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庶回家抓程梧的时候,后者已经煮完饭了。
厨房里全是香味,勾得人肚子里的馋虫开始大闹五脏庙,再配上爱人温温柔柔的笑脸,南庶顿时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程梧有什么错?
他就是想在机场气死自己而已,嗯,爱他就要原谅他。
秉持着这种概念的南庶成功哄好了自己,顺手就把程梧手里最后一盘菜端过来,摆在了桌子上。
程梧去厨房里抽了一双筷子递给已经没有脾气的南庶,笑眯眯地瞧着他化悲愤为食欲,在盘子里面扫荡。
“你看我干什么?吃饭,”南庶又看了一眼程梧面前仅有的一双筷子,认命似的叹了一口气,“坐着,我给你去盛饭。”
程梧原本乐呵的表情随着南庶将饭放在他面前结束,他愣愣地看着眼前比碗高出一节的米饭,茫然地看向南庶:“这怎么比上次还多?”
南庶一脸无辜:“我这不是看你最近又瘦了吗?”
程梧严重怀疑这是眼前小同志对机场事件幼稚的报复,他端起了碗,拿起了筷子,试图拨一点给继续在饭桌上大快朵颐的南庶。
“吃不完,”程梧眼巴巴地盯着眼前人半空的碗,“真的。”
“多吃点东西身体才能好,”南庶停下筷子,义正言辞地教育他,“作为一个新时代好青年,不可以浪费粮食。”
程梧哑了,好半天他才又开始垂死挣扎:“可是,我真的吃不完。”
南庶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程梧的胃口确实小,比起他的食量,占一半已经算好的了,以前生病的时候不想吃就算了,现在病已经大好,再不多吃点补一补,大风天估计能把他吹跑。
程梧见南庶不肯出声,一下子没了辙,他纠结了半天,低头开始扒拉碗里的米饭。
南庶对他的妥协很满意,顺手夹了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放他碗里:“我下午准备去俱乐部看看其他小队训练,你呆在家里也是无聊,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程梧把嘴里的肉咽下去,点了点头:“好啊,我还没去过你的战队呢!这次过去可以长长见识。”
他记得眠听战队所在的俱乐部和行远离得不远?
看起来他还得套上跟上午做贼一样的衣服,以防熟人认出他。
下午的行程商定,两个人开始安静的吃饭。
等那满满的一碗饭和数口菜下肚,程梧被撑得直打嗝,他甚至觉得自己胃经此一碗,从此被涨大了两圈。
南庶很满意今天中午爱人所表现出来的食量,他快快乐乐地收拾了碗筷,抹了桌子,甚至整理了房间里的垃圾,然后,处理好一切的南庶一手提着垃圾,一手牵着程梧出门消食。
一开始,程梧被他牵着手瞎遛不太好意思,试着挣脱南庶的手没成功之后,就由着他去了。
宋城的天冷得快,只是十月份多一点,路上就飘起了小雪,路上没有什么行人,只有散落一地的昏黄树叶。
眠听战队所在的俱乐部离家不远,走路半个小时就能到,这些时间刚好够程梧把他胃里那一大碗饭消化掉。
俱乐部装修虽然豪气,但是里面没有食堂这玩意儿,等他们两个推门进来的时候,前台处还有好几个人捧着外卖吃得正香。
姜韩是第一个看见南庶他们两人的,他赶紧把碗里最后一口面条吸溜完,抹了抹嘴,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声:“南哥!嫂子!”
这一下直接给程梧干蒙了,他扭头看向南庶,又看了看姜韩,愣愣地用指尖指向自己:“……我?”
南庶其实对姜韩的话很满意,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反倒是颇为矜持地轻咳了一声然后和程梧介绍:“这是我们队伍里的辅助,俗称奶妈,他的名字叫姜韩,我们叫一般他生姜。”
程梧顿悟,他摘下脸上的口罩,对着已经站到他面前的姜韩露出一抹笑,然后伸出手:“你好,我叫程梧。”
姜韩无视了南庶吃人的眼光,抓着程梧的手用力地晃了两下:“嫂子好!”
另外几个还呆在大厅里午休的替补队员也凑了过来瞎起哄:“嫂子好!”
这个年代国民对同性恋的接受度普遍比较高,南哥有恋人这件事他们早就听说过了,如今看见是同性,也见怪不怪,只是特别好奇是哪位人士有本事把南庶这个逼人训练成妻管严。
对于他们的打量,程梧倒也没有特别尴尬,他大大方方地对着眼前几个点了点头:“你们好。”
其中一个年纪小,胆子大的小队员摸了摸下巴,突然从嘴里蹦出来一句:“嫂子,你真的不是被南哥打劫打来的吗?”
程梧一愣,想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之后乐了。
而南庶的脸直接黑了,撸起袖子就准备冲上去和那个小队员干一架:“余文,你胡咧咧啥呢,你嫂子是我辛辛苦苦追来的!”
余文咧开嘴乐:“南哥,别生气嘛,我这不是担心嫂子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么?”
南庶的脸更黑了:“我哪里像牛粪了?”
“噗嗤——”
程梧的笑声让南庶更破防了,他当年被人在《卧云》里摁着锤都没这么郁闷过。
“好了好了,”程梧拍了拍南庶,翘着嘴角安慰他,“南庶同学,你都二十一岁了,跟小朋友计较什么?”
南庶直接破大防了:“媳妇!你居然嫌弃我老!”
程梧硬是没想到南庶的脑回路已经长成这样了,他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不是,我……”
南庶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定定地看着他,似乎是在等他解释。
姜韩看见这个场景自动退后了两米远,连带着拽走了这群准备看戏的小兔崽子们。
这群小兔崽子还是太年轻,如果不早点走,怕不是要留下深刻的心理阴影。
姜韩一想到平日里训练时,南庶时不时冒出来的爱妻语录就牙酸,他颤颤巍巍地甩下一句:“速战速决,老张有事情找你。”
然后就兢兢业业地抓着那帮似乎意犹未尽的小兔崽子们跑了。
保护电竞圈未来新星,从他做起,从身边人做起。
“他们怎么走了?我还没和他们打完招呼,”程梧生硬地转移话题,努力不去看南庶那张似笑非笑地俊脸。
“没事,下次一定,”对于这件事情南庶倒是大方,但是他很快又把问题拉扯回了程梧“嫌弃”他老这件事情上,“我很老?”
“没,你可年轻了,”程梧实话实说,停顿了一秒才补充下一句,“是弟弟。”
比他还小三岁,可不就是小年轻,是弟弟么?
南庶对程梧的语言组织无奈到叹气:“媳妇儿,最后一句可以不加。”
“哦,”一到南庶这里情商就掉线的程梧诚恳地点了点头,然后笑眯眯地喊了一声,“南庶弟弟。”
南庶又被哽了一下,他有些咬牙切齿:“等着,总有你叫哥哥的时候!”
程梧听出了南庶话里的威胁之意,他的腰幻痛了一下。
他终于想起来接下来一个星期南庶都会在家的事实,顿时头皮发麻,他讨好地朝南庶笑了笑,然后飞速转移话题:“那什么,你经纪人不是找你么?”
眠听战队的经纪人程梧久仰大名,早在他在行远的时候,就见识过张执的“蛮不讲理”,他怕南庶去晚了挨训。
果然,一进会议室,老张就开始数落南庶在机场的行为,但是碍于程梧这个导致南庶差点失控的当事人也在,他收敛了几分,骂了两句就放过他了。
但是南庶这逼人一向拿左耳听人训话,张执训了半天他也没有遵守的准备,甚至打算和自家经纪人说道说道自己媳妇的好。
程梧在老张被气折寿之前拉住了南庶。
他对着张执歉意地笑了笑:“我给你添麻烦了,抱歉。”
张执自诩为一个成熟的成年人,当然不可能和程梧因为一点小事计较,但是对于南庶这个“媳妇儿”,他又是好奇的。
他依旧记得南庶表白成功那天,请整个俱乐部的成员去榭庭阁吃饭的壮举。
那一顿饭吃了六万,看得他肉痛。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程梧真人,确实比视频里还好看,特别是那双眼睛,他总想起一个人——他对家行远的前队长,晨雾。
他带眠听快四年了,见过晨雾不少次,虽然没有看过他正脸,但是印象最深的还得是少年那双晶亮的眸子,凌厉又骄傲,和队友举着奖杯时,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自信的光。
可惜自从三年前晨雾退役,行远的新队长和队友不和,老队员陆陆续续解约走了之后,行远这个老牌战队就跌落神坛了。
这次世界赛更是连前八强都没打进去,止步于十六强。
倘若晨雾和行远的前队员在,今天这个决赛权花落谁家还难说。
程梧看着张执的脸色乱变,最后化为了难看,他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长得很奇怪吗?
南庶对于自家经纪人盯着自己媳妇这件事情,明确的表达了吃飞醋的情绪,他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冲进来的虚羽书打断。
“老张——!有人要找南庶单……啊?南庶你在啊?”
虚羽书愣了一会儿,才看见他旁边这位:“这是……”
南庶骄傲:“我媳妇儿!”
“你好,我是程梧,”程梧笑笑,对着他伸出手。
“你好你好,”虚羽书抓住程梧的手使劲晃了两下,“那就是南庶那个每日百念的小媳妇儿?”
程梧笑着点点头,转而提醒他:“你不是有人找南庶么?”
虚羽书收回手,猛地拍了一下脑袋:“哦对,有人找南庶单挑来着!”
南庶挑了挑眉:“谁啊?”
“不认识,”虚羽书诚实地摇了摇头,“对方说他叫全丰,生得高高大大的,带着副眼镜,带了几个年轻人,一来前台就和小何说他要单挑你。”
程梧眼睛一亮,小嘴一张,语气难掩兴奋:“你确定是单挑,不是群殴?南庶、南庶会不会被打?”
虚羽书抹了抹额头上不存在的汗:“虽然我也希望南庶挨打,但是对方确实表示是单挑。”
“哦,”程梧拉长了尾音,语气中饱含失望。
南庶人已经麻了,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媳妇,然后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虚羽书:“人呢?”
“人现在在会客厅呢,”虚羽书答,然后脚底抹油似的拐着会议室里所有人呼啦啦地往会客厅溜。
南庶终于逮住了这个没人管的机会,凑过去抓住程梧,在他的脸上恶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猛地拉上后者下巴上的口罩。
程梧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南庶在懵了的这位耳边磨牙:“回去再收拾你!”
程梧迷茫地看了南庶一眼,然后被后者拖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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