他把伞往徐苏这边倾斜了大半，自己半边肩膀都露在雨里，“走吧，我送你回去。”
车门被轻轻带上时，徐苏才后知后觉地红了脸。江涛替她系安全带的时候，指尖不小心擦过她的腰侧，她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余光瞥见他耳尖泛起的粉红，心里忽然有点发慌——明明是来刷好感度的，怎么倒像是自己先乱了阵脚？
车里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气，江涛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修长干净，说话时视线偶尔会从后视镜里飘过来，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关切。徐苏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脑子里却在敲警钟：系统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刚才聊天时明明挺投缘的，难道江涛不是目标人物？她偷偷攥紧了衣角，指腹都快嵌进布料里了。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来回摆动，很快就到了徐苏住的小区楼下。路灯的光晕透过雨丝洒进来，在江涛的侧脸投下片柔和的阴影。“到了，早些休息。”他熄了火，转头看她时，睫毛上还沾着点雨雾。
徐苏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安全带扣，金属的凉意顺着指尖爬上来。车厢里忽然安静下来，只有雨点击打车窗的声音。她偷瞄着江涛的侧脸，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总不能让他就这么走吧？可刚见面就让人上楼坐坐，也太不像话了……
“怎么了？”江涛见她半天没动，忽然凑近了些，眼底带着点疑惑，“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落在餐厅了？”他说话时，呼吸轻轻扫过她的耳畔，带着点薄荷牙膏的清爽气。
徐苏的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连忙摇头，手指却攥得更紧了。“那……那个，”她几乎是闭着眼把话说出口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哼，“我们能加个联系方式吗？”
江涛像是才反应过来，猛地拍了下额头，眼里闪过点懊恼：“哎呀，你看我这记性！聊得太开心，居然把这事忘了。”他飞快地调出二维码递过来，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能看见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徐苏，我下次还能约你出来吃饭吗？就……就尝尝你们公司楼下那家新开的日料店？”
好友申请发送成功的提示音轻轻响起时，徐苏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才算落了地。她推开车门时，雨已经小了很多，江涛撑着伞站在车边，看她进了单元楼才转身上车。电梯缓缓上升时，徐苏摸着发烫的脸颊，忽然对着电梯镜面里的自己撇了撇嘴——虽然没刷到好感度，但好歹加了联系方式，总不算白跑一趟。
徐苏把自己摔进柔软的被褥里时，骨头缝里都透着股松快。刚卸了妆的脸颊贴着微凉的枕套，她长长地吁出一口气，那口气里裹着一天的奔波，在寂静的卧室里散成淡淡的白雾。
“到底是为什么啊……”她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声音里带着刚洗完澡的慵懒，却又藏着股憋了许久的委屈，“海娜姐不是催剧情的重要人物吗？这绕来绕去的，难道是在耍我玩？”
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睡衣领口的蕾丝花边，她越想越不对劲。江涛递水时会先拧开瓶盖，过马路时总下意识护着她靠里侧走，连笑起来都会特意放慢语速——这些细节明明都透着温柔，怎么系统就是一声不吭？
“该不会……他对谁都这样吧？”徐苏猛地坐起来，乱糟糟的头发垂在眼前，“说不定是家教太好，待人接物都带着分寸，其实对我根本没感觉？”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就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指腹把发丝揉得更乱。明明离回家的目标就差临门一脚，偏偏卡在这种地方，像吞了颗没熟的梅子，酸溜溜的涩味从喉咙一直堵到心口。
“啊啊啊啊烦死了！”她忽然像只被惹毛的猫，四肢在床垫上胡乱扑腾起来。被子被踹到床脚，枕头滚到地板上发出闷响，她却不管不顾，直到浑身的力气泄得差不多了，才重重地瘫回床上，胸口还在剧烈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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