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无名医馆。
“就我们四个去?”郁齐飞一大早就来到了无名医馆集合,“真不用我再带几个人?”
明镜:“猫多了,老鼠就被吓跑了。人少有人少的好处。”
郁齐飞觉得这样风险太大,于是道:“老鼠太多了,不多派几只猫可抓不住。”
“我向来讲究擒贼先擒王。”明镜微微一笑,“剩下的小鱼小虾不成气候,也跑不了。”
抓住些小鱼小虾有什么意思,那都是无足轻重的玩意儿,危机时刻说被抛弃就被抛弃,大鱼身上的肉才珍贵。
易云亮联系了黑市传送阵管理员,给他介绍了两位“新朋友”,管理员给他发了最新的传送阵地址。
“这次传送地点是在城郊望春长亭。”易云亮将地址告诉了他们,随后解释道:“他们每回给的传送点位置都不同。 ”
郁齐飞:“望春长亭?哦,我知道那里,这个位置也不是很隐蔽啊……常有人去踏青。不过周围都是山林,倒是适合逃跑。”
四人换上遮掩容貌的黑斗篷,将脸蒙了个严严实实——为了不让轮椅将自己暴露出来,明镜只能舍弃自己的座驾披上黑斗篷。
郁齐飞看到她站起来,非常惊讶,“你没瘸?”
“半瘸。”说着明镜一甩袖子,对无尘示意道:“咱们走吧。”当即一步跨出门去。
郁齐飞这才发现她是不用走的,这一步身形一动直接闪现到了门外。这就是修为高的好处了,元力怎么浪费也不怕。
他虽然也能施展这样的身法,但能不用时就不用……毕竟现在修炼花的全是钱。
无间大陆的修士修炼,主要靠吸收星点月珠和阳玉中的元气,周围环境中的元气稀薄且杂质多,还很容易将秽气吸收进入体内,修炼起来事倍功半。大多数人都不愿意吸收周围的元气,除非半个星点都挣不到了。
郁齐飞走上前去,跟无尘和易云亮并排走。
“好家伙,这个头还挺高……”郁齐飞跟无尘并排站在一起,他暗中比了一比,发现无尘没有头发,但是比自己高一点点。
无尘身材修长挺拔,自有一番风华气度。同样是穿着黑袍,活活把他和易云亮衬成了跟班。
郁齐飞不甘心,赶紧快步跟上,同易云亮一左一右走在他身侧,结果发现他们俩更像跟班了。于是,他又换了个位置,插到易云亮跟无尘中间,易云亮被挤了一下让开了。
郁齐飞心想这回好了吧,结果发现他们三个从左到右像个齐整的斜坡,最引人瞩目的还是无尘。
他,大名鼎鼎的郁龙首,哪次出行不是众星拱月,鹤立鸡群,怎么到了无尘身边气势弱了一截?难道因为他是飘着走的吗?这简直是个谜题……郁齐飞十分郁闷。
易云亮只觉得郁齐飞莫名其妙,却不敢招惹他只能像个小媳妇一样忍气吞声,默默走着自己的路。
无尘习惯了他行事无常,任他泥鳅一样四处乱窜。
明镜回过头就见到郁齐飞窜来窜去,嘴角忍不住嘴角微抽。
城中常有修士做这种打扮,他们这样走出门去倒不显得怪异。人按照管理员给的地址,去到传送阵指定地点。
他们去到的时候,望春长亭中已经有不少人在那里等候了。
此时正是春季,万木齐发,鸟语花香,亭外景色宜人,有不少黑斗篷估计是等得不耐烦了正在附近闲游。
望春长亭中,却有一队人格格不入。那是一位相当漂亮的年轻女子,她正坐在长亭尾段望着亭外潺潺流水,观赏枝头垂落的春花。
她衣着讲究,头顶钗环精致,周围簇拥着好几个护卫丫鬟。一看就是出来春游的,跟周围成群结队的黑斗篷们格格不入。
姬又琴也觉得纳闷,她闲来无事差了人出来春游,沿着溪流而下,正好寻找到这处合心合意的地方。谁曾想她刚坐下来不久,就来了这么一群穿着怪异的人。
身边侍卫劝她离开,担忧这里会出现危险。姬又琴被勾起了好奇心,哪里肯就此离开,便打算差侍卫去问问怎么回事。她还没吩咐下去,这个八角亭中却上来三个人。
一位气度不凡,移形换影间便进了亭中;后一位身材挺拔修长,流云一般缓缓落到前面那位身旁;另一位大刀阔步,身形魁梧,行走间能看到斗篷下露出的黑色长袍;还有一人缓步而来,时不时打量着四周。
他们陆续来到亭中,亭中只有姬又琴对面的位置是空的,首先进亭子的二人坐在亭边飞来椅上,看着亭外景致,后一位一直朝外头张望,似乎在等谁。
姬又琴不经意地扫了一眼,一个迷人的笑容在她脸上绽开了,一层红晕浮现在她圆圆的脸颊上。一个照面,从她毫不退避的眼神上,便知道这是一个养尊处优不谙世事的女子。
“敢问前辈来此所为何事?我见诸位打扮不同寻常,心下十分好奇。”她虽然称呼了几位前辈,目光却仅落到明镜身上。她一看就知道,这个队伍里打头这位才是主心骨。
听到她的话,明镜才真正看见了她,“姬家小辈?”
姬又琴的眼中染上不知所措的惊惶,里头的兴奋渐渐被吞没,点在双颊的红晕也被这四个字惊散。她的双唇微微张开,窘迫得不知如何是好。
竟然是位女修吗?
这个前辈像是被逗乐了,轻轻笑了起来,“你快离开这里吧,这里不是你该留下的地方。”
她身旁那位目光从未落到她身上,声音清冷道:“此处危险,不宜久留。”
那位身材魁梧的男子一直在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同样道:“小姑娘,我插个话。毕竟时间紧急,再不说就来不及了。你要是出来春游的,我劝你最好再换个地方。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也收一收你的好奇心。我估计一会儿你会因为好奇心跟我们一起走,这种情况我见多了。要搁平常我都不会拦你,但是现在我劝你快点离开这里。”
“我才刚到这里,可不想这么快就走……”姬又琴深吸一口气,窘迫渐渐退去,她定了定神问道:“能告诉我你们打算去做什么吗?”
“去做买卖,你父亲应当不希望你参与这类交易。我这位兄弟说的对,你最好赶紧离开这里。”明镜道,“既然让我碰到你了,不论如何我都得将你劝回去,否则后面不好跟你父亲交代。你带出来的人太少,去那样的地方可不安全,简直像个误入狼群的小羊羔。”
“您认识我父亲?”
“我跟姬如锋有过一面之缘。”几年前,明镜在南离区游历时路过姬府,见他家高价聘请医俢为家中小女治疗“昏睡”之症,一时兴起接单入姬府瞧了瞧,发现她是用了一种诡植的毒素。她花了不少时间,才研制解药将她救回来。
明镜观察了一下,见姬又琴面色红润,精气神十足,便知道她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了。
姬又琴能察觉出她的善意,甚至觉得她的声音有些耳熟,便开口问道:“前辈,我们可曾见过?”
“现在可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明镜感应到什么朝廊下看去,亭外林间落下来八个阵旗,一个阵盘陡然落在林间空地上。一个黑袍人从天地降立在阵图中间,此人披着黑斗篷,背上有个小山坡一样的弧度。
明镜一眼便看出,那是一个佝偻着身体的老者,那老者说话声音嘶哑,辨认不出男女,“诸位,入市费五枚月珠,交费后老夫即刻传送。”
姬又琴目光落在那个阵法上,眼睛又睁大了,她扶着栏杆向那里张望,显然对这个传送阵很感兴趣,“是传送阵!”
“回去吧。”明镜开口道:“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好吧,那我就看看。”姬又琴说:“等你们走了了我就走。”
“嗯,”明镜手指在漂浮在空中通讯玉符上一点,“我已经给你父亲发消息了,他会派人过来接你。”
“……前辈,你这样太过分了。”姬又琴眸中瞬间水光盈盈,她扭头望向河面,委屈而真切地说:“我都说了不会跟进去……父亲他约束我像约束犯人一样,哪怕是牢里也不会有人时时刻刻盯着吧!”
“哦,那倒是不会!”郁齐飞说:“执法堂的人忙得很,哪来的闲情逸致时时刻刻盯着他们……我说,你父亲也是担心你吧?既然不想他那么盯着,就跟他好好说呗。”
“如果说了有用的话……我出个门不会这么兴师动众,每天都是这样,我周围至少围着三个人!三个人!我干什么都不舒服!长春城的治安比别的地方好很多,根本不用这么紧张!你看看我这次出门,一二三四五六七……七个人!七个人围着我,还这不许那不许的!当真烦人得很!”
“要我说,你的修为是实在太低了。给别人当下酒菜都不够,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摁死你。”郁齐飞瞟了她一眼,毫不客气地说。
“这世道怎么整理都是乱的,长春城也不像你看到的那么平静。意外没发生的时候,没有人会觉得这里不安全。”明镜轻声说:“努力提升修为吧,到时候好歹有个说服他的理由……毕竟他之前可是差点失去你。”
“前辈……”
“走吧,”郁齐飞快步离开亭子,“我对接下来的事已经迫不及待了。”
四个人走下阶梯来到老者面前,郁齐飞从手腕上的储物宝器中拿出二十枚月珠交给老者,老者退开一步,让他们走了进去,不多时他们的身形就消失不见了。
有两位修士把他们的对话听了个大概,其中个头稍微高一些的修士说:“竟然来了几个好人,这种世家大小姐不谙世事得很最是好骗,要是真进了黑市恐怕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即使裹着一身黑袍也遮挡不住他细高的身形,如果有会移动的树那应该就是他这样了。细高修士也为自己的体型苦恼过,毕竟这样的身高实在不利于他的“事业”。
“除去那些因为懵懂无知进入黑市当小肥羊的,进入黑市的不是要钱不要命的赌徒,就是黑心烂肺的家伙……好人进去能有什么好下场?”另一个说,他的个头只到细高个的肩膀,身体稍微壮实一些。
“你觉得他们没有好下场?”细高个惊讶地说,“你没搞明白吧?我说你看到为首那两人的脚下了吗?他从没落过地啊……而且他们可没有依靠宝器凌空,恐怕只有殿堂级玄仙阶以上的仙人才能做到这个地步。”
临走前,易云亮看了这二人一眼,并不吭声,只装作不认识他们,临走前在通讯玉符上发了一条讯息。
细高个接收到后,倒吸一口凉气:“此地不宜久留,这趟黑市的浑水咱们不淌了。”说罢,便带着身边的人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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